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摩挲过桌子,手指往下一勾,拉出键盘托,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微微一眯眼,将笔记本放到桌上,按下开机键。没过一会,果然就是输入密码的界面。
    这时,就是罗一泽出场的时候了。很快,他操控了电脑,一连串敲击之后,顺利进入用户桌面,一脸兴奋,斗志昂扬地挖出那些被邹远扬藏起来的东西。
    同时,沈文钦把刚拍的照片发给了赵卓锐,并附上一句原本应深要发给罗一泽的,在我力挽狂澜下,最后发给你了,够义气吧。
    过了两秒,赵卓锐很快回,简短的话语,却是气势磅礴,哥们,以后有事我挺你。
    沈文钦看见,笑了,互惠互利,不错。
    在罗一泽两人的挖掘工作进行时,应深他们继续在房内看着,发现了一道藏在挂画后的门,隔着手套,拧了拧门锁,意料之中的打不开。
    面对着紧闭的门,应深第一反应是找钥匙,而沈文钦则是一脚踹门,不过当然,这次是潜入,不宜动静太大被发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回形针,手指弯曲,迅速拉长,扭了两下,弯成有弧度的形状,然后将一端伸进门锁孔,不过十秒的功夫,咔嗒一声,门竟然就这么轻松地开了。
    应深全程看着,满脸震惊,你哪里学的?学校不教这些吧。王
    自学成才。沈文钦笑眯眯,颇为嘚瑟。
    不过,他也没太得意,两人先后往里走,又解释:这种方法只能开低级锁,大门是超B级锁,等我用工具开了,全世界都该知道我们私闯民宅了。
    应深低声感慨:真厉害。
    在损我么?沈文钦看他。
    应深:在夸你。
    真的?沈文钦笑眯眯,那以后多夸点,我绝对不会翘尾巴。
    应深有点疑惑,不过的确赞美有利于工作动力,就说:哦好。
    走在前面的沈文钦就低头偷笑。
    别有洞天的小隔间并不大,像是一个单人办公室,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支着架子放了好些资料,还有三个抽屉。沈文钦照样用回形针开了锁着的抽屉,拿出了里面的资料。
    不远处,应深沿着墙边观察,细心地发现有一处的墙面不寻常的凹凸。他眯了眯眼,摸到了一条不明显但触感不同的边界线,将遮着的墙纸扯了下来。后面的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一大堆研究资料,都是现在不能接受,违背人性的实验。还有他的一些犯罪计划,实质证据。他转头叫沈文钦,让他过来看。
    但沈文钦愣愣地看着手上的资料,一时出神,没听到的样子。应深问:发现什么了?
    沈文钦却下意识装作不在意的,随手扔在一边,说:没什么。
    然后就走了过去。王
    他刚才看的不是什么资料罪证,而是邹远扬对应深的一些心理诊断,写着童年时期亲眼目睹父母被杀,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大脑自动屏蔽了这段记忆,表面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实际只是将扭曲的情绪压制住了,一旦出现触发点,便会全部爆发,疯了也不是不可能。
    只看到了短短的一段文字,却让沈文钦呼吸一窒,仿佛心脏都忘记了跳动。连应深叫他都完全没听见。条件反射的,他不想被应深知道他发现了他的过去。更何况这事应深忘记了。
    应深和沈文钦两人分工,将墙上的证据拍了下来,以防万一。
    第50章 同谋
    就在他们拍照时, 客厅传来了钥匙碰撞的声音,紧随而来的脚步声。
    太突然了,没办法出去, 只能迅速把隔间伪装成原本的模样。他们匆匆躲进了桌子底下, 空间太过窄小,需要两人紧紧靠在一起, 才勉强躲得下。
    钥匙扣晃动, 碰撞的清脆声响,来人吹着轻快的口哨, 不知名的曲调在黑暗中幽幽回荡。
    稍显沉重的脚步声, 是一名男性, 已经走到了隔间外的主卧。对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钥匙打开了隔间的门。
    他继续吹着口哨, 走了进来。
    应深和沈文钦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身体不敢有一丝的动弹,
    只要不小心制造出任何动静,都会被发现。但蜷缩成一团蹲在桌子下,很快脚已经酸麻,像有万千只蚂蚁咬着, 越发难忍。
    男人还在往前走, 脚步声已经很近, 离他们不过十厘米,再走两步,他们就会被发现。
    沈文钦握着枪, 已经准备站起来和男人对峙。
    但就在这时, 一阵金属摇滚乐声响起,音量很大, 震耳欲聋。
    男人接起了电话,清朗的声音,年纪并不大,嗯,我已经到了。
    这声音不是邹远扬!
    应深两人猛地瞪大了眼,对方还知道隔间的存在,难道是共犯?
