如今这般,我已是十分幸运了。辞柯轻轻道,温柔拉过叶犹清,往周府走去。
    二人进了府门,周鸿听见动静,急忙从院中跑出来,先瞧辞柯没事,随后扭身看见叶犹清,顿住脚步,又是放心又是惊讶道:
    大叶姑娘何时回来的?方才看见,我还以为是冻花了眼。
    回来没几日。叶犹清说着,将食指放到唇上,切记不要透露。
    周鸿见她回来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忙点头,拉过辞柯往屋中走:冻坏了罢,我命人煮了汤药,热着放在屋里呢。叶姑娘你也喝一点,为了辞柯跑这一趟,想必也吹了不少风。
    屋子已经被烧热,里面暖融融的,叶犹清脱掉裘衣递给一旁的婢女,看着周鸿对她欲言又止,最后唤走婢女,摸头道:你们许久不见定有许多事要做,放心,我命人不来打扰,若有需要言语便是。
    说罢,他看了眼辞柯,摇头将门关上,踏步离去。
    叶犹清被他的动作逗乐了,眼看着屋子安静下来,回头揶揄:怎么,你兄长已全然接受了?
    辞柯面色微红:我不曾提过此事,想必是罢。
    那你呢,你爹娘,会同意么辞柯慢慢收了笑意,心思忐忑道。
    他们不同意,你便不同我在一起了?叶犹清有意挑眉,换得辞柯一个愠怒的眼神,不过忐忑总算淡了。
    叶犹清将桌上药碗拿起来,用瓷勺舀起一勺放到辞柯嘴边,辞柯攒眉喝下,抬眸道:不过是冷了点,早便没事了,我自己来。
    叶犹清双手一闪,轻松躲掉了她的手。
    我来喂你,这药是不是便没那么苦了。叶犹清状似认真道。
    辞柯一声轻笑,伸手夺过药碗几口喝了个干净,道:该苦还是苦的。
    叶犹清看着手里又被塞回来的碗,有些哭笑不得,轻轻放在一旁,正色道:好了,你要给我看什么?
    听了这话,辞柯面上的神情变了变,弯腰蹲在床边,从床下扯出个防潮的漆木箱子,箱子紧紧扣着,里面的东西似乎很受宝贝。
    当辞柯打开一角时,叶犹清便知道里面是何物了,大红的颜色闪过,全打开时像团明艳的火,令整个房屋增色几分。
    叶犹清双目微睁,抬腿向前走去,伸手抚过油光水滑的布料,偶尔碰到几粒粗糙,是缝在上面的水玉粒子,这嫁衣的精巧秀美,是她往日从没见过的。
    这是你亲手缝的?叶犹清愕然问。
    辞柯点头,眼神带着希冀看向手里的衣裙,平放在床榻上,竟有相似的两个。
    还有你的。辞柯说着,将箱底放着的另一件也拿出来,同之前的差别无几,不过并非华帔而是窄袖,显得更利落些。
    喜欢吗?辞柯侧目看叶犹清的眼神,叶犹清软了眼神,觉得眼中渗出些水汽来。
    喜欢。她说着,拉过辞柯的手端详,怪不得准备几月,手伤了许多次吧?
    辞柯的五指修长滑嫩,细细看,能看见微小的白色疤痕。
    缝些衣裳而已。辞柯淡淡道,她又想起了叶犹清的手,面露心疼。
    她忽然按着叶犹清的肩膀将她转了个圈,待她背对床榻了,这才在她身后道:你闭着眼睛,我不叫你,你不能回头。
    叶犹清不知她还要做些什么,却只能答应,将眼睛闭上,外面风声渐停,天色不再阴沉,白雪反射天光,屋里比方才更亮了。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叶犹清能够闻见愈发扩散的脂粉香,香气有些醉人。
    不知过了多久,辞柯再次出声,叶犹清转身看向她时,顿时呼吸一滞,连着心也慢了几拍。
    裙摆像层层叠叠的花铺散落地,水玉耀眼清透,中和了略微沉闷的正红,大袖缀满金丝,光亮地排成云鹤的形状。
    叶犹清不是没见过辞柯穿嫁衣,只是再没有比她身上这件更为合适的了,盈盈一握的腰肢坠着金粒,随她动作摇摆晃动。
    叶犹清一时有些失声,喉咙动了动才发出声音:嫁衣不是成亲之日才穿的么?
