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显然,不管他之前怎么说,凌然都是一意孤行,认为许诺是一个很单纯的男孩,甚至为了这个人不惜跟自己吵架翻脸。
    他实在弄不明白,难道他们这几年的交情,还比不过许诺这个只见了几次面的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吗?
    许诺听了凌然的问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把车钥匙递给了凌然:其实也没有多久,我只是看你很忙,所以才没有让他们去打扰你,车就在楼下车库这是钥匙。
    态度并不是很亲昵,甚至有些刻意的疏离。
    等凌然接过钥匙,许诺才说道:那既然你工作忙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而凌然却忽然道:刚好我下班了,顺便和你一起下去。
    许诺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才看到凌然对他笑了笑:先等一下,我回办公室拿点东西。
    旁边的孟初听完之后眉头都紧紧皱在了一起,凌然这是怎么回事,一方面说自己和许诺不是自己想的那种关系,一边却又表现得这么奇怪。
    而且他对着许诺的态度,看着许诺的眼神,说话的语气都显得和别人特别不一样,特别有感情。
    凌然转回到办公室,拿了手机,想起来中午在路上顺手买的一袋点心,于是也一起带上了。
    和孟初打了声招呼,凌然也不管其他人会怎么想,直接就带着许诺就离开了。
    果然他们一出门,就发现晚上外面的气比起白天来说还是有点低,经过夜风一吹,甚至有种入秋的感觉了。
    几乎是他们一出来,系统的提示声就响了起来:【宿主大人,有两个人在跟踪你。】
    【是吗?看来关澈真是对我很不放心,我这么爱他,他却这么不相信我,真的令我很难过。】
    【】可是你现在看起来明明发自内心的开心。
    凌然停下来将自己手里的外套递给已经被冻得脸色有些发白的许诺,说:穿上吧。
    许诺视线盯着他手里的西装外套,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过来,但是却只是拿在手上却没有穿上。
    凌然也不勉强,只是看着许诺问:你是不是有点怕我?
    许诺眼睫颤动一下,抿了抿嘴唇,却低下头没说话。
    凌然为他做了很多,即使再过分的要求他也应该没有拒绝的道理。
    即使他不说话,凌然却也知道他的想法,盯着他垂下去的脑袋,说:你不用担心,我并不会逼你做那些你不想做的事也不用不好意思拒绝我的要求,你不想的话就告诉我。
    昏暗的路灯下,初秋略微有些凉意的空气中,他的声音低沉却又格外清晰。
    这种话从一个不过才见了几次面的人嘴里说出来其实原本应该是十分可笑的,他从来都不觉得会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可是听到凌然这么说,许诺却莫名觉得有些震撼,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撞了一下心脏。
    许诺抬眼看向凌然,隐隐觉得有些不真实,凌然的长相其实给人一种极其俊秀年轻的印象,可是许诺莫名觉得对方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里总是有很多让人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其实我一直想问您,在我眼里我们不过才见过几次面而已,为什么你要为我做这些许诺最开始的确以为凌然的目的也和别人一样,可是这几天下来,他却越来不确定,因为凌然真的抱着那种目的的话,根本就没必要这么费周折。
    凌然沉默了很久,他问完以后就有些紧张地看着凌然,就在他莫名有点后悔问了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听到凌然忽然开口笑了笑说:你大概不知道,我在星辉也有股份,你就当我慧眼识人,其实和别的星探没有什么区别。
    许诺惊讶地看着凌然,完全不觉得这话有任何的说服力。
    *
    凌然把许诺送回到了他租的房子楼下,眼看着他进了小区的大门才离开,有一辆黑色的车也跟着,在他身后一直都保持着一段距离。
    【关澈找的这些私家侦探真的很敬业,连盒饭都是在车上吃的,每一个认真工作的人都值得尊重。】
    系统眼看着凌然似乎丝毫不知道避嫌是什么东西,刚才好几个角度拍下来绝对可以造成很大误会,可是他似乎明知道这些,还是在不断给那些私家侦探机会,仿佛生怕那些人拿不到素材拿不到钱一样。
    【我们这次是来消除黑化值修补剧情的,宿主大人你这样做和以前有什么区别?黑化值这么久几乎一点都没降下去emmm现在又升了十个点。】
    与此同时,在办公室的关澈也收到来自关夫人的电话。
    哎呀,小澈岑柔那孩子还不够好吗?对你也是一直一心一意的,出身也好。还有,你和那姓楚的离婚协议究竟什么时候下来,记住,一分钱都不能分给他,他不是律师吗,说不定对这些事门清,可不能被他给钻空子了。我以前就觉得他心思太多了,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果然还是找个单纯的会过日子的更适合我们家
    关澈听到这句话眉头轻轻拧了拧,声音冷淡地说:我不会离婚,至于楚寒的那些事情不过是外面的一些风言风语而已而且我之前说过,我的婚姻生活从来都也不需要您插手。
    那边的声音却陡然尖锐起来,又显得十分的委屈和意外:我只不过是关心你而已
