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宴惊讶,声音还带着刚才温情时的娇软:这么快?
    司镜的母亲来得太快了,可想而知是多么着急想要看到女儿。
    司镜昨晚被关在冷库里,追究到底还是因她而起,这些事情如果全部坦白,还不知道会引来什么后果。
    没事,司镜感受到她的不安,摸着她的头发温声安抚,跟在我身边,一切都交给我。
    姜清宴重新对上司镜的目光,心里的情绪似乎也有了意识,在司镜的安慰下稳稳地落回了心底,嗯
    作者有话要说:
    司镜:小猫咪是不是喜欢我了
    第三十章
    司家的长辈亲自过来, 当然会惊动季沐欢。
    司镜跟姜清宴顾不上吃早餐就下楼出门,双方的人都静默地等在门口,形成一种诡谲的氛围。
    姜清宴半扶着司镜, 第一时间用目光去寻找司镜的母亲, 只一瞬间她就确定了是谁。
    跟季沐欢相对而立的女人略施粉黛, 五官与司镜颇为相似, 年长却不显半分老态, 神色不喜不怒。她长发梳成髻,身着墨绿色锦缎旗袍, 黑色纱巾围肩, 体态丰盈窈窕,无声间已经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与身居高位的持重。
    果然,司镜站定就温声笑道:妈,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对方笑意不达眼底,只在眼角显出浅淡笑纹:我司尔黛的女儿,难道受了伤还要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这一句话说得慢条斯理,温和但不容置疑, 那是多年掌权才淬炼出的气势, 与司镜那样明显的锐利不同, 但杀伤力丝毫不逊于司镜。
    姜清宴的感受只在电光石火间, 她挽着司镜的手臂,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她说话。
    司总,您这话折煞我了, 季沐欢走近司尔黛, 得体又抱歉地微笑,小司总在我这里是上宾, 只是昨晚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也愿意补偿小司总,只希望我们两家千万不要有了心结。
    小意外?司尔黛冷冷地瞥了季沐欢一眼,没等季沐欢说话就转向身边候着的人,宁哲,叫人收拾她们两个的东西。
    她身后带着几个明显是手下的人,而身边这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像是管理着身后那些手下,就像司镜身边的周屿一样。
    他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倒是没有在场这些人那样凌厉的气势,反而是温文儒雅的模样。
    好,宁哲笑了笑,再面向司镜的方向,小镜,司总说你需要养身体,正好在凌海停留一段时间,住处已经安排好了,也从临州带了厨师来。
    司镜笑得双眸弯起:谢谢妈,谢谢宁叔。
    看司镜露出笑容,司尔黛的面色也柔和了些,只是没有再看季沐欢,只对司镜跟姜清宴道:走吧。
    司总季沐欢欲言又止,皱着眉却说不出什么来。
    司尔黛的车开进了庄园里来,一共三辆车,她自己先上了第一辆,司镜带着姜清宴上了第二辆。
    等到宁哲带着人从小别墅里下来,把行李装车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庄园,姜清宴才松了口气。
    司镜把她搂在怀里,关切道:怎么了?
    姜清宴把头枕在司镜肩上,回想着刚才那暗潮汹涌的对峙,幽幽道:阿姨如果看到昨晚你的样子,一定心疼坏了
    司镜的身体比起昨晚要恢复了许多,司尔黛对季沐欢的责难却还这样重,可想而知如果昨晚司尔黛看到司镜的模样,怕是要把整个季家的顶都给掀了。
    司镜没去琢磨她话里的深意,反倒戏谑道:你的意思是,你昨晚很心疼我?
    姜清宴语塞,干脆转了个话头,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司镜介绍道:家里在这边有房子,也是在海边,景色不错。
    姜清宴听着就疑惑了:那你前天怎么安排住酒店?
    司镜顿了顿,眨了一下眼,讷讷道:因为我没有钥匙。
    姜清宴愣住,随后笑出来。
    她们要落脚的地方是一处海景别墅,与大海相邻,花园又与沙滩相连,比起季沐欢在庄园里安排的住处半点不差。
    司尔黛领着司镜跟姜清宴进了客厅,宁哲跟手下人进进出出地放置行李,周屿去为司镜跟姜清宴收拾房间。
    司尔黛拉着司镜的手,放柔了神情,关心地问:怎么样,你的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这两天安排去一趟医院看看。
    司镜一只手牵着姜清宴,一只手被母亲握着,亲昵地安慰道:昨晚季沐欢叫医生来给我看过,没什么问题了,只不过还有点虚,过几天就没事了。
    那就好司尔黛松了口气点着头,抬手去摸了摸女儿的脸,欣慰地笑了笑,不过医院还是要去,全面检查一遍,妈才放心。
    司镜温和着神色,趁机把身边安静待着的姜清宴拉过来一些,妈,这是清宴,我跟你提过的。
    姜清宴忙露出清澈笑意:阿姨好。
    她心里惊讶司镜的话,因为她先跟韩悠宁在一起,现在又留在司镜身边,外面对她的评价并不好,不知道司尔黛对她是怎样的想法。
    司镜还说跟司尔黛提起过她,提的是什么内容呢。
    还有司镜喜欢女人的事情,难道早就跟长辈报备了么?
