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海城不是沪城,咱们在海城根基浅,和岛国人正面对上胜算不大。
    竹容微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一刻安安静静的他,无形中散发出的气息,让大长脸大气不敢喘。
    这才是真正沪城青竹帮继承人该有的样子,什么书生的温和儒雅,偶尔的不着调,都只是他的伪装罢了。
    不,江建月我们暂时不能动,暗中派人保护他,关键时候帮他一把。好半天,竹容给了大长脸手下这样一个答案。
    手下不解:为何?
    竹容漫不经心道:以防万一罢了,真东窗事发的一天,有江建月和他身后的势力在前面顶着,咱们也能安稳的在海城发展不是吗?
    说到这个,竹容终于气顺了点儿,手中的借条随手扔到地上的火盆里,看着纸条化为灰烬,竹容摸摸受伤的胳膊,对手下道:记得将闻大少的诊金给他。
    收到诊金的时砚本人一点儿都没感到开心。
    竹容特意让人挑了中午闻时薇来给时砚送饭的时候过来,如数奉上诊金的同时,还对着闻时薇大献殷勤,胭脂水粉,珍珠钻石,出手那叫一个大方。
    啧啧,这礼物,价值是咱们诊金的几十倍不止,咱们辛辛苦苦工作几小时,和死神作斗争,得到的还不如人家随手讨好姑娘来的多,不知道我现在去佛前许愿,想做一个女孩子还来不来得及?
    温时临真心实意的酸了。
    这老男人,是不是从来没照过镜子,不知道他那一张老脸,和你站在一起有多违和,简直是活生生的父女相吗?他怎么有脸对着一个能当他女儿的小姑娘献殷勤的?时砚将桌子拍的咣咣响,吸引闻时薇的注意力。
    我跟你说姐,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温时临附议:我也不同意!
    闻时薇不得不提醒两人:竹先生只是送了一点儿礼物而已,并未多说一个字,你们脑补的过了。
    两人丝毫不觉得:呵,男人!
    第257章 飘了
    时砚觉得竹容简直蹬鼻子上脸。
    给闻时薇送礼物, 送个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他还能忍。
    结果对方最近大有将他的忍耐当默认的意思,不年不节, 连借口都懒得想,就天气好,心情好,想送礼,诸如此类, 直接让人将礼物送到小诊所。
    专门挑闻时薇给他送午饭的时间来,让时砚眉头紧皱。
    虽然闻时薇对此不感兴趣, 这种浪荡子追求好看的姑娘的手段, 闻时薇见的多了,每每都要评价一句:果然老男人的手段就是俗套。
    时砚还是觉得不爽, 看着闻时薇毫不在意的将今天来代替竹容献殷勤的大长脸, 连人带礼物一并打发走。
    微笑道:姐, 和你商量件事儿,从明天起, 你就别来这边给我送午饭了,随便打发个人来,家里实在不放心的话让翁叔来也可
    时砚话没说完,闻时薇一脸受伤的捂着胸口,泫然欲泣道:阿砚, 你要和妈一样, 剥夺我仅有的快乐吗?
    时砚没好气道:别演了, 一点儿都不像好吗?我不让你来这边,是有正经事要和你商量。
    说着就从抽屉拿出最近特意找来的报纸资料放在闻时薇眼前:你先看看这个,感兴趣吗?
    闻时薇上的学校是海城有名的女子大学, 能接触到现在最前沿的教育,教师队伍包涵中外,眼界开阔,放眼全世界,让闻时薇看事情的时候,格局就比一般人大气。
    但同时也有时代的局限性。
    比如相夫教子,女性该有的美丽,烹饪礼仪插花等课程也是必修课。
    可以说,闻时薇这样的,就是当下最典型的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但时砚觉得,闻时薇的人生,不应该局限于此,还有无数种可能性等着她去探索。
    只要他在后面稍微推动一下。
    因此,时砚给闻时薇的是许多关于金融方面的资料。这些资料不是普通的诸如闻家生意往来信息,而是放眼国际,在遥远的地球另一边华尔街的资料。
    闻家本就是个大家族,家里从商的不在少数,闻时薇从小耳濡目染,就算没有特意了解过,时砚给的东西也能看明白一二,这一看,她就被深深地吸引了。
    时砚也不着急,亲自动手收拾了桌上的杯盘碗碟,给闻时薇留下安静的空间。
    转身就见温时临用下巴示意闻时薇的方向,小声道:我看你最近一直在找金融方面的资料,还以为你要抛弃我们的事业,转而投入金融的怀抱,心里着实忐忑了两天,原来是找给时薇姐的啊!
