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安挺了挺胸膛,说的神气活现。
    朕是谁?朕可是你的夫君,咱们同床共枕多日,单凭你的呼吸朕就知道你是在装睡,你要是真的睡着了,会打呼噜的。
    谢承安满脸宠溺的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余丰宝红着脸道:你胡说,我才不会打呼噜呢,从前弟弟妹妹们爱跟我睡就是因为我睡觉不打呼噜
    谢承安将人搂进了怀里。
    我听下人们说,早饭你只用了一碗肉粥和半块饼,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啊?
    跟前些日子的饭量比起来,的确是少了许多,余丰宝依偎在他的怀里,抓着谢承安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拨弄着,皇上,我日日都在后院待着,光吃不动,哪里还有多余的胃口啊。你若是怕饿着你的儿子了,那下午去巡视的时候,带我一起可好?
    只要是咱们的孩子,儿子或是女儿,朕都喜欢。
    谢承安低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好,只要你乖乖的,下午朕就带你出去。
    余丰宝撑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坐直了身体,真的吗?
    谢承安点头。
    余丰宝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下。
    奴才谢皇上大恩,我要是再在这屋子里待下去,只怕是真的要生病了。
    谢承安的手虚虚的护着他的腰身。苦口婆心道:不过是出去走走罢了,也值当你这么高兴,如今都是快要当爹的人了,也不知道稳重些。
    余丰宝的脸上盈盈的都是笑意。
    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被人这么用心对待过,他歪靠在谢承安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皇上,你真好。
    谢承安不放心,将羌州城里的大夫们都找了来,细细的询问后,得知适当的运动对胎儿好,这才放了心,又吩咐贺同恩加了足足一倍的守卫随行。
    午后。
    日光融融,照在人身上泛着淡淡的暖气。
    经过这几日的休养,余丰宝的脸色愈发红润了起来,在日头底下泛着绯红的光,谢承安牵着他的手,毫不避忌的在街上巡视着。
    周围的街道已经渐渐有了雏形,无数的羌州汉子打着赤膊,挥汗如雨的盖着房子。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是大灾过后,对新生活的向往。
    羌州远离京城,只听说是新帝即位,可谁人也没见过新帝是何模样,如今却瞧的清楚了,迎着午后的日光,他们看到了街道上,被侍卫们团团护着的两人。
    一个身材颀长,身穿黑色绣着暗纹的长衫,他眉目含情,目光盯着身旁之人,唇角的笑怎么遮也遮不住。
    另外一个身穿一袭月白衣裳,勾出了他纤细修长的身形,他的面上含着温柔的笑,整个人温婉而出尘,在黑衣男子的搀扶下,缓缓朝前走着。
    所有人都看呆了。
    两人皆是绝色,仿佛从年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一般。
    余丰宝许多人见过的,可新帝还是头一遭见着,不想也是个英俊伟岸的男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眼前这对恩爱的神仙眷侣是一对男子,皆都发出了艳羡的喟叹之声,因为这一切和谐而自然,看上去又如此的赏心悦目。
    有人小心的议论着。
    想不到平易近人,丝毫没有架子的余大人,竟然跟皇上如此的亲近。
    哼,你们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在府里伺候,听说余大人还怀有身孕了呢
    男人也能生孩子吗?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只是不知道余大人跟皇上都这么好看,将来生下来的孩子该有多可爱啊。
    哎呀,瞧着皇上心疼人的样子,余大人可真是好福气啊。
    你们懂什么,这可都是相互的,皇上新登基,朝政未稳,余大人怀着身孕不还来咱们羌州赈灾了?可见余大人心里也是有皇上的。
    忽然路旁的人群里,有一个年轻男人拿着把菜|刀胡乱的挥了起来,男人神情狰狞可怖。
    周围离得近的人有几个受伤了,人群里顿时就骚乱了起来。
    谢承安神色一冷,喝道:还不将人拿下。
    年轻男子很快被制服了,嘴里却骂道。
    你这个狗皇帝,不得好死要不是你,我的家人怎么会死,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余丰宝安慰似的拍了拍谢承安的手,走了过去。
    你为何要辱骂诅咒皇上?