    神秘男人伸手,在桌上翻找着什么,动作粗鲁,将无关的资料都扔到了地上。很快的,他拿起一叠资料,定定地看着,轻哼着冷笑一声。
    找到了,他果然是在找那个人。
    男人对电话里的人报告着,语带嘲讽,真不知该说这家伙好奇心太强还是胆大无畏。
    语调了带着一股浓浓的蔑视,和对邹远扬的淡漠。毫不夸张来说,他甚至是对生命都毫不在意的。
    沈文钦捏紧了枪,权衡利弊,估计了男人所处的位置,手掌一撑地面,猛地蹬起,朝对方射了一枪。
    桌子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年轻男人,中间印着一只奇怪的动物,咧嘴吐着红色舌头,头戴一顶鸭舌帽,露出一双浓墨似的眼。
    对方似早有所料,提前闪身,子弹几乎是擦身而过。他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文钦,手里也握着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沈文钦,扣下扳机,讽笑:还以为邹远扬养小猫了,原来是藏着人啊。
    沈文钦一看到枪,便猛地再次蹲下,躲在桌后,然后又探身射了一枪。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两人却互相攻击了几回。只是男人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无心恋战,他潇洒地说了句,真巧,我们很快会再见的。王
    男人很快便跑得不见人影。沈文钦立刻追了上去,并迅速说:应深,申请逮捕令!
    话音一落,两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沈文钦一路猛追着嫌疑人,破开人群,穿过路口,拐过弯时,前方锁定的人影不见了。他皱眉,扫视过满街纷乱的路上,在每个人身上找着熟悉的细节,迅速锁定,一瞬间,眼镜盯上一个神态自然的男性,正穿过马路。
    对方虽然乍一眼看去和刚才追的人不一样,但沈文钦看出了他就是那个人伪装的。他大步奔过去,红绿灯闪烁,变成了红灯,路口的车辆启动,横穿而过,直接阻断了他的目光。那个男人的身影被车辆挡住了,沈文钦躲避车子,继续往前直奔,但黑色商务车驶过,男人不见了。
    沈文钦握紧拳头,只能匆匆记下车辆的特征和车牌号,尽管不一定有用。
    而另一边。
    应深去附近的停车场,取了他们开来的车,火速赶回警局,正对着蓝牙讲明着情况时,路口左边一辆蓝色大货车突然直冲而来,直直的对着他的方向。应深心口一窒,电光火石之间,猛地向右打死了方向盘,车子直接冲上路牙,狠狠地撞上了护栏。
    因为惯性,应深身体猛地往前,头撞在方向盘上,额头流血,头也一阵阵的发晕,耳机里不断传来焦急的问话声。
    应博士!应博士!你那边什么情况?听到请回复
    应深模糊听到声音,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耐不住头重如巨石,撑不过几秒,他就眼前一黑,趴在方向盘上晕了过去。
    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一双手慢慢伸进车里,抓住应深的手,将他拉了出来
    警局那边,失去了与应深的联络,立即通知最近的警察过去,但赶到现场之后,只发现留下的车子,和座位上的一部手机。是应深的。
    睁开眼醒来时,应深感觉到额头传来的刺痛,浑身多处地方都是难受的,被狠狠敲打过似的。他意识变得清醒,想起了车子被撞时的场景,记忆里最后的一幕。同时,发现眼下自己的处境。
    坐在一张普通的椅子上,手脚皆被牢牢绑住,和椅子固定在一起,动弹不得。头上的伤被简单处理过,绑走他的人应该不想他随便就死去,但有什么目的?是出现在邹远扬家里的不知名人吗?
    应深心里有许多疑问,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冷静。他睁大了眼,想看清周围有些什么,作为判断自己在哪里的依据。但所处的空间很暗,视线能触及的地方,只有不太干净的地板,白色但有些脏污的墙,像是小孩涂鸦踢球留下的痕迹。他猜测,这里可能是某个廉价出租屋,不需要给出多少证明,给钱就能租下的地方。市内这样的地方不多,但真要找到这里,花费的时间也不会少。
    头上的撞伤让他一阵阵发晕,但应深很清楚自己不能就这么晕过去,他强撑精神,弯曲着手指,让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皮肉里,用刺痛提醒自己。
    安静的黑暗中,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下一下,越发靠近这里。
    应深抬眼,定定地看着前方,等待着对方的出现。
    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双腿先从黑暗中出现,随着步伐向前,自下而上,应深和他对上了视线。清俊的脸,五官端正,长眉微微弯着,视线一如平常的柔和,是能让人平静下来的宁静气质,但放在此处暗沉的环境,他的眼睛漆黑明亮,像看到了什么喜欢的东西,发着光一般,不免显得渗人。
    邹远扬弯着唇,走近到应深的身边,俯身凑到他脸边,手按住了他的脖子。
    应博士,我们又见面了,虽然这次你没有预约,可我主动邀请你过来了,这段时间,情况有什么变化吗?