    抱歉,我不过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您只要扮演好您的妻子身份就可以了,我想这样大家都会更加愉快,至于我的伴侣品行如何,我想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也不需要您来予以置评。
    关澈也不管那边怎么想怎么回答,直接挂掉了电话。
    他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凌然的品性怎么样他真的清楚吗?关澈以前自认为大概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这个人,包括凌然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居然有这种自信,盲目又炽热地投入所有的感情,也自认为得到了凌然全部的真心。
    可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关澈已经不想回想,那段时间自己究竟有多卑微,或许现在他也只是剩了不甘心
    不甘心为什么痛苦的从来只有自己,想用这种方式羞辱他报复他,看他后悔,看他哀求,切身感受一遍当初自己的痛苦和绝望。
    可是他发现,这也许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为凌然不在意,不用说他只是和岑柔吃一顿饭,即使他真的和岑柔在一起,凌然恐怕都会无动于衷。
    而且,在得知凌然有了他的孩子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的反应居然是庆幸,至于是因为什么,他自己都不敢去想。
    关澈将手机丢开,一颗心像是浸在了冰水里,他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现在做的这一切有多可笑。
    正在此时,放在旁边的手机接连响了几声。
    关澈直接点开邮件,发现里面打包了足足有几十张照片,而照片不管背景如何,里面的主人公赫然全是凌然和许诺这两个人。
    即使是在晚上拍摄的照片,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这两人的动作和表情都很清楚,每一张都在刺痛着他的视网膜。
    关澈自己都不知道那暴烈的怒火从何而来,他看着这些照片,几乎只是瞬息之间就感觉到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又冷又利的空气从气管进入肺部,再从每一寸血管中呼啸而过。
    他这些天的犹豫心软挣扎几乎就只是一个笑话,凌然仿佛用他的行动在嘲笑自己,嘲笑他一次次把一颗真心从泥泞中捧起来送到他面前,一次次任他任他肆意践踏。
    仿佛自虐一般,关澈反复把这些照片看了好几遍,才拿起手机豁然起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他神情平静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周身气场却森冷得令人不敢靠近,看到他出来的易杨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第10章
    一路上,系统简直怨念爆棚,不停地念叨着黑化值又重新涨上去了,这几天的功夫简直都白忙了。
    【宿主大人,你说,你是不是就根本没有想好好完成任务?同一届的系统升级都升了好几回回了,就我,我还在初始版本1.0呜呜呜】
    凌然感觉系统的语气就像是在指责自己是个没用的男人。
    【宿主大人,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无话可说了?】
    【不是我只是在想我的宝贝真的是一个事业心超重的系统我很欣慰】
    【那不然呢,难道您不想获得足够的积分在现实世界里重新获得生命吗?您想想您的家人,朋友,爱人?你难道不想重新见到他们吗?】
    凌然不为所动,其实说实话真的有点不想打击他:【不瞒你说,就真的还好,都过了多少年了?现实世界能屏蔽痛觉吗?现实世界能够随便死了就能重来吗?】
    系统的表情逐渐绝望。
    凌然安慰:【不过虽然这么说,宝贝你还是要相信我,这次我一定会认真的,一定也能让你和别人家的系统一样升级。】
    119原本是很相信他的,因为各方面的指标来说,凌然的确应该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宿主,可是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宿主都偏偏要把剧情走成那样,除了故意的,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您以前每次都是这么跟我说的,我信了,然后我们就回档重来了。】
    【】
    凌然送完许诺,就去附近的书店一直待到十点才随便买了几本书出来,刚好书店门口卖杂志的货架的角落有几本最近许诺拍的写真集,是一个月之前的刊了,很显然还没来得及清理下架。他就停下来看了会儿,不得不说许诺以前公司的服装造型团队审美都十分吃藕,好好的一个青春美少年居然给画这么浓的眼线,穿的这什么衣服,完全就跟非主流杀马特似的,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不好吗?还有这糟糕的配色和完全没毕业的美工以及廉价的印刷,正经的正版刊物比盗版还像盗版。
    等以后许诺火了,这些就是他妥妥的黑历史。
    老板,这一期你们这里还有几本吗?