    余丰宝心里有些气,他知道谢承安是个好皇帝,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是余丰宝心里都清楚,他之所以敢来羌州,那是因为他把一天当做两天用,将京中的事安排妥当才敢来这里的。
    其中的辛苦,从他初来时眼下的乌青和那来不及打理的胡茬上,他都看出来了。
    这样一个为国为民的明君,为何还有人要骂他?
    年轻男人剧烈的挣扎着,我的家没了,我的家人也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这个狗皇帝凭什么要什么有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余丰宝冷哼一声。
    这世上的人,不是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的。
    地动是皇上可以控制的吗?如果不是你有什么资格将□□带来的灾难加诸在皇上的头上,羌州地动,无数人失去了家人与爱人,无数人流离失所,可这不是你可以行凶的理由,更不是你可以辱骂旁人的借口。
    男人还在挣扎着,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余丰宝动了怒,眼底里泛起了寒光。
    你要是再敢骂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谢承安忙将人拉进了怀里,轻声安慰着:没想到宝儿如此维护朕呢,朕知道你的心意了,心里高兴的很,只是为了一个神经错乱的人动怒,着实不值得,是不是?况且对错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朕跟宝儿做的事,整个羌州的百姓都看在眼里,整个大周的百姓们都看在眼里呢,是非对错,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呢。
    他对着侍卫们使了个眼色,年轻男人被侍卫拖了下去。
    被这么一闹,余丰宝也没了兴致,皇上,我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谢承安点头,在他的身前蹲了下来。
    朕背你回去吧。
    余丰宝起初不愿意,毕竟这是在外面,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皇上,奴才没事,自己可以走的。
    谢承安保持着蹲着的姿势,朕背自己的媳妇,不丢人。
    余丰宝趴在他宽厚的背上,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下巴搭在了他的肩上,谢承安脚步稳健的朝着府邸走去。
    一路上两人无言。
    可一进了内院。
    余丰宝就开始不老实了,他故意对着谢承安的耳根吹了吹气,谢承安嫌痒,沉声阻止道:宝儿,别闹。
    余丰宝见四下无人,倒也不在乎,偏头在他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湿湿的,软软的吻,顺着脖颈直接钻进了谢承安的心脏处,他脚下一顿,伸手托着余丰宝的屁股把人往上送了送。
    宝儿,你
    余丰宝感受着他不规律的呼吸声,还有那慢慢红起来的耳尖,大着胆子挑|逗道。
    皇上,难道不喜欢这样吗?
    谢承安的薄唇紧抿着,一脚将门给踢开。
    这可是你先惹朕的,一会儿可别哭着求饶。
    余丰宝倒也没求饶,只是刚一挨着枕头,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谢承安: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暗暗下着决心,等回头孩子生下来之后,他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只是一想到这些日子余丰宝的异常主动,谢承安还是有些不放心,忙把郎中都叫了来。
    他坐在椅子上,故作镇定。
    那个朕且问你们,人一旦怀了身孕,是不是那方面的需求就特别的旺盛?
    诸位郎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
    有一个年长的郎中,往前走了一步躬身回道。
    的确如此,只是同房的时候切忌不能过于勇猛大力,以免伤着腹中胎儿
    谢承安的脸上一阵滚烫,忙转移了话题。
    朕再问你们一句,男子生产是不是跟女子一样?其中有没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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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屋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羌州地动, 但凡能用的郎中都在这儿了,只是这些郎中里却没有千金一科的,更别提是关于怀孕生产一事了。
    谢承安长在宫中, 宫里那么多的妃子有多少是死在产子上面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想到为了一个孩子就有可能要了余丰宝的性命, 他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无用!
    天子一怒, 众位郎中齐齐的跪了下去。
    草民等无用,还请皇上息怒。
    谢承安越想越不安心,又吩咐道:去把羌州城里最好的稳婆都请来,另外再找一些生产过的妇人过来。
    下面的人办事倒快, 很快人就都被请进了屋子里。
    谢承安瞧着她们皆都是上了年岁的妇人,个个都躬着身子, 瑟瑟发抖, 于是勉强压下了心头的烦躁,声音稍微柔和了几分。
    你们别怕, 朕找你们来只是想问一些问题。
    妇人们应了是。
    谢承安指着跪在最前面,打扮最利落干净的妇人问,朕听说你是羌州城里数一数二的稳婆,一辈子接生过的孩子成百上千, 朕问你, 女子生产时是如何接生的?可有何危险?你知不知道男子生产与女子生产又有何不同之处?
