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花当然不会回答,他却兀自笑了起来。
    *
    顾风曜回来时离饭点还差一段时间,身上带着外面的凛冽寒意,一阵风似得来到顾千欢身边,看清青年怀里的小猫时,顿时步子一僵。
    顾千欢抱着猫站起来,他看他的时候,眼底星光闪烁。
    顾风曜绷紧下颌,像是在看一个小怪兽:它好了?
    顾千欢点点头,把猫抱给他,臂弯里软软一团,小梨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换了一个地方,它抱着球玩得起兴,突然抬头,呆呆地看着顾风曜,黑色眼线动了动,突然头一歪,爪爪下的球滚下去也不管,它往后仰成了一只猫猫条。
    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顾风曜:
    顾千欢:
    小梨花在他臂弯里直往外扒拉,朝顾千欢喵喵喵叫个不停,可怜巴巴的样子,猫猫都蔫了不少。
    顾风曜松手放它去跑酷,事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不至于沦落到猫嫌狗厌的地步吧。
    顾千欢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实在忍不住笑出来声。
    呜
    声音戛然而止。
    顾风曜按他的嘴角,板着脸的样子,看起来真有几分愠怒,叫人不敢喘气。见效果达到了,他才用指腹揉了揉顾千欢的嘴角,说:吃饭去。
    顾千欢眨眨眼,颇有些活泼和可爱:好哒!
    顾风曜有些晃神,灯光下青年有着极为秾艳的眉眼,纯粹的欢喜扑面而来,眼底光芒如星如月。
    他狼狈地移开眼,故作镇定地移开话题。
    *
    晚上吃完饭,顾千欢一反常态地缠着他,似狡黠的猫咪踩着猫步试探他的底线,他攀着他的肩头,低低的不知道说了什么,顾风曜扯了扯领带,口舌干燥。
    他不知何时哑了嗓音:现在?
    顾千欢低头,在他唇角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吻,在顾风曜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他指着画室的落地窗,说:我的顾先生,请你站在那里,不要动哦。
    像是在哄小孩子。
    顾风曜轻笑一声,明月高悬,月光皎洁,洒上他俊美的容貌,像是洒了一层磷粉,暗夜里闪着光。
    顾千欢顿了顿,往后推了推,顾风曜拧紧眉头,不自觉抬手,按在开关上。
    别开灯。
    顾风曜动作一滞:只有月光,你可以画出来吗?
    传来一声轻笑:可以的,顾先生。
    顾千欢的目光落在沐浴在月光下的男人身上,抿紧唇角,他没说的是,他早就将顾风曜的容貌刻进灵魂。
    即使闭上眼,也能轻易描摹。
    这样的月光,让他有种重归母体的温暖,仿佛月潮汐勾动了情绪,一声声叩击血管,顾千欢没急着开颜料,指尖一颗一颗地解开扣子,剥掉束缚的衣服。
    他的大脑异常清醒,一件一件碍事的衣服掉在地上,他像是刚出生的婴孩,柔风与肌肤相拥,黏稠滚烫的血液在血管中涌动,微风吹起深黑的发,露出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
    顾千欢贪婪地看着远处的男人,唇角挂着餍足的笑,湿润的颜料抹在画布上,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画布上,男人的轮廓逐渐清晰。
    终于,
    他得到了全世界。
    这等待如此漫长,
    果实如此甘甜。
    *
    深夜国际机场,一辆来自m国的飞机直冲云霄,尾翼红芒闪烁,一万五千英尺的云巅之上,叶舒晨睁着眼,打开手机,不多时,他落灰的朋友圈多了一条消息:【我回来了。】
    眨眼间,评论区留下纷纷扬扬的痕迹。
    吃包子不吃肉:【叶哥?你终于回来了!】
    天生欧皇:【恭喜回归,叶哥回来,我要订包厢,大家一起庆祝庆祝[万花筒][万花筒]】
    普普通通富二代:【诶,叶哥你的接风宴,要请顾大少吗?】
    评论区瞬间寂静。
    叶舒晨回复普普通通富二代:【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顾千欢:我得到了全世界。
    顾先生,我把自己剥开给你看,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本文前半段最甜的一章,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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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扔出这么个大炸弹之后,叶舒晨直接摁灭屏幕,也不管自己造成什么样的轰动,靠着椅背思考起来,他之前走的太果断,顾风曜肯定不会轻易哄骗,该想个什么办法呢?
