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受了两次惊吓,老老实实趴在窝里补了回笼觉的有巢醒过来了。喉咙里也感觉不到火烧火燎地疼痛了,试着叫了一声,发出了沙哑低沉地叫声。
    它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张开翅膀飞到了宜言的肩头上。
    宜言和水寂正看着两只狼哭哭啼啼,一个表情冷漠的抱着手臂坐在一张高脚凳上,另一个轻松自在地把玩着自己的棍子。转的也挺轻松,就用几根手指,像人转笔一样的。
    宜言眼角余光都是那只青绿翻花的棍子,心里一阵烦躁,要不看这是玉灵的心腹早就跟他急了。
    有巢用嘴巴蹭了一下宜言的脸,沙哑着声音说:“我才睡了一会儿,怎么就进来这么多陌生人?”
    这小鸟口气不小,说的好像它在就能镇得住场子似的。
    “嘘,别说话!”宜言警告它。
    有巢看向水寂,见他朝自己笑,受了惊吓般低叫一声,往楼上飞去。
    “怎么来这么多外人,玉灵回来可是要生气的。”它站在风清身上又跟他唠叨。
    “你吃这个吧,不要说话!”风清也这样对它说。此时两只狼正在谈话,它啰嗦起来就没完没了,只得一开始就打断他。
    有巢不高兴了,张开翅膀又去找苏格儿和蔓草,刚要飞起,忽然瞥见楼下一袭白衣突然出现。
    “呀,是玉灵回来了。”有巢叫着又要下去找他,不过被风清一把按住。
    “他有正事做,你别去捣乱了!”风清小声地说。
    有巢虽然不满但也没有办法了,谁让自己身娇体弱呢!
    玉灵回来让整个客厅顿时明亮起来,仙姿卓立,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水寂一刹那收了棍子,俯首躬身,一副听命之状。玉灵端起手,他便化作一阵青烟变成小葫芦回到他的手中。
    宜言舒了口气,讨人厌的耍棍子终于消失了。
    狼王和狼长使都看着玉灵,眼神中流露出相同的惧色。
    “他……他就是那位仙人!”狼王用狼语小声说。
    其实不必它说,仙人的飘然之姿已让修炼两千多年的狼长使知道他的身份。她心里惊惶颤抖,血液骨头也都跟着抖动起来。她害怕极了,两手紧紧攥着,就像要被猫捉住的老鼠一样。
    玉灵单手背在身后,朝它们看过来。装着星辰的眸子里带着愠怒,狼长使一接触到他的目光,腿一软跪在地上。
    宜言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见玉灵的神色严肃也很识趣的不多言语。
    “你就是狼族长使?”玉灵站立在她面前发问。
    狼长跪在地上瑟瑟抖动,面前人的威慑力太大了,使她不敢抬头。定了定心神才说道:“回上仙,我……就是狼族长使!”
    他又说:“看已看了,怎么还不走?”
    狼长使趴在地上说:“上仙恕罪!狼王……犯下大错,我身为它的师父没有管教好它,本该一同领罚。只是,还请上仙饶它一命。”
    “长使,你不能……”狼王吼叫。
    宜言突然闪身过去将一根银针扎在了它的喉咙上,让它不能再发声。冷笑一下说道:“没有教养的东西,也不看看在谁面前就敢大喊大叫。”
    狼族长使见他对狼王下手,突然直起身来想要阻止,奈何自己现在妖力全无,什么也做不了。其实她现在就是妖力全在也做不了什么。
    玉灵早就看出这狼族长使的意图,见她还不死心地要求放那狼王生路,就更加不悦了。
    他冷声说道:“我本以为你为狼族舍弃成神太可惜,如今看来,你根本没有资格成神。明知他使用妖术却纵容包庇,事到如今还敢说饶恕它,这就难怪他敢犯下这样的罪行了!果然是你教导出来的徒弟,同样是德不配位。幸亏未给你神位,否则倒成了三界的笑话了。”
    狼族长使听了这番训斥更加战战兢兢。自己的求饶非但未能奏效,反而更惹得上仙对自己的反感,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狼王被处置而无动于衷。
    她又磕头哀求:“狼妖不敢称神,但是……狼王它是受人蛊惑才犯下弥天大罪,望上仙能网开一面。”
    “一千多岁的狼王还能受人蛊惑,狼长使,你的话是不是也该称为弥天大谎?”玉灵语气严厉地说。“你也不必把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谁都逃不了。你这包庇之罪也不能免。”
    狼王的瞳孔放大,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狼头左右晃动。自己犯下的错就该自己承受,没想到还连累到了狼长使也要跟着受罚,这怎么能行?而且狼族又要怎么办?
    不过它的反对毫无用处!
    玉灵走到狼王面前,眼睛直视着它,如一团熊熊烈火将它燃烧一般,快要把它烧成灰烬了。不一会儿护魂衣从它身上掉落,这个狼王露出了男性的身体,赤条条浑身不着一缕。瞬间,又让它变成一条极大的灰狼。
    “狼……狼王!”狼长使凄声喊叫起来,扑倒在它身上。
    狼王匍匐在地上,受了重伤一样的剧烈晃动。
    宜言靠在沙发上,笑了一下:“这么大个儿要怎么处置?”
    玉灵说:“先把它关到院子里,晚上再说。”手上出现一个拴狗的狗绳。
    宜言站直身体把狗绳拿过去,幸灾乐祸地将其套在了狼王身上。
    狼长使见狼王被戴上这个东西,心如刀割一般。她想要阻止,但玉灵的一个眼神就让她不敢再动了,只能掩面而泣。
    宜言冷哼了一声,牵着狼王走了出去。打开门,只见院子里出现了一个金色大铁笼,笼子旁边站着个有一米高,黑如煤炭,头发乱如蓬草的人,手上还拿着鞭子,站在雨中就像个小鬼。
    宜言站在门口问他:“你是什么人?”
    那人不说话,倒是向他鞠了个躬。这一鞠躬让宜言皱起了眉头。
    玉灵的声音在里面传来:“他是看管兽类的饲兽。不喜讲话,你也不要为难他。”
    宜言答应一声,牵着狼走过去。笼门开着,那狼却不进去,低低地哀嚎。
    饲兽手中的鞭子突然一甩,打在狼王的身上。顿时有几滴血珠溅了出来,狼王的身体一缩,发出一声痛苦地叫声。它为不再受皮肉之苦夹着尾巴走进了笼子。
    威风凛凛的狼王,此时跟一条丧家犬一般。自作孽不可活啊!
    狼进去后饲兽关上了笼子门,门一关上就如焊死一般看不到一点缝隙和痕迹,好像原本就没有门一样。
    宜言看着这个小黑人,这可真是个狠家伙,手段比自己还毒辣啊!
    屋子里的狼长使听到了鞭声和狼王痛苦的哀叫,已然明白它遭遇了什么,匍匐在地上哭得痛彻心扉,肝肠寸断。
    玉灵迈过西瓜皮坐到沙发上去,看着她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它有今日是因自己心生歹念,也是因你纵容所致。”
    狼长使不敢狡辩,也无从辩解,此时她心中只有无限悔恨,如果当初自己不顾狼王反对坚决地杀死那个女人,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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