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崇听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想了想冷九程其实没对他产生实质性伤害,但给点教训也可以,省着以后更放肆,我有一办法,今晚你们准备......
    众人应下,张成斌说:三哥,你这思路没问题,但咱们得准备一个选方案,一旦计划失败,马上启动计划二。
    李敬维一把搂过张成斌肩膀,长心眼了斌子,说说你的计划二。
    张成斌:......
    少年们一拍即合,只等夜幕降临。
    第8章 过去(修)
    丁崇只想找点麻烦给冷九程添添赌,于是用了最简单的方法,他们回家各自取来弹弓,四处捡了些小石子,潜伏在冷九程家附近。
    丁崇照常坐房顶上等人回家,冷九程熄灯睡觉,他一声口哨,房前屋后两个方向,同时对准冷九程家玻璃拉起弹弓。
    夜幕下,小石子砸向邻居家的玻璃,打得叮当响,丁崇哼着小曲漫步在屋顶,今晚冷九程应该知道他丁崇不是好欺负的,他们五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蚁,但不丑陋,是团结,正美美滋滋地歌颂友谊,隔壁忽传出声巨响,他爬下梯|子一看,一块稍微大点石头砸碎了冷九程卧室窗户的玻璃,用脚指头都能猜出这块石头是李敬维扔的。
    那扇窗户在冷九程床边,别出了人命,丁崇急匆匆跑出院外,找到李敬维和陈灵的位置,蹲下身说:你怎么带来那么块大石头?打中脑袋会出人命的。
    我刚才看了,屋里没人起来才扔的。李敬维语重心长地搂住丁崇肩膀,三哥,男人就得狠一点,你弄那小石头子跟棉花似的,他能怕?要依着我就干他,干就完了。
    丁崇:......
    谈话间白刃和张成斌从屋后绕回来,五人聚集在一起准备商讨下一步计划。
    突然陈灵扯了下丁崇衣角,声音颤抖道:三哥、三哥......那个......警......
    怎么了?丁崇一抬头,卧室的灯亮了,刚才冷九程应该在睡觉,这会儿破碎的窗户中露出半个身子,离得远看不清冷九程表情,却能看清他手上拿着把枪,他正举着枪上子弹。
    卧槽!条子有枪。李敬维一溜烟地跑了。
    丁崇:警察可以随便带枪回家吗?
    没人回应。
    转头一看,周围空无一人。
    丁崇:
    溜走这一块,确实团结。
    丁崇安慰完自己,抬脚准备回家,天黑没路灯,不敢直腰走路,又担心冷九程被堵个正着,几步路他走得十分复杂和艰难,脑子想事,没仔细看路,一脚被路边的竹篓绊倒,一屁股坐到地上,盖着盖子的竹篓近在眼前,他想起这是张成斌拿来的计划二,里面装的老鼠,石子砸玻璃容易被发现,一旦计划实现不通,就等冷九程睡熟后,把这竹篓里面老鼠倒他床上。
    丁崇暗淡的眼睛亮了,夜深人静正是实行计划二的好时机,他把竹篓拎自家院里,搬出小板凳坐着观察隔壁,冷九程起来打扫了碎在屋内的玻璃碎片,然后关灯睡了。
    凌晨一点,丁崇被蚊子要醒,这才想起坐外面是为了实行计划二,他背起竹篓,翻过篱笆进了冷九程家,有一点奇怪,竹篓里面的老鼠从没叫过,难道憋死了?带着疑问他推开冷九程家门。
    越靠近床边丁崇越不踏实,枕边和床头柜上没枪,他在床边停下稍稍松口气,随即放下竹篓,悄悄打开盖子,这时房间的灯一下亮了,他清晰地看到竹篓里的东西,霎时瞠目结舌,猛地蹦到床上。
    冷九程坐起身没等开口,地面就飞过来一个人,像球一样砸进怀里,搂着他脖子狂喊:蛇、有蛇.....是蛇......张成斌我日你大爷!
