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皇?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谁知道你那人族娼妓的娘,怀的是不是魔皇大人的种?
    本皇?哈哈哈
    殷岭西缩在地上,嘴角呕出血,身上又多了新伤,他像是陷入了某种自我保护机制,闭着眼一声不吭。
    等到这些人打累了,魔角男人才又将他拎起来,带着身后的人掠向南面的悬崖。
    悬崖下方鬼气森森,凄寒的冷风直直往人骨缝里钻。
    殷岭西被人掐着脖子,悬空在崖边,风撩起他褴褛的衣服,隐约窥见各种交错的伤痕。
    魔角男人又和旁边的人说说笑笑几声,挥开殷岭西死死抓着他腕间的手,将他向下面一扔
    瘦弱的少年急速向下坠去。
    不。
    他睁着眼,眼神空洞。
    下方的鬼气凝结成鬼手,张牙舞爪的攀附在他身上,将他朝缝隙拽去。
    又是这种感觉。
    坠入阴暗泥潭里,逐渐窒息。
    崖边的笑声听不见了。
    剩他一个人孤寂的在烂泥里慢慢发臭。
    三百年前的现实,没有人来救他。
    三百年后的梦境,同样没有
    他眼前逐渐被黑暗吞噬,阴森的鬼气即将将他拖进鬼蜮
    这时间。
    天地忽的一静。
    缠绕在他身上的鬼气停住了。
    灰沉沉的天幕中蓦的袭来一道凌厉的银色剑光,锋锐的剑芒破空而来,仅仅一招就将他挣脱不开的鬼气砍断!
    有人持剑而来,银白的衣袍猎猎作响,墨发飞扬,浅如琉璃的眼眸沉静而冷淡。
    这双眼睛的主人垂眸,看向被鬼气束缚住,眼神死寂的少年。
    而后,伸出手。
    宛如救赎罪徒的仙人。
    他说:来。
    修长的手指干干净净,指腹间带着常年练剑留下的薄茧。
    自上而下的姿态。
    仿佛施舍的怜悯。
    殷岭西眼珠动了一下。
    良久,他慢慢伸出手。
    少年沾血的,伤痕累累的手,轻轻放进了仙人的掌心,越收越紧。
    拂知被他攥的发疼,面上不显,将殷岭西拉到剑上,急速朝魔族外围飞去。
    悬崖上的魔族也反应过来,惊声大叫:快!通报上去!有修仙的人闯进来了!!
    三百年前,魔族和修仙界的关系更差,几乎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一旦有修仙者被发现踏入魔族领地,面临的就是永无止境的追杀。
    很快,无数魔族高手闻血而动,朝着拂知离开的方向急急追击过去!
    魔族林间山洞内。
    火堆暖暖的燃着,殷岭西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拂知的身影。
    拂知在外面布了个隐匿法阵,才走进来。
    为什么救我。少年蜷缩在一侧,哑声说。
    他现在的模样,分明是自己原本的样子,没有换形丹伪装成拂知弟子的身份。
    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还会救他。
    拂知走到他身边,垂眸,伸手掀起了他的袖子,新旧夹杂的伤疤映入眼帘。
    殷岭西微怔。
    不知,只觉得有人唤我,再次睁眼,就到这里来了,拂知拿出一些伤药放在一侧,这里是魔族领地,我修为不足,要逃走,你须得把伤养好。
    修为不足?
    殷岭西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检查他伤口的人。
    眉眼干净冷淡,垂下的眼睫像是落入冰雪里化开的墨,这张脸他无比熟悉,但细看,似乎又有些不同。
    更年轻些,身上少了几分冰冷迫人的气势。
    难道是因为同梦镜出了岔子,所以他这师尊也跟他一起回到了他三百年前的梦里?
    若真是如此,三百年前,苍梧峰的拂知剑尊确然是只有金丹修为。
    殷岭西闷咳道:你不记得我?
