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要大张旗鼓的送,还要搞的人尽皆知,让所有人知道五伯他们从老大这里拿了银子了,老大对他们仁至义尽。
    而五伯他们,经过这一遭,往后应该是再也不想和老大往来了。
    至于五伯,今儿这银子他是不要不行,可要了,回头花的时候想起这一出,怕是要心梗。
    五伯脸色奇差,一甩衣袖,愤愤道:不必了!不敢劳烦许老爷大驾,许老爷的饭菜咱们就不吃了,还是许老爷留着自个儿花用吧,咱们用不起!苗某这就回去了,许老爷高招苗某今儿算是见识了,咱们后会有期!
    何大脚下一顿,心说你认了也就罢了,非要在老大跟前呈口舌之快,不知道他有多小气爱记仇吗?嘴上倒是痛快了,回头能有你好果子吃?
    看来还是吃的教训不够多。
    果然,就听时砚幽幽补充了一句:多亏了五伯提醒,家里最近花用确实紧张了些,仔细一想,二百两的确负担很大,这么着。
    何大,记得给五伯他们五十两,剩下的一百五十两留着给镖局的兄弟们充作辛苦费好了!
    何大:
    现世报,活生生的打脸。好好的实惠拿了不好吗?现在好了,实惠没了,气的够呛。
    不过这与他何大有什么关系呢?他高兴还来不及,一百五十两,兄弟们在外面辛苦几个月也就这么些了。要不怎么说老大就是老大呢!
    五伯一刻钟都不愿意多待,心里发誓往后余生再也不和许老五往来,就算是将来许老五为了进苗家祖坟,跪着在他面前求他,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走着瞧!
    何大心里高兴,嘴上不饶人:哎,您老人家慢点儿,我让兄弟们准备两挂鞭炮,请两个吹唢呐的手艺人,咱们风风光光的送您回去!
    哎哟,您没事儿吧,这地面可是青石板铺的,摔上面多疼呢!
    好好好,我不说了,那让其他兄弟跟您好好说道说道?咱这些兄弟别看长得五大三粗的,实际上可会和人唠嗑儿了!
    一群人呼啦啦来,又呼啦啦离开,院子重归宁静,时砚背着手站在大厅门口看院中的一颗大树,树上一只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喜庆的很。
    树下的苗老太心里一点儿不觉得喜庆,反倒闹心极了。坐在廊下的小板凳上吧嗒吧嗒抽旱烟,一锅烟没几口就抽没了,心情勉强平复下来,这才眼神极其复杂的看了女婿一眼:你放心,里外我还是分得清的。
    这话时砚不置可否。
    老太太就是个耳根子软的,这会儿确实分的清楚明白,回头旁人在跟前儿鼓动几句,照样被人遛着走。
    这都没关系,时砚会用实际行动告诉老太太,在他这里,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会招致他的厌恶和怒火。
    所以他道:您能这般想我很开心,大姐家的孩子该入学启蒙了吧?我这里有个合适的先生人选推荐,回头让姐夫来找我拿举荐信。
    苗老太一怔,随即若有所悟,上上次她将说自家孙女闲话的碎嘴婆子拿着扫把赶了两条街,女婿就让人给大女儿家送去了十两银子的节礼。
    上次许家来人,她没按照对方的要求给他们银子,还很不客气的将人给赶走了,女婿知道后让人给大女婿的生意牵了条线,听大女儿说,大女婿最近的生意做得挺好,两口子的关系亲近了许多,婆家对大女儿的态度随之和缓,在夫家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
    其实,仔细回想的话,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
    时砚见老太太有想法,也不打搅,脚步轻快的离开。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次两次你没察觉,三次四次,总会让你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老太太只要没糊涂到底,总能明白过来,就算不为了她自个儿,也要为她大女儿一家,学会在他这里委曲求全。
    委曲求全?我们哪儿敢呀!我的许大老爷您行行好,我们这是将功折罪来了,一点儿都不委屈,真心实意的,这颗心比金子还真!还请您看在往日交情的份儿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咱们一回!
    呸!咱们这些小人物怎配您老人家说原谅呢!您就当我们是个屁,直接将我们给放了成不成?
    这是当初不小心带走的您家里的财产,还有那几年里从账上克扣下来的银两,一分不少都给您拿回来了,您数数!
    都是小的一时糊涂,听信了那姚石的话做下的糊涂事儿!是,咱们是小人,做了这糊涂事儿也认了!但说到底,咱们都是被姚石给撺掇忽悠的,要是没有姚石在一旁给咱们壮胆儿,说破天咱们也不敢干这杀头的勾当啊!
