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亮了,他想起身,刚一动作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道强行压了回去,重新躺倒在床上,眼前是一脸不高兴的尹宿。
    想去哪?给我老老实实睡觉!他冷着脸训斥了一声,然后将谢辰整个人抱住,压在他身上闭上了眼睛。
    被吼到一脸茫然的谢辰呆滞了一会儿,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愣愣地盯着床顶的帷帐,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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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宿:红烧肉,舔!
    谢辰:你是个舔狗吗
    尹宿:二狗子!给我睡觉!晚一点再出门遛弯儿!
    谢辰:所以,你是把我当成了宠物狗?离婚吧!
    段临和谢辰的关系,大家看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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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亲们的支持,一觉醒来吓一跳,咋忽然就涨了收藏,前几天都在掉,笑哭
    世子争夺战
    奎山镇观云村是个还算富裕的村子, 这种富裕体现在村里低矮的茅草屋较少, 平日地里的收成和外出做工挣得的银钱足够花销,村民们吃饱喝足, 能安居乐业。
    村里最富裕的人家就是里正家, 有一栋三间大瓦房的祖宅,还养了一头牛。
    自从尹宿来了之后,他买了地,盖了砖瓦房, 都快能和里正的祖宅媲美了。等到他成亲当日,骑回来的两匹马更是让人眼红, 这十里八乡的, 能找出来一匹马就不错了,他家竟然能找来两匹马。
    到了第二日, 早早醒来的村里人发现那两匹马还在尹家的院子里溜达, 都在猜测这是不是就是尹家自己的马,或者说是新娘的嫁妆。
    村妇们坐在村头的大树下,一边绣花,一边闲聊,说的最多的就是刚来的外来户尹家。
    在她们聊得兴致勃勃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一位锦衣美髯的老者一马当先向着村头奔驰而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带刀护卫。
    老者到了村口勒马停驻, 对好奇地看着他们的村妇问了路, 然后片刻不停, 往无名峰山脚下赶去。
    这老翁是尹家的亲戚吗?怎么昨日成亲不来,今日倒来了。妇人们觉得奇怪,又谈论起来。
    兴许是离得远没赶上,所以今日来匆忙赶来的罢。有人这么猜测道。
    也有人不认同,我看刚才那老翁面色不愉,不像是来走亲戚的,倒像是来闹事的。你没见跟在后面那年轻人还带着刀,怕不是善茬。
    要不咱们去看看?
    万一真是闹事的呢?这一刀下去伤着咱们咋办!不行,咱们得通知里正去!
    村妇们越想越不对,忙做鸟兽散。一路急急赶来的谢国公并不知晓这些妇人的胡乱猜测,他现在一心只想尽快找到谢辰,将他带回府中,把婚事了结了。
    尹家的砖瓦房才建了一半,在村子里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哪一户,谢国公策马来到篱笆围成的院子外,一脚就将扣着的木门踢开了。
    门栓断裂的声响惊动了还在发呆的谢辰,也惊醒了沉浸在回笼觉之中的尹宿。
    卧槽!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有起床气的尹宿腾地一下坐起,黑着脸去拿外衫,准备出门去看看。
    结果一坐起身,他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昨日已经和谢辰成亲了。
    快速穿好衣衫的谢辰回过头就看见尹宿在发愣,便取了他的外衫展开,温言道:醒了么?来穿衣罢。
    见他将衣衫抖开,举着手臂站在床前,一副要给自己穿衣的样子,尹宿惊了,连忙抢过衣衫,三两下穿上。
    开玩笑,他哪里敢让谢辰伺候自己穿衣。
    等两人走到厅堂内,谢国公刚好踹开屋门进来,一眼就看见两人正好从屋里出来,谢辰走在前面,尹宿跟在后面,还在系腰带。
    谢国公一口气憋在胸口,痛心疾首道:辰儿!你怎么能在这里!快跟爹回去!
