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军的虎符,人数五万。沈醇看着小皇帝道,陛下掌权,手中也该有军队调度。
    掌管天下权势,兵力财力尤其重要,手中无兵,说什么都是空话。
    若有了这五万人马,一切便不同于从前了。
    凤飞白捏住了那枚虎符,却隐隐觉得有些烫手:朕
    陛下,虎符只是信物,即便虎符在陛下手中,臣若想调动安南军,只需要一封手书即可,能不能将其收归己有,还要看陛下自己的本事。沈醇提过了一边的茶壶斟了茶,小巧的玉杯捏在手上,却被那指上红玉的颜色夺去了所有光芒。
    凤飞白的心突然就定了,从前不可能之事如今突然有了希望,已是毕生之喜,能得他的心意,权势地位好像也没有那么紧要了。
    他想要权势地位,一是为了护持己身和亲族,二或许冥冥之中他总是觉得只有夺了这人的权势,才能够永远留住他。
    夜色黑了,陛下慢行。沈醇站在门口送着帝王道。
    朕知晓了。凤飞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踏上了马车。
    马车在晚风中离开,摇晃的灯光缓缓在夜色中消失,沈醇看着那处却是久久未归。
    【宿主在看什么?】521问道。
    【一件有趣的事。】沈醇笑道。
    朝堂争斗,瞬息万变,翊王虽掌天下权,可挡不住年轻帝王身为正统,鲸吞蚕食。
    一切变化自那场宫变起,帝王亲至翊王府中致歉,也抹去了翊王持刀挟持帝王的过错,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底下的暗潮汹涌,只有朝臣们能够感知得到。
    老臣持正统之心更多,新任官员多由窦昀经手,他们不明朝堂争斗,忠君之心却是溢于言表。
    不过区区两年时间,朝堂格局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陛下金安。宫人齐齐恭敬叩首。
    太后到底有何急事要见朕?凤飞白轻轻抬手示意平身道。
    太后吩咐,奴才不敢多言,陛下进去便知道了。宫人恭敬道。
    权势变化,凤飞白是感受最深的,这种感受并不仅仅来源于奴才的恭敬,更是手握大权,令行禁止,从前的不安好像都在慢慢的消弭,掌管天下事宜多了,有些事情再也不会如最初那般犹豫不定。
    他大权在握,母后似乎也变得心安了起来,不似从前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嗯。凤飞白轻轻应了一声,踏入了太康宫中。
    宫中一切布置仍然从简,并没有过奢,檀香的味道弥漫,更让这里多了几分清净之意。
    凤飞白每每来此都觉得安静,可刚到正殿门口,却是听到了里面说话的声音。
    陛下驾到!太监总管高喝了一声。
    殿内声音安静了下来,太后略带欣喜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陛下来了。
    太后另外一声却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凤飞白步伐一顿,却是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踏入其中,他给太后见礼,而那年轻女子却要给他见礼:菱儿参见陛下。
    女子一身粉衣,生的娇柔,声音更是含羞带怯,观其头上珠饰,便知家中官职不低。
    凤飞白坐于高座左侧道:不必多礼。
    帝王声音中透着冷意,穆菱微微抿唇,平身时看向了帝王,虽被其眸中的冷意所摄,却是面红心跳不已。
    她平生所见男子,竟是无一人能够出帝王之右。
    太后本是观着她的面色,见此情景看向了凤飞白道:陛下,这是穆阁老的嫡孙女,今年刚刚十六,平日甚少入宫,哀家近日空闲,便让她在宫中住上一段时日,也是解解闷。
    未出阁女子被召进宫中是何意,天下人皆知,只是凡事总要挑选个好的由头来做。
    穆阁老乃是朝中重臣,其子多在朝中,身居要职,穆家的姑娘也是做的皇后的,只是凤飞白心中,能居于他右侧之人从来不是女子。
    母后若是喜欢女孩儿,从宗亲之中抚养一二便是了。凤飞白面色不显,话语却是让穆菱白了脸色,未出阁的女子贸然进宫,若是惹出什么闲话来,也是有损清誉。
    两年之期将至,他虽烦恼于每每需要推拒母后选妃的好意,可心中欢喜雀跃,只恨时间不能过的再快一些。
    只是没想到不能选妃,母后却想了这样的主意,若是让那人知道了,以为他改了心思就不好了。
    菱儿先去偏殿休息吧。太后闻言,心中叹了一口气说道。
    穆菱告退,殿中只剩母子二人,太后看着凤飞白长叹了一口气道:陛下可是怪母后擅作主张了?
