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大火已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里面的人发一声喊一齐往外冲,卜赛的手下勇将宜尔当、阿摆斯汉二人护着卜赛冲了出来,卜赛一见努尔哈赤恶狠狠的道:“给我剁了他!”宜尔当道:“主子先走!我必杀他。”带着人冲了上去,额亦都反手一鞭正打宜尔当的刀上,宜尔当手上一麻刀脱手而飞,努尔哈赤大刀一横口中长喝不休快步冲去,肉沾铁声血向空飞十几个叶赫部的兵丁喊都没喊一声便倒了下去,马天明大声:“快退下去!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就在众人冲去来的混乱之中努尔哈赤和额亦都转身就跑,马天清冷哼一声身子化成一道青烟向他们追去,努尔哈赤回身挥刀连劈,二十刀后,马天清身一形一停,二人加快脚步向金教的住处跑去,马天明追上来问道:“大哥,为何放他走了?”马天清手掌向他一亮,就见他手上带的一幅铁掌套已是希烂了,马天清长吁一声道:“这小子一边跑一边出刀。刀势如电力道竟不减弱,武功不在你我之下了。”马天明道:“我看他一眼已算出此人日后与叶赫部必成宿仇,他双眉入鬓,其势如刀,杀劫横生,如若不死只怕卜赛、纳林布录、布扬古三个都会死在他的手里。”马天清道:“我今夜就让他先死。”身子重又化成一股青烟追了上去。宜尔当也带人跟了上来,在马天明的率领下向金教的住处冲去。
    一个胖大的身影灰鹰一般进了金教的住处,人一落下就听见屋内有人道:“来的是客,请先进一杯。”一个瓷盏随声从屋里飞了出来,来人一挥袖将酒杯又打了回去道:“佛爷不喝你们的酒!有喘气的滚出一个来说话。”门吱吜一声打开,费英东手摇铁扇走了出来,一见来人微微一愕道:“是德昂法王!不知入夜来此有何贵干?”德昂法王道:“少废话!把我徒弟还我!”屋中又有一人道:“你徒弟是傻子不是?”德昂法王怒道:“佛爷的徒弟天纵奇才,谁说是傻子!”叶克书从屋里走出来道:“你徒弟不是傻子,他自己不知找你,干什么找我们来要人。”德昂法王大怒道:“你消遣佛爷吗?”一纵身双掌扬起向叶克书扑来,费英东铁扇一展挡在二人面前道:“法王的毒掌不是我们做晚辈的能承受的。”他白白的扇面不等与德昂法王的手掌相触先就黑了一块,那知这二人都不讲理。德昂法王大声道:“我不管什么晚辈前辈!不还我徒弟就让你们尝尝我毒砂掌的历害。”一掌又向费英东的小腹拍去,叶克书则冷笑一声道:“毒砂掌又怎么样,以为天下人都惹不起你吗!”自费英东扇后钻了出来一脚点向德昂法王的心坎穴。
    费英东没等去劝就听大门外有人高声道:“神龙教下,裴然、智上、包阎罗与千山华亮拜门!”声音一落另一个如铁锉一般的声音跟着响起:“仙露宫下,曹宝、左秩与金刚山派朴成哲、全文道拜门。”索万年在屋内大声道:“来的蹊跷,不要答理。”那知扬古利一听左秩二字已大声道:“有狗穿墙而入,你们还客气什么!都滚进来!”左秩声音平和的道:“遵命。”八个人一齐跃墙而入,向费英东一拱手道:“打扰了。”费英东一边还礼一边轻声向屋中道:“阿兰珠、布尔堪,你二人出去看一下外面还有什么人。”阿兰珠和布尔堪自窗后纵出片刻回来向索万年道:“外面已被莽荡骑的人围上了。”索万年沉声道:“只怕仍是有人暗中操纵。让关东四杰带人警戒,小心不要让他们冲进来。”纳兰百良道:“大师兄,我们出去吧,不能让费英东他们几个小辈在外顶门户啊。”索万年无奈的叹口气心道:“教主也不知那去了,这里若有事让我如何交待。”一直没说话的鳌千突然大吼一声道:“怎么你要让人骂我们是缩头乌龟吗?”索万年瞪他一眼不得已的率先出去,鳌千看看扬古利道:“你小子不是说你说话很慢吗,怎么这回这么快了?”扬古利又是等了半响才道:“弟子有时候也快。”鳌千大笑道:“你这回快的不错。”跟着索万年他们出去了。
    索万年走出来向裴然等人拱拱手然后道:“那位大和尚听我……。”话未说完大门轰的一声炸开了,额亦都一边往里跑一边回头笑道:“你到成了砸门的行家了,到那都照砸不误。”华亮一眼看见跟在额亦都身后的正是努尔哈赤急忙声道:“他就是努尔哈赤!快抓住他!”裴然、智上、包阎罗三人同时出手向努尔哈赤抓去,手刚伸出就听头上有人长笑道:“我来也!”三人同时感觉头上一冷,三人应变奇速各自后退,其中包阎罗身法最差就觉头皮一凉一道血流顺头上直至鼻尖,凝成一滴血珠缓缓流去。