    时砚也不隐瞒:一来是想隔开竹容那个老男人和我姐的接触,二来也是真心想让她做点儿感兴趣的事。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姐就不是个能安生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的性子,强行让她过那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我也舍不得。
    温时临拍拍时砚的肩膀,用手指隐晦的指了指另一边窗下发呆的温云,一脸为难道:阿砚,你主意一向正,帮我也给阿云想个能消磨时间的事情。
    自从上次和温家的关系闹僵后,阿云帮着我在温家说了几句话,惹得全家人不开心,阿云自个儿在家里也尴尬。
    我估摸着老爷子是想将阿云送走。我也不瞒你,阿云对外说是我表妹,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她被送回去,在她母亲那边肯定要遭埋怨的。
    最近阿云整天浑浑噩噩,我劝了也不听,实在叫人着急。
    时砚注意到温时临在说到温云是他同父异母妹妹的时候,眼神里有几分强压下去的黯淡,也不觉得惊讶。
    温时临很聪明,这点他从不否认,按照时间线算,温时临从出国留学前就知道了温云是他妹妹的事实。
    时砚一直将温时临和温云之间称得上同生死共患难的感情看在眼里,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两人之间,还真不像是有爱情的样子。
    时砚自己虽然单身了几百年,但见过的爱情比旁人吃过的盐还要多,他觉得温时临和温云之间,应该是一种错位的执念。
    却被两人误以为是爱情。
    眼下温时临对自己这般坦诚,时砚欣慰的拍拍温时临手臂。
    我瞧着温小姐对咱们诊所的东西十分好奇,且非常好学,你不妨问问温小姐,对学医有没有兴趣。时砚给出了他通过这段时间观察发现的事实。
    不知道温云对学医有没有兴趣,闻时薇对金融方面的兴趣倒是非常大,一坐就是两个小时,一动不动,除了偶尔翻书发出的动静,周围安静的仿佛自带隔离结界。
    最后还是因为脖子酸疼,起身活动身体时才从着迷的状态清醒过来。
    临走前,时砚又送了闻时薇几本特意托人从外面买回来的书:拿回家慢慢儿看,我会继续帮你留意,往后就不必你亲自来送午饭了,要是真能吃透这几本书,比给我送一辈子饭都值得!
    最好不要给老男人一丝一毫靠近的机会,时砚心想。
    闻时薇十分开心的收下时砚的礼物:姐没白疼你,还是你了解姐的性子。
    说着十分珍惜的收起书,突然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时砚:真想亲眼去华尔街瞧瞧那里的风景。
    会看到的。时砚说。
    另一头,温时临真没想到,闷闷不乐了好多天的温云,竟然真的被他提起的关于学医的话题吸引,心情放松了许多。
    温时临将手中保存的非常仔细的笔记本小心递到温云手里:阿云,这是我读书时自己整理的笔记,你先拿回去看,哪里有不懂得回头可以来问我。
    温云欲言又止,对上温时临那双永远都看起来十分温和的眸子,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知道了?
    温时临明白温云在问什么,抿抿嘴,认真点头:我早该明白的,处处都是破绽,我却像个呆瓜一样,是不是很可笑,妹妹。
    温时临这一声妹妹出口,温云再也没了侥幸,脸色苍白道:奶奶说,三年前你之所以出国留学,就是接受不了我的身份,感觉你受到了很大的欺骗,无法面对我,是这样吗?哥你恨我吗?
    不恨。
    阿云,因为长辈们的关系,你我二人的童年,战战兢兢,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可这一切既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
    一开始我是怨过的,我怨母亲为何总是借着为我好的理由,不停的做伤害我的事。怨父亲为何总是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和母亲,在外面找一个个女人,生下数不清的私生子私生女。
    怨爷爷奶奶为什么宁可偷偷摸摸去看那些私生子,也不愿和我多说一句关心的话。
    知道你身份的时候,也曾矛盾的想,你和你母亲是抢走我父亲的凶手,我们之前同甘共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温时临很自然的抬手揉揉温云头顶,声音温和:可是阿云,人总得往前看。当我在意那些的时候,就会不停的钻牛角尖,为了那些事情痛苦难过,难以自抑。
    可如今我找到了更值得我用心对待的事情,那些事情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荒唐可笑。
    温云道:哥,我呢?我对你也不重要了吗?
    温时临笑的十分温和: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相依为命的亲人。我放下了,阿云你也要尝试放下,走出来,瞧瞧外面的世界。
    温云脸上终于露出了这么多天第一个笑容,笑着笑着就捂着嘴哭了。
    温时临难得没有像以往一样那般上前安慰,只道:回吧,往后不管有什么事儿,都可以来找我,我还是你哥。
    从这天起,闻时薇和温云二人不再来小诊所给时砚二人送午饭,竹容的人白跑了好几天,慢慢回过味儿来,知道他们这是被人给嫌弃了。
    大长脸一抹后脑勺,十分不解:嗨!这年头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真是太难伺候了!要是有人每天给我送金银珠宝,我怕是睡觉都要乐醒!