    她的飞白向来对他亲近,如今日这般态度冷淡极是少有。
    母后着急,朕心中明白,只是朕无此心。凤飞白缓了语气道。
    他是幼子,出生时母亲已是高龄,据说产他时母亲疼了一天一夜,数度昏厥,险些性命不保才将他生下来。
    生养之恩大过天,凤飞白自然愿意谦恭孝顺,母后年迈,寿数不知几何,着急看他娶妻生子也是正常。
    只是其他事情都好商量,唯独此事不可,他有了心上人,不愿意辜负他,也不愿意像父皇那样召了一个又一个女子,让她们在宫中如母后一般,枯坐着等待他的临幸。
    陛下可是顾忌翊王?太后叹息道,如今陛下已然开始掌握朝局也不成么?
    此时最是关键,不可轻忽懈怠。凤飞白开口道,待此事成了,再言其他。
    陛下心中有决断便是,哀家只是想着,若多了穆家帮忙,陛下的成算会多上几分。太后说道。
    母后,朕不会牺牲女子幸福来保全自己的位置。凤飞白认真说道。
    太后闻言微怔,却是笑了:傻孩子,我儿生的这般俊俏,又是帝王,哪家的女子不想嫁进宫里来,你有此心,若是日后娶了皇后不愿辜负,少纳几个妃子便是,不必如你罢了,你既未看上,哀家会送穆菱出宫,此事就此作罢。
    是,多谢母后。凤飞白说道。
    陛下,翊王进宫了。太监匆匆进来行礼,小声说道。
    凤飞白心中一紧,太后见他如此,只以为他是心中戒备,又叹一声:翊王既是来了,陛下小心应对。
    朕马上回去。凤飞白面上镇定,心中忐忑。
    是得小心应对,此事的确是他理亏。
    御书房中沈醇坐在椅子上握着书卷,有宫人奉上茶水点心,小太监低声说道:王爷,陛下去太后宫里了,已经让人去通传了,说是即刻便会回来。
    嗯,知道了,退下吧。沈醇捏着书卷道。
    是。
    【宿主,小皇帝在相亲呢。】521说道。
    【哪家的姑娘?】沈醇问道。
    【穆家的。】521说道。
    沈醇翻了一下书页笑道:【问题不大。】
    小皇帝可是纯弯的,若是男子还需要防备一下,那可是女子。
    凤飞白匆匆赶回,踏入大殿时看到的便是此种慵懒悠闲的场景,他抬手屏退左右,迎上去时心中没底:爱卿好等。
    沈醇放下书起身,行礼道:参见陛下。
    你我不必如此。凤飞白看见他便觉得心中喜悦,伸手扶住道,又没有外人。
    好。沈醇落座,手指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扳指道,陛下今日怎么去太后宫里了?
    凤飞白本要坐于他的身侧,却是动作一滞,眼神游移了一下:不过是去请安罢了。
    原来如此。沈醇笑道,现在正是午时,陛下可在太后宫中用膳了?
    朕知你来,自然是推拒了。凤飞白开口道。
    看来不是膳食不合胃口,是那里的人不合心意了。沈醇悠悠道。
    你凤飞白蓦然看向了他,哪里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你知道了,人是母后请进宫中的,朕先前并不知,今日便会送回去了,你别生气。
    臣若是生气,便不会跟陛下玩笑此事了。沈醇笑道,陛下辛苦,只可惜辜负了太后一片心意,她想来是想抱孙子的。
    朕不喜女子,若是爱卿能生,当解燃眉之急。凤飞白听他并未不高兴,既是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又莫名的觉得有些许的不甘。
    他二人虽言说了都有情,可是两年来沈醇从未与他亲近过,虽有两年之约,可凤飞白心里总是没有着落,偶尔也会想沈醇当日所言是否为真。
    可若是假的,这两年争权夺势,虽是他步步筹谋所得,但也是因为沈醇处处愿意让他几分,他做的不露痕迹,凤飞白又岂会看不出来,被心上人相让,虽会觉得胜之不武,却也会觉得内心喜悦。
    沈醇闻言挑了一下眉,看着如今已生的宽肩细腰,身材修长的帝王意味深长道:臣生?臣一人如何生的?
    他的小皇帝想的挺美。
    凤飞白呼吸一滞,心头已然热了,他虽未曾亲近过别人,但自然是知道那些事的,心中自然也想过,只是苦苦压抑,却被一句话给撩拨了起来:君子非礼勿言
    沈醇观他颜色,心头微动,帝位非凡,这本能佳丽三千的帝王若是痴心起来,当真是让人很难拒绝的:【看来以后诺言不能随便许。】
    【可是宿主您许了小皇帝一生一世一双人。】521提醒道。
    【这个无伤大雅。】沈醇笑道。
    一生一世一双人,此一生,只要帝王不辜负,他自然不会辜负他一片痴心。
    既是不能亲近,自然不能再撩拨,沈醇开口道:多谢陛下指点,臣失礼了,给陛下赔罪。
    无妨。凤飞白心中难免有些失望,转口道,你今日来是为何事?
