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一两金,十两银,但是金子是硬通货,实际流通的时候要比银子更值钱。
    宋訾虽然不缺钱,但是家产的庞大的数字写在账本上好像只是一个数字,冲击性不如实物强。他看到这么多金子,还是不可免俗的被震撼了一下。
    他好像有点理解阿言为什么不肯离开这里,守着这么多金子,一般人都不愿意跑。阿言说自己拿钱换宫人伺候的事,本来十分荒谬,但在这两箱金子面前,好像变得合理起来。
    就是不知道,这金子到底是谁藏在这里的,是曾经的主人藏的宝贝被阿言发现了,还是有人特地给阿言留的,如果是后一种的话,这人为什么不把阿言带走。
    他正懵着呢,阿言把那个装着大金条的箱子的钥匙放到了他的手心。大美人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小七,这个箱子里面有两百根金条,一根是一两金,你在审刑司的俸禄,是一个月十两银,据说十两银,一两金。你之前俸禄都给我了,我没用,都给你存着了。现在我拿一根金条,换你陪我一天好不好?
    第43章
    啪!
    宋訾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书本都被他这一动作震得换了位置。
    正值月底,疯狂算账的耿奇抬起头: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看到这么多单子没有,给我理一理,赶紧的,你还敢拍桌子!
    之前积压的账,欠下来的白条,还有马上要发的钱,都到了要结算的时候,基本上每次这个季度,他都特别的忙,因为要拿出来的账,到时候去问户部要钱,每次算账期间,耿奇都觉得自己的头发一薅一把。
    宋訾的手掌挪开,掌心下方露出下方一根金灿灿的金条。
    耿奇道:你这是在干什么?炫耀你有钱啊!不就是一根金条,你当我没见过世面啊?
    宋訾语气幽幽:耿哥,我是说,如果你有个对象,性格温柔又体贴,长得还特别貌美。但是因为你很忙,没有多少时间陪他,他就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拿了出来,眼泪汪汪看着你,问你,能不能不要出去赚钱,他拿这些积蓄买你的一天,你能受得住吗?
    耿奇忍不住放下手中的账本:这我确实受不住,请问这样的对象哪里找?你给送吗?
    想得美。这样的对象他也就一个,怎么可能会往外送。
    宋訾轻咳了一声:耿哥,商量件事,我今儿个晚上还是去宫里轮值怎么样。
    不行,你看看这些单子,之前让你多休息了一个时辰,现在该做的事情就得做。你让我一个人做,怎么做的完。当初我招你进来,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他当初可是冒着老大的压力,坚持把宋小七招进来的,还在凌夷跟前,替臭小子说了不少好话。
    也就是一两金子,你当我没见过这么多钱,我跟你说,你耿哥我当初去抄家,见过的钱多了,别忘了前不久你的一百两银子谁给你的。
    耿奇冷哼一声:不过是一根小金条,还敢来到他面前来显摆,真当他耿奇没见过世面不是。
    宋訾拉住耿奇袖子:耿哥,耿叔,耿爹!我知道您财大气粗,心胸宽广,就跟您商量件事
    钱是小事,问题是排班麻烦的很,你这个事情我还得去交涉,你当羽林军和禁卫军是吃素的啊,行了行了,把你的钱收起来,攒着娶媳妇吧,我忙着呢。
    以前审刑司人不多,账目也比较简单,这几年扩张了人手,乱七八糟的人都增加了一些,有安排了不少司里成员的家属进来做工,其实名义上的俸禄并不多,但是本朝的官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补贴,堆在一起那就是烂账。
    耿奇本来也不是擅长这方面的,但府里没有人做,他就只好捡起这个烂摊子,府上那些大老粗,让他们读书识字就喊头疼,勉勉强强会学一些什么兵书攻略之类的,看到账本跑路,想带都带不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带动的,他当然不想放手。
    让他去宫里上值。宋訾这边磨人呢,冷不丁凌夷冒出来了。
    老大?
    凌夷道:哪里没做完的,我来帮你。
    耿奇道:行了,老大你多少年没碰过账了,你又有那么多事情要忙。而且你不知道,每次到了月中加年终,账就特别难算,要做可得一直做。
    宋訾问:咱们府上怎么不多招几个账房?
    审刑司的账,能随便让外人看吗?耿奇道,咱们府上人还是太少了,这些账本又乱糟糟的。
    宋訾道:老大清清白白,有什么事不能看的,可以把不那么重要的部分分出去,涉及到隐私的,不能流露的账留下来。再说了,不能泄露东家的隐私,是账房应尽的义务,哪个账房那么没长脑子,敢把账泄出去。你让我做账,你就不怕我泄密啊?
    耿奇一拍桌子,那根孤零零的小黄鱼都震了震:你敢!
