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出一脸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的神色,对上时砚的视线:谁都知道,安城如今是红党的大本营,想在安城里面建造一座医院,对普通人来说,难如登天,加上现在局势不稳,此事难度就更大了,您的要求并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
    虽然刘仁的反应很快,但仅仅一瞬间,时砚就确定了刘仁的身份,他是为红党做事的人。旁人听到安城的反应,不应该这般大。
    那么,也更加从侧面印证了江建月的另一个身份。
    呵,这年头的男人,出门在外,还真是谁都有两副面孔呢。
    时砚饮下最后一口茶,缓缓起身,一手按着桌面一角,轻轻叩击两下,神色淡定道:我这里有样半成品,可以让你先拿回去试试。若是你们觉得效果好,我不仅要医院,还要有相应的药厂。
    这就是我的条件,不接受反驳,你可以回去和你身后的势力商量清楚了再来。
    说着,时砚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两个透明小瓶放在桌面上转身离开。
    这东西是温时临今天做出来的半成品,已经非常接近成品,效果虽然大打折扣,但没什么副作用,比市面上现有药效好上不少。
    时砚本想拿出去半路销毁,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也算是物尽其用,没有浪费温时临这段时间的辛苦。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刘仁没再出现,时砚一点儿都不着急,和温时临互相配合,进行青霉素研究的最后收尾工作。
    温时临在做出那两小瓶半成品时,兴奋又紧张,精神高度亢奋,晚上下班不愿意回家,直言要住在实验室直到研究完成。
    结果是被时砚给赶回家休息的。
    过了十几天,情绪终于稳定下来,越是接近成功的那一刻,温时临越是镇定,与之前简直有天壤之别。
    这几天,两人为求工作高效率,早睡早起,按时吃饭,甚至在时砚加班的时候,温时临主动喊时砚休息。
    生活作息突然规律的像个养生老太太。
    时砚知道温时临对青霉素研究投入了多大的精力,每天查阅大量资料,做无数笔记,面临数不清的失败实验,在时砚的监督下,只勉强睡够五个小时。
    吃饭睡觉走路,温时临心心念念的都是实验,连温家上个月闹着分家产,老爷子通知他回去,温时临都没空搭理。
    这个实验的成功,对温时临的意义无疑是巨大的。
    两人在休息间隙,时砚站在窗边看外面的街道,突然问温时临:你有想过实验成功后,要如何处理吗?
    温时临一愣,反映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时砚在说什么,直言不讳道:当然是交给你阿砚你处理啊!
    我没忘这一半儿的方子是阿砚你拿回来的,我想为了得到这一半儿方子,一定付出了我想象不到的牺牲和努力。
    所以,这方子不仅是阿砚你的,还属于当初为此做出奉献之人,我不能也无法据为己有,阿砚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我非常满足能有机会参与这伟大的时刻。
    时砚对温时临的反应有些意外,仔细一想,又仿佛是意料之中,于是将那天见到刘仁的事情与温时临说了。
    我怀疑刘仁是在为安城的红党做事,江建月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通过观察和各方的已知的消息来看,我非常看好安城的发展,因此我想在安城建立医院,青霉素就是我们的敲门砖。
    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不仅拥有治病救人的医院,还有自己自主研发生产药物的药厂,学以致用,兼济天下,这是我学医的初衷。
    温时临几乎没有迟疑道:我跟着你,阿砚!
    时砚偏头看一眼同样站在身侧看窗外风景的温时临。
    这是一种直觉,小时候靠着这种直觉,我轻而易举的明白我母亲不喜欢我,温家所有人不待见我,在国外留学期间,靠着这种直觉,我成功躲过了好几次勾心斗角的算计。
    温时临突然一笑:这次,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要抱紧表弟你的大腿,你能带我飞。
    时砚心里感叹,多好一孩子,可惜被沈明心那女人给嚯嚯了。
    不过算算时间,王五那边该回来了,这种错位的人生,应该快结束了吧,时砚心想。
    这些事情对现在的时砚来说无关紧要,想法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就消散无踪。
    时砚走到办公桌后,招呼温时临:趁着休息间隙换换脑子,想想咱们的医院和药厂有什么要求,先想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温时临一噎:我才说了你能带我飞,你这就飘了啊!刘仁那边还没有一点儿反应呢,你就这么自信?
    说话的功夫,时砚手底下已经写了两个要求,顺便开始办公室草图:安城,甚至国内,都没有几家像样的药厂。
    单是看在药的份儿上,医院也得给咱们建起来,我想不到他们拒绝的理由。
    好吧,这方面的事温时临不懂,但他说了相信时砚,就不会质疑他的判断,干错加入时砚的队伍,两人一起商议以后他们的地盘该如何建造。
    说的兴起时,两人甚至将安城的地图翻出来,对照着地图,开始操心要在安城哪一块儿地方建一所医院才最让人满意。
    温时临觉得自己飘了,就是在海城,他们温家也没有满地图上,看中哪一块儿,就让人在哪一块儿给自己建一座医院的能量,何况在安城?
