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3S 级的 omega,信息素是榛子威士忌,每次出席舞会总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因为只要他稍微释放一点信息素,就能盖过满场的酒香。
    他的两位父亲,一个是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一个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祝挽星别的本事没有,把这份骄矜自傲又贪玩浪荡的做派学了十成十,勾的京城半数Alpha在他跟前栽倒,陆廷鹤就是其中一个。
    比起那些真正纨绔的二世祖,陆廷鹤的家世虽体面却也尴尬,他爸是地产大亨陆临江,生母却是浸淫欢场的卖酒女。
    母亲刚把他生出来就妄想着靠他嫁入豪门彻底扶正,使了颇多见不得人的小手段。
    这种自作聪明的阴损招数犯了陆临江的忌讳,随手就把他们两个一起打发到了乡下。
    后来卖酒女跟城里的男人跑了,就只剩了陆廷鹤一个小豆丁像流浪猫狗似的在村子里长大。
    可想而知陆廷鹤过的有多贫苦,被村里人轮番周济,吃着百家饭勉强度日,后来走了大运遇到好心人资助,磕磕绊绊的完成了学业。
    他是拼着一口不肯低头的傲气才从小山村里爬了出来,刚上大学就和朋友一起合伙开了公司,努力打拼多年也混的风生水起。
    之后陆临江良心发现把他认回了本家,大张旗鼓的举办了认亲酒会,和祝挽星就是在这场酒会上认识的。
    陆廷鹤身材比例极好,肩宽腿长,天生的衣服架子,眉眼深刻又凌厉,下颌线却流畅柔和,沉稳清冷中还处处都透着彬彬有礼。
    在他身上看不出丝毫白手起家的少年人常显露出的桀骜或自卑,举手投足间尽是温润谦和,他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整场酒会的焦点。
    这样的人物简直合乎祝挽星捕猎的所有偏好。
    他捏着酒杯走过去,眼神毫不掩饰的在人脸上流连,又堂而皇之的嗅闻他的信息素。
    你好香啊。
    嗅完还大大方方的做了评价,圆润的眸子笑得澄江狡黠,薄薄的嘴唇开合时露出一点虎牙的尖儿。
    陆廷鹤光是把视线从他眼眸上移开就用了两秒,随后礼貌的退后一些,低沉的语调里夹着几分没藏好的紧张。
    谢谢,你也是。
    嗯?你说什么?我也是 哈哈哈哈也太老套了吧。 祝挽星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趴在他身上,你听起来像是在敷衍我。
    没有敷衍,我是真心的。
    陆廷鹤心想你那么好看,没人会舍得敷衍你。
    祝挽星却不笑了,眼眸一扬:撒谎。
    他水润的眼眸扫过来,突然猛一下探身凑到陆廷鹤近前,两人之间规矩的社交距离被缩短到只剩方寸,omega 身上特有的甘烈酒香轻轻巧巧的在他鼻尖打了个晃儿。
    你站那么远,根本闻不到我的信息素。
    他又凑近一些,好似羞赧的抿了抿唇:到底好不好闻,你尝了吗?
    话音砸在地上消散,陆廷鹤有短暂的一瞬间失去了听力,脑袋里空白了三四秒,盯着祝挽星湿红的舌尖只觉得喉口干渴。
    他后退了半步才从祝挽星的信息素吸引中挣脱出来,勉强稳住呼吸频率,红晕却从耳朵尖蔓延到脖颈,维持了一整晚的风度气场在某一瞬间溃不成军,心脏鼓动的厉害。
    闻到了。 他开口时有些哑:刚进来就闻到了。
    好啊,那我们来玩游戏。
    祝挽星不动声色的笑纳他有趣的失态,又拿了两杯酒,一杯给他,一杯自己留着。
    你既然说闻到了,那我们就互相猜对方的信息素,猜错了的自罚一杯,好吗?
    陆廷鹤和他碰了下杯以示同意,下一秒祝挽星就报了答案:是乌木!对不对?我早就闻出来了!
    陆廷鹤无奈一笑,对,没错。
    嘿嘿。 祝挽星挺了挺胸脯,像只骄傲的小狐狸似的挑了下眉,该你猜我的啦!
    威士忌。 陆廷鹤说的也很快。
    不对!
    不对?
    嗯哼,还差一种。 祝挽星状似无意的拨了下领口,我的信息素是混合型,只不过威士忌的味道太重了,把另一种压过去了。
    细长的脖颈从敞开一些的衬衫里露出来,能看到锁骨上那颗玫红色的小痣,陆廷鹤只看了一眼就快速移开了视线,抬眼和祝挽星对上,后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像是教导主任抓包违纪学生。
    怎么样啊陆少爷,猜的出来吗?
