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丰宝俯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又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蹭了蹭。
    我知道皇上心疼我。可是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声音里有了哽咽之意。
    谢承安忙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宝儿,你别伤心,朕朕只是在跟你商量还没有
    余丰宝亲了亲他的耳垂,又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摇了摇。
    皇上,我有些饿了,你抱我回去吧?
    此时,暮色四合,廊下的灯笼洒下昏黄的光。
    余丰宝勾着他的脖子,歪靠在他的怀里,皇上,你别怕。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被风吹散在耳旁。
    谢承安抿着唇不说话。
    余丰宝轻笑了一声,奴才福大命大,挨了一刀子家伙都没死,还得了当今皇上的心,如今不过是生个孩子罢了,哪里就要怎么着了?
    谢承安默了默,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朕拿你最没办法,不过你得答应朕,要是事情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务必要舍小保大,听到了没有?
    余丰宝嗯了一声。
    奴才还不想死呢,奴才很贪心,想一辈子都陪在皇上的身边。
    谢承安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今愈发的会甜言蜜语的哄着朕高兴了。
    余丰宝羞红了脸,烛影之下愈发显得眉目柔和。
    那皇上喜欢吗?
    谢承安不置可否,眸色沉沉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用完晚膳,简单的梳洗之后。
    谢承安又亲自端了一盆热水过来,余丰宝坐在床边,有些扭捏,皇上,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再不济让下人们进来伺候就行,您是皇上,怎么可以?
    话还未说完,脚上的鞋袜已经被脱掉了。
    雪白的双足浸在热水里,舒爽放松的感觉让余丰宝忍不住吟哦了一声,声音轻柔撩人,像是羽毛划过心尖一般,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待泡的差不多了,谢承安又握着他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拿着巾帕擦干之后,又细细的替他揉着脚心,余丰宝素来怕痒,直往后缩,可谢承安的大掌却将他的脚扣的死死的。
    或轻或重的按摩,让余丰宝的全身都酥软了起来,他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免得一会儿谢承安又说他是故意勾着他。
    谢承安见他面色绯红,秋水剪瞳般的眸子里泛着迷醉的光,那饱满莹润的唇像是秋日里挂在枝头上的熟透的果子似的。
    他起身吻住了他的唇。
    良久之后,直到余丰宝求饶,才放过了他。
    谢承安意犹未尽,舔了舔唇,脱掉衣裳鞋袜也上了床。
    余丰宝往里挪了挪,待到人躺下,又钻进了谢承安的怀里,他抓着谢承安的手放在自己微微有些隆起的腹部上。
    皇上,你摸摸看,这就是咱们的孩子。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掌心覆上余丰宝腹部的一刹那,他感觉到隔着肚皮,腹中的小人儿似乎踢了他一脚。他又惊又喜,忙坐起来身子跟余丰宝说了一遍。
    余丰宝柔声问道:那皇上现在还狠得下心不要他吗?
    谢承安将人搂在怀里。
    眼下羌州城已定,如今也只剩下收尾的事了,朕打算将贺同恩留在这里,然后带着你回京。且年关将至,这是朕登基以来的第一个新年,再加上你又有了身孕,朕心里高兴,想要好好的乐上一乐。
    余丰宝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
    都听你的。
    烛影摇动,模糊的映出床上紧紧相拥的身影。
    慈宁宫。
    什么?
    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太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面上露出震惊的神色,消息可属实?
    嬷嬷点了点头。
    要不是为了这个,皇上岂会这么不懂事,丢下朝政不管,巴巴的跑去羌州了?
