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檀:“……”
    完了,帮内唯一一个有脑子的人都说没办法了,看来是真的没办法了。
    她长叹一口气:“12个人里面总有一个会被淘汰,最后淘汰的八成是你们五个里面的一个,这对你们五个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真的就没有一点解决办法么?”
    梁云笺很认真地回答:“我们无力改变赛制,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实力证明自己。”
    陆云檀想了想,也是,他们五个不就是用实力把校队的那四个人淘汰下去了么?
    凡事总是要有一些信念感呀!
    “你们一定可以的!”她信誓旦旦地鼓励道,“我看好你们!”
    梁云笺:“努力过后,哪怕不成功,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陆云檀重重点头:“对!很正能量。”
    梁云笺:“学习也是一样。”
    陆云檀:“……”
    好家伙,在这儿等着我呢?
    她撇了撇嘴,没好气:“你可真是一个扫兴的臭书生。”
    梁云笺笑着说:“希望能在我死之前,看到帮主励精图治、奋发图强的样子。”
    陆云檀:“……”
    瞧你这话说得,什么叫死之前?人生百年,我还能一百年都不上进么?
    哼!
    小瞧人!
    她有点不高兴了,拎着拖把转身走人:“不理你了。”
    看着她的背影,梁云笺收敛了笑容,无力地叹了口气。
    两点半上课,陆云檀鬼画符似的匆匆拖完了走廊,卡在上课铃打响之前半分钟进了班。
    第一节 语文课下课后,她召集青云帮众人去了班级后面的小杂物间,开了个简短的会议,会议主题:《关于是否同意周洛尘同志的入帮申请书》
    投票的结果也如她所预料:全票反对。
    军师李月瑶给出得反对理由简洁明了:我讨厌他——身为资深事业粉,怎么会同意爱豆对家入帮?这是对她追星信仰的严重不尊重!
    左打杂的下西洋给出的反对理由:帮内人才济济,不需要再多此一人。
    右打杂的李航给出得反对理由:此人资质平庸,上不如梁护法,下不如郑和,不要也罢。
    檀帮主听闻右打杂的给出的反对理由后,甚是惊诧地询问:“郑和是谁?”
    下西洋:“……”
    下西洋:“我!我姓郑名和!”
    时隔数日,檀帮主终于想起来了下西洋的本名是郑和。
    面对着郑和同志的委屈与愤懑,檀帮主决定稍作安抚,以示人文关怀——
    她拍了拍郑和同志的肩膀,语重心长:“名声在外,有好有坏,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下西洋挺好的。”
    郑和:“……”
    本次会议,在郑和同志的无语凝噎中宣告结束。
    时间转眼就到了周六,一周一度的回家时间到了。
    周六下午五点半,大自习的下课铃声一打响,全校学生就如同被从笼子里放出去的猴子一样,迫不及待地冲出了教室,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激动“返乡”。
    梁云笺先回了一趟寝室,取行李箱,然后才离校。
    校门正对着的马路边停着一辆崭新的劳斯莱斯幻影,白色的车身大气流畅,吸引了众多学生的目光。
    梁云笺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然后开始在停在校门外的众多的轿车中寻找自家的车。
    熟悉的黑色奔驰停在了马路对面,他妈正站在车旁冲他招手,他立即拉着行李箱走了过去,路径劳斯莱斯车前的时候,忽然有人喊了他一声:“云笺。”
    梁云笺脚步一顿,循声望去,意外又无奈地看到了周洛尘他爸。
    周业坐在劳斯莱斯的驾驶室,左手搭在车窗上,笑呵呵地问他:“怎么回家?叔叔送你吧?叔刚换的新车。”
    周洛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隔着一道前车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梁云笺在心里叹了口气,回答:“不用了,我妈来接我了。”
    周业朝着马路对面看了一眼,微微蹙眉:“你家怎么还是那辆车啊?都开了多少年了,你爸也不说换一辆,实在不行让他跟着我干吧,绝对比他弹琴挣得多。”
    梁云笺面不改色地回道:“谢您的好意了,但是他不想像您一样半途转业,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要有始有终。”
    周业:“……”
    梁云笺:“我先走了。”
    “你说你招惹他干嘛?”等梁云笺走后,周洛尘无奈地对他爸说,“被他怼一顿很开心么?”
    周业叹了口气,一边开车一边没好气地说:“这小子,跟他爸一样,软硬不吃的倔货,不知好歹。”
    周洛尘哂笑:“你觉得他们家人会在乎你换了什么车么?”