    石戎收剑站在努尔哈赤身边笑道:“小弟幸未来晚。”裴然大声道:“通知李守备!”护手钺一分把努尔哈赤和石戎尽包其中,索万年看着石戎身的那件白狐袄双眉一锁道:“帮他们。”鳌千、纳兰百良二人也已看见了,心中暗奇忖道:“怎地教主的衣服到了他的身上?”不敢怠慢同时纵过来挡在努尔哈赤和石戎面前,智上法王冷笑一声道:“二位此为何故啊?”鳌千道:“十五年不见,在下想看看青龙使功夫长进了多少。”裴然知道一但被这二人缠上百合只内难分上下,于是大喝一声:“拦住他们!”一闪身从二人中间穿过,双钺一齐划向努尔哈赤,扬古利一眼看见挥手一扬铁锁飞去,正挡努尔哈赤身前,钺锁相撞火花四溅,努尔哈赤大吼一声:“杀!”大刀向裴然头上砍下,裴然急收双钺向上一迎,刀钺一碰大刀砍进去一尺多深,卡在钺在,石戎在一旁抬腿一脚正中裴然小腹,裴然怪叫一声向后就倒。一只手过来在他身抵住,裴然这才站住回头看去却是左秩。
    努尔哈赤向前一步道:“努尔哈赤在此!谁敢拿我?”李成材在门外听见急忙道:“冲进去!抓住他!”莽荡骑的人就往里冲,关东四杰齐声怒喝,各率部众拦在门前立时就是一场混战,李成材冲进来一眼看见努尔哈赤沉声道:“请问费少城主,你们为何包庇钦犯?”费英东一笑道:“守备大人这句话就不通了,努尔哈赤几时成了钦犯?请大人拿出抓人的旨意来。”李成材立时语塞,华亮知道若论口舌之能十个李成材也不是费英东的对手,一挥手道:“不管什么犯,先抓了再说。”五指如钢钩一般向努尔哈赤抓过去,额亦都在旁边一拳捣向他的腰间口中道:“这是我金教的地盘谁也不能随便抓人。”全文道冷笑一声道:“你这话太大了。”一抬腿膝盖向额亦都的肋骨撞去,索万年一挥手道:“分开他们。”石家三剑同时出剑,三道寒光一过,华亮、额亦都、全文道均觉眼前剑影急至不敢攻敌急忙自保,但他们的手一收剑光立即改分为聚在全文道身前一晃方才收回,全文道只觉下身一凉低头看去裤裆竟被石家三剑划开三道口子,冷风不住的向里吹着。
    朴成哲脸上一变道:“好卑劣的手段!”两个大拇指向石家三剑指去,索万年枯瘦的手掌向前一遮道:“晚辈们闹着玩。朴掌门何必当真。”朴成哲就觉一股浑厚的内力形成了一堵无形的气墙,把他的金刚杵指力硬生生挡了回来,左秩看一眼院中的态形暗暗摇头,原来院中金教的不论在人数上还是在武功上都占了上风,而且金教的金玉和带了一支百来人的骑兵在外,一但听信赶回必成不可收拾之势,他一抬手道:“莽荡骑的人都给我退回去。”虽在嘈杂的喊杀声中他的声音仍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莽荡骑的三位佐领哈塔台、萨默尔、乌沙虎立即下令莽荡骑的人退了下来,关东四杰也约束住想要追杀出去的手下,但仅此功夫门前已倒了十来具尸体,其中莽荡骑的人居多。
    左秩向索万年一拱手道:“索长老,不论努尔哈赤是犯了什么罪,但他是李大人要的人,金教既同意和李大人合做就不该包庇他。”索万年一笑道:“他是他,金教是金教,我们互不相干,我只是想问一句众位深夜闯入我金教的住地意欲何为?”此时别人都已住手,唯德昂法王与叶克书仍恶斗不休。左秩心道:“我总不好说我们受了尼堪外兰的请求来帮他找徒弟吧,这秃驴也是,没看到人怎么就动手了。”就在他盘算的功夫就听门口惨叫声连连响起,一道灰影冲了进来,挡在门前的金教弟子一齐向后倒去,神棍焦兰轮棍就打,大棍从灰影身上穿了过去,灰影一挥手焦兰大棍脱手,口喷鲜血胸前多了一个小洞,邓祥、吕青、李彪三人悲吼一声抱住焦兰,人已经死了。
    灰影身形不停向努尔哈赤扑去,纳兰百良一剑出手‘风起砂飞旱海没’正是大金剑法夺命三剑之一。灰影怪叫一声向后急退慢慢变的质实正是摩天鬼祖马天清,他胸口被纳兰百良刺出一洞,血迹模糊,也看不出伤势怎样,他慢慢的向纳兰百良看去恶声道:“你敢偷袭我!”一边说话一边向后倒去,鳌千怒道:“你伤我门下弟子还敢说我们偷袭你!”手中的一对怀杖一起向他头顶砸去,正好马天明穿门而入急忙一举手中的竹杖来迎,喀嚓一声竹杖断折,马天明丢了断杖抱着兄长滚了开来。