    太后垂着眸子。
    男子有孕,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她还没从震惊里缓过来,一旁的嬷嬷就道:眼下余公公有孕,只怕也不方便伺候,此时若是放些新人到御前伺候
    太后恍然大悟,忙道。
    去,去把安绣叫来。
    嬷嬷有些迟疑,太后娘娘,安绣曾经在东宫伺候过,那个时候都没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如今再让她去,只怕会
    太后冷笑了一声。
    你懂什么,到底是哀家的儿子,他什么样的心思哀家最清楚。此时若是放新人去他跟前,只怕会引起他的逆反心理,倒不如让安绣去,好歹也是旧日主仆,想来皇上也不会太疏远她的。
    嬷嬷恍然大悟,福身道。
    太后英明,奴婢这就去安排。
    第67章
    翌日。
    秋风瑟瑟, 细雨霏霏。
    可这阴沉沉的天气并没有阻拦羌州百姓重建家园的热情,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儿童皆都在忙碌着。
    贺同恩恭敬的立在马车旁, 静候示下。
    谢承安将余丰宝扶上马车之后, 面上的柔和之色一收, 转而又换成了满脸严肃。
    贺同恩觉得要是皇上不做皇帝了, 直接去演变脸, 想来也是可以混口饭吃的。
    谢承安看着已然有了雏形的羌州城,心中感慨万分。
    贺同恩,此次赈灾你跟宝儿都是有功之臣,只是眼下宝儿有了身子, 朕实在不忍心让他在此操劳,如此便委屈你在羌州多留些日子, 有你在朕才放心。
    贺同恩忙跪下谢恩。
    臣愧不敢当。这都是微臣的分内之事, 还请皇上放心,羌州一日不恢复如初, 臣一日不还朝。
    谢承安点了点头,若是朝中多一些像贺同恩这样的一心为民的好官,他的日子也就好过许多了,他走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你且暂代羌州知府一职, 平日里也替朕留意着, 下面的这些官员中可有可造之材, 若是有你只管让他们历练着。
    贺同恩应了是。
    谢承安上了马车, 又想起什么似的掀开了帘子, 另外羌州地动损失惨重,朕决定免除赋税三年。
    贺同恩眼里有了泪光。
    微臣代羌州百姓谢皇上大恩!
    谢承安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一切从简, 只两三辆马车和一小队护卫。
    马车从外头看来只是普通的马车,可里头却装饰一新,又细又软的羊绒地毯铺着,余丰宝歪靠在软枕上,随手捡了颗新制的蜜饯扔进了嘴里。
    这些日子他的胃口愈发的好了,更是偏爱酸甜口的。
    谢承安刚一坐下,余丰宝就扭着身体钻进了他的怀里,数月未见,他只恨不得时时都跟他黏在一起。
    宝儿现在怀了孩子,怎么自己个也变成孩子了?
    谢承安将人拥在怀里,伸手在他的鼻尖轻轻点了一下。
    余丰宝在他的唇上轻啄一下,从前没人疼没人爱,当然是要懂事能干了,如今我有了皇上,自然是要把以前没享受过的都享受一遍。
    他依偎在谢承安温暖的怀抱里,伸出细长的手指指着矮几上的桃酥道:小安子,我有些饿了,快把那碟子桃酥端到我的跟前来。
    柔软的唇瓣上还带着蜜饯的酸甜味道。
    谢承安意犹未尽,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是,为夫这就给你取来。
    他伸手捡了一块桃酥含在嘴里,然后低头喂了过去。
    唇齿间的香气混合着桃酥的酥脆香味,整个马车里登时便有了春色。
    马车缓缓的出了城。
    刚出城门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如海啸般的动静,欢呼声伴随着乐声铺天盖地的卷了过来。
    余丰宝喘息着推开了谢承安,皇上,外头这是怎么了?
    怀中的人儿粉面含春,眉眼含情,一双秋水剪瞳的眸子里,清亮透彻,唇因为刚才的吻而显得愈发的红艳莹润,谢承安眼中有着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管他呢,朕此刻只想
    余丰宝身子一歪,躲开了谢承安的吻,他趴在车窗边,掀开帘子望了出去,只见马车的后面追来了无数的百姓,他们边跑边喊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震天,直传九霄。
    谢承安让马车停了下来,他握着余丰宝的手下了马车,然后对着赶过来的百姓们挥了挥手。
    这就是他大周朝的子民。
    他们坚韧不拔,他们心怀感恩,他们用最淳朴的方式来替他们送行。
    余丰宝的目光在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上划过,这些人都是最普通的百姓,他们的脸上写着勤劳与善良,他鼻子一酸,眼前模糊一片。
    谢承安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变化,小心的握了握他的手。
    他们是来送朕的,又不是来送你的,你感动个什么劲啊?