    他视线落在拂知严丝合缝的领口,依稀能看见一截白皙的脖颈,前不久,那上面还有他的咬痕。
    检查他伤口的人微微一顿,随即,那双冷冷清清的眼睛望过来。
    片刻后。
    不认识。
    但你身上没有魔气,陷身魔族只有死路一条,拂知淡声道,我不知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将你救下,或许是天道指引。
    殷岭西若有所思。
    看来,他这师尊虽然也被他拉进了同梦镜,但记忆确实停在了三百年前,那不认识他也是理所应当。
    现在他感应不到同梦镜,也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只能被动的等这个莫名其妙梦境的结束。
    他如今没有丝毫修为,可以依仗的,就只有脑中的一些禁术,和
    侧过身去。拂知冷淡道。
    殷岭西回过神,听话的转过身,拧眉细细思量。
    没有修为,没有魔气,相应的,他也没有办法在梦境里唤醒欢情蛊。
    离开欢情蛊的影响,那他这师尊还会听他的话吗。
    殷岭西沉默。
    如果拂知丢下他离开,他极有可能会被再次被扔进鬼蜮的。
    殷岭西指尖发凉。
    就算是梦境,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怎么在弱势的情况下将人留住,心甘情愿的保护他?
    少年半边脸藏在火堆照不进的阴影里,他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菟丝花一样的,哭一声就有男人过来护着的女人。
    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婊子,却为了护着他生生被打死的女人。
    那时候他尚且五六岁的年纪,还没有被带回魔族,日日跟在他娘亲身边,在风流的花楼中,站在角落里,看他娘亲取悦恩客。
    他很懂得这些事。
    他本该极其反感的。
    但对着这个人,他很愿意使这些软弱的手段把人留下来。
    仙尊
    沉默不语的少年忽然开口,声音低哑,他像是十分害怕不安,烫人的手指紧紧抓住拂知的手腕。
    拂知手腕上就留下一个脏兮兮的掌印。
    少年一惊,慌张收回手,对、对不起仙尊!我不是故意弄脏你的
    少年小狗一样的眼神望过来。
    含着几分刻意讨好的小心翼翼。
    他在人间、魔族、鬼蜮摸爬滚打,能伸能屈的很,最是能拿捏什么时候该有什么姿态。
    拂知微愣,旋即眼帘低垂,山洞里侧有一处小潭,可以去清洗。
    好。
    少年弯了弯已经初具风流的眉眼,嗓音放软,无端勾人。
    他说:仙尊莫急,我将自己收拾干净再来。
    说罢,他忍着疼慢吞吞的起身,朝山洞里侧走去。
    过了会,山洞里侧传来一声吃痛的闷哼声。
    拂知拧眉向里面看去。
    那里面传来少年轻喘的声音,含着些许诱惑的颤意,落在人心间,宛如羽毛轻挠,生出些微的痒。
    仙尊可以进来一下么,我好像被蛇咬了。
    第13章
    山洞里侧有不知名的魔植亮着光。
    拂知快步进来的时候,殷岭西已经将自己洗干净了,好看的眉眼皱着,手捂在锁骨处,有黑血顺着指缝洇出来。
    手移开,我看看。
    少年听话的移开手。
    两个黑漆漆的牙洞嵌在少年的肩膀上,这是魔蛇留下来的,用灵力无法逼出,只会催发毒性。
    殷岭西容貌尚未长开,如今面色发白的模样很能惹人怜惜,他也贯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仙尊不要管我了,您一人成功离开的几率更大一些他勉强一笑。
    拂知冷白的手指落在牙洞的一侧,眉头微微蹙起,片刻后,他低头,薄唇了上去,生涩的吮吸着伤口里的毒血。
    殷岭西极轻地嘶了一声,仙尊别
    淡漠的仙尊自他颈间抬首,唇瓣上染了艳色的血。
    仙尊命令道:别动。
    少年不动了,僵硬的任由仙尊给他吸毒,心跳慢慢加速。
    毒血慢慢变成正常的颜色,拂知停下动作,将唇上的血揩净,淡眸看向脸色微红的少年。
    吸疼你了?见少年不答,仙尊从自己储物袋内拿出一件浅色的衣服,伸手给他披上,第一次没有经验,抱歉。
    殷岭西缓缓拢了一下外衣,他低头掩去眼底的暗色,低哑着声音道:没,仙尊吸得很舒服。
    说罢,少年眼睫轻微一颤,沾了水汽。
    这幅样子可不像是舒服,反倒有些委屈似的。
    怎么了。
    拂知声调平缓。
    少年咬唇,眼中闪过纠结之色,良久,小声羞涩说
    仙尊可知方才你我二人已经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了
    仙尊眼中浮现一抹茫然。
    他抚了抚自己的唇角。
    这就是肌肤之亲?
