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南所说的别人在前一万种中显得那样多,穆湛西碰到的每一个不是孟以南的人,都是别人。
    可是在后一万种中,因有孟以南的存在,那些别人又都查无此人。
    因此,穆湛西可能回答不了他关于如果的问题,却总能给出满分的答案
    只要他们相遇,穆湛西必定会喜欢孟以南。
    而他们总会相遇。
    第97章
    孟以南的生日确实在十二月,以往没怎么过,是孟以南自己认为把孟渡捡到他这一天当做生日庆祝,实在没什么意思。
    而现在一切水落石出,他的生日也终于被本人认可了。
    孟以南说完上上周的D城之行之后不久,穆湛西就反应过来,明天、或者说是今夜十二点一过,孟以南就要长大一岁了。
    十八岁,一个充满多重意义的年龄,意味着长大、成人,也是走向人生新阶段的开端,是该好好庆祝一下。
    只不过这次生日本来应该隆重一些的,他们却并没有叫上朋友一起庆祝的打算,也没有要和跟家人一起过的意思,而是预定了西餐厅今天下午的座位,又在晚餐之前去蛋糕店买了一个大蛋糕,小情侣过二人世界,准备把生日当成情人节了。
    餐厅里氛围感拉满,烛光晚餐独具情调。
    法餐的盘子都很大,餐品就一口,孟以南这顿吃的不多,但是酒喝到醉醺醺的。
    他跟穆湛西在一起之后,其实很少有这样感觉很像约会的约会,平时总是会没个正形,像小孩子贴贴,黏黏糊糊,反而不像今天这样正式。
    孟以南端着红酒杯,觉得自己跟隔壁桌那些大自己很多岁的成年人无异,也很成熟很优雅。
    而成熟优雅的结果是,他一时间太过喜爱这种感觉,端着杯子喝了很多酒,最后离开餐厅时,一起身,才发现脑袋晕乎乎的,眼里的一切画面都在以某种大脑无法解析的频率摇晃。
    孟以南刚站起来,还没有一秒,就一屁股坐了回去。
    很快和成熟优雅说再见了。
    他眨着眼睛,看向面露好笑神色的穆湛西,神情有些微呆滞,好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坐下了。
    我、我这样,就算喝醉了啊?
    孟以南的脸颊又红又热,眼神也有些许迷离,但是一出餐厅,吹了点小风,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竟觉得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些。
    当然,也就一些。
    他试图站稳,但是还是有点晕,尽管双脚踩在实地,也依旧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晃,走路有没有走直线。
    最终还是靠在穆湛西身上,断断续续地问话。
    可是,可是我神志很清晰的。孟以南又说。
    嗯,很清晰,穆湛西随口回答,扶着他的肩膀问,能走吗?
    能。孟以南抬手揉了把脸,似乎发现穆湛西的羽绒服外套表面凉凉的,就把脸颊贴上去,还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一边说着能走,一边却什么也不看,把自己全权交给穆湛西,跟不能完全没有区别。
    都说了,我神志很清晰的,孟以南被穆湛西揽着往前走,也不担心自己不看路会不会摔跤,语气自豪地说,我、我还能算算术题。
    穆湛西闻言轻笑一声,扶着孟以南停在了街边。
    这个时候不算早,将近十一点,街上往来的车辆也不多,路灯的柔光投洒在路边的行人身上,投出长长短短的影子。
    穆湛西约了车之后闲得没事,等车的时间里,就在看街边的景致。
    这样好的氛围与夜晚让他生出了一些舒适又幸福的感受,觉得此时此景看似普通,但独一无二,不仅这条街无法复制,靠在怀里的这个人也是。
    只不过怀里这个小东西似乎没有和他一样的感受,并不安分,酒精激起了小东西的表达欲,话比平时多了很多。
    你笑什么?孟以南很不满,我没有骗你,我也喝醉了,你也喝醉了,可是我比你清醒多了。
    穆湛西一开始没明白,不过很快就知道孟以南说的是之前他分化那天的事,孟以南在拿今天醉醺醺的自己和那天喝断片的穆湛西作比较。
    只不过这个比较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可比性,因为穆湛西那天喝的多多了。
    为了证明自己有多清醒,孟以南竟然真的开始做算术题。
    他和穆湛西说:你可以,考我一个问题。
    穆湛西很配合:一加一?
    二,孟以南又不高兴了,偏头在穆湛西肩上轻轻撞了一下,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穆湛西忍不住笑,这次问了一个难一点的:一百的一半?