    从做出下嫁的决定起,谢辰就预料到了今日的局面。他一点也不慌乱,只是陈述事实,对谢国公说道:父亲,我与尹宿已经成婚,今后便是尹家人,若是要回国公府,也要等三朝回门那一天。
    这婚事不能作数!谢国公面色铁青,恨恨地瞪了尹宿一眼,能让他进谢府的门,我已是给足了脸面,要你下嫁万万不能!你跟爹回府,爹答应你,让他做妻,绝不反悔。
    被瞪了一眼的尹宿一脸无辜,心里默默地想,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之前明明说好是嫁过去做妻,结果没一个地方是对待世子夫人该有的礼遇,幸好他们也只是打算暗渡陈仓,这才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若真的以纳妾的待遇将他娶进门,尹宿这个正妻的名分地位根本就立不起来,谁都不会高看他一眼,谁都能将他踩在脚下。
    这些人情世故,谢宇义堂堂一位国公爷怎么会不懂,他摆明了就是要打压尹宿。
    在这一刻,尹宿心里不得不说有些忐忑,他担心谢辰会信了谢国公的鬼话,真的跟他回去了。毕竟谢国公是他亲爹,父子俩能有多大仇呢。
    万万没想到,谢辰根本不为所动,摇摇头,说道:父亲,我心意已决,不会更改。
    说着,他对着谢国公跪了下去,语气坚定地说道:儿子深知愧对父亲的期望,但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我的前半生都是国公府的世子,大渊的武魂,今后的日子,我只想是谢辰,是我自己。还望父亲成全。
    听完这些,谢国公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晃了晃,连退两步。身后的带刀亲卫上前扶了他一把,待他站稳才退回原位。
    辰儿,我已年近六旬,谢家直系只有你这个独子,你是真要武魂血脉从此断绝吗?谢国公冷眼看着跪着的儿子,声音已是嘶哑,若你执意如此,我便豁出脸去,先斩了尹宿,再带你回府。
    再次躺枪的尹宿怒气上头,直言不讳道:老爷子,上次我敬您是辰儿的父亲,才手下留情,凭您的武功想杀我有点困难吧。
    父亲,您杀了尹宿便是给了别人理由对谢家下手,相信您不会做出如此不智的事情。夫妻应生同寝,死同穴。尹宿若有差池,我便随他而去,做个陪葬。谢辰毫不畏惧地直视谢国公的眼睛,缓缓道,谢家没有了谢辰,还会有别人,武魂血脉不会断绝,父亲你只是从未仔细回头看看。
    这段话,尹宿不知道谢国公听了会怎么想,他现下满心都是酸酸涨涨的感觉,想笑又想哭。生同寝,死同穴。短短六个字,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来得动人,这不就是自己最想要的吗?
    你且随意一说,我却想全然当真。
    显然,谢国公也当了真,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连连说道:好,好,好得很。你竟为了他能做到如此不顾生养之恩,血脉亲情,那也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话音未落,谢国公转身抽出侍卫身上的刀,一刀对着尹宿劈了过去。
    他的动作在别人看来或许很快,很利落,但落在尹宿眼中还是慢了些,完全可以避开。
    只是在尹宿正准备轻松躲开的时候,谢辰一跃而起,挡在了尹宿面前。电光火石之间,刀锋劈在他的后背上,很快晕染出一片暗红色。
    谢辰!尹宿连忙一手抱住了他的身体,一手快速抓住划过的刀锋,运足内力一掰,竟生生将精铁所铸的刀刃折断。
    谢国公亦是一惊,丢下刀想要去抓谢辰,被尹宿避开了,他让谢辰趴在自己身上,小心地避开伤口,环抱着他的腰身。
    他是我谢家的世子,你将人放开!谢国公怒喝道:快把马牵来,速速带世子回城治伤。
    是!带刀侍卫抱拳行礼,立刻出门备马。
    尹宿丢下手中的断刀,用双手抱住谢辰,看向谢国公,目光中带着罕见的凶狠,谢辰是我尹宿的妻子,不牢国公爷费心,这是我尹家,还请你立即离开!
    你的妻子?谢国公都要气笑了,无媒无聘,你们这是苟合!我今日带走我的儿子,谁也拦不住!
    谢国公说完,打算强行出手带走谢辰,去外面牵马的侍卫却忽然进来禀告道:国公爷,外面聚集了很多村民,有人进来了。
    此次前来,谢国公最顾忌的就是把事情闹大,偏生现在收不住场。在武魂血脉和谢家的颜面面前,只一瞬间,他就做出了选择。
    不管他们,现在随我一同夺回世子。谢国公紧盯着尹宿,伺机带回谢辰。
    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个汉子的声音大喝道:谁敢来我们观云村闹事?!
    尹宿听声音像是赵行那个莽汉。
    随着汉子的声音落地,里正带着赵行等十几个村里的青壮年男人出现在竹屋门口,他们手里还拿着锄头和镰刀,一见屋里情况混乱,都已见血了,马上举起了手里的农具做武器。
    谢家的侍卫都是沙场上久经百战的喋血之人,即便人多也毫不畏惧,取出靴子里的备用匕首,与村民对峙起来,一时间剑拔弩张。
    谢国公见时机不对,只好先沉着脸,解释道:我是谢辰的父亲,前来带回离家的儿子,家务事与各位无关,还请回避。
    在他说话的时候,倚靠着尹宿站着的谢辰从怀里取出两样东西,塞到尹宿手中,就着靠在他肩膀上的姿势,说道:尹宿,将这个拿给国公爷瞧瞧。
    尹宿低头看他,轻声问道:疼不疼?我先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
    大概是因为自己前世的死因,尹宿对刀伤还有阴影,他现在即便强作镇定,声音都还是有些颤抖,只是他自己不曾留意到。
    小伤而已,今日必须把事情做个了结。谢辰摇摇头,他受伤已是习惯,这点伤还不放在眼中,只是现在的场合,他必须要示弱,给谢国公看,给村里的人看。
    尹宿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一件有些眼熟,是那日他所写下的婚书,另一件是一张折好的纸,不知是什么。他不好打开看,直接把手一伸,国公爷,你还是先看看罢!