    周业哑口无言。
    车头调转,周洛尘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奔驰,看到了梁云笺和他妈宋瓷。
    宋瓷是真的爱梁顾的儿子,章桐也是,即便他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父亲是真心实意地爱着他。
    父亲也深爱着母亲。
    可章桐的心好像是石头做的,无论他爸怎么做,都打动不了她。
    周洛尘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自己父亲,欲言又止了几次,还是没能按耐下内心的那份困扰与疑惑:“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妈呢?为什么要冒充自己是梁顾?”
    第29章 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
    其实,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
    十几年前,一个女人爱上了一段钢琴乐,却由于自卑, 不敢去见那位钢琴家, 踌躇了几天后,她鼓起仅有的勇气在一张白色的云笺纸上写下了一句话:你弹得曲子真好听,然后趁那位钢琴家不在的时候,悄悄地溜进了琴房, 将这张云笺纸放在了他的黑色钢琴上。
    第二天,钢琴家回复了她的留言,也给她留了一张纸:谢谢, 你是这首曲子的第一位观众,很高兴能得到你的认可。
    女人收到留言后很是开心,也备受鼓舞, 于是又给那位钢琴家留了一句话:这首曲子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钢琴家是个感情细腻的人, 于是又回复了她:你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
    然后, 他们两个就开启了一段以纸传书的交往。
    正所谓是纸短情长,渐渐地,女人爱上了那位从未谋面的钢琴家。钢琴家似乎也对女人有了些好感。
    某一天, 钢琴家给那个女人留了张云笺纸:你可以帮我为这首曲子命名么?
    女人幸福而又激动,辗转反则了整整一晚,终于想到了一个最符合她听到这首曲子的感受的名字:《春日颂》——
    第一次在琴房外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她刚刚经历双亲过世的沉痛打击, 正处于人生最低谷的阶段, 是这首曲子给了她温暖和力量,悠扬的音符像是春日的阳光一样驱逐冬日残留的阴冷与雾霾,将爱与希望撒向人间。
    在纸上写下这三个字的时候, 她的内心还有些忐忑不安,很担心钢琴家会不喜欢这个名字,却又暗自期待着他会采纳这个名字。
    然而,钢琴家却一连数日都没有回复她,那间琴房内也不再传出钢琴声。女人开始焦虑,开始惶恐,每天都过得忐忑而不安,很害怕钢琴家会就此消失,就像是她的双亲一样——她已经把钢琴家当成了人生中的唯一一束阳光。
    终于有一天,琴房内再次响起了阔别已久的钢琴乐,女人按耐不住内心的悸动与焦虑,冲动之下闯入了琴房。
    钢琴乐戛然而止,坐在黑色钢琴后的英俊男人惊讶而又诧异地看着她。
    女人也很意外,因为她认识这个男人,是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周业。
    “你竟然、会谈钢琴?”她是周业的下级,也是小提琴手,却没正式入团,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备选人物而已。
    周业回答:“会一点。”
    女人又追问:“这是你的琴房么?”
    周业回答:“梁顾的琴房,但我经常来这里练琴。”
    梁顾,是乐团中的钢琴师。
    与周业的桀骜肆意不同,梁顾温文尔雅,更像是一位贵公子。
    女人也知道,在乐团中,周业和梁顾的关系不错,所以,周业借用梁顾的琴房练琴也不足为奇。
    之前她一直猜测,坐在琴房中的人是梁顾,但如今的情况却令她的想法产生了动摇:或许,那个人是周业。
    其实、无论是在工作还是在生活中,周业一直对她很好,她也能感觉到周业对她的关心和好感,但是……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勉强,她对周业没有男女之情。
    她不喜欢周业那种肆意张扬的性格,阳光太明媚,就会刺眼。
    梁顾就温暖的刚刚好,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如同阳春三月的春水似的,无比熨烫人心。
    周业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梁顾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她喜欢后者,更何况,在平日里,梁顾也对她很好:在父母刚离世的那段时间里,梁顾送了她一双纸叠的乌篷船,他还告诉她:“想他们的时候就把把船放进河水里,以水载舟,可渡相思。”
    只有这样温暖的人,才能够谱写出温暖的曲子。
    所以,她先入为主地认定了梁顾才是《春日颂》——她自认为的名字——的创作者。
    可是她好像错了。
    站在琴房门口,女人抿了抿唇,忐忑而紧张地看向周业:“每天晚上,一直是你在这里练琴么?”
    周业:“不然呢?”
    女人:“这不是梁顾的琴房么?”
    周业:“你不知道么?他被外派去国外学习了,两个月都没回来了。”
    女人:“啊……”
    周业:“他被外派了半年,最近你家里面事多,也没怎么来过乐团,不知道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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