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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佛恩寺。”她说。
    君慈帮她扎雪袍的手一顿:“她在佛恩寺干嘛?”随即帮她把雪袍带绑好。
    其时,气氛紧张,在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阿奴狠了狠心:“小公主她已经薨逝了,停灵在佛恩寺。”
    “你说什么?”
    “小公主她已经中毒身亡了。”
    君慈向后一踉跄,差点摔倒,阿奴忙拉住他。
    他身边的人早上前来扶他。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双眼含泪,悲痛地说:“她是替我而死的。”
    阿奴的心一刺一刺地痛,很自责:如果当时我小心一点,如果我没有侥幸心理,她就不用死。
    当时李君慈必不会有事的,她对那碗药已起疑,她是绝不会让李君慈喝的,她自个也不会喝的。
    至于她却为何会让熙和喝?
    当时她到底是什么心理?
    这事,她曾细细想过,其中原因有很多,但有一个疑问,她不敢直问自己的内心,那就是:为什么那碗糖水她自个很明白自己是绝不会让自己与武王喝,却为何会让熙和喝。
    曾经,为此,她为自己找了许多借口,比如,没人会伤害熙和,若那糖水真的有问题的话,必定会有人阻止熙和喝的。
    又比如她当时细细观察过那几位皇子的言行举止神态的,没发现异样等等。
    又比如她当时正闹脾气,而我又没时间多想,就给她了。
    但这些都比不过一句:“既是这样,那为何你不会让你与武王喝,却让熙和喝呢?”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到底有没有恶毒的想法?
    她越想越心里毛毛的,就不敢再深究下去了。
    这世上,有几人,能直视自己的内心、拷问自己的灵魂?
    “不关你的事,错的是动手的人。”她说。
    “我去看看她。”他说:“你在家等我。”
    “恩。”阿奴应道。
    风雪中,她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出神。
    她之所以没有跟着去,是因为熙和停灵在佛恩寺,那里正是伤心地,她这天煞星若跟着去了,某些人见到她,可能会情绪激动,说不定会说是她克死小公主的呢。
    毕竟公主死时,她是在场的。
    唉~
    她姚阿奴就是个悲催的背锅侠。
    君慈从佛恩寺回来后就不断地咳,还把自己关在书房好久。
    小喜子端了药来却进不了书房。
    鸳鸯忙过来找阿奴出手。
    阿奴刚来到书房门口,还没敲门呢,门却刷一声开了。
    这.......
    她和鸳鸯、小喜子三人傻眼。
    他一见他们也一愣。
    “有事吗?”他问。
    “吃药了。”她说。
    “哦。”他伸手接过药,咳了两声,对小喜子说:“把人叫来书房议事。”说完他仰头咕噜咕噜地就把碗中药喝了,他把碗放回托盘,对阿奴说:“你回凤凰殿等我。”
    这话说得.......
    让人想入非非的。
    阿奴脸一红,知他有事要办,就真的先回凤凰殿去了。
    很快,在武王的书房亦开始议论太子府夜晏案到底是谁干的?
    众人各抒已见,有人说这事不像是太子干的,理由跟其他各宫所议差不多,无非是太子不会这么傻把人召到自已的府中毒傻。
    但有人说,说不定还真是他干的,理由反而正正是因为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他不会这么傻,而不怀疑是他。
    有人说那两个动手的奴才是陈夫人的人,说不定只是这两个奴才的报复。
    也有人根据利益说,而说是信王等等。所议出的结果大多与其他处大同小异。
    但大多数人都同意最后一种说话,怀疑这事是武王干的。
    唯安之一直不说话。
    这似乎是安之的习惯。
    武王府议事,他大多时候都在一旁静静听而不怎么说话。
    甚至到你不问他不主动说的地步。
    但武王最后都会问他意见。
    “你觉得呢?”武王问安之。
    “我觉得这事一出,很多人都会觉得是信王干的。”安之说:“然后,都觉得这信王太不简单了!潜伏隐忍多年,然后揪准时机出招,一招致胜。”
    “难道不是吗?”小明问。
    “你们都因此事而惊觉原来信王这人竟是如此深藏不露,智计超群对不对?”
    小明点头。
    安之:“我倒反而觉得,信王这人,若真的是位深藏不露、智计无双、胸有大志有谋大事之人,那么,这事就必不会是他干的。”
    “哦?”武王微笑问他:“何出此言?”
    “现由就是刚才我说的“这事一出,很多人都会觉得是信王干的”。”安之说:“这种事,真正的高手是不让人知道是自己干的!这事,我想来想去,反而觉得这信王才是这件夜晏案最大的受害者。”
    “有句话叫害人不成反害已。”忠掌柜说:“事情是临时起了变故的,他事先也想不到熙和公主会替殿下挡了一劫。”
    说起熙和,君慈的心一痛,连咳了几声。
    “殿下,注意身体。”奸掌柜说。
    “没事。”君慈说:“你们继续说。”
    安之摇了摇头:“这事不像是太子干的,更不像是信王干的。”
    “理由。”君慈说。
    “太子之人的品行如何先不论,从目前朝堂上的格局与局势来看,武王殿下动摇不了太子之位,两人的关系远没到你死我活之地。而且,最近,他们两兄弟都有向对方示好之意,两人亦相处甚欢,若这种情况之下,太子做下这事,不仅是多此一举,还有点自作孽的味道,相信太子不会这么傻。”
    众人点头。
    “信王呢,公子您为何会说这事不是信王干的?”忠掌柜问。
    这也是众人最想知道的。
    “信王,信王这人,若他是个真正的高手,必不会在这种时势干这傻事,不是说这事不能干,只是动手的时机未到,若太子与武王两人势成水火,那出现这种事,那倒是步不错棋,但事情发生在如今的形势,这反是步臭棋,奕棋高手,这时绝不会走这一步。”
    “若他是个笨蛋呢?”南明问。
    “若他是个笨蛋,他走这一步,就与明他是个有野心的笨蛋,那这说不过去。”
    “为何?”
    问的人是南烈 。
    “一个有野心的笨蛋,藏不了这么深,这么多年,蒙骗了太子,皇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甚至世人,一点破绽都不露,这不像笨蛋能做的事。”
    “那军师大人,您是说他是谋略高手?”南明问。
    “我说了谋略高手不会干这事。”安之答。
    南明挠了挠头,被安之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那这信王他到底是个笨蛋还是位高人?这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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