    嗯一百是偶数,有一半的,孟以南想了一下,得意洋洋,是五十啦。
    穆湛西低头轻轻咳了一声,笑意难掩,但依旧很配合孟以南,夸奖他:答对了,非常聪明。
    孟以南这下高兴了:有多聪明啊?
    穆湛西就说:最聪明了。
    最聪明是多聪明?
    就是,比我还要聪明。
    孟以南一开始确实没有醉到什么程度,但是他喝的酒后劲大,到这会就是真的醉了。
    只不过还能有些怀疑的余力,问穆湛西:可是你肯定也知道啊,一百的一半,咱俩都、都知道的话,怎么证明我比你聪明?
    因为你回答得比我快,穆湛西侧过脸,又扶了孟以南一下,让他靠好,这样可以证明吗?
    孟以南点了点头,说可以的。
    说话间,车也差不多到了,两人上车后又讨论了一会儿加减法程度的深奥问题,孟以南才终于相信自己更聪明。
    开车的司机一直听他们说话,时不时觉得好笑,在前面笑,问还清醒着的穆湛西:怎么醉成这样了?
    穆湛西还没说话,孟以南先吵着说:什么这样了?
    他说着穆湛西醉酒了更加奇怪,相比之下自己简直清醒得不行,又对穆湛西那天酒后的行为进行控诉。
    你,这样子,孟以南抬手挥了挥,穆湛西也没明白他说的是哪样子,总之孟以南接着说,不说话,还、还耍流氓。
    他把手放在穆湛西胸前,摸了摸,然后根据回忆如法炮制,摸到小腹,然后因为自己记得很清楚而洋洋得意:这样的,可痒了。
    还说了很多关于穆湛西不说话,很傻很笨的行为,比如让自己陪着去上厕所,再比如站不稳,把孟以南撞在墙上孟以南真的是记得,很多都没有说错,穆湛西听得津津有味。
    只不过到某一句,穆湛西稍稍挑了下眉,反而让孟以南说详细一点。
    孟以南毫无所觉,认真地说:我说,我其实才是你哥哥,让你叫哥哥给我听,但是你太笨了,都听不懂我说什么,一直都不说话。
    而且、而且,还把哥哥撞到墙上,一点也、一点也不听话,让你站好也不会站好
    孟以南还断断续续说着,车子刚好停到小区门前,穆湛西就背他下车。
    孟以南很听话地让他背,还晃晃腿:你还让我帮你上厕所,我从后面抱着你这样子,笨死了,怎么会这么笨啊
    没听清,穆湛西忽然打断他,你之前让我叫你什么?
    孟以南迟钝了一下,被打岔思绪就断了,等了好一会才啊了一声:昂,让你叫我哥哥。
    叫什么?穆湛西面色如常地说,再说一遍。
    哥哥。
    嗯,穆湛西说,没听清。
    我说,哥哥,孟以南小声嘟囔,没听清你嗯什么呀?
    再说一遍。
    哥哥。
    所以,穆湛西偏过头,嘴唇在孟以南脸上碰了碰,问他,谁是谁哥哥?
    孟以南想了想:我是你哥哥。
    穆湛西笑起来,到家之后开了门,却也没有把孟以南放下去,依旧背着他颠了颠,孟以南觉得自己要掉下去,于是抱紧他的脖子,腿也紧紧缠上去。
    说错了,穆湛西背着他去冰箱前,把蛋糕拿出来,重新叫。
    孟以南就说:哥哥。
    再叫。
    哥哥。
    嗯,再叫。
    哥哥。
    谁是谁哥哥?