    我不敢,所以其他人更不敢了。宋訾翻了翻,问耿奇,耿哥,这些账本,你往日里要做多久?
    少说十天半个月吧,今年的帐更乱了,还有些烂账都没收回来,等到了冬天,还有炭火之类的开销,那个时候才麻烦呢,户部一到了冬天就爱哭穷。最近这么忙,以前的账都没人做。
    对自己能干的下属当着新人的面这样哭诉,凌夷难得有些尴尬:府上再请两个专门的账房替你打下手就是。
    耿奇突然变成了哑巴,嘴巴张的老开,像是有人往里面塞了一个大鸡蛋似的:不是,老大,之前我老说往府中加人,你死活都不肯松口,怎么突然转了性了。
    看你辛苦还不行,而且审刑司也不如以前那么艰难。凌夷道,找知根知底,性子稳当,家世清白的便是。
    合适的账房哪有这么好找,很多大户人家那都是一开始培养的。耿奇嘀嘀咕咕,而且咱们账面上也没有多少钱,养不了太多人,最近这两年,要抓的人也不是很多。
    他们这个部门,虽然也算天子跟前红人,可是杀的官员太多,得罪的人不少,得罪文人尤甚。
    别看审刑司上次大方,发的钱多,但是这样子的大鱼,那是百年难得见一次,当初数目拿到手的时候,他也很惊讶。府上福利是好,吃穿用度并不缺,甚至很多东西都是比肩宫里,皇帝还赏赐了不少御赐之物。但是御赐之物嘛,用可以,再值钱,也很难变现。
    而且前几年还好,从去年开始,户部那边换了个人,还是和他们审刑司结过怨的人,这钱就很不容易拿了。
    宋訾道: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借书局的账房来帮忙,我书局账房做账还挺好的,嘴也严,耿哥你可以筛选出外人不能看的部分。
    他对凌夷道:我们书局记账,有另外一种法子,算下来简单明了,理了这些账,日后简单轻松。
    说着宋訾就另外起了一张稿子,直接把后世的记账法教了一部分给耿奇,做了这么多年账的耿奇听了一会儿,眼睛顿时一亮:你再讲讲。难怪七略书局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光是这种记账的法子,就比人强上许多。
    宋訾只讲了一些,又道:这些我府上的账房都会,他们做的比我熟练,但是不能长期借。你可以选择去外面招两个人,如果不额外招人,我觉得府上的明悦、童岸都有算账方面的天赋,我让我家账房把他们教会了,以后就能直接帮的耿哥你的忙。
    耿奇看了眼凌夷,后者道:选后者。
    宋訾小心翼翼道:借账房,教法子,我都可以无偿,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这两日我仍然和前两日一般,继续上夜班可以吗?
    凌夷问他:你今日上了白班,能够扛得住?
    他当然知道,天子比审刑司更加需要宋小七,审刑司缺了宋小七,无非就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多少变化,现在的天子要是缺了宋小七,会有很多人要遭殃。
    宋訾拍拍胸脯:尽管放心,我年轻着呢,没问题。反正他夜班也是陪阿言睡觉,而且这么多年,他早就养成了利用碎片化时间休息的好习惯。
    在半个时辰前,他忍痛拒绝了阿言,但是许了承诺,今儿个一定想办法换班,尽可能早些过来陪他。
    谁能够拒绝一个送钱同床还给你生孩子的娇滴滴的大美人呢,反正宋訾拒绝不了。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俗人罢了,做不了无欲则刚的神佛,就想多花点时间陪陪自己的老婆孩子。
    不然等年纪大了,孩子大了,老婆心也凉了。这么关键的时刻,无论多忙,他都得想办法,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调班。
    可以。凌夷道,审刑司不占你这么大的便宜,不用你白给,耿奇,记他的功劳,等过完年,给你升两级。
    虽然审刑司的人都和和气气,平日里没有谁摆什么上下的架子,仿佛都是平等的兄弟,但实际上,每个人的编制都是有等级的,不同时期进来的人,身上担的职位不一样,拿的薪水俸禄和福利也不一样。
    宋訾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么一个特殊的部门里,开局不利,给顶头上司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结果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实现了旁人几年够不到的升职加薪的梦想,剩下的就差迎娶白富美了。
    说到迎娶白富美,宋訾知道自己今天该做些什么了。
    我要是改夜里值班,现在就该休息了。宋訾道,我现在就去趟书局,替耿哥把账房叫来,顺便回去先睡一小会儿。
    他需要买一些东西,能让阿言安心的东西。说起来也是这段时间冲击性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他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虽然相处的时间有些短,但是他已经认定了阿言,就没有必要拖下去,而且阿言孩子都怀了,车已经上了,是时候该补票了。
    第44章
    宋訾的速度很快,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像是一阵风,直接从审刑司消失。回到七略书局,他立马点出两个性格稳重的账房,把任务三言两语安排下去:不用担心,审刑司不是什么吃人的地方,你们只管教,把人教会了就回来,就按照正常轮值,该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
    他知道在某些人眼中,审刑司这地方就跟魔窟似的,老百姓嘛,不管犯事不犯事,对这种人专门审重案,而且手段非常残忍的地方,总归是畏惧的。
    多谢东家。
    到底是在他手下办事的账房,突然接过这么一个听上去就压力很重的担子,神色仍是从容淡定。
    等一下。宋訾把人喊住,问的确实和之前的话题毫不相干的事,你们二位当初成亲的时候,是怎么安排的?这两个账房招进来的时候,都是拖家带口,早早就成了亲的,大家都是文化人,应该比普通人更加讲究。
    说到婚姻大事,年长些的账房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替我相看人家,交换了庚贴,就直接上门提亲。
    另外一个年轻些的也差不多,但是因为媳妇认识,提起来更兴奋一些:上门的时候提两只大雁,然后送了聘礼,没多久之后就把贱内娶回家中。
    宋訾问:这就成了,定亲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仪式?