    她的忐忑有几分表露在了眼神里,司尔黛却只是眼角笑纹浅浅,眼里有真切的笑:你好。我听周屿说你昨晚一直在照顾小镜,辛苦你了。
    她莞尔,瞟了含笑的司镜一眼,不辛苦。
    司镜裹着被子的模样印在她的脑海里,异常的可爱。
    司尔黛把她的神色装进眼里,仍是笑道:清宴,你跟小镜都还没吃东西,你去厨房跟厨师说说自己的喜好跟忌口,他应该要开始准备午饭了。
    司镜松开她的手,凑在她耳边:去吧,吃完午饭我们再说。
    好。姜清宴应下来,她知道这是司镜在配合司尔黛支开她。
    过了客厅的拐角,姜清宴放慢了脚步,听到客厅里的人开始说话以后,她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她听到司尔黛问:你跟清宴的事已经决定好了?
    司镜没考虑,话音肯定:嗯,我说过,我喜欢她。
    姜清宴低眸失笑,想起她们早上在房间里近在咫尺的对视,司镜那跟呼吸一样滚烫的目光,和准确击中她内心的一字一句。
    客厅里有几秒钟的沉默,随后司尔黛才说:外面的看客太多,不敢当着你的面说什么,但背地里免不了嚼舌根。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司镜不甚在意地笑起来:我是无所谓的,但清宴那边我不会让她听到。
    姜清宴忍不住微扬起唇,恣意张狂是刻进司镜骨子里的血性。
    司尔黛被女儿逗笑,正色后才又问:对了,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发现悠宁的死可能有隐情,所以想找韩启鸣聊一聊,昨晚刚好有个合适的机会
    司镜把事情的起因都归结到自己身上,没有泄露出半分是因为姜清宴留在她身边,才引出的这些本可以不去发生的后续。
    姜清宴轻咬着唇,任那人的声音勾动着她心底的柔软。
    她继续往厨房走,没有再听下去。
    她想等到回了房间,再听司镜好好跟她倾诉。
    司尔黛是起了个大早赶飞机来凌海的,睡眠不足,午饭后就去了房间午休。
    周屿给司镜跟姜清宴分别收拾了两个房间,姜清宴跟着司镜回了她的房间。
    休息一下就把药吃了。姜清宴把药给司镜准备好,放在床头柜上叮嘱着。
    这房间面朝大海,坐在床尾一眼望去就是满眼的湛蓝海波,那摇晃的海蓝色似乎能映进房间里来。
    姜清宴就在这金色灿阳与海蓝色交织的光里,低着头专注地把药瓶里的药丸倒进瓶盖里,放在桌面。
    司镜坐在床边,不自觉地呢喃她的名字,清宴
    嗯?姜清宴转过身来,顺手把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司镜伸手去牵她的手腕,把她拉近身前,抬起头弯着唇角看她,下午什么也不做,跟我一起看海好不好?
    难得这样惬意,没有包裹着糖衣的伪装,也没有城府心计,像是在繁杂的世界里开辟了一个不被侵扰的小天地。
    姜清宴勾了勾唇,我考虑考虑。
    司镜又笑:今早说好了,要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你,一边看海一边说,不好么?
    难得小司总不坚持打直球,还会拐弯抹角了。
    姜清宴本就愿意跟她一起赏景,便没再说拒绝的话,只噙了一缕浅笑坐在她身边,说吧。
    远处海天相接,游艇掀起浪花,奏响夏季里最清凉的喧嚣。
    司镜把姜清宴一只手握在手心里,慢慢地回忆着昨晚的画面:昨晚韩启鸣要去冷库里挑黑松露,我就跟着进去了。
    在冷库里,我直接跟他挑明了想要查悠宁寻死的原因,问他有没有知道什么。奇怪的是,我发现他的反应不太对
    她起初话音轻松,只是越往后说,神色也渐渐严肃起来。
    受她的状态感染,姜清宴的眉头也紧了,怎么个不对法?