    军队换防之事。沈醇坐直了身体正色道。
    他明显要谈正事,凤飞白暂且压下心思与他商谈。
    雍朝朝堂之事并不是什么鲜为人知之事,朝堂争斗,必然会使外族动心思,军队换防自然是至关紧要,虽是双方各占一半兵力,沈醇是不在意,凤飞白则是愿意全然的配合。
    兵事之上,他从不认为自己能够胜过沈醇,这两年虽是争斗,却少有阴私之事。
    凤飞白站在高位,也隐隐明白沈醇所思所想,若是当初扛不住沈醇给的压力,又如何扛得住天下百姓,帝王争斗也不需太多阴谋诡计,争的是朝堂,民心和军队,皆是凭借本事行事。
    沈醇他是想将自己培养成一个贤明爱民的帝王,他当不负所托。
    两年之期,凤飞白几乎是掐着日子数的,只是越是到了跟前,越是难以静心,即便努力压制,也是心思浮动:你说沈醇喜欢什么?
    锦荣身为太监总管,自是知道帝王与摄政王这两年的不寻常的,朝堂纷争不断,两人反而没有了龃龉,更无大臣所想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过问的事情:这翊王的心思,奴才哪能知道。
    凤飞白也是病急乱投医,可他实在无商量的人:朕若送他礼物,他可会高兴?
    奴才虽不明白情爱之事,但两情相悦之人,对方赠礼自然是高兴的。锦荣说道。
    只是他金银不缺,朕倒是知道他喜欢茶,也喜美酒,但这些都是司空见惯了的。凤飞白略有沉吟,两年之约将定,他总觉得要有一个好的开始。
    陛下不知,梁将军待在翊王身边许久,想来是知道的颇多。锦荣想了想道,不若陛下召他前来问询一二。
    梁文栋?凤飞白倒不厌恶那人,他对沈醇忠心,自然从前事事看他不顺,如今倒是恭敬很多,去请他罢了,若是请来,只怕打草惊蛇,你去查一下梁文栋现在在何处,朕过去问,别惊动别人。
    是,奴才这就去。锦荣连忙去办了。
    校场之上热火朝天,京中士兵操练多在此处,梁文栋带京城护卫,更是得了闲便往这处来。
    凤飞白来时着的是便服,无人通知,那校场之上摸爬滚打的士兵们并未察觉他的到来。
    陛下,梁将军跟别人在比武呢。锦荣说道,陛下这边请。
    好。凤飞白看了两眼,转身去了比武台处。
    台上梁文栋与另外一位士兵正在比试,双方不拿兵器,只比武艺,当真是拳拳到肉,不似宫中所教的那些花拳绣腿。
    台下兵士围绕,皆是呐喊助威,只恨不得自己上去比试一番。
    气氛火热,凤飞白站在阴影处观着,思忖着自己能有几分胜算,他从前隐忍,但武艺却是沈醇教的,那人看着脾气好,可他若完不成任务,罚的时候也颇重,倒让他不敢隐藏分毫。
    沈醇从前也跟他们这般比过么?凤飞白感兴趣的问道。
    若那人上台,只怕这些人皆不是一合之敌。
    这个奴才倒是听说过,翊王还是年少远在边疆时,十位副将齐上,也未曾伤他一分一毫,倒是自己被打的鼻青脸肿,因为输了,还得捏着耳朵绕着营地蛙跳了十圈,锦荣说道,王爷也说过,他练的是杀人的招式,比武就算了,后来便无人跟他比了。
    果然厉害。凤飞白眸中有着自豪之意,从前是忌惮,现在是喜悦,那般强的人如今可是他的人。
    台上比武将近了尾声,那对战的副将被梁文栋踹出了比武台,从地上爬起时却不见恼怒,在一片欢呼声中撸着袖子一把上去搂住了梁文栋的肩膀:你小子行啊,元帅又教你新招是吧?
    哎,羡慕吧。梁文栋随手擦过脸上的汗,用手肘顶了一下那人的胸膛道,大热天的,别靠那么近,热死了,我得去洗洗。
    哎,别走啊,有私货也教教我,那群新兵蛋子太厉害了副将跟随在梁文栋后面道。
    你都说是私货了,要学找元帅去。梁文栋嘿嘿笑道。
    你小子,元帅现在忙着跟小皇帝掰扯朝堂上的事情呢,哪还能像在边关时一样。副将舔了舔嘴唇,脸色不豫,你说咱们还得困在京城这地方多久啊,马场小的都不够跑,还不如在西北呢。
    恋耽美

章节目录

专业剪红线[快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np只为原作者狐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狐阳并收藏专业剪红线[快穿]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