    思索间,他身边的同伴小声惊呼起来,盯着屏幕一脸艳羡,察觉他的视线,同伴指着屏幕:你还不知道吧,郑老师的新作在第十五届国际兰奥绘画赛上再得冠军,加上这一届,他已经蝉联三届了!郑老师真厉害,要是我能得到他的指点就好了。
    叶舒晨跟着点头,他比同伴更有野心,得到指点?他要拜郑中胥为师!不只是因为画作,更因为郑中胥的名气。
    叶舒晨不免想起一个人,Blindsight,他是郑中胥唯一的亲传弟子,出道之际便拿得卢卡申绘画大赛第一名,这样的高起点可能是多少绘画人一生都达不到的结局。
    可对于Blindsight来说,一切都唾手可得,只因为他是郑中胥的学生。
    叶舒晨在ins上经营多年,靠着营销才有了几百万粉丝,而Blindsight常年隐形,却有大把大把的粉丝在底下狂欢,死忠粉更是遍地都是。
    叶舒晨嫉妒得心都在滴血,如果是他他呼吸急促起来,仿佛自己已经被郑中胥青睐有加,看到自己功成名就的时刻。
    他会比Blindsight做得更好!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解决徐楠声的事,不能把自己牵扯进去,仅凭他自己的身份,肯定不能如愿以偿,可再加一个顾氏呢,不看僧面看佛面
    叶舒晨把玩手机,心里已经有了算计,他要靠着一场接风宴,和顾风曜再续前缘。
    他惦念的顾风曜,第一次做模特,才知道这事这么无聊,正巧衣兜里手机响了,他抬头看向屋子里:欢欢,我接个电话?
    里面传出喑哑的声线:可以。
    顾风曜接通电话,入耳一片嘈杂声,鹤谨的声音都有点听不清楚,他拧着眉头:这么晚了给我打什么电话?!
    鹤谨在那头嘿嘿直笑,像个傻子似得。顾风曜嘴角一抽,就听他说:顾哥,特大消息!兄弟我连歌都不唱了就为了通知你一声。
    顾风曜眉头一挑,幽幽的光照着他半张侧脸,他扯出个凛冽弧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鹤谨搂着公主,一字一句咬着说:顾哥,你的旧情人叶舒晨他今天回国了。
    我从朋友圈看到的消息,当事人亲自承认,听说接风宴还要请你,你到时候去不去啊?
    鹤谨说完,那头一片沉寂。
    当年叶舒晨和顾风曜分手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俩人一个出国求学,一个继承家业,不少人还记着呢。按照老大当初的情伤程度,他可不认为这是过去了。
    至于顾千欢,也只有秦西西那个小傻子真认为他是小嫂子。正主回来了,替身自然是从哪儿去滚哪儿去。
    顾风曜点了支烟抽起来,略微有些失神,猩红一点时亮时暗,他嗤笑一声:为什么不去?
    鹤谨一愣,这话语气不对,就听顾风曜接着说:不止我去,我还要带上身边这个。
    他语气里的恣意听得鹤谨一愣,恍惚一瞬,他骂了声艹,这语气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时候的顾哥多意气风发啊。
    然后鹤谨忍不住想起再见后的修罗场,心里打了个哆嗦,好家伙,玩儿还是你顾哥会玩儿!
    顾风曜不知道他想什么,他挂断电话后给章霖发了个消息,关于叶舒晨的事都传来过来,章霖揣度他心思,着重写了叶舒晨的近期动向。
    顾风曜一目十行,跟郑中胥一同回国的工作人员?
    他唇角挑起一抹笑,告诉章霖,让他收拾收拾,给郑中胥准备接风宴。
    发完消息,顾风曜听见啪嗒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他不自觉往前走了一步:欢欢?
    我没事,你别过来。画室内的人一口回绝。
    顾风曜眉头轻挑,更是往前走了两步,他心里起了疑心:欢欢,这么久了,你画了多少?
    他这个模特做的并不累,就是煎熬,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顾风曜想,他总要看看进度吧。
    顾千欢还在想着怎么瞒过去,啪嗒一声,画室灯光大亮。
    顾风曜看清眼前人之后,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挂在颈间的领带被他一把扯下,他玩味地看着青年:欢欢,你就是这么给我画肖像的?
    赤身裸体,不着寸缕。
    他看走眼了,眼前这人胆子比谁都大,玩的比谁都开,谁TM不穿衣服给人画画。
    真是想x死他!
    他的目光下移,一把将青年压在墙壁上,指尖沾了一抹红颜料,抹在他漂亮的锁骨上,堪比下方那颗小红痣的秾丽。
    这就是你的艺术?
    顾千欢抓紧他的双臂,他羞耻地嗓子紧绷,失重感挤压大脑,慌不择言:不是,我没
    顾风曜粗喘一声,领带扣上青年纤细的脖颈,他声音喑哑地笑了:以前只知道艺术家给人画裸画,现在长了见识,头一回看见裸着画画的艺术家。他的指腹在青年腰间摩)挲,覆着一层薄茧刮蹭着细腻的肌肤:欢欢,我看你很喜欢得很,不如再帮我画一副吧。
    他眸色愈深,扯着系在白皙颈子上的领带,顾千欢迫不得已低头。
    他看不见,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审视和犹疑。
    衣服堆里,手机正嗡嗡地响,谁也没注意到,它被淹没在喧嚣的夜风里。
    这通电话的主人郑中胥,他等了一会儿才放弃拨打。
    他对面的男人出声:怎么回事?联系不上人?
