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将自己乱蹦哒的心跳摁了回去,拉起君不意一片衣袖,垂首去闻,想要找出君不意作弊的证据,然而衣袖干净清爽,并无酒味,钟应不解,便看到了一旁的酒碗。
    瓷碗中乘着满满的酒水,酒水中落了一片淡紫色的花瓣,花瓣随风飘荡,摇摇摆摆,晃起一圈圈涟漪。
    钟应瞬间明白了,君不意是没偷偷把酒倒了,他根本没喝!
    刚刚君不意微微侧身,低垂着头,任由碎发和衣袂遮住眉眼,钟应以为他在喝酒,实际上他只是盯着酒水而已,而钟应心中慌乱,根本没有发现这点
    第一碗酒,我全部喝了。君不意的声音从耳侧响起。
    钟应发觉自己几乎整个扑在了君不意身上,赶忙起身,控诉的望着君不意。
    君不意拉住钟应的衣袖,轻轻抿了抿唇:我只是想知道,你想做什么而已。
    眸中如雪的清冷消散,那抹喜悦几乎掩饰不住,他道:幸好,幸好我听到了你说的话。
    钟应:
    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尽管莲中君没有说任何露骨的话,可是这样简简单单几句话,却让钟应揪紧了衣袖,脸红的不像话。
    钟应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君不意,眼角余光暼到瓷碗,指着瓷碗说道:你快把酒喝完,还剩下两碗。
    手指因为钟应起伏的心境,抖啊抖。
    钟应要缩回手时,君不意轻轻捧住了他的手,由一人抖啊抖,变成了两人抖啊抖。
    君不意同样有些青涩,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是不管怎么,这种时刻,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那般温馨美好,几句闲聊,几句斗嘴,便能品出不同的滋味来。
    君不意端起酒碗,慢慢饮酒。
    他的动作很文雅,即使端着瓷碗喝酒,也是小口小口的,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将酒水饮尽时,君不意放下瓷碗,唇角沾染上了酒水。
    钟应瞧着那水渍,有点儿想尝尝味道,身随意动,钟应倾身,亲了亲君不意的唇角,然后悄悄一舔,心满意足的尝到了酒味。
    然后脸红红的退了回来。
    君不意抬手遮住了唇瓣,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眸中落了星辰与繁花。
    钟应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硬生生绷着脸说:你都亲我了,我当然要亲回来啊!快速斟了一碗酒,钟应推到了君不意面前,压低声音,最后一碗
    君不意腼腆的问:你要不要再尝尝?
    尝什么?
    酒。
    啊?
    君不意喝了口酒水,便将酒碗推到一边,一只手揽过钟应的肩膀,一只手固定钟应的下颌,再次贴上了唇瓣。
    凤眸垂落,睫毛颤啊颤,君不意青涩的将酒水渡入钟应口中,一点一点品尝彼此的味道,唇齿相依。
    钟应呆了许久,然后反搂住君不意劲瘦的腰身和肩膀,霸道又幼稚的反击。
    两人玩不腻这游戏,原本还有些腼腆,喝多了酒,便将羞涩抛诸脑后了。
    醉的晕乎乎时,两人坐在紫藤花架下的席子上,边上摆着酒碗和烤鸡,肩靠着肩,手拉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小妖精,快说,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我不知道。
    你说啊
    很久很久了。
    我好像钟应想了想,头一歪,也喜欢你很久了
    第二日,钟应醒过来时,发现两人合衣躺在一张床榻上。
    窗棂半敞,紫藤萝的枝条自屋檐垂落在窗口,淡紫色的花儿开的甜美,明媚的光线从窗棂透入屋中,光斑打在两人交缠的衣袂上。
    记忆回笼,钟应捂住脸,沉思了好一会儿。
    什么都想不出的钟应半坐起身子,看着身侧正在浅眠的君不意。
    他昨晚耍赖,非要君不意多喝几碗,所以君不意醉的比他狠,到现在都没醒。
    这个人,是他斗了几百年的死对头啊!钟应想。
    然后摸了摸胸口,感受自己的心跳。
    明白自己真正心意的那刻,钟应决定直面这份感情,便发现,自己现在越看君不意越喜欢他,恨不得什么都要捧在他面前。
    给他捧一束花,为他下厨,在灾祸时挡在他面前每一个念头都是那么美好,钟应觉得,只要君不意莞尔,自己就有无穷的力量。
    这种感觉,他第一次体验。
    居然让他生出了永远的想法。
    打住!这种想法有点儿危险!
