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儿也就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水寂却把手里的棍子拿起来给她看。笑得十分灿烂:“这是我的兵器,叫赤心藤,你看看。”
    见他把棍子递过来苏格儿犹豫了一下,然后也对着他笑了笑才接过去。
    这棍子两尺多长,看着就是个染了色的竹棍,可拿着手里就感觉到分量了。质地非常密实坚硬,又润泽光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而且还能变温,拿在手里忽冷忽暖的。
    这可真是件宝贝啊!她认为水寂也是神仙。悄悄看了他一眼,长得挺好看了,也很和善开朗。
    宜言抓了下那棍子知道不是凡品,可还是觉得奇怪:“这不是棍子吗?怎么叫赤心藤?”
    他要是不说苏格儿还没察觉出这名字不妥来,不过赤心藤挺好听的,莫名觉得跟这根棍子很合适。
    水寂便解释起来:“这赤心藤长在海底泉眼处,原本是藤蔓的主干,外面是青色,里面是赤红色,因此才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可是上仙取的!”
    苏格儿哇了一声,慢慢抚摸着这根棍子。这竟然是海底的植物,可真是厉害!担心自己毛手毛脚地把这仙家宝贝给弄坏了,赶快还给了他。
    此时听见狼王和狼长使说话,它说:“长使,我罪孽深重必死无疑,以后狼族就交给你了。”
    狼长使哽咽着抬头看他,这个她耗费无数心血培养的狼族之王,如今危在旦夕,多年付出付诸东流,心痛地无以复加!
    她呜咽着发出狼叫,同狼王用狼语说话。意图很明显,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对话。
    宜言怀疑她是在耍花招,刚要发飙突然被水寂给抓住了。宜言不解地看着他,却见他嘴型说了个“我知道”!
    这两个狼真是失策了,水寂可是吸取大地灵气所幻化的地精,世上发生的事没有他不知道,不管鸟语兽语在他这里通通没有障碍!
    他听了狼长使的话,使用法力对宜言和苏格儿他们说:“她问狼王是谁抓了它?”
    苏格儿和宜言不约而同地看向他,然后又了然地点了点头,知道这狼长使打的什么主要。她还抱着一丝希望,想要救这个狼王出去。
    狼王自幼失去父母,是被狼长使养大的,因天赋异禀所以又教导它修炼,让它坐上了狼王的位子。一千多年了,感情深厚如母子一般,自然不忍心看他就这样死去。
    狼王当然也明白她的打算。它摇摇头,绝望地闭上眼睛,用狼语说:“是天界下凡的神仙,他什么都知道了。”
    这话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狼长使浑身都凉透了,惊骇地看着它,冷汗直流。
    竟然是被神仙抓住了,这就意味着没有一丝生机了。而且,就是死后赴阴司魂魄也难脱惩罚!
    “我就知道有今天,提心吊胆几百年,今天终于来了。”她捂着心口,痛彻心扉地闭上眼睛。
    狼王愧疚难当,但还是恳求道:“长使,我知道自己这次必死无疑,请您照顾好狼族,也请照顾好她!”
    狼长使哭声一顿,眼睛瞪起,恼怒地咬牙切齿:“事到如今你还没有悔悟!身为狼王为了一个女人置狼族于不顾,犯下大罪。如今自己落到这个地步,还连累狼族因你死伤,竟然还要管那个女人。她早就该去死了!”
    早在被狼长使发现他的秘密时就要置孟徽钿于死地,可不知是那女人命大,还是自己手段太仁慈,屡屡都被她逃过。后来狼王甚至以死相逼,来求她放过那女人,她见无法制止才索性就由他去了。
    没想竟让那女人苟活了几百年,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
    狼王张着嘴巴,不知该如何说服狼长使,只喃喃说:“不关她的事……”
    狼长使听它讲这种话更加愤恨起来,恨不得立时就把那个女人给千刀万剐了。
    水寂将他们的对话又跟其他人说了,宜言冷笑了一声,心想:那个女人马上就来见你了。
    这伤感的场面一点儿不打动人,就是一个溺爱孩子的长辈,来给她闯了大祸的孩子送行,自作自受。但是蔓草却是哭的稀里哗啦,就像事关她自己一样。
    这回苏格儿感到奇怪了。这小狐狸虽然有点儿打抱不平的侠义之心,但对感情上没有太多怜悯,怎么会因为一个狼妖就哭成这样啊?
    两只狼站在沙发中间的地方,他们站电视机前,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眼看就一点钟了,苏格儿就喝了两瓶啤酒又吃了一肚子西瓜,刚才跑了几次厕所,肚子里早就空了。
    想去找点零食吃,可是眼下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两个妖怪对她动手。水寂说封了妖力,但她对这些一窍不通,还是保留着忌惮之心。
    她一手按着胃,一手拍了拍蔓草:“你饿不饿啊?”
    蔓草扭过头来,满脸是泪地点了点头。
    苏格儿突然想到:“你该不是饿哭的吧?”
    蔓草又摇摇头:“不是!”
    “那你哭什么?”
    蔓草犯了错一样的低着头,两只手抓着衣角,又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不敢再哭了。
    她一这样苏格儿就心软了,这模样真是好可怜的。从身边的柜子上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边擦边说:“别拿袖子擦眼睛,有细菌的。也别哭了,你去拿东西咱们到楼上去吃。”
    蔓草又点了点头,到冰箱里去拿东西,眼睛还不时看两个狼妖。
    “格儿对人可真好!”水寂突然说道。
    苏格儿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水寂手上又转起他的棍子,有些自负地说:“那是当然了,我可什么都知道?”
    “那你知道小狐狸精为什么要哭吗?”宜言忽然插话。
    他早觉得小狐狸精不对劲儿了,一大早就替这狼妖难过惊慌,现在更是了哭起来,要不是那狼妖的女人是个人,他都怀疑是她了。
    水寂一笑:“陈年往事,不可说,不可说!”
    苏格儿和宜言同时哼了一声,心里说他吹牛,明明不知道还用什么不可说来搪塞。
    水寂也不辩解,继续听两个狼妖的说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具体事情,基本上就是交代后事了。一边说那狼长使还泪流不止,恨不得代它去死一般。
    狼王出事狼族势必会乱,必须选一个新狼王来接替位置。而狼长使是狼族的定海神针,新狼王必须她来选,选了新狼王她也要靠她辅佐。所以她的命是万万不能丢的。
    蔓草端着一个放了零食和饮料的筐从厨房走出来,端到苏格儿面前,两个人一块儿上楼去。
    一边正在生离死别,另一边却忙着吃吃喝喝,好违和的画面。
    风清还站在二楼,他因为听见狼王提到过拔舌地狱的主司,所以想从中得知关于自己仇人的事情。
    苏格儿也知道喑虫的事,所以对他怎么想得也是一清二楚,给他一包鸡腿和一个面包就带着蔓草进到小客厅去了。她看不得蔓草哭哭啼啼,也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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