    郑中胥点点头:没接通,不知道在忙什么。
    男人笑出了声,讥讽道:连你的电话都不接,再不久,他眼里恐怕更没有我们,之前放他回来,我早就说过会有这一天,你心慈手软地拦着,现在,飞机落地后我马上通知他们。
    郑中胥不解:为什么突然这么急?
    男人:当初那笔消失的钱,有眉目了,线索就落在你这个最得意的弟子身上,懂了吗?
    这番对话不为外人所知,对方离开后,郑中胥抽出一本书,书页已经泛黄,折痕深深,看得出已经被他翻看很多遍。
    封面上写着《哈姆雷特》,郑中胥再次重头翻阅,即使他已经倒背如流。
    *
    六月十八号晚,叶舒晨的接风宴。
    鹤谨来的早,刚看见这劲歌热舞的大包厢,眉头就往上挑了挑,进门一桌子上琳琅满目都是酒,开封的没开封的,几十万上下不等,也是,当年叶舒晨搁大院里可是头一号,用现在的话来说,万人迷?
    他人出国了人脉可没断,好歹十几年一起长大的情谊,不少人可记着他呢。
    再一眼,鹤谨瞅见搁中间坐的叶舒晨,冷眼旁观像尊佛。
    鹤谨默默搜刮脑壳,对秦西西说:这是不是那啥课本里说的出淤泥而不黑?
    秦西西抽了抽嘴角:是染。
    可真叫他来说,就是做作。
    秦西西知道自己有点笨,可他直觉挺准的,这么一帮子群魔乱舞,衬得叶舒晨干干净净,可不就是做作吗。
    不如小嫂子,虽然有时候让人挺害怕的,可他好看啊。
    叶舒晨像是才注意到他俩,笑了笑,一派主人家架势:你们来了?
    他说着余光往外看,神色间几分紧张,顾风曜呢?他没来?
    鹤谨人精人精的,一眼看穿他心思:顾哥在后边儿呢,派我们俩先来,他随后就到。
    包厢里人一听这话就起了哄,显然是想起俩人曾经有一段,当年顾风曜对叶舒晨多宠啊,死心塌地至死不渝,加上这几年顾风曜的荒唐事,替身个个像他,谁不知道他对叶舒晨旧情难忘。
    秦西西擦了擦鼻尖,啥都没说。
    其实,就连叶舒晨自个儿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之前多自得,见着顾风曜之后,脸色就有多苍白,柔弱的跟风中小白花似得。
    包厢一刹寂静下来。
    众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点儿不好看,周家小少爷作为叶舒晨的拥趸一马当先跳出来:不是,顾哥,您这不道义啊,这什么场合,叶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怎么把这玩意儿
    话音未落,他已经趴在地上,顾风曜神色淡淡,衣冠楚楚,丝毫看不出哐地一脚,把人踢出去的就是他。
    周少爷趴在地上,双手撑地,嘴巴发疼,咬着了舌头也彻底清醒,他在顾大少跟前是个什么地位。
    死一般的寂静。
    鹤谨赶紧叫来经理:找几个会玩儿的干净人来,接风宴就得玩儿的开心!
    经理一听就会意了。
    不多时,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过来,包厢又重归热闹。
    叶舒晨却是深深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顾千欢,心里火烧一样的嫉妒,也清楚知道,自己想当然了。
    于是,他换了一副温和样子,从一直低头陪酒的青年手里拿了一杯酒,递过去:顾哥,你不给我介绍一下吗,边上这位是哪家的?
    比周少爷委婉了不知多少,同时也戳破了另一个事实,顾千欢的身份,周少爷之前说他是个玩意儿也因为这,不是圈子里的人,没钱没身份,却能跟在顾风曜身边,不是玩意儿是什么呢。
    顾千欢早料到这一幕,眼尾轻轻撩了眼男人,才对上叶舒晨,不急不缓说:顾家的。
    噗嗤
    鹤谨爆笑出声,一语双关?
    可不就是顾家的吗。
    叶舒晨气得吐血,尤其看见这人和顾风曜眉眼传情,更是气炸了。
    好在他还有其他手段,接风宴毕竟是他的主场,只要他一个眼神,跟他一派的自然知道意思。
    朋友起哄道:我们叶哥这次回来可是衣锦还乡,他是跟郑中胥,就那个国内画坛第一人,前些天国际兰奥绘画奖冠军的郑大佬同一架飞机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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