    司镜凝神去回想昨晚韩启鸣的神态,以他跟悠宁的关系,正常来说会惊讶和悲伤。
    可是他悲伤是有的,但更多的是被激怒,我说没有查到有价值的线索,他还曲解我的意思,说我生意做多了,什么都跟价值扯上关系
    再之后我解释了,他才冷静下来,告诉我出去打个电话再回来挑黑松露,厨房那边等着给季沐欢做宵夜,要我也帮着一起挑,挑完再跟我聊。
    姜清宴沉思着说:结果他出去以后,就没再回来了。
    司镜把思绪从回忆中抽回,点头道:嗯,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门也打不开了。
    不管我怎么敲门和大喊,外面都没有回应,那个地方又没有信号。
    如果韩启鸣被激怒在先,那司镜被关在冷库里很可能是他故意这么做的。
    她们都意识到这里面的深意,也从彼此相视的目光里得到这个信息。
    沉默维持了少顷,姜清宴口吻沉重地说:韩启鸣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司镜:诚邀小猫咪跟我一边谈恋爱一边打怪
    1[同意] 2[五分钟以后再同意]
    姜清宴:3[马上同意]
    第三十一章
    韩启鸣可能知道韩悠宁的绝望的原因。
    这个认知在司镜跟姜清宴之间达成共识, 也在晚饭后被她们摆在司尔黛面前。
    客厅茶几上摆着洗净的水果,司镜跟姜清宴同坐在长沙发上,司镜在剥橘子皮, 姜清宴削着苹果皮。
    司尔黛坐在单人沙发里, 呷了几口杯子里的水, 并不惊讶, 今天小镜跟我说昨晚那些事的时候, 我就有点怀疑。
    司镜把剥了皮的橘子拿在手上,小心地撕下上面的橘络, 分着神回答:所以我们要进一步调查, 必须从韩启鸣这里入手
    你们考虑好了么?司尔黛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面上不无担心地问,悠宁已经下葬了,这件事也算是了结了。现在要翻出来,也许会有人不希望这么做,甚至阻止你们。
    姜清宴本来削的果皮是连贯着的,听完司尔黛的话,她低眸抿唇, 手上动作颤了一下, 刀刃歪了边, 断了的果皮便直直地掉进果盘里。
    司镜瞥见, 不动声色道:伯父伯母如果回过神来,一定也不想被蒙在鼓里。
    就算是为了我跟悠宁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也要知道个一清二楚。
    姜清宴抬眼看去, 只见司镜唇边衔着势在必得的笑, 把刚撕下来的橘络晃了晃才扔进果盘里。
    她怔了怔,随即也扬唇一笑, 司镜的强势在很多时候都让人有依赖感。
    司尔黛当然了解女儿是什么脾性,宽容又宠溺地笑着摇摇头,小心点就好,还拉着清宴跟你胡闹,自己女朋友可得自己照顾好。
    姜清宴想为司镜辩解:阿姨,她
    那当然,司镜及时笑着打断,还对她露出只有彼此才明白的深意眼神,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既坚定又这样庇护她,把明明是她挑起的事端扛到自己肩上。
    姜清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司尔黛还在,她也不能跟司镜说只有她们之间才明白的话,只能把手上的苹果最后的一圈果皮削干净,然后递给司镜,给你
    谁知身边也同时伸来一只手,掌心上躺着剥干净的橘子,可以吃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起忍俊不禁。
    姜清宴唇边微扬着,语调轻柔:苹果对你恢复身体有好处。还有,橘子上面那些白丝可以不用剥的。
    司镜压下想要拥抱她的躁动,嘴角雀跃地翘着,我喜欢剥掉再吃,我们交换。
    说着就去拿她手里的苹果,再把橘子塞进她手上,然后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苹果。
    司尔黛瞧着这一幕,也忍不住笑了。
    这其乐融融的时刻被宁哲的脚步按下暂停,这儒雅的男人面色凝重,从门外走了进来。
    临州那边出事了。
    姜清宴闻言,敛了些神色看向他,司镜也正色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司尔黛刚才温和的神态淡去,早上那震慑众人的气势不动声色地显出。
    宁哲来到她身边,对客厅内的三个人说:刚刚得到消息,谢山南知道了小镜受伤,还有司总来凌海的事情,想趁着我们跟季家起冲突的时候,压低自家铲地皮的货价,暗地里高价去收我们手底下那些铲地皮的货。
    司镜跟司尔黛听完,母女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姜清宴好奇地问:铲地皮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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