    当然,殷岭西神色认真,按照我们家乡的习俗,我已经是仙尊的伴侣了。
    当初在木屋捡到《吞龙十八决》的时候,他这师尊连欢爱是什么都不知道,想必在三百年前,只会更加单纯。
    殷岭西眼神微敛,将衣衫理了理,不着痕迹露出被拂知吮红的伤口,又很快掩上。
    少年低头,仙尊若是不愿负责,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低头的那一瞬间,他悄悄红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见一声淡淡的叹息。
    仙尊微凉的指腹落在少年眼尾,轻轻拭了一下,浅色的瞳孔呈现出几分温柔,宛如一坛冰雪酿成的酒,融开之后,冷冽而醉人。
    这等劣质的骗局,他竟信了。
    仙尊说:莫哭。
    少年抬眸看他。
    仙尊垂首:我负责便是。
    仿佛一生庄重的承诺。
    殷岭西恍惚一瞬。
    在仙尊说出这句话之后,梦境自此开始变得极不稳定,时间像是被压缩了无数次。
    在扭曲混乱的空间波动之后,殷岭西的记忆在飞速被抹去。
    到最后,他只记得,自己原本只是一个魔族孽种,在被丢进鬼蜮之后,是这个仙尊救了他。
    不仅救了他,还答应脱离门派成为他的伴侣。
    仙尊带他逃离魔族后,带他到了一个种满桃花的山峰隐居,眨眼就过了十年。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仙尊对他很好,无论他在床上将仙尊折腾的多狠,仙尊都用那种冷淡但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殷岭西觉得有些愧疚,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空虚感来自哪里。
    这种虚无感迫使他一遍又一遍的占有这个人。
    他隐隐觉得这不是他应该经历的人生。
    也不会有人像仙尊一样对他。
    但每每质疑的时候,他心底总有一个淡漠的声音说:这就是你的人生。
    殷岭西渐渐沉溺在这种温柔里,他相信,这就是他所拥有的。
    他和仙尊会在这里相守一生,白头到老。
    发什么呆,快进来,仙尊倚在门边看他,眼底依稀有笑意。
    来了。
    殷岭西回神,应了一声,笑吟吟的拎着两条鱼进来,今天钓上来的,明天给你煮汤。
    桃瓣纷飞的日子,殷岭西发丝上沾了花瓣。
    拂知拉住他,伸手将花瓣捻起来。
    想喝桃花酒了。
    好,我给你酿,不过要等来年了。
    每一年,都会酿一些桃花酒。
    仙尊很喜欢,于月下醉酒的模样极美。
    除了在床榻之上,他几乎事事都顺着仙尊,他觉得仙尊是他骗来的,总认为自己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才能叫他离不开自己。
    他放下鱼之后,就去外面桃林摘新鲜的桃花,悉心洗净,向往年一样封入坛中,埋进地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殷岭西不自觉笑弯了眼。
    当晚,殷岭西如往常一般将仙尊揽在怀里,吻了吻他的鬓发。
    仙尊我心悦你你心悦我吗?
    仙尊不语。
    殷岭西沉默片刻,也不意外。
    他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一些。
    他问过无数遍这个问题,仙尊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
    今夜下了雨,漫天桃花瓣落在地上,被溅起来的雨水打成衰败的残红。
    丝丝的凉意穿进窗缝。
    他们没能再次喝到第二年的桃花酒。
    魔族大军来的猝不及防。
    殷岭西虽是人族和魔皇结合诞下的孩子,但身上终归流的是魔皇的血,他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皇子殿下!你身为魔皇大人之子,为何与修仙的家伙混在一起?!
    魔族一众高手在后面紧追不舍。
    天边魔气滚滚。
    仙尊沉眸,带着殷岭西御剑向北方疾驰。
    凌厉的风割的人脸颊生疼,殷岭西心跳如擂鼓。
    仙尊
    莫怕。
    殷岭西忍不住道:我是魔皇之子。
    他死死压着自己魔族血脉的觉醒,就是为了不被拂知发现他魔族的身份,一直以一个人族的身份待在他身边,一朝被人冷不丁直接说破,他忍不住心慌。
    仙尊叹了口气,在断尘剑上施了法术,低声道:你是小西。
    殷岭西微怔。
    随即,他察觉自己身体蓦的一沉,脚被紧紧的吸附在断尘剑上!
    同时一个灵力守护的阵法缓缓的出现在剑身上。
    他倏地抬头,眼神近乎恐惧。
    仙尊眉眼冷淡,浅色的瞳仁含着些许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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