    他满脸担心的瞥了一眼酒杯,猜不出来可是要喝酒的哦。
    陆廷鹤扬了下手,干脆道:我认罚。
    哎,别! 祝挽星抓住他的手腕,不用当真啊,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软,尾音扬起来一点,像是猫爪子挠在身上,今天晚上就一直看你被人灌酒,他们也有够无聊的!不就是欺负你是新来的吗。
    不过你也别担心。
    祝挽星就着他的手一点点喝了那杯酒,哥哥喝不完的,都可以给我。
    陆廷鹤全程都是怔愣的,被他握着的手腕慢慢升温发烫,祝挽星喝完就转身要走,一会儿都不多留,好像只是贪图他这杯酒。
    等一下。 陆廷鹤在身后叫住他,你还没告诉我另一种味道是什么。
    祝挽星沉吟着皱了皱眉:不能告诉你啊,你都没猜出来。
    下次吧。 他抬手朝陆廷鹤扬了扬酒杯:下次你自己来尝。
    一场酒会结束,所有人都知道陆廷鹤和祝挽星有了交际,有好事儿的凑到祝挽星身边调侃:还真看上那块木头了?
    祝挽星勾了勾那人的下巴:瞧他那副样子,多好玩。
    *
    他看上了陆廷鹤的脸还有高岭之花的架子,总觉得征服这样一个和尚似的人才最有成就感,没几天就把陆廷鹤拐上了床。
    完事之后爽是爽着了,但祝挽星总觉得差点意思,不说是高岭之花吗?怎么这么容易就上了他的床?
    祝挽星虽然算是阅人无数,但他也知道Omega的身体结构处处受限,一旦被终身标记就再无选择,加之他的家世背景实在诱人,从来不乏心怀不轨的Alpha想借他上位。
    祝挽星当然不愿意年纪轻轻就这样掉死在一人身上,所以他从来不和人上床,只贪念一时情趣但绝不深入,以免被哪个不长眼的给强行标记了。
    这次或许是陆廷鹤太过温柔,那么古板老套的一个人,嘴里没一句撩人的话,全程都在皱着眉头问他疼不疼,眼睛都急红了也没冲动乱来,更是连腔口的边都没碰到。
    祝挽星被这份体贴和尊重搅的晕头转向,稀里糊涂就和他上了本垒,从此以后两人的关系也就模糊不清起来。
    说是朋友那是扯蛋,说是爱人,那祝挽星恐怕还有一个小区的备胎,满打满算顶多称的上是床上密友,但外界可不这么想,都在传这位荣耀归家的私生子栽在小狐狸身上了。
    其实陆廷鹤并不是对祝挽星的名声丝毫不知,真说不介意那是假的,但祝挽星和他暧昧之后多有收敛,陆廷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说到底陆廷鹤为什么会看上这么个不省心的货,还是因为祝挽星的父亲为了给他博好名声,在他还小的时候就以他的名义成立了一笔公益基金,帮助家庭困难的孩子上学。
    陆廷鹤就是被资助的学生之一,当时父亲带着祝挽星来贫困乡拍照,祝挽星贪玩溜走了,在乡里迷了路,被还是孩子的陆廷鹤捡到。
    当时祝挽星还天真可爱,毫不介意的和一身破旧的陆廷鹤玩了半天泥巴,他像是抹蛋糕一样把泥巴抹了陆廷鹤满脸,本以为对面的小男孩儿会抹回来,可陆廷鹤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小祝挽星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他玩,看着他被自己弄花的脸还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不抹我啊?
    陆廷鹤不作声,拉着他去水龙头下洗手,祝挽星的手又软又白,还胖乎乎的,和陆廷鹤满是冻伤的手一点都不一样。
    他握着祝挽星的手在水里轻轻的揉,嘴里轻声道:想你一直干干净净的。
    末了陆廷鹤红着脸问他叫什么名字,祝挽星小大人似的抱了抱他:我是你的小星星啊。
    陆廷鹤怔愣住了,我的吗?
    祝挽星特别肯定的点头,所以小哥哥要努力啊,长大了来城里找我玩!
    那时陆廷鹤刚十岁,却已经寄人篱下多年,不管是养他长大的村子,还是已经忘记模样的父母都没给他留下任何东西,在小少年不算成熟的想法里,只有这颗小星星能打上他的便签。
    然而小星星飞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只剩陆廷鹤默默惦记多年,咬着牙一步步往上攀爬,后来更是为了得到那颗小星星,不惜强忍着恶心接受他父亲的 好意。
    当然这些事祝挽星都不知道,陆廷鹤也不打算告诉他,他很高兴祝挽星愿意为他改了以前的毛病,既然当年小星星肯毫无芥蒂的陪他玩了半天泥巴,他也愿意忽略祝挽星那些风流事。
    陆廷鹤虽然性子冷,于情爱上并不算热切,但一对上祝挽星就有无底线的耐心,只当他是心性不定的小孩儿,纵容着他折腾,毫不吝啬的把所有温柔都给了他。
    只要他过来就放下工作给人做饭,找各种浪漫刺激的电影陪他看,也会学着开一些冷笑话。
    祝挽星的体质不算好,每次做完都很难睡着,但身上又酸疼的厉害,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的不得消停。
    当时陆廷鹤的公司正处于关键阶段,他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然而不管再忙他也能变魔术似的腾出时间,把祝挽星抱在怀里细致的安抚照料,好几次祝挽星在他怀里醒过来都看到陆廷鹤正开着小夜灯看文件。
    他喜欢闻陆廷鹤的信息素,或许是契合度高的缘故,只要一小缕就能吸引走祝挽星全部的注意力,不管他暧昧过多少个Alpha,那股温柔又内敛的乌木香都是他想入眠时的首选。
    祝挽星最爱洗完澡后没骨头似的趴他怀里,什么都不做,就只小口小口吸他的信息素,不老实的手从他的背心里伸进去一通乱抓,还要揶揄他:怎么这么喜欢穿棉背心啊?我爷爷都不穿了。
    陆少爷,你好土,小土包子。
    我小吗? 陆廷鹤把他不老实的手抓住,一板一眼道:我比你大三岁。
    祝挽星气哼哼,是是是,男大三,管的宽,你好像我叔!