    来人正是当初和姚石一起卷款跑路的两位掌柜文光和袁博轩,以及给苗家供货的姚淼。
    这三人最近的日子很是不好过,因为姚石的事儿被吓破了胆。
    姚石没将他们牵扯进来,但也没给他们开脱。在衙门审案的时候,只如实承认了在苗凤花家产一事上,是他牵头将这几人拉进来的,他是主谋,其他人勉强算个从犯。
    打的应该是叫这几人事后想办法捞他的主意。
    本来这几人在外面被衙门的大动静给吓了个半死,知道姚石的证词后很是承他的情,甚至暗地里帮着他照顾家人。
    结果好家伙,事情尘埃落定不到两月,姚石就在矿场一命呜呼,姚石媳妇儿更是草草葬了他之后带着孩子匆匆离开上屋县,像极了被谁追杀跑路的样子。
    几人收到消息后越想越害怕,本来小心翼翼躲藏,生怕将他们牵涉其中,这一下再也不敢有侥幸心理了。
    姚石在矿场能被人悄无声息的解决了,那他们呢?谁知道会不会哪里出了问题牵连到他们身上,被人盯上而不自知?
    当然还有另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时砚放出话去,附近几个县的地痞流氓全体出动,凡是能提供三人消息者,定有重谢。
    他们算是在附近几县没有了藏身之地。
    几人明白时砚找他们的意思,无非是要回属于苗家的财产,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关乎洗刷苗家耻辱的大事儿,于是果断干脆的带着银票主动送上门来。
    银票数额哪里能是刚刚好呢?只多不少,擎等着被狠狠地宰一刀,被当面羞辱。
    当然他们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既然时砚想出气,想找回苗家被丢掉的面子,他们就配合时砚将丢掉的面子全都给捡起来。
    做这般多,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在众人的视线下,那幕后之人肯定不敢这个时候下手的。
    得亏时砚不知道这几人的想法,还能用正常人的眼光看待几人。要是知道的话一定被几人的脑补能力深深感动,温柔又深情的称呼对方为姚石的猪队友!
    于是几人为了保住小命,大街上将时砚拦住,当街认错,态度诚恳,涕泗横流,手捧钱袋子求时砚收下,瞬间吸引了无数人驻足观看。
    时砚让人找他们是因为他不能接受有人欠他钱不还,还能逍遥法外。
    现下几人非要以这种状态出现在时砚面前,出现在众人眼前被人嘲讽,时砚也拒绝不了。
    只好提醒道:行了,大街上人来人往的。
    被扒手盯上的话,不安全。
    谁知其中一人一个激灵,当下就大声道:对,我们定要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还给你们,今儿就请大家伙儿做个见证,当时从你家卷走的财产,今儿如数给你还回来了!
    时砚:
    行吧,还钱就行,还能说啥,反正这场合对我百利无一害。
    第373章 补偿嫁妆
    多拿人家钱儿的事时砚做不出来, 当街从袖中掏出账册,跟当初与姚石算账的情形一模一样,每一笔都算的清清楚楚, 不拖泥带水, 干脆利落的很,他在一边儿口算, 报出来的数, 和周围举着算盘珠子巴拉的账房先生噼里啪啦一通操作之后数目一模一样。
    一分不差。
    不占他人便宜,也决不允许旁人占他便宜。
    拿到钱也没多纠缠,三人之后胆战心惊被脑补出来的背后之人吓得小心翼翼重新做人之事,时砚本人是不怎么在意的。
    这笔钱是在大街上拿回来的, 加上上次在米粉铺子里从姚石手里拿到的那一笔,总共也有三千两, 在百安县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众目睽睽之下,要想不被人知道, 是不可能的事。
    时砚还没回家, 消息就跟长了腿儿似的先散开了, 有那好事儿的就坐在苗老太对面的小凳子上,腿上放个小笸箩,笸箩里全是针头线脑的东西,碎步拼成的鞋底儿压的整整齐齐,千层底儿纳起来熟练的不用眼睛看,出来的活儿却利落的很。
    嘴上一点儿不闲着,口沫横飞,眉飞色舞, 声音大的很,偏要做出一副和人说悄悄话的样子,用眼神防备着不远处洗衣服的刘二婶。
    我说老嫂子,我刚才说的你都听见了吧?你家那女婿才又得了一笔钱儿,加上上次那笔,我当家的估摸着该有这个数了!
    说着伸出三根手指在苗老太眼前晃了晃。
    这可都是你家凤花和我苗家老哥哥留下的家产!是,大家伙儿都知道你女婿有本事,能挣钱,对你好着呢。
    但花用女婿的钱儿,到底是没有使丈夫女儿的钱儿来的松快。那钱儿老嫂子你收着天经地义,哪儿有丈夫女儿的遗产留给上门女婿的道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在经过时砚这么长时间的熏陶下,这点不足以说服苗老太去时砚跟前冒险,真正让苗老太在意的是另一点:老五啊,娘也不跟你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娘知道这笔钱儿没有你在中间使力根本就要不回来,可如今既然要回来的,那就是另一番说法,这点你别怪娘。
    娘想要这笔钱,是因为你大姐凤兰,她婆家那条件你也看见了,一家子有奶便是娘的东西,要不是你大姐夫争气,是个好孩子,娘是恨不得让你大姐和离回家的!