    我想穿给你看。辞柯说,她的脸色在嫁衣的衬托下红润不少,沾着些喜气,起身走到叶犹清身边,将一根沾了红胭脂的笔递给叶犹清。
    辞柯的美此刻是惊心动魄的,叶犹清心越跳越快,她只得有意不去看辞柯的模样,接过笔打量。
    齐国的风俗,成亲之日要在女子额前点一枚红痣,讨个喜上眉梢的彩头。辞柯说着,将脸凑过来。
    叶犹清平息内心澎湃,抬手在她眉心一点,鲜红欲滴的色彩便附着上去,辞柯双眸亮亮的,叶犹清没忍住,笔尖下滑,在她眼角也点了一颗。
    上扬的眼尾多了一点红,更似妖孽。
    很美。叶犹清说着放下笔。
    你能不能卸去易容?辞柯看着叶犹清总觉得有些空洞,便小声道,叶犹清也没有拒绝,在一旁给辞柯准备的热水中洗下脸上的遮盖。
    属于她自己的面容更为秀丽,叶犹清刚用帕子擦去脸上水渍,辞柯便抢先握着她手,将她慢慢往床边拉去。
    女子踢掉鞋袜,双腿很快蜷缩到床上,双肩微微挪动,大袖顺着衣衫滑落,堆叠在身下。
    辞柯。叶犹清言语间多了几分忍耐,觉得声音都不是她自己的了,听着很陌生,她将辞柯的手抓住,轻轻道,你干什么?
    叶犹清,我真的很害怕。辞柯忽然说,她将叶犹清拉上床。
    周边的香气愈发令人头昏脑涨,叶犹清无奈:我在呢,怕什么。
    我相信你,但我们面对的毕竟是皇帝,成则罢,败便再无回身的余地辞柯语气低柔悦耳,又带着几分怯然,我受不住离开你的感觉了。
    叶犹清明白她的担心,一时语塞。
    但这次,我至少要留下些什么,我不想要遗憾。辞柯的声音如袅袅轻烟,拂过叶犹清心口,丝丝缕缕撩拨。
    辞柯忽然抽掉叶犹清头上的发簪,漆黑如夜的娟秀发丝便顺着肩头洒下,将叶犹清五官衬得更为清冷绝伦,辞柯用手将她眉心的褶皱揉平。
    谁能受得住辞柯这般动作,叶犹清低头,尽量声音平稳道:辞柯,你知道
    毕竟辞柯是古人,叶犹清生怕她以为所谓成亲就是搂着睡一觉。
    却见那女子解开衣衫,羊脂玉般的肩头像是抹了油,触之即滑,很快便在天光下泛着玉一样的润泽。
    一股热流从心口涌上天灵盖,叶犹清失神一瞬,便见女子媚眼如丝柔柔偎来,在她脖颈上落下一吻:叶犹清,求你。
    第105章 一夜
    被她吻过的地方滚烫, 不仅残留她唇的温度,还有叶犹清自己的,不断烧灼那吻印, 叶犹清如何还能再忍,一手抽掉她发簪,任由长发水般倾泻,另一手摸上她脖颈,将她身体扶正。
    对视令二人面色皆落了几片嫣红,尤其是辞柯, 她方才将自己的渴望剖开, 明明白白展示在了叶犹清面前,此时难耐羞赧。
    这样的神情落在叶犹清眼中却说不出得可爱,叶犹清不禁欺身上去,将那片最为殷红的唇覆盖,轻抚吸吮, 凉丝丝的甜意回荡在舌尖。
    辞柯也艰难回应,羞涩却尽量坦诚, 欲进欲退的姿态反而令人心痒。
    叶犹清慢慢加重了亲吻的力气,她身体略微前倾,没一会儿辞柯便承受不住,向后仰躺下去, 二人墨发交缠纠结, 铺散在床榻上。
    叶犹清伸手将自己撑住,放缓了动作, 辞柯则呼吸紊乱, 脖颈微微扬起, 天鹅一般呈现在叶犹清面前, 叶犹清凤目闪烁,忽然离开她唇,往她咽喉吻去。