    陆廷鹤放下文件看他:不喜欢我管你?
    喜欢啊,怎么不喜欢。 祝挽星亮出小虎牙咬上他喉结,喜欢的我每天都想咬你!
    陆廷鹤笑着给他咬,没忍住在他侧颈吸了两口,好了,乖乖睡,睡着了我抱你回去。
    嗯 祝挽星半眯着眼睛蹭了蹭,谢谢土哥。
    两人的关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暧昧状态,没有实实在在定下来,陆廷鹤知道祝挽星还不能彻底收心,就也克制着不去拘束他。
    只尽量把他的所有空余时间都占满,有事没事就拉着祝挽星一起去爬山旅游,国内国外的瞎逛。
    有一次自驾游路上出了意外,被一伙人拦路抢劫,陆廷鹤拼着一身伤把祝挽星救了出来。
    那天祝挽星彻底吓坏了,红着眼睛哭了整夜,惊魂未定时就删掉了那一小区备胎的联系方式,下定决心要和陆廷鹤安安稳稳的在一起。
    陆廷鹤当时疼得快要失去知觉了,但也切实感觉到祝挽星阴天下雨的知道往他怀里跑了。
    在那之后两人迅速陷入了热恋,感情坐着火箭升温,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好景不长。
    陆廷鹤的父亲突然去世,祝挽星家里的生意也遭重创,眼看名利地位不保之时,陆廷鹤同父异母的哥哥陆逢川递来了橄榄枝。
    他手里有全市最大的资金链,足以帮助祝挽星家里度过难关,但条件是要他诓骗陆廷鹤签下一份股权转让合同,放下财产继承权。
    陆廷鹤早就表示过对家里的财产不感兴趣,可祝挽星还是犹豫了好久,他想过那份合同可能有问题,但最后还是抵不住两位父亲轮番打电话催促,当晚就拿着新提来的酒把陆廷鹤灌醉了。
    祝挽星偷了他的私章盖上,还模仿陆廷鹤的笔迹签了字,他从一开始就心虚,自然不敢告诉陆廷鹤,以为合同签完就万事大吉,没成想合同里却暗藏玄机,等他发现时早就晚了。
    陆廷鹤的父亲没有死,只是公司出了纰漏,多年来他们做的不法勾当也被曝光,眼看要东窗事发,父亲和哥哥联合起来做了这个局,把所有事都推给了陆廷鹤,那晚祝挽星给陆廷鹤喝的酒在车上时就被陆逢川掉了包,里面加了成瘾的药物。
    警方的通报下来时陆廷鹤已经因为药物神志不清,只能任人宰割,当了替罪羊。
    祝挽星整日整夜都在后悔,跪在陆廷鹤门口乞求原谅,想尽了各种办法也不能挽回自己的过错。
    陆逢川一向心狠手辣,早就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弟弟怀恨在心,不仅拆解了陆廷鹤的公司,在最后清查阶段甚至直接把他关进了精神病院,折磨了一个礼拜。
    祝挽星当时也被家里控制,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人救出来,陆廷鹤却转头就站上了公司的天台。
    警察的逮捕令马上就到,祝挽星已经万念俱灰,眼睛因为长时间流泪看不清东西,人也整整瘦了一圈,他扑过去想和陆廷鹤一起了断,不让陆廷鹤一个人孤单上路。
    陆廷鹤却在最后一刻把他推开,嫌恶到一眼都不想看他:别来恶心我。
    至此京城里有关于陆廷鹤的传说尽归黄土,什么年轻有为、风华正茂统统被人抛之脑后,他死后一整年再被人提及还是只有一句评价被个小婊子玩死的土老冒儿。
    只有祝挽星还记得,当年酒会上带着一身温润风骨站在席前的少年,是孑然一身摸爬滚打了二十年才挣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然后带着一身骄傲被他推进深渊,摔成一滩烂泥。
    *
    一年之后祝挽星就去世了,在杀了陆临江和陆逢川之后,他特意走到最偏远的地方才敢割开手腕,临死之前还在祈祷:不要碰见陆廷鹤,他不想见自己。
    但造化弄人,老天爷可能是看他真心忏悔,给他开了一次莫大的玩笑,祝挽星再一次睁开眼时竟发现自己重生了。
    重生到了 16 岁,他和陆廷鹤素不相识,也没有沾染父亲的恶习,一切都来的及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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