    老板听到声音过来看了眼,说:这个有最新的,就在你右手边,你手上那本都过期了,就剩下架子上和底下那些了。
    凌然看了看,架子上也就七八本这样子,看来是老板知道卖的不怎么样,所以也根本没进多少货。
    凌然把剩下的那些都买了,老板结账的时候倒是挺开心的,心说这年头明显的钱的确好挣,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粉丝都有粉丝。
    不过在他看来,面前这粉丝长得可比那小明星要好看多了,不光是长相,这身上的端庄斯文的气质让人看着就觉得跟一般人不一样。
    这样折腾下来,等凌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
    意外的是他进门的时候光线都是暗的,凌然拿起手机看了眼,自从那通电话以后,关澈的消息就一条都没有发过来。
    这倒是与平时总是冷冰冰催他回家的关澈不一样。
    洗完澡凌然挑着碗里的面条一边吃,一边忧伤地叹气:【渣男,想我为他辛辛苦苦地怀着孩子,可他居然连家都不回,让我只能一个人吃方便面。】
    系统凉凉道:【方便面好吃吗?垃圾食品吃的爽吗?】
    凌然心说味道倒不是说有多好,但作为夜宵,那种心理上的的满足是难以形容的,当然也是真的很爽
    *
    关澈回家后已经是凌晨以后,客厅里安安静静,只有壁顶昏暗的灯带散发出微弱昏暗的灯光,窗外是空旷又静寂的夜景。
    他没有停留,直接推开门进了卧室,见到了已经睡着的凌然,床头的台灯灯光柔软,在他根根分明的眼睫上点缀上点点碎金,身上只在小腹处盖了一层薄薄的羊毛薄毯,看起来毫无防备。
    关澈俯下身,从上往下看着凌然沉睡的脸,紧接着视线落在他搭在小腹处的右手上无名指上空空如也,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摘下,只在无名指根部留下了一圈几不可见的痕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实在太过锐利,凌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睛。
    脑子似乎有些迟钝,甚至难以分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凌然在混乱的意识中停滞了一会儿,等视线的焦距慢慢聚拢,在看到面前看着自己的人是谁的时候,凌然的神色才微微变了变。
    像是意外,眼熟种却隐隐地展露出来一种说不出来的抗拒逃避意味。
    醒了?
    熟悉却冰冷的声音响起,凌然终于彻底清醒,撑着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点了点头算是对他问题的回应,可身体却不自觉向后缩了缩,是一个将两人之间距离拉开的动作。
    关澈没有错过他的表情,从这个角度和光线来看,凌然原本因为睡着而显得有几分红润的脸色也彻底冷了下去,但却只是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仿佛单方面就将气氛降至静寂的冰点。
    他这样的态度其实是让人非常恼火的,关澈定定地看着凌然,深邃的眼睛微眯,眉眼处凝聚出一种刀锋般尖锐冰冷的弧度,半晌他才语气略微玩味地问:楚寒,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凌然抬起头看着他,目光中似乎有些困惑。
    在他这种看起来格外无辜柔软的目光里,关澈却笑起来,尽管他的眼底都是冰冷的神色:我说过我劝你识相一点,结果呢,你今晚又去见了谁?那个小明星?
    凌然眼中浮现出意外的神色,拧眉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
    关澈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都笑了:你以为呢,楚寒,花钱倒贴养着小白脸来艹你就算了,连这短短的几个月的寂寞都忍受不了?
    目光从凌然有些颤抖的嘴唇划到他脆弱的下颌,关澈倾身过去,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下巴,五指用力到手指连着掌心都在发痛,他的眼中痛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嘲讽:真是够贱的。
    凌然胸膛起伏急剧倒气,侧颊都因为气愤涨得通红,勉强挣扎,却被关澈慢条斯理地按倒在了床上。
    被关澈这么用力摔到床上,凌然霎那间眼前一黑,等意识缓过来后,他竭尽全力掰开了凌然的手,可是又被关澈用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捏住了手腕:关澈。
    关澈五指用力,很快在他清晰的手腕处上面留下了几道鲜红的指印,他紧盯着凌然的眼睛,语气冷冽到仿佛要与周遭漆黑的夜色都融在了一起,问:你跟他做到了哪一步?接吻?上床?还是什么都做了?还是说你真的爱他?是不是已经打算好了,等到时候拿到钱就和他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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