    一声低低的吟唤响起,辞柯不曾想其他地方被触碰,一时浑身汗毛倒竖,又连忙将嘴巴闭上,眼角湿润地去看叶犹清,伸手要将她推开。
    奈何那力气小得比春风还不如,也不知是因为亲吻软了力道,还是根本没想用力。
    憋着总是不好的。叶犹清从她光滑的脖颈上抬头,轻轻笑道。
    辞柯责备地看她,又抬眼看了看被天光映着通透的门:万一被人听见。
    这附近没人,你不信我?叶犹清一边说着,一边细细密密亲吻她下颚,换来女子又一阵战栗。
    叶犹清再次吻她喉咙处,不出所料地听到了那好听的嗓音,听得她心潮涌动。
    叶犹清辞柯嗓音愈发低哑,然而柔和不减,葱指沿着叶犹清手臂一点点往上,触碰到她领口,不知怎么动作,叶犹清的衣带便开了。
    叶犹清连忙一把抓住辞柯的手腕,心跳顿时如擂鼓一般。
    辞柯被她捏着腕子,呼吸了几下,这才声音细碎道:你若不愿,便算了。
    说罢,她卸了力气往下躺去,双肩被红色华服衬得水灵夺目,眼尾的红点不知何时被泪水晕开,妖娆夺目。
    叶犹清摇了摇头,手指微微一扯,外衣便滑下床沿,委坠于地。
    我怎会不愿呢。叶犹清说着,展开长臂伸入她后背,用力将人抬起一些。
    叶犹清的肩上还残留着曾经的剑伤,除此之外,在渭州被砍过的刀痕也在,虽用了祛疤的药,但在暗暗的天光下还是呈现浅淡的莹白。
    女子的身材并不如辞柯那样丰韵,而是颀长悦目,这般看着便让辞柯红透了耳朵,她用力仰起头,指尖抚过那些疤痕。
    自从叶犹清靠近她开始,自己便奇迹般的不再受过什么伤了,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叶犹清将她保护得很好。
    辞柯不禁又在想,如果自己从未遇见过叶犹清,如今的情形会是如何,她或许在对付秦望时便已经死了,像是撼树的蚂蚁,在这个故事里不值得一提。
    一个处心积虑的,被人厌恶的,恶毒的女子。
    看着辞柯眼神逐渐放空,叶犹清不满她的走神,于是手上微微动作,水样的绸缎委坠,辞柯便打了个寒颤,被门缝里隐约透过的凉风冷回了思绪。
    好看的眸子微微睁大,她即便再主动却也还未经人事,忙拉起被褥遮挡,被叶犹清攥住双手,反剪在身后。
    想什么呢?叶犹清声音也粘上一层什么,显得魅惑了许多,她比起辞柯来大方了不止一星半点。
    没想什么辞柯喃喃道,躲避叶犹清的目光,身子动也不敢动了。
    该不会吻我时,在想旁的姑娘罢。叶犹清长眉轻撇,做出几分委屈神态。
    辞柯连忙摇头。
    叶犹清伸手拉下帘帐,挡住门缝透过的寒风,四周一下便只剩燥热了,还有不断涌向天灵盖的热流,她看着辞柯慢慢将床上的外衣拉起,不禁笑出了声。
    我怎么记得往日在金陵斋的时候,你当着我面换衣却比我还坦然,怎么如今倒遮掩起来?叶犹清一把将她外衣夺走,坏心思地扔在一边。
    辞柯责备地看她,红唇翕动着,最后出声:说得轻巧,那时同如今岂能相比?
    有何不同。叶犹清偏生剪着她的手还不动作,只看她从脸颊开始,都沾染上红色。
    自然不同。辞柯偏头向一旁的墙壁,将耳朵留给叶犹清,何况演出坦然容易得很。
    叶犹清险些笑出声来,她低头用鼻尖轻打她鼻尖,道:那你如今还能演么?