    谢承安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稳婆约莫五十来岁, 花白的头发整齐的固定在网兜里, 她定了定神回道:女子十月怀胎, 一朝瓜熟蒂落,都是自然规律,只是女子生产自古以来都无异于在鬼门关前走上一遭, 是因为婴孩出世必要从产道而出,其间的痛苦比之刀剑砍在身上也不遑多让,再加上有些孕妇在养胎其间营养过剩,导致胎儿过大难以生产,或是胎儿的胎位不正,又或者脐带绕颈等等
    一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谢承安,手心里冒出了许多的汗。
    稳婆顿了顿,又继续道:至于男子与女子生产有何不同?民妇实在不知,民妇接生三十余年,从未遇到过男子生产的,况且男子身体与女子大为不同,民妇不敢胡乱瞎说。不过
    谢承安激动的往前走了几步。
    不过什么?
    稳婆咽了下吐沫,诚惶诚恐道:不过民妇早年间替一户人家接生时,曾遇到一个游方术士,此术士实乃高人啊,那户人家的产妇因为腹中胎儿过大,导致难产,眼看着就要一尸两命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请了术士进屋诊断,民妇当时在一旁瞧得仔细,只见此术士取出精巧利器,剖腹取子,最终母子二人平安,民妇虽不懂男子如何生产,想来也是大同小异,若是能找到这一游方术士,或许
    剖腹取子?
    活生生在肚子上划开一个道子,该有多疼啊。谢承安光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他的宝儿已经挨了一刀子了,他怎么舍得让他再挨一刀呢?
    况且自打他打定心思要娶余丰宝为后之后,就断了子嗣的念头。
    实在不行到时候就过继一个谢家子嗣就是,再不济还可以收养一个,只要从小养在身边,跟亲生的也无任何差别。
    那产妇生产之后,如今可还好?是否有什么后遗症?
    稳婆摇头。
    一切都好,前几年还听说那妇人的儿子都娶了媳妇,她也当婆婆了,倒是未见有什么后遗症。
    谢承安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心神恍惚间就见余丰宝走了进来。
    余丰宝现在已经不吐了,胃口也渐渐好了起来,腰身不过眨眼的功夫竟也粗了一圈,整个人的面上泛着白里透红的光,连神采似乎也比以往更温和从容。
    谢承安见他来了,连忙起身迎了过去,一只手扶着他,另外一只手绕过他的后腰,虚虚的护着,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跟他是个易碎的瓷器似的。
    余丰宝哑然失笑,他刚睡醒,就见贺同恩急匆匆的找了来,说是谢承安在前头动了大怒,骂了郎中不说还让人请了稳婆和生产过的妇人。
    贺同恩不放心,这才来请余丰宝去灭火。
    现在才五个月不到呢,哪里就这么虚弱了。
    谢承安见他坐下之后,又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水,怎么睡这一会儿就醒了?
    余丰宝喝了口茶,拉着他坐下。
    皇上,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午后街上那疯子那么骂你,你都只是笑笑,并未放在心上,怎的见了郎中却气成这样了?
    谢承安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里,犹豫了片刻。
    宝儿,生孩子太危险了,要是有个万一他的面上浮现了惧色,喉头滚动了一下,如果非要在孩子和你之间选一个,朕肯定选你。宝儿,朕有些害怕,不如这孩子咱们不要了吧?
    余丰宝先前倒也没太在意腹中这个孩子,他只以为这是上天跟他开的一个玩笑罢了,可这些日子谢承安鞍前马后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有那眼角眉梢里透出的喜色,慢慢的感染了他,让他渐渐的接受了腹中的孩子,也隐隐开始期待孩子的降临。
    刚才的睡梦里他还梦到了腹中的孩子,小小的一只睡在他的肚子里。
    他轻轻的抚摸着腹部,皇上,可是我想要这个孩子,我想给你生孩子。
    若是他像其他男人一样不能生育便也罢了,如今他具备了生育的条件,且刚好又有了,他舍不得。
    谢承安攥着他的手,眼睛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不行,这件事你得听朕的,你不知道男子产子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我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险,你若是喜欢孩子,咱们可以收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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