    丁崇见蛇比见枪还怕,讲话语无伦次,紧紧搂着冷九程脖子,全然不顾冷警官精致的五官按在他身上,压到变形以及呼吸困难。
    冷九程在快憋死前,抬手往丁崇肚子上打了一拳,人吃了痛离开,他才没被憋死,转动了下脖子,你
    话没说完脖子又被搂住,这次那双致命之手从背后搂过来,丁崇整个人趴在他背上,冷哥......你家有蛇......
    冷九程瞥了眼,地上盘成一圈毫无活力的蛇说:谁拿来的谁带走。
    身后的人像只考拉,手脚一起紧固住他,完全把他当成一棵树,怎么也甩不下去。
    摇摇晃晃中,丁崇搂紧冷九程,我大表姐长得可漂亮了,明天我把她约出来跟你吃饭,你俩见面一对眼,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要相亲相爱,大表姐夫你不能见死不救。
    冷九程听着他因恐惧而发颤的声音,一下笑了,你先松手,我才能下去把蛇弄走,难不成想让我背着你下地?
    丁崇松了一点,犹豫道:大表姐夫你可不能骗我......
    冷九程不耐烦地嗯了声。
    这态度丁崇不放心,立刻搂紧冷九程,用行动表明他的态度。
    那条没活力的蛇,不知怎么忽然抬起头,看着他们发出吐信子发生嘶嘶响声。
    丁崇把脸埋进冷九程脖颈,闭上双眼,手脚更加用力盘着冷九程。
    冷九程无奈,强行把丁崇扒下去,扯起夏凉被盖他头上,大半夜没地方处理这条蛇,只能先把它装回竹篓放在院子,明天再处理,冷九程拎着竹篓走到院子,看了眼丁崇常翻的篱笆,转身把竹篓安放在另外一边的篱笆旁,放下后又往丁崇家院子看了眼,确保丁崇等会儿翻篱笆回家不会看见竹篓才进屋。
    丁崇蒙着夏凉被,保持冷九程离开时的姿势没动过。
    冷九程掀开夏凉被,赶快回家,别再深更半夜往我房间溜,再有下次可没这么容易走了。
    随后又漫不经心地说:本来打算买条狗回来看家护院,现在看来买狗不如买蛇,你知道哪里有卖蟒蛇的吗?最好黄金蟒。
    丁崇:......
    少年如一阵风似的溜没影了。
    关了灯房间再次陷入寂静,冷九程躺下睡意全无,瞧见窗户破碎的玻璃,索性推开窗户,夜风拂过,吹进来丝丝缕缕的花香,他从枕头下拿出那把原房主家的玩具枪,放在手里看了看徒然笑了, 1990年这群不拿人命当回事的恶魔,竟如此幼稚顽皮,砸玻璃这等小学生干的事亏他们想得出来。
    尤其丁崇,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蛇,难怪以前他们住的房子周围都有毒蛇的药,当时大家都以为陈灵怕蛇,没想到是丁崇,冷九程嘴角的弧度变大。
    当踢门声响起,冷九程坐起身往外看眼,丁建民拎着瓶酒,摇摇晃晃往院里走,怕丁建民再次睡到外面,冷九程看着他开门进屋才重新躺下睡觉,半睡半醒中他听见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接着一阵阵难以入耳的脏话和抽鞭子声。
    辱骂、鞭打这两件事在脑中快速地勾勒出一段画面。
    说你到底是不是条子?
    啪!抽鞭子的响声回荡在隐蔽的地下室。
    不说话?那就看看是我的鞭子硬,还是你的嘴硬.......