    偶尔想提醒表弟一句,要不还是等等安城的消息,根据那边的反馈确定后续事情发展。
    就算安城的反应如表弟猜测的一般顺利,选址也是一件非常繁杂的工作,需要实地考察,然后做出一二三个方案,再次结合实际进行分析,最后选出最优秀的方案。
    不是轻易就能定下的事情。
    但看到表弟十分认真,结合各方条件,有模有样的分析记录规划时,温时临提醒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算了,就当是满足表弟的偶尔小任性吧,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呢。
    第258章 砸场子
    虽然两人将医院的地址都隔空选好了, 但一切的前提是,青霉素成功做出来,目前看来,还有最后一步没走, 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 两人还需继续努力。
    临近年关, 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和乐融融, 春节对国人的特殊意义不言而喻,家家户户走出家门,开始置办年货, 十里铺不少相熟之人置办年货时, 特意给小诊所准备一份。
    东西不多,就是个心意,这家一把菜, 那家一碗豆子两尺布, 来了也不多说,放下东西就走,积少成多, 近日刘阿婆为了整理这些东西,每日就要单独劈出来两个小时。
    为此药童和刘阿婆跟着沾了不少光,两人今年的年货算是有着落了。
    尤其是刘阿婆,她的的家人还没找到,单身独居老太太, 在从在小诊所工作后,将住的房子租在柳树胡同。
    现在的柳树胡同,经过上次痢疾之后的整顿, 整体环境好了太多,加上刘阿婆是小诊所的人,在柳树胡同人心目中有特殊的意义,大家都对她十分照顾,刘阿婆在柳树胡同住的很开心。
    刘阿婆瞧着时砚分给她的年货,哭笑不得:闻大夫,这东西大多都是这条街的街坊们送的,布料还好说,但是这吃食什么的,那是一家一个做法儿,万一我拿回去,被旁人看到是他家送给您的年货,那可就真热闹咯!
    时砚倒是没想这么多:我拿回家也吃不了,最后还是要送人的。
    单凭刘阿婆和药童,两人不可能内部将这些年货全部给消化了。
    于是时砚和温时临每日下班回家,家里司机都要先下车往后备箱塞进去好几袋年货,看的周围店铺唏嘘不已,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不过谁让人小诊所的两位小大夫称得上是整个十里铺的恩人呢?大家只能心里酸一酸,见了面,还是客客气气笑脸相迎,否则这生意怕是都难在十里铺立足咯。
    当然时砚他们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小心思的,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他们的目的,从来就不在这些人身上。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些年货歪打正着,做了不少好事。
    温时临一个在外租房,单身独居男子,还是一个很宅,将所有下班时间都用在读书学习上,丝毫不考虑和周围邻居搞好关系的男人,竟然因为这些年货吃不了,不得不分给邻居们,导致他最近在街坊四邻里名声好的出奇。
    好到不少闲的发慌的老太太已经热情的要给温时临介绍女朋友。
    温时临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吃人的嘴短。
    当然这招在闻家同样有用,时砚将东西带回家给家里的老人,亲戚朋友多多少少都分了些,并且言明是十里铺的街坊邻居送的,大家接受起来都很开心。
    这些年货在闻家的亲戚里面,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这种百姓自发送来,带着感恩心意的年货,在闻家这边儿,有点类似于古代百姓送给官员的万民伞。
    都是能让人沾喜气的东西。
    就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中,逐渐走向了年尾。
    小诊所往外派发了几个月的宝塔糖,从一开始的柳树胡同到整个十里铺,之后扩展到全海城买不起药的人家,连续几个月,时砚凭借宝塔糖,给宋克己和竹容那边运送了大量物资。
    用闻时薇的话说:海城周边山上的地皮被人趴下一层,全都进了你们小诊所。
    这话闻父闻母也十分赞成。
    时砚非常认真的纠正:是进了宋克己和竹容的腰包,外面的事情和我没关系,我就是一小大夫,只想在海城推广一下宝塔糖而已。
    闻父隔空用手指点了一下儿子脑袋,笑而不语,他觉得儿子虽然还小,但做事已经有滴水不漏的样子,这样的时砚,让闻父有一种后继有人的欣慰感。
    尤其让闻父满意的一点,是时砚弄出来的宝塔糖,单从每日门前堆积如山,只能用大卡车拉走的山货就能看出,那东西有多广阔的市场,是个人就知道,那里面有多大的利润空间。
    利益使人失去理智,私下里不是没有大药房,老字号药店买回去想办法破解方子,但至今为止,无一人成功。
    有蛔虫问题,还不是要老老实实的去小诊所买宝塔糖?