    年轻些的账房道:三媒六聘,交换婚书,算是定亲吧。我们寻常人家,不好把婚事耽搁太久的,是要准备迎娶了,才会上门求亲。
    他们不比大户人家,早早就相看,定下婚事,再把疼爱的姑娘在家中多留两年。其实小户人家也有这么安排的,但那是少数。也不用担心姑娘家没准备好嫁妆之类的,正常人家,基本是在女儿出生没多久,就开始为小囡囡攒嫁妆了。
    这听上去未免也太无趣了吧,一点都不够浪漫,宋訾失望的摆摆手: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他自己一时间想不出什么特别好的主意,问了书局一圈人,给他做饭的厨子眼睛笑成一条缝,表情特别得意:俺家婆娘特别好,当年我递了一根鸡腿过去,她就看上我了,后来我们两个人逃难,就顺带结成了夫妻。
    小老百姓在一起的人理由特别接地气,同甘苦,共患难,听起来其实还不错。可不适合他和阿言,他这小半年来,何止是给阿言带了一只鸡腿,饭都做了不止一次。
    宋訾摇摇头,胖乎乎很有福相的大厨道:东家可是看上了哪家姑娘,想要娶亲?真要这样的话,您去问张先生啊,张先生以前不是大儒吗?他肯定知礼。
    好主意,宋訾眼前一亮:记你一功,你今晚多添一个大鸡腿。
    谢谢东家。厨子憨厚笑了笑,等宋訾走了,才觉得有点不对,他就是当厨子的,真要做大鸡腿,哪能少得了他的油水,主子赏个鸡腿,还不如给他赏点银钱呢,
    去问了白发苍苍,很有阅历的张伯,嫁娶的隆重礼节是了解得清清楚楚,可这也不是宋訾要的。阿言不是女子,不能完全寻常人娶妻的流程来生搬硬套。
    而且他们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有条件安排的那么隆重。不过宋訾还是把这些信息都记了下来,日后等阿言出了宫,多隆重的礼节都可以给安排上。阿言自带几个箱子的金子做嫁妆,他的聘礼怎么这都不能比这嫁妆少吧。
    一圈问下来,耽搁了他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乱七八糟的信息攒了不少,宋訾理了理,突然想起来一个重要人选:给我备马车,我要回一趟相府。
    他回去赶的正巧,宋菁和明安郡主的院子里热闹的很,马车拖到了院子门口,明安郡主的贴身丫鬟正指挥着身强力壮的护卫把箱子往车上抬。
    宋訾到的时候吃了一惊:娘,您这是做什么?逃难吗?
    他把所谓的预言梦讲完的那天,也没见他娘动离开的心思,他爹的左相还做的好好的,暂时没有要跑的理由。而且一家四口一个都不能少,真要跑路,好歹给他这个做儿子的知会一声。
    明安郡主瞪了他一眼:什么逃难,我和你阿姊要去探亲,天天待在这京城,多好看的风景不也得看厌了。
    宋菁自是不好当着丫鬟的面说此次出行是为了她的婚事,只含笑道:母亲同姨母手足情深,很是想念姨母,此次是去南江城小住一段时间。
    对了,他的姨母是嫁到了南江城,而且亲娘的母族一派在南江城还算得上名门望族,京城在天子脚下,的确繁华奢靡,可南江是本家,对出嫁女来说,大多时间都是在宅院里打转,嫁到有兄弟族人庇护的地方,自然比京城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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