    钟应轻轻的从床榻爬起来,先是洗漱,然后认认真真的将衣服整理了一遍,试图抚平衣袂上任何褶皱,随后将头发梳了三遍,对着水镜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把自己收拾的格外俊美后,便又趴在了床头。
    咳咳。钟应拍了拍枕头,君不意,醒醒。
    君不意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眸子。
    钟应想好好表现,所以在心中打了无数腹稿,打算叫醒君不意后,就嘘寒问暖一番,让君不意知道,他眼光不错。
    结果,等君不意真醒了,刚刚想好的那番话,便又从脑海里消失了!
    一点儿都不剩!
    钟应绞尽脑汁:君不意
    嗯?
    钟应凑的更近,干巴巴的吐出四个字:我心悦你。
    钟应就记得君不意昨晚那句话,此时原封不动的还给君不意:小混蛋喜欢小妖精。
    君不意半坐起来,清声笑了起来。
    钟应脸都黑了,摁住君不意的肩膀,气冲冲的在君不意脸颊啾了一口。
    这招很有效,君不意摸着脸不笑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回了钟应三字:我也是
    两人磨磨蹭蹭的收拾,直到胖墩秋时远两个忍不住来敲院门,他们才从屋中出来。
    两个穿着同款校服的少年,一个如桃花潋滟,风流蕴藉,一个如荷花清雅,清冷矜贵。
    胖墩眼珠子黏在两人身上,都舍不得挪不开了,直到秋时远拍了拍胖墩手臂,胖墩才回神,对上自家老大似笑非笑的神色时,胖墩打了个寒颤,为了小命着想决定收回目光。
    毕竟,老大揍起起人来,是真的狠!非常冷酷无情!
    挠了挠头,胖墩最先开口:老大,今天有什么喜事吗?
    钟应抬了抬下巴: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你嘴角咧开都快合不上了,当然,胖墩这么识趣,说话自然更委婉:因为老大今天格外精神。
    我昨天睡得好~
    君师兄也格外精神。
    钟应替君不意回答:他昨晚也睡得好。
    君不意侧过头,微微莞尔。
    八项试炼最终一战分为八天,论道之战是最后一天,第一天是炼丹试炼。等君九思到了后,几人便一起前往天枢岛。
    几人乘着小舟到达天枢岛演武台时,打坐了一会儿,君不意便踏上演武台。
    钟应拖着腮,笑盈盈道:君不意肯定是第一,赌坊的灵石我赢定了。
    君九思撇嘴。
    胖墩真心实意的拍马屁:那是当然,君师兄肯定赢。
    钟应瞧着君不意风华的背影,根本舍不得眨眼,嘴中甚至哼着不知名的山谣。
    胖墩瞅了钟应几眼,越看越觉得钟应不对劲,便道:老大,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哪里怪?
    你已经瞧了君道友很久了。胖墩实话实说。
    我这不是遇上了高兴的事嘛。
    什么事?
    钟应嗤笑,修长白净的手指抵着薄薄的唇:我不告诉你。
    行吧,胖墩把心底的好奇压了下去,拉着秋时远说话,从天南说到海北。胖墩罗里吧嗦,秋时远却沉默寡言,只偶尔回一两句话。
    钟应不太乐意了,心中猫爪子挠了似得,恨不得把自己和君不意在一起的事公告天下。
    见胖墩真不问他了,瞪了胖墩一眼:你真不想知道?
    胖墩后背寒毛直立,赶紧扭过头:我想知道。一连重复了三声。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钟应矜持的咳了一声,只不过你以后离君不意远一点,对他放尊敬点。
    胖墩:他觉得自己够尊敬了。
    钟应红着耳垂炫耀:他现在是我的人了,我罩着。
    没错!钟应骄傲极了,我们在一起了~
    胖墩:???
    这不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吗?
    第158章
    钟应平生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和一个人互通心意,因此一遇到君不意的事,做什么都手忙脚乱的。
    他想找个人分享一下,宣示主权,结果胖墩一脸状况外的模样,让钟应有点儿羞赧。
    冷冷一笑,钟应吐字清晰:你什么表情?