    余丰宝悄悄的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昨儿晚上你明明说你与我乃是一体,他们欢送你,自然也就等同于欢送我了。
    谢承安的唇角勾着笑。
    少时读书的时候,读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句当时并不觉得有何深意,如今看着眼前的百姓,他忽然就懂了。
    天下是万民的天下,人心所向者才能成为帝王。
    有一个头上扎着花布的年轻妇人抱着孩子走上前来,先前在知府大人的府邸前,多谢余大人相救之恩,这才有了民妇和孩子的一条生路。民妇不识字,斗胆请余大人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余丰宝这才记起,这年轻妇人就是他初到羌州城时那个意欲要寻死的妇人,他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只是他也没念过什么书,让他取名可着实为难他了,他求救似的看向了身后的谢承安。
    谢承安佯装着没看到他。
    余丰宝没办法,只能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晃了晃,奴才才疏学浅,与其让我来取名,还不如让皇上来取,也好让皇上的福泽庇佑孩子健康长大,将来成为国之栋梁。
    他这话一出,谢承安也没法子了。
    他上前看了眼襁褓里的婴孩,婴孩小小的一只,皮肤粉粉嫩嫩的,看起来着实可爱的紧,他沉声问道: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姓什么?
    年轻妇人没想到会有如此殊荣,忙跪下谢恩,却被余丰宝给拦住了。
    民妇夫家姓韩,民妇替怀中的儿子叩谢皇上赐名之恩。
    谢承安立在土丘之上,见细雨初停,原本暗沉沉的天空似有放晴之态,极目远眺,又见天地广阔,顿时心中便涌起了疏朗开阔之意。
    孩子就叫致远吧,取宁静致远之意,希望这孩子将来可以有个远大的前程。
    民妇谢了恩,便退下了。
    先头众人畏惧天威不敢上前,如今见皇上如此平易近人,皆都涌了上来,好在贺同恩带人将场面的秩序维持住了,老百姓们的手头不宽裕,送来的东西无非是些果子,鸡蛋还有熟食糕点。
    有个断了一只胳膊的小女孩将一束野花塞到了余丰宝的手里,然后就跑开了。
    谢承安轻声道:谢谢你,宝儿。
    谢谢他让他看到了这样感人的一幕。
    待到两人回到马车内之后,身后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可谢承安的心里还是一阵澎湃,他择了一朵黄色的野花插在了余丰宝的鬓边。
    又挑起了他的下巴,细细的打量起来。
    果真是人比花娇。
    余丰宝嗔了他一眼,我一个大男人戴什么花啊?要是让旁人看到定会笑话的。话说完,复又垂下了眸子,严格说起来他也算不得真正的男人了,他抬手想要将头上的花拿下来,可却被谢承安挡了下来。
    谁说男人不能戴花了?朕陪你一起戴就是,宝儿也替朕挑一朵。
    谢承安将花束举到他的跟前。
    余丰宝挑了朵大红花,插在他的发间。
    谢承安将脸凑到他的跟前,一副你快夸我的样子。
    余丰宝想了很久才道:皇上生的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待回到京城后,已将近年关,整个京城的年味渐浓。
    谢承安回宫后,简单的洗漱了下便拉着余丰宝去了慈宁宫。
    余丰宝见过太后几次,只知道她是个极为厉害的女人,如今谢承安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立他为后,他想想都觉得怵得慌,他故意放慢了脚步。
    皇上,我肚子有些不舒服,要不咱们还是改日再去吧。
    他转身就往回走去,还没走两步,就被谢承安给拉了回来,他盯着他的脸瞧了又瞧,宝儿,你知不知道你最不会撒谎了,一撒谎便不敢看朕的眼睛。
    余丰宝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谢承安将他抱在怀里哄了哄。
    宝儿,朕知道你第一次见未来婆婆当然是会害怕的,可是你别忘了,咱们三对一,母后她就算再厉害,那也比不过咱们。
    余丰宝诧异的望着他。
    三对一?
    谢承安伸手在他的腹部摸了摸,你肚子里还有个小人呢。母后他就算再不喜欢你,那也得顾及你肚子里的她的亲孙子,你放心,母后要是给你气受了,你就打她的儿子,骂她的孙子?如何?
    余丰宝被他给逗乐了,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早死早超生吧,他咬着牙大步往前走去,要是一会儿太后不高兴了,今晚你就睡榻上吧,如今太后的孙子我动不得,但是太后的儿子我还是可以动一两下的。
    啊?
    谢承安惊呼一声,忙追了上去。
    他心中暗暗懊悔,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慈宁宫。
    太后阴沉着脸坐在软榻上。
    皇上你才将登基,朝政还未稳固,竟然干出这样的荒唐事?
    谢承安拱手道:儿子知错,再也不敢了。只是
    太后又指着余丰宝喝道:皇上年轻不知轻重,都是身边的奴才无用,你自己去羌州赈灾就够了,还勾着皇帝也巴巴的去那等危险的地界,哀家问你要是皇帝出了事,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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