    身边的弟兄调侃大长脸:首先,你得是个女人!咱老大可不搞男人。
    大长脸笑嘻嘻道:若是我是女人,老大会这般大方的送我金银珠宝,我现在就想办法做女人去!
    私底下口嗨,面对老大竹容时,大长脸还是要小心翼翼的遣词造句,尽量将他们被人嫌弃的事实,说的委婉好听一些。
    但再好听,他也摆脱不了青竹帮竹容被人三番五次嫌弃的事实,竹容心里老不得劲儿了,觉得闻家这兄妹,生来就是克他的,让人又爱又恨,咬牙切齿。
    不过想想刚收到的消息,竹容又觉得心情愉悦了:江建月可不是普通角色,我倒要瞧瞧,那家伙要如何应付。
    竹容这头心情一愉悦,时砚就不开心了。
    彼时,时砚下班路上,被人邀请到茶楼喝茶,出于好奇,时砚并未拒绝,在茶楼包间见到了眼前这个自称刘仁的男人。
    时砚面色淡淡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先生你也看见了,我们这里只是一个小诊所而已,无法提供你们需要的东西。
    刘仁笑的像个弥勒佛,很好脾气道:闻大夫,或许我可以说的更加清楚一些,是江建月江先生推荐我来的,我知道您有这样的能力完成我的要求。
    我诚意十足,希望闻大夫能好好考虑我的请求。
    时砚面上一副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样子:我们闻家是正经做生意的,从不掺和外面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可别说你是什么普通人之类的鬼话,普通人没人会大批量的要伤药。
    刘仁态度非常诚恳:闻大夫,您能救素不相识的江建月一命,可见是个悲天悯人善良大度的性子,想来您也能明白,这批伤药到了我们手里,能挽救多少人的性命。
    请您别急着拒绝我们。
    时砚非常淡定,他算是听出来了,这人的目的,不仅是想让他帮忙制药,还想空手套白狼,这能忍?
    别,千万别给我扣高帽子,我就是一普通大夫,别说我手里没你们要的东西,就是真有,也不可能因为你说两句好听的话,就倒贴钱给你们弄。
    要是我来做这笔生意,该有的药钱一分都不能少,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建月想赖掉我的诊金,你想让我出钱出力给你们做白工。
    大白天的,怎么一个个竟想美事儿呢!
    刘仁面色有一瞬间的尴尬,组织上活动经费不足,只能他们这些跑腿的舍下脸皮去办事,没想到这小大夫年纪轻轻,说话这么不客气。
    要不是江建月那小子打包票,说闻大夫有能力帮他们造那批药,他是不敢冒着被敌人发现的风险,亲自找上时砚的。
    也不是他想占谁便宜,成本还是要给人家的。但事情还没进展到谈价钱那一步,就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时砚,也是刘仁没想到的。
    这可真叫人为难!
    时砚总觉得这件事还有哪里不对,江建月,江建月,按照当天的情况,这人坑了竹容一笔,要不是时砚和竹容有交情,那张借条也会顺便坑了时砚。
    可以肯定的是,当时江建月的举动,对时砚并没有任何善意,时砚若不是因为闻家大少的身份,直愣愣的拿着那借条找上竹容,肯定讨不到好。
    没想到那样的事情过后,这人竟然还敢让人来找他。
    好胆量!
    突然,时砚想起另一个名字,岳见江。
    江建月,国党在海城的地下工作者。
    岳见江,红党后期非常有名的作战负责人。
    时砚食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眼眸微眯,让人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好半天,在刘仁坐立难安的时候,时砚突然出声道:这批药我可以给你,成本价也行,想必你们都知道我和朋友在进行一项研究,我手里还有比这种药效果更好成本更低的特效药,但我有一个条件。
    刘仁听到第一时间,并不觉得高兴,反而心生警惕,他总觉得眼前的少年,心思深沉,宛如一片沉静的看不清底的大海,与江建月口中那个单纯善良的闻大夫有天壤之别。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但从一开始,他就失去了这场谈话的主动权,不管时砚说的是真是假,他已经找不到比时砚更合适的人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咬上时砚给的鱼钩。
    您请说。
    时砚淡淡道:我要你们帮我在安城建立一所医院,我要当院长。
    刘仁猛然一惊,瞬间眼神锐利的看向淡定喝茶的时砚,随即明白过来他的反应过激了,很快收敛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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