    温和的语气,询问着心理问题,好像他们只是在心理咨询室,进行惯例的谈话而已。
    应深很清晰的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拇指压着颈动脉,一点点用力下压,喉咙传来明显的阻滞感,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他张嘴,声音有些不顺的微哑。
    你抓我来,是为了什么?
    邹远扬微笑,没有回避,直接答了,好奇。
    应深后仰着头,抬眼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执着地问话。
    邹远扬眼里闪着光,心情很好的样子,手里的力道也跟着加重,应博士,我之前就问过你,为什么要做这一行,是为了伸张正义铲除罪恶么,你给我的回答是兴趣,那我这次再问你,在亲眼看着父母被连环杀人犯杀死之后,你是不是连带着憎恨了所有罪犯,想杀死他们每一个,所以做这些来发泄心中的负面情绪?
    他兴致盎然地盯着应深的眼,想找出任何一丝蛛丝马迹,哪怕一点点的情感波动。但应深让他失望了,仿佛听到的不是他的悲痛过往,只难忍地咳了两声,平淡冷静说:杀你们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做这个就是兴趣。
    呵。邹远扬一下之间,仿佛丧失了大半的乐趣,撇着嘴直起身,掐着应深脖子的手随意地甩开。
    应深低头剧烈地咳嗽,喘着气,还未等完全呼吸恢复,便抬头看着他继续开口,声音哑得不时失声,邹远扬,你很小就失去父母,可能是意外可能是重病,心理扭曲走到今天,觉得有相似经历甚至比你还还惨的我懂得你的痛苦,该和你一样,变成愤怒满心只想杀人吗?很可惜,你要失望了我一点都不想碰人命。
    邹远扬听了这些话,却没有发怒,他捏着自己刚用力的手,随意地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发白的应深,微笑:是吗?可据我所知,你早就已经碰了。
    应深看着他,眼神毫无波动,不受影响。
    不相信我是吧?邹远扬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可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你自己逃避了而已。应博士,要我帮你想起来吗?
    他弯下腰,脸几乎要贴到应深的脸上,眼珠子漆黑一片,仿佛要把人吸进去的模糊黑暗,眼底的笑意阴森而兴奋。
    邹远扬的住宅,许多警察正在进行调查。
    卧室内的隔间。
    王
    沈文钦站在桌子前,低头翻找着自己藏进去的那叠资料,邹远扬对应深的分析,但怎么都找不到了。应该是被那个不知名的人拿走了。
    王
    潜进这里,却只为了拿应深的资料。
    他们和应深到底有什么关系?想从应深身上得到什么?
    一瞬之间,巨大的疑虑和恐慌将沈文钦笼罩住,在心底的缺口疯狂蔓延。
    第51章 水
    应深落在邹远扬手里, 邹远扬像是得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玩具,且还是期待了许久的,一点点把玩, 当然不舍得那么快让他死。
    不过两个小时, 应深就已经有两次差点窒息而死的经历,脸色越发难看, 声音沙哑得难以说清楚话。
    邹远扬拿来了一把手术刀, 小巧,但很锋利, 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寒光。
    房间里的白炽灯, 早就被邹远扬打开了, 悬在头顶,明晃晃的, 十分刺目。
    他站在应深身边,低着头, 兴致高昂地看着他的反应,手里把玩手术刀,一不小心如果没拿稳,或许就会扎到应深的眼球。离得太近了。
    应深睁大着眼,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一点他想看的恐惧反应都没有。
    邹远扬好奇地问:你怎么才会恨不得杀死我?给你的痛苦还不够是吗, 可惜你父母已经死了,我不能再杀一次。你说我把你的手指切下来怎样,很痛的吧,
    以后你想写字也难了。
    他仿若自言自语, 随口提议。
    一俯身,压在扶手上,
    轻松地捏住了应深的右手食指。应深被绑住了,根本无法反抗,他也不打算反抗,比起身体上的伤害,这更是一种心理上的压迫,只要他展现了一丝一毫的恐惧,便是主动暴露了自己的突破口,让犯人有机可乘,得偿所愿。
    王
    这手指真好看啊,适合弹钢琴,写书法字,切掉真是可惜。皮开肉绽,血流出来,骨头也断掉,没了,就真的是没有了。
    他装模作样地说着,也相当于最后的提醒,想让应深屈从于恐惧。
    如果只是想要从应深嘴里得到什么信息还好说,随便抓一个无辜路人,绑着扔在角落,稍微给点伤害,极度恐惧地呜呜叫唤,求着自己放过他。用一个可怜的陌生人威胁应深屈从,不然就取了那人的性命,这种做法针对警察真是最有效了。不说,就相当于间接杀人,那种负罪感和职业道德逼着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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