    闻父对这一切心知肚明,私底下聚会时,因为儿子在事业上的成功,没少低调的在朋友间炫耀,偏旁人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内心又酸又妒的听着,内心盘算回家将不听话的儿子揍一顿出出气。
    别人看不惯又干不掉的样子,让闻父虚荣心爆棚。
    时砚瞧着闻父样子,将装无辜进行到底:用我的良心发誓,我说的是实话。
    闻父想说自家这个儿子表面看着白嫩嫩的,内里黑的很,一看就是他们老闻家的种,有没有良心这种东西还很难说,但碍于闻母和女儿在旁边瞧着,闻父只能做出一副信任儿子的样子:是,爸爸也用良心起誓,相信阿砚你说的一切。
    闻母看看父子二人和谐相处的场面,生出一种此生足矣的感慨。
    但时砚说的也不算假话,他的初衷就是推广宝塔糖,经过这几个月时间,最近半月送来的山货大量缩减,不到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时砚估摸着已经差不多了。
    因此亲自写了通知,贴在诊所门口,告诉众人,用山货置换宝塔糖的事情彻底结束,往后有需要可以直接上小诊所购买。
    因此,宋克己和竹容那边的供应,从今天起算是彻底断了,两人分别欠时砚一个人情。
    看着娃娃脸亲自带人将最后一车山货押送走,时砚满意的伸个懒腰,望向一旁盯着盆栽发呆的温时临:还在想那件事?
    温时临如实点头。
    这件事,还要从三天前,时砚和温时临终于将青霉素成功制出来说起。
    本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情,虽然整个海城,也就两个当事人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也只有两个当事人互相庆祝,不能与旁人分享那一刻内心的喜悦。
    但终归是放下了一桩心事,值得喝一杯。
    于是两人决定提前下班,去外面吃一顿,喝一杯,放松之余,也是犒劳自己。
    正在两人美滋滋毫无心理压力,轻松吃饭碰杯的时候,消失了很多天的刘仁,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温时临还吓了一跳。
    时砚大大方方向刘仁介绍了温时临的身份,让刘仁明白温时临在他这里,关于这件事,是没有秘密的。
    温时临这才将时砚口中大腹便便的笑面虎与眼前之人对上号。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温时临不多话,认真吃饭,做一个合格的工具人,将发挥的空间留给表弟。
    刘仁也不扭捏,想来是对温时临的身份十分了解,因此直言道:闻大夫你给我的东西我送回去让人试验过了,效果非常好。
    我们是有意愿与您合作的,但您提的要求恕我们实在无法满足,且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需要请示过上面人才能给您答复。
    时砚咽下嘴里的一口糖醋小排,食指屈起,敲敲桌子:直接说重点,照你这样的说法,等你说完,黄花菜都凉了。
    刘仁好脾气的笑笑,也不恼怒,直言道:闻大夫,还请您谅解一二,我只是一个替人跑腿的,很多事情要请示上面的人。
    对于您提出的要求,上面的人说了,安城本来就有医院,可以安排您和温医生过去工作,副院长的职位可以为您争取,其余的,实在是条件有限,不好实现。
    温时临本来是打定主意做一个安静吃饭的工具人,闻言忍不住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问刘仁:你觉得海城闻家大少爷,加上我温家大公子,在哪儿不能做个院长?
    也就是懒得折腾,才开间小诊所度日,要真想当院长,自己建一座医院难道不香吗?
    还千里迢迢带着身家倒贴你们,给你们打工当个没什么话语权的副院长,看不起谁呢?
    说这话的人,脑子没毛病吧?
    刘仁脸色有些尴尬,但他们也是有苦衷的:温医生您别生气听我说,虽然我个人是相信您二位的能力,但旁人不曾亲眼所见,单凭我一己之言,旁人很难相信那般复杂的研究,是出自您二位之手。
    且那药,说到底,还是半成品。
    当然,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关键问题是,组织上十分不理解这两位一心要扎根安城的动机。
    正如温时临所说,海城闻家和温家的大少爷,金尊玉贵,奴仆环绕,要什么有什么,为何要跑到安城去受苦?
    安城的大环境远远比不上海城,生活条件十分艰苦。
    目前的局势还不明朗,扎根在安城,就相当于是明目张胆的投靠了红党,一旦发生战乱,最后的胜者会是谁,谁都没有把握。
    这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因此安城那边才会让刘仁来试探时砚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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