    血淋淋的画面一转,到了冷九程大学时代。
    大学他有个关系亲密的室友,大三室友突然辍学,后来断了联系,警校毕业他顺利进了市局刑侦队,工作了几年被领导叫去谈话,内容关于那位辍学的室友,原来室友是去坐了卧底,由于丁崇疑心非常重,室友只提供一次情报就牺牲了,领导讲了丁崇,又讲了这些年因陈灵他们牺牲的同行。
    领导看中冷九程的身世,无父无母没女朋友,孜然一身更容易做到不怕牺牲,就这样冷九程死亡了,他演变成另一个人潜伏进陈灵团伙,从打杂跑腿到得到信任用了五年。
    为得到信任,他做了许多与超越底线的事,他讨厌恶心陈灵、白刃等人所作所为,又不得不跟他们同流合污
    恨得要死,却装成欢喜和享受,陪他们做那些未被跨越底线的荒唐事,十年冷九程快被逼成人格分裂,若不是靠着坚定的职业信仰,他早坚持不下去了。
    除了心理上的折磨,还要忍受陈灵可怕到变态的疑心,只要跟警方扯上一点关系,内部就要死人,他们防卧底的手段不亚于间谍剧里的片段,最喜欢把人捆起来拿鞭子抽,鞭子上装满了细小的钢针,抽到皮肤上,小钢针扎进肉里,拔|出|来再抽,一次又一次打到皮开肉绽,走不了路叫不出声,陈灵才能满意。
    有人为了求个痛快会谎称自己是卧底,有人被活活打死,能多次从那间屋子里活着出来的人只有冷九程,无数个夜里他都想冲进去杀了他们,彻底结束这一切,恨意融进空气,吸进身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一年两年......十年,对他们的恨已经融入骨髓,尤其丁崇,恨他叛离组织,恨他不坚定。
    冷九程从梦中挣脱出来,他坐起身摸到烟盒抽出根烟,黑暗中亮起猩红的火光。
    啪!又一声鞭响传来,还夹在着女人的哭声,他揉了揉眼睛,产生幻听?
    我打死你这个婊|子生的狗东西,一对贱东西......
    污言秽语十分清晰不像梦,冷九程猛然想起李寻的话,丁崇父亲是酒鬼喝多了有家暴行为,所以现在不是梦,是丁建民在殴打妻儿。
    那些被鞭打的画面再次出现脑海,呵!好好尝尝被鞭打的滋味吧丁崇。
    这想法一冒出,冷九程不禁一怔,他摁灭烟走进厨房,弯腰一头扎进水缸,凉意顺着皮肤钻进血液,冷却了骨子的恨。
    现在的丁崇还没背叛,他只是个顽皮少年,如果你像其他人一样漠视不管,未来一切都不会变,现在是1990年,冷九程清醒一点!
    他猝然直起腰,隔壁打骂声仍再继续,冷九程抹了把眼前的水,大步朝外走,迅速翻过篱笆,悄无声息地进了丁崇家院子,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眼眸还残留着大火烧过的星芒,一脚踹开了丁家房门。
    第9章
    张成斌知道他怕蛇,所以故意谎称竹篓是老鼠,丁崇还好奇老鼠怎么如此安静,他扯过被子蒙住头,懊恼今晚太丢脸,还跟冷九程叫表姐夫,算了冤冤相报他放弃了冷九程作对,明天开始假装不认识,正想着外面传出一声踹门声,他坐起身看是丁建民,这几天已经适应丁建民不回家,或深夜回家的事,他躺下准备睡觉。
    贱东西,起来给老子拖鞋。
    阿崇在睡觉,你讲话小点声。
    睡觉就不准老子讲话了?他是谁?妈的,没我能有他?叫他不要忘了这个家谁最大。
    好好好.......只要别伤害阿崇,我什么都听你的。
    父母的房间安静了会儿,忽然传出一声很响啪!接着传来父亲粗鲁的辱骂,和母亲的哽咽声,丁崇心生疑问,下床出去,走到主卧门口一下愣住,母亲手脚被绑上绳子躺在地上,后背一道道鞭痕,他来不及思考,本能地抓住丁建民手腕,怒吼:你在干什么?