    怎么不能。辞柯脸色虽维持原样,身躯却不再僵硬,双手忽然覆盖叶犹清肩头,将她向后推倒。
    床有点小,叶犹清脑袋险些撞上床柱,亏得她头急急向一侧歪去,这才留得一命,无奈地被辞柯压在身下。
    辞柯的唇瓣附着在她嘴角,慢慢往唇瓣吻去,周围的温度似乎愈发滚烫,叶犹清心底的悸动越来越猛烈。
    甜蜜的清香包裹着全身,叶犹清抬手,温柔而慢慢地抚摸辞柯的长发,辞柯忽然身子一颤。
    辞柯再想挣扎,叶犹清却已然同她五指相扣,同时深吻她唇,辞柯呼吸越发急促,一双手紧紧握着叶犹清的掌心,到有些窒息时,发出破碎的呜咽。
    辞柯的五指从她掌心滑落,同身下被褥打架,将蚕丝折磨得皱皱巴巴。
    叶犹清听她声音听得心软,这才放过了她已经尝出血味的唇,看着慢慢喘过气来的辞柯,伸手将她眼角的泪痕抹去,有些哭笑不得。
    辞柯将脸扭向一旁,埋进被褥,露出的脖颈线条柔和而微颤。
    我还什么都不曾做,你怎么便哭了?叶犹清将被褥拉开,露出她的脸,轻轻吻了吻。
    我哪里哭了,你别血口喷人。辞柯说着伸手触碰脸颊,随后一愣,连忙将泪水抹去。
    叶犹清则将脸埋在她肩头,隐去笑意。
    你身上越发烫人。叶犹清察觉温度不对,伸手拉过被褥将她包裹,然后用脸蹭过她额头,叹了口气,瞧,还是风寒了。
    辞柯刚想说没有,却打了个喷嚏。
    抬眼,叶犹清正挑眉看着她,看得辞柯一阵窘迫。
    你早便感觉到了是不是?那还不先喝药,偏要任性。叶犹清嘴上责怪,抬腿要下床,被辞柯拦住。
    方才喝了药,明日便好了。经过方才后,辞柯的声音似乎更绵软了些,她如今抬着眼,好像满眼都是叶犹清一般。
    叶犹清被她这眼神看得舒服,便同她一起钻进被褥,将她柔软光滑的身躯揽在臂弯。
    心爱的女子就在身侧,她自然恨不得同辞柯愿意的一般,今晚便私自将这个亲成了,但辞柯刚刚冻过一日,如今又开始发热,她只能强行闭上眼睛,让心底的渴望慢慢降温。
    辞柯几乎没什么遮盖,这般被叶犹清抱住,不禁僵直了身躯,好在叶犹清没有再乱动,她这才尽量忘却不自在,餍足地舔了舔方才被咬破的嘴唇。
    我若是不风寒便好,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辞柯小声嘟囔。
    那还不是你不听话?叶犹清说。
    在雪地里我便察觉到了,几副汤药也止不住风寒,倒不如
    倒不如先心急地将我据为己有?叶犹清替她说。
    辞柯眼珠转了转,红唇微勾,默认了她言语。
    头疼吗?叶犹清长臂伸出,在她额头摸了摸,摸到些细汗,辞柯将身体缩了缩,点了点头。
    再怎么样不能坏了身子,你莫要忧心,往后我们日子还长。叶犹清叹了口气,忽然感受到了什么,连忙钻出被子,用被褥将辞柯裹起来,自己披了外衣,再次将她搂着。
    你不冷么。辞柯秀眉蹙起。
    冷是冷了些,但好受多了。叶犹清目光往下示意,辞柯方才恢复的脸色又印上红霞。
    好在如此还是躺在叶犹清怀里,虽感受不到她的躯体,可隔着被褥,仍然能够听闻她心跳,安逸沉稳。
    如今心里可安定一些?叶犹清问。
    辞柯背对叶犹清莞尔,点点头,方才的心潮和难受的感觉褪下,如今回想起自己的举动,只剩窘迫和心满交织,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爱极了这种被叶犹清控制躯体的感觉。
    好像她真的是她的了。
    因着风寒导致的困意慢慢席卷脑海,夹杂着跪了大半日的疲累,正巧天色也昏暗下来,风雪停歇,静谧祥和,辞柯意识有些模糊。
    你方才问我想什么,我只是在想从前,若我不曾遇见你会如何。辞柯慢慢道。
    恋耽美

章节目录

大佬穿进虐文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np只为原作者作者:七千折戏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作者:七千折戏并收藏大佬穿进虐文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