    娘想着索性将钱分了,你和你大姐一人一半儿,算是补偿你大姐这些年受的委屈,当年你大姐出嫁的时候,咱们家生意遇到了问题,是薄待了她的,这也是这么多年你大姐在婆家抬不起头的原因。
    有了这钱儿,你大姐的腰杆子也能挺直了,就当是你娘求求你了,老五。
    时砚刚回来老太太就围着他转,欲言又止好一番,终于找了个孩子不在的空隙说了这话。
    老太太说完有些心虚,但想到大女儿过的日子,随即眼神就坚定起来,一副坚决不肯退让的样子。
    若不是嘴唇不停的颤动,时砚真就相信了这老太太终于硬气了一回。
    心下叹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一共三千零五十八两,回来前我全部存在王氏钱庄了,这是票号,您先瞧瞧。
    您说的这事儿我早就想过了。
    不说别的,单就大姐对两孩子这份儿心,我也不能看着大姐在婆家受委屈,事情要处理,但不能是您说的这么个处理法儿。
    苗老太一愣,随即失望的点头,本来鼓起勇气挺起来的腰瞬间又趿拉下去,人迅速枯萎。
    时砚继续道:要办就大大方方的办,办的让谁看了都说一个好,让他王家对大姐再也挑不出错来!
    苗老太不解的看向时砚。
    这样,咱们拿出一千两银子,在城外为大姐置办两百亩上好的田地,田地边儿上花些钱儿建个小院子,秋天瓜果飘香的时候住进去散散心,省的整日住在那边心里不痛快。
    再拿出一千两来,我托人在城中寻几个铺子,不挑大小面积,只要地段儿好,便是大姐不擅经营,随便寄卖些针头线脑,胭脂水粉,竹篓笸箩,每月也能有盈利,够大姐素日的胭脂水粉,四季换新衣裳,隔两天去外面吃顿新鲜的,应付妇人家的人情往来也罢了。
    至于剩下的一千两,留给大姐压箱底儿,不拘是她想做什么,全由着她吧,反正有前头的田地铺子打底,日子差不到哪里去。
    苗老太听得惊呆了,张开嘴忘了说话,愣愣的看着时砚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似的。
    过来喊几人吃饭的刘二婶也惊呆了,她的反应非常真实,一拍大腿,惊呼一声:东家您这可是大手笔!别说咱百安县,便是那府城人家,能给闺女陪嫁三千两的也是少数!传出去咱家凤兰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女人呢!
    何况这还不是大姑娘出嫁的嫁妆,是妹夫给已经嫁出去好些年的大姑姐补的嫁妆。
    二婶这话原也不假,连苗老太都清楚没有这般大手大脚给闺女把全部家底儿陪嫁的事儿。
    那三千多两可是苗老爷和苗凤花两代人几十年的全部奋斗成果,没这么办事儿的,就连偏心大女儿的苗老太听完时砚的打算,都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心疼就心疼吧,反正老太太迟早会想通的。
    时砚就发现了,这老太太她有自己的一套标准,她能在这个标准内将一切事物逻辑自洽,旁人是说不通的,所以他便很少解释,只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
    事后老太太总能用自己的标准,别别扭扭的将时砚的行为加上她自己的逻辑,把自个儿给说服了。
    很快外面人便知道时砚要给大姐凤兰补嫁妆一事,这种事儿,时砚本就没打算低调处理,镖局里闲散人员整日在苗家进进出出,一个个大小伙子人高马大,一会儿送过来两匹布,一会儿送过来几只鸡。不拘多少,都是个心意,说是个大姐添妆。
    时砚成日往外跑,今儿和城外的庄户人家接触,明儿去衙门办理过户手续,不出半月,给铺子定制好的牌匾被人风风火火的送上门来,惹得满巷子议论纷纷。
    不用人说,附近几条巷子的人都知道,许老五要给出嫁的大姐补嫁妆,一出手就是三千两的巨额财产。
    对于很多人家来说,是几辈子都积攒不下来的财富,三千两,也只是存在于想象中的数字而已,根本没有具体概念,不知道那么多银子得用箱子装,还是用一整个屋子才能装下。
    巷子里很多人家就嘀咕开了,说苗凤花是个没福气的,要是等到现在日子过得该有多滋润,瞧瞧人凤兰,有了这笔钱,后半辈子就是躺在福窝里了。
    有人见杨禾高小,觉得这小子好说话,就拉着他打听呢:你东家真给那谁添置三千两的嫁妆啊?有这银子存着给小宝将来娶个府城的大家闺秀不好吗?咋这么想不开呢?
    没错,时砚的行为在很多人眼里,就是傻缺到想不开。
    杨禾高心说你们懂什么?三千两银子而已,先生压根儿就没看在眼里。再说了,这算是苗家老爷的遗产,先生能花用吗?别看一个个现在说的好听,到时候先生若真的花用了,还不得被你们背后给叨咕嚼舌根啊?
    但他嘴上却是这般说的:谁说不是呢?小子私下里算了一笔账,您说现如今咱们县城两个大肉包子三文钱,一天别说两顿肉包子,磕碜!就给他算上三顿,大姑娘指定吃的白白胖胖,才花用九文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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