    父子断亲
    叱咤沙场数十载, 谢宇义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被一群小辈戏弄于股掌之间。
    原来从头到尾,谢辰成亲的事件都是一个计划周密的阴谋。
    段临先修书引自己回邺城, 谢辰假装退让, 同意心上人以妾的规格进门,不过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私下里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要李代桃僵。
    虽然他还没有找到四个人是如何调换的关窍, 但在看完尹宿递过来的东西,谢国公要是还不明白自己被欺骗了, 那他这么些年就算是白活了。
    那红色锦缎一般的东西是用皎纱写就的婚书, 字迹显然不是谢辰的,婚书一般都是要娶的那一方来书写, 看到字迹他便觉不妙。
    细细看完, 谢国公便知大势已去,婚书的落款写得清楚明白,新人是尹宿与谢辰,证婚人是奎山镇知县,主婚人是观云村里正,上面还盖有县衙的印章。
    有了婚书, 办了婚宴祭拜天地, 将婚事广而告之, 全村都知晓此事, 还通报了官府, 怕是连户籍都被动了手脚。
    这婚事木已成舟,就算是皇帝亲临,也不能做出强抢他人妻子的事情。
    如果说婚书令谢国公满心愤怒,那么另一张写着断亲书的纸张,才是真正击垮了他全部的期望和最后一点侥幸。
    他以为无论如何,谢辰都还是会顾及着谢家。若今日不能将人带回,以后还有机会能徐徐图之,他不信两个男人真的能心甘情愿地守着对方过一辈子。
    日子久了总会磕磕碰碰,失去了谢家的权势钱财,贫贱夫妻自有无数的悲哀,再加上随着年纪增长,难免会有人动了别的心思,或者经不住外来的引诱而渐渐离心。
    世上哪有那么多牢不可破的结合,慢慢来,总有机会的。
    只是,谢国公怎么也想不到,谢辰如此了解自己的父亲,又岂会给他机会。他毫不犹豫地准备了断亲书,也斩断了自己全部的退路。
    谢辰,即便你写下了断亲书,也斩不断你血脉里流淌的东西。谢国公目光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反倒看不出多少愤怒,你真的以为他会与你共度一生?
    他转过脸,看了尹宿一眼,冷笑道:他还没有真正见识过武魂血脉是什么样的罢?
    明目张胆的嘲讽,还是在自己的地盘大放厥词,要不是看在他是谢辰亲爹的份上,尹宿这暴脾气哪里能忍到现在。
    侮辱我可以,侮辱老子的爱情就不行!
    中二少年尹宿如是想。
    他单手托住谢辰的臀部,把人抱了起来,原本谢辰还沉浸在父亲决裂的沉重心情中,被他一下弄懵了,尹宿,你做什么?
    谢辰的身高只比尹宿矮了不到半个头,但尹宿是用手臂托着他臀部下方将人抱起来的,双脚离地的不安全感和被抱起来的羞耻姿势,令他不由心里一慌。
    并不很宽敞的竹屋里外里加起来堆着十几个,接近二十个人,村民们都看到谢辰受了伤,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浅色衣衫,很是显眼。就算是亲爹也不能对孩子用刀砍呀,村民们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离开。
    现下还在僵持当中,所有人都看到尹宿突然把谢辰抱了起来,俱是一愣。
    既然谢家和你断亲了,那他就不再是我岳父,我忍他很久了。尹宿空着的右手用力一握,关节噼里啪啦一阵响。
    那天差的一招亢龙有悔,今日正好送给他!
    没有了游戏系统的束缚,即便是单手,他也能打出同样的招式。尹宿举起右手,谢国公知晓他要动手,也严阵以待,等他一掌要拍出去的时候,手臂忽然被谢辰抱住了。
    被他抱起来,高了一个头的谢辰弯腰去抓他的手臂,牵动了背后的伤,疼地他皱着眉,对尹宿摇了摇头,谢国公年事已高,经不住你的一掌。让他们快些离开便是。
    不知是不是成了夫妻就真的心有灵犀,谢辰猜测尹宿会用之前在大车店门口见过的那一招,那掌法掌势雄浑,能把人打得满地滚,对方难以招架,又极其让人解气。
    他虽已决心与谢家断亲,却仍是不能看着生身父亲在自己面前,被打的仪态尽失。他年纪也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练武的时候,能轻易能把自己揍趴下的父亲了。
    尹宿抬眼看谢辰,还有些生气,表情像个赌气的孩童一样。谢辰握住了他的右手,十指交缠,我背上的伤口似乎还在渗血
    怎么把这么大的事情忘了,当务之急应该是自己媳妇儿的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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