    孟以南:我是你哥哥。
    穆湛西:
    穆湛西:重新叫。
    大概孟以南想要以下犯上的决心很是坚定,几次都不乐意认清现实,等穆湛西逐渐失去耐心,把他放在沙发上,孟以南才因为被很流氓地掌控着要害,到后面,不得不抖着身子很委屈地说:你是哥哥,你是我哥哥行了吧。
    穆湛西才终于满意了,起身,去洗手。
    过生日吃蛋糕之前,孟以南窝在沙发里睡觉,他没睡多久,在穆湛西叫他之前就自己醒了,要去卫生间。
    睡了一觉之后稍微好一点,人也没有那么晕,他洗了脸,也记得睡之前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不觉得自己被欺负,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总是看时间,好像对生日很期待的样子。
    等终于到了十二点,他们一起庆祝生日,孟以南许了愿望,吹了蜡烛,跟穆湛西一起吃蛋糕。
    孟以南有很多想要达成的愿望,对未来有诸多期许,不过生日许愿却很简单,不过一句岁岁有今朝。
    他只希望穆湛西总是在他身边,只要这样,其他的什么都不再重要。
    收拾好餐桌之后,孟以南洗漱完毕,和穆湛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只是孟以南刚才睡了一会,现在也不困,他又有一些问题没有解决,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要好好和穆湛西说一说。
    其实还是喝酒这件事。
    孟以南今天也看了,下午吃饭的时候穆湛西没喝多少。
    这并不是说酒有多好,只是映射出一种态度,孟以南希望穆湛西不要把分化那天的事放在心上,也不要每一次一看到酒精类的产品就想到自己醉酒发生了不好的事,不要有心理的负担。
    他们将来肯定还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事,就要学着从容、学着自如。他们在一起是因为喜欢、因为温暖、因为爱,其中也肯定会有束缚、会有迁就,但是要无惧束缚与迁就。
    有些发生过的事情,可以是警醒,穆湛西可以记得那天的事,但不能是枷锁,不能被禁锢。
    孟以南的目的并不是告诉穆湛西可以在喝酒一事上放纵无节制,而是想要告诉他我总会陪着你,因此即使最后穆湛西依旧要保持现状,孟以南也不会阻止。
    当然,孟以南也是半吊子,好的生活还是要共同努力、共同进步的。
    他的诉求三言两语就可以讲清,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好好说,因此今夜都要说给穆湛西。
    只不过,最后并没有像孟以南想象中那样,他表达自己的想法,穆湛西感动中带着了悟,最后紧紧抱住他。
    而是,穆湛西看着他,在孟以南长篇大论之前就堵住他的嘴,翻了个身把孟以南揽在身下,压在他唇边说: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我会努力,所以你也别总惦记这件事。
    孟以南打好的腹稿就忽然一下消失不见了。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能让穆湛西感动一下子,但现实跟想象总是有一些小小区别的,孟以南就有些不甘心,哦了一声,最后又说道:那好吧,那我也不多说了,反正你知道就好。
    穆湛西趴在他身上闷闷地笑,又去蹭孟以南的后颈,动情、却又浅尝辄止地碰一下,又一下。
    信息素蠢蠢欲动,迅速扩散开来,充盈整个房间。
    而除了喝酒这个问题,还有一件事,孟以南也想了很久。
    或者说,这件事不只是孟以南想,而是每一对小情侣都情不自禁会想。
    只是穆湛西从不主动提,孟以南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不要来,于是只能红着脸由自己先问:那、那哥哥,你要是在努力的话,那要不要试试?
    穆湛西灼热的吐息喷在孟以南颈侧:试什么?
    酒,孟以南有些紧张,但又十分期待,不是说我要说的那些你都知道吗,那要不要现在就试一下,看看你还能不能喝,有没有心理负担之类的。
    穆湛西稍稍起身,低头看着孟以南,眸色很深,似乎心领神会明白孟以南的意思,但又好像没有。
    孟以南不大能确定,犹豫片刻,侧过脸来,手指按在自己颈侧,将腺体露出来给穆湛西看。
    他脸上遍布红潮,不大好意思地小声说:我的信息素不也是酒味儿的么?
    嗯,所以?穆湛西低头亲在他腺体上,应该已经懂了他的暗示,却又不表示。
    所以孟以南舔了舔嘴角,十二点都过了,我长大了。
    嗯?穆湛西似乎笑了,长大了怎么了?
    孟以南感受到腺体正在被牙尖轻轻磨蹭,喉间忍不住逸出哼声,轻声说:既然也是酒味儿的,那你,要不要尝尝?
    第98章
    孟以南问要不要尝尝,其实只是在友好地露出后颈,做出邀请。
    因为他分化时期的腺体状态并不稳定,穆湛西从未尝试咬过腺体,更别提注入信息素等行为,向来是舔舔即止。
    这个邀请行为,只是在提醒穆湛西,他长大了,可以试一试了。
    作为Alpha,孟以南也有那种与生俱来的占有欲和征服欲,想要喜欢的人臣服在自己身下,喜欢牙根发痒的犬齿咬紧腺体那一刻带来的快感。
    即便是偷偷看杂志,孟以南翻到双A这个较为冷门的区域,也都是学习一些技巧类的东西,会下意识向往做上面的那一个,习惯性地看怎么做,而不是怎么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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