    胖墩回神,脸上立刻换上讨喜的笑容,一溜烟的恭喜。
    钟应缓了缓神色时,胖墩又道:老大,其实我老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那个时候老大你死活不承认。
    钟应:
    星辰台的意外,导致胖墩一直以为钟应喜欢君不意,后来钟应两个分到一间院落,关系逐渐融洽后,胖墩便坚定的觉得,肯定是钟应抱得美人归了。
    如今想想这件事,钟应觉得,胖墩真他娘的有先见之明。
    想到这里,钟应放柔了声音,不太好意思的说:我们那时真没在一起,我没想过我会看上一个男人。
    我知道我知道。胖墩连连点头,脸上写满了我不信,但是你是老大,你说啥是啥的表情。
    钟应:
    得了,让他继续误会吧,反正他现在真和君不意在一起了,就不计较这些了,放胖墩一马吧。
    胖墩,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钟应想到什么,不太自在的咳了一声。
    君九思听的迷迷糊糊,恼怒的挤了进来: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钟应想着君九思是君不意的弟弟,看君九思顺眼了眼,不仅没有冷着脸色,反而心情颇好的揉了揉君九思的额头。
    君九思受宠若惊,惊呆了!被钟应推到一边,都没反应过来。
    胖墩以为自家老大要继续炫耀,拍着胸脯说道:老大,你说吧。心里暗暗做好了不管钟应说什么,他都惊讶的准备。
    这一次,钟应却没有大大咧咧说出来,反而环顾四周,见众人目光通通落在台上时,又瞥了秋时远一眼。
    秋时远虽然没说话,但是钟应知道,秋时远肯定听着。
    钟应平时从来不避讳,今天却有些别扭,朝着胖墩招了招手:你过来!
    胖墩一脸茫然的走了两步,就被钟应揽住了肩膀,往一边拖去,钟应还扭头跟秋时远打了个招呼:借你家胖子一下。
    秋时远:
    胖墩:???
    拖到一边后,钟应弯着腰,头发从肩头散落,遮住了侧脸,他紧张兮兮的说:胖墩,那个,就是那玩意还在你身上吗?
    胖墩:???
    钟应维持着做贼心虚的神色:在你身上的话,直接给我,我可以拿东西跟你换。
    胖墩惊了:我身上没有值钱的玩意啊,难道我突然走狗屎运,捡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宝贝?
    钟应:
    狠狠敲了胖墩的头一拳头,钟应咬牙,耳垂比刚刚还红:就是我们当年从裴夫子书房拿的那本书,你把它给我!
    裴夫子的书房?
    书?
    胖墩哎呦一声,听到钟应的话后,瞬间懂了,眼睛冒光:那本春宫图啊!
    钟应咬了咬下唇,又给了胖墩一个拳头:什么春宫图?那是天地阴阳诀!
    不都是一本书吗?胖墩捂着额头暗暗想。随后,嘿嘿一笑,压低声音,朝着钟应眉来眼去:老大,你这是嫌弃君师兄技术太差吗?
    钟应:
    娘的!胖墩看不出他跟君不意元阳尚在吗?
    忍无可忍,钟应又是一拳头砸下去,若说刚刚钟应并没有用力的话,这一拳头钟应用了几分力气,而那几分力气,完全是胖墩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胖墩脸色一变,往一边躲去,直接栽倒在木板上,心有戚戚:老大,你这是要我命啊!
    钟应冷哼一声:起来!
    老大你别生气,我马上把东西给你。胖墩从怀里摸了摸,双手将一物递,正是那本天地阴阳诀。
    钟应目光心虚的扫了一圈,偷偷的书籍塞进了怀里,然后做出一副正经模样。
    胖墩见钟应不恼了,爬了起来,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
    别装了,你不是想要飞天梭吗?我明天就给你。
    胖墩笑容瞬间灿烂。
    那个钟应没回头,脸颊有点儿热,颇为心虚的跟胖墩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想干那种事,我这不是
    什么?
    去中州时,君不意说要给我补课,我说我若是考好了,就把这本春、这本天地阴阳诀奖给他,你懂了吗?
    这些话完全是钟应瞎扯的,他当时反感君不意补课,便刻意说春宫图来调戏君不意而已,什么把天地阴阳诀奖给他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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