    这个变故让所有人都是一愣,石戎在额亦都后面捅了他一下,额亦都心领神会大声道:“好啊!你们合起伙来对付我们啊!”一鞭向李成材打去,扬古利的铁锁也打向左秩,石家三剑不用吩咐三口剑同时出鞘罩向马天清、马天明兄弟,而更惊人的是门外的莽荡骑也和人打起来了,喊杀声直冲去霄。
    鳌千冲向裴然,二人的兵器都沉重无比,一接手以实打实,连着三下直如明炉打铁震得人耳朵发疼。纳兰百良连出三剑,逼得智上法王连退三步,一回身解下袈裟来当做盾牌轮圆了罩向纳兰百良,李成材敌不住额亦都的竹节钢鞭华亮急忙过来相助,布尔堪一见也挥剑加入战团,包阎罗和扬古利一交手。众人又不得不往后退,只因这二人一个使金锁如意钩,一个使纯钢飞镰轮起来一大片的地方都被围住了,他二人还不管不顾,越轮圈越大,一会功夫已把整个院子都笼在他二人的兵器之中
    石戎忽然嘴一努向努尔哈赤道:“马家两个老鬼危险了。”努尔哈赤看看。就见石家三剑围着马氏昆仲;剑起剑落如雨如幕无一停歇,马天明抱着马天清左躲右避跟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努尔哈赤和石戎两个同时迈步向他们凑了过去,此时院中打成一片他二人反倒无人理会了,马天明一眼看到他二人心知不好脚步一踉跄,石家三剑一眼看见同时攻出一剑刺向马天清心、腹、阴三处,马天明大吼猛的把大哥往空中一丢双手同时向外一掷,六只铜片一齐打出分取石家三剑的双目,石戎和努尔哈赤几乎同时而动,石戎手中的剑用一招‘繁星点点’自石家三剑身后伸了出去,他现在的剑法自比那日在佟家庄的时候强的多了,这一剑星光闪闪六只铜片也不知被点了多少下碎成铜粉四下飞散,努尔哈赤大刀一挥横空向马天明劈了下去,马天明只觉寒气透骨不由自主的连向后退,此时马天清人从空中落下石家三剑手上的反应快过脑袋的反应想也不想的刺了过去,三剑一齐刺进了马天清的心口,半昏不醒的马天清猛的睁开眼睛怪叫一声双掌齐出一股罡气打在石家三剑的胸口,石家三剑摔出丈余远同时喷出一口血来,索万年急忙过来救护,马天清看着胸上的三口长剑怪笑一声慢慢的向后倒去,马天明见了悲吼道:“大哥!”不顾努尔哈赤的大刀扑过去抱起马天清的尸体越墙而去,努尔哈赤明明可以一刀砍了他,但在石戎的示意下故意放他去了。
    “嗨!”一声大喝叶克书向后倒退十余步,面上罩了一层黑气。德昂法王冷笑一声道:“放了我徒儿,给你解药。”叶克书不屑的一笑在怀中取了一个玉色小壶倒出两粒药丸送入口中,德昂法王见了气急败坏的道:“好小子!还说没见过我徒弟!你那小壶从那来的。”原来那小壶是祝庆装毒砂掌解药的,叶克书见他毒掌历害便将这解药暗中偷了出来。
    叶克书把玉壶放回怀中,慢慢的在身后抽出燕笔神挝来,手臂伸直指向德昂法王,德昂法王不屑的道:“你既不服我就再教训教训你!”僧袍甩落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德昂法王刚才和他动手费尽全力仍不能胜,唯仗毒掌之威抢得上风,此时更不敢大意软剑一抖而直,斜指叶克书左胸,叶克书神挝在手却并不出击。一双眼睛咪成一条缝慢慢的围着德昂法王转来转去,每走一步挝就向下一低,三十六步走完挝已低的挝尖划地,就在此时马天明的一声大吼传了过来,叶克书同样发出一声大吼,伏身冲了过去,神挝挥手扬起,蓄积起来的杀气一泄千里,德昂法王心中一震暗暗后悔不该让他将气势蓄足,急出一剑‘半天彩霞’在身前织出一层剑网,挝剑一碰发出一声脆响,德昂法王不由自主的向后一退,叶克书笑道:“软剑如棍,法王已得剑之三味。”德昂法王气急败坏大吼一声又冲了上来,叶克书神挝舞动直如半天云雾动而不散把法王罩在其中,不让他有片刻机会挣回先机,德昂法王虽不像祝庆那样学兼天龙三支,但也是天龙派近十年来难的一见的高手,今天头一次让一个晚辈逼得手忙脚乱,气得咆哮如雷,奋力出剑,但他心绪一乱更难取胜,反而让叶克书逼的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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