    丁建民笑了,回身抓住他狠狠地往墙上一撞,额头撞墙上发出一声当!
    丁崇忍着痛,手撑墙刚站直,丁建民一脚踹在他膝盖窝,速度快到丁崇没反应过来就再次撞到墙上,这次直接跪在向墙面。
    丁建民朝地上啐了口,狗东西,还敢质问我?
    张娟在一旁痛哭,大声喊:阿崇快跑!快跑!
    怒火冲上头顶,代替了之前的疑问,丁崇挥拳往丁建民脸上砸去。
    丁建民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丁崇。
    父子俩怒目而视,酒精的味道充满整间卧室,丁崇稍稍冷静下来,他不想打父亲,只想搞清楚怎么回事,见丁建民安静了,他说:爸,你喝了多少酒?为什么要打我妈?
    话音刚落,丁建民猝然伸出双手掐住丁崇脖子,双目喷火,敢打老子,操|你|妈的,今天我掐死你。
    张娟傻了,随后苍白着脸扭蹭到丁建民脚边哭嚎:丁建民快松手,阿崇是你儿子......亲儿子......你想打人来打我,打死都行,阿崇还是孩子.......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中,丁建民终于恢复一点理智,他松开手,从兜里拿出麻绳,绑上丁崇手脚,朝地上的张娟猛踢了脚,留他口气,让他知道这个家谁才是老子。随即捡起地上的鞭子,手臂在空中一挥,鞭子发出清澈响声,接着落向丁崇后背,T恤瞬间裂开,露出渗血的一道红印,我打死你这个婊|子生的狗东西,一对贱东西......
    丁崇没从窒息感中缓过来,背后又挨了一鞭子,下意识卷缩起身体,张娟扯裂心肺的哭声萦绕耳边,一瞬间他发觉眼前的事如此熟悉,好像在过去某个时间点发生过,这时房门被踹开,进门的人带进一股凉风,仰头一看是冷九程那张清隽的脸。
    冷九程二话不说,一脚踢在丁建民胸口。
    丁建民撞到衣柜上,柜门散开,呼啦啦掉出一地衣服,他扯掉头顶的外套往地上一摔,你他吗谁呀。
    冷九程不理他,蹲下身给张娟解绑。
    你她妈跟你说话呢?丁建民像头疯了野狗,起身往冷九程背上扑去。
    冷九程竖起耳朵听声音,丁建民即将碰到他前转身,精准地掐住丁建民脖子,推到床上松开手,下一秒手臂一抬重重地落在丁建民脖颈上,人就晕了。
    他转回身帮丁崇母子解开绳子,张娟拉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道谢。
    丁崇趟地上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冷九程:赶快抹药处理下伤口,我先回去了。
    张娟抽噎着说:太谢谢你了。转瞬惊叫了声,扑向丁崇,阿崇你怎么了?说句话呀,别吓唬妈妈,是不是被打傻了?妈带你去医院......
    冷九程垂眸往下瞥了眼,丁崇皮肤白,脖子上一道红印格外明显,盯着丁建民露在床外的腿,眼睛一眨不眨,他没傻,是震惊过后的死寂,亲生父亲毫无理由地想掐死自己,换成谁都难以接受,冷九程弯腰把人抱起来,放回次卧的床上走了。
    张娟拎来药箱拿出药水,拧开盖子准备丁崇身上涂药,儿子,咱去医院吧?
    药水没碰到皮肤前,丁崇火辣辣的后背落下两滴冰凉的水珠,微微凉意将他从震惊、困惑、空白中抽离出来,妈,我爸以前也打你?
    张娟捏着药瓶的手一抖,没......有......他平时挺好的.......喝多了头脑不清楚.......
    丁崇听出母亲在说谎,翻身坐起抓住张娟的手,为什么不离婚?
    张娟猛地抽回手,阿崇,你在胡说什么?她放下药水,急匆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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