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带着他们到老板娘安排好的房间联系,屋子里透风透气,还有风送的铃铛声。
    蕨姬音乐很好,三味线和木琴都也很优秀。所以我们学习的时候把音乐和练习口语联系在一起。
    不要在意发音,今天记怎么说话。
    打开练习册第一句,首先问时间when,它是由三个国际音标组成,所以
    织田连续敲了三个琴音。
    蕨姬小姐来试试看?敲的时候念出声,把它当作日语那样就好了,之后我再教你英语重音如何区分。
    这木琴对蕨姬太简单了。
    闭着眼睛都可以敲准音节。
    如何?
    很简单,比琴谱还简单。
    很好。织田点点头,指挥着蕨姬从四十八个国际音标先按顺序敲十遍,边敲边按罗马音的标注念出国际音标。他一个个纠正她的发音。改不掉的话先记下来,不勉强她。
    太宰治装着一副正经聆听的模样保持着从容不迫的姿态。他来吉原街大概有两个星期了,两人要混进吉原里面的时间跟预期一样。
    按照同样和他们协作调查十二鬼月的宇髓天元说的,他已经打算让自己三个妻子都混进吉原街里面逐一调查。但是织田不同意,要是谁对她们动手动脚,她们该怎么办?不反抗就会被占便宜;反抗的话可能会被发现她们的不对劲。
    那宇髓天元就说,那要不他和太宰两人混进客人里面,对那些住在吉原街的女孩们一一调查。反正织田也十六岁了,趁机会开开荤,太宰听得眼皮直跳。
    织田只是长得高,其实他才十四岁而已。
    不过他也知道宇髓天元在开玩笑。整个鬼杀队的工作都是经济输出型的,全队的资金周转全靠产屋敷千年来的祖传基业在维持,他们根本没有多余的闲钱。
    太宰敢说,哪天鬼杀队散了,绝对是因为资金链断裂。
    织田的声音也响起来了:这样调查太慢了,吉原街的女孩子起码有一千个,我们两个中间还要休息,估计要两年,太耽误时间了。
    (哇哦)
    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解释,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比较好。
    宇髓天元撑着下巴说道:你们要不是长得都太高了,扮成女孩子倒是可以混进去。
    我有个简单的方法可以立刻盘查鬼在哪里?但是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太宰治见两人陷入困境,才慢条斯理地开始说出自己的主意。
    他安排了两条线。
    第一,自主营销紫藤花香水,征求产屋敷的意见,大量地生产香水。在这个崇洋媚外的时代里面,外来的时兴物总是会吸引别人的注意。
    成功的话,可以当作鬼杀队副业来经营,当然为了防止鬼起疑心,后期会推出其他的香水。
    先用紫藤花香水试行,在吉原街上由「隐」的成员负责推销销售只要喷上一点就能让身上散出香气,可以维持六个时辰。
    以兜售的名义,隐给每个店家都送上样品,让老板给他们的女孩们用上,第二天回收反馈,进行销售。
    因为是本地生产的,价格要比都市的海外舶来品要便宜一大成。
    试行三天后,一个星期内收到了百分之九十的回馈大量的订单,以及有三家吉原街的花魁不喜欢紫藤花的香气,连店里其他人都不许使用。隐他们按照太宰的意思转述过,如果花魁不想用,还可以给底下任何一名女孩使用。但是有明确的三家是让店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不许用这个样品。
    理由不外乎两个,不喜欢这个味道或者对这个味道过敏。
    他们将紫藤花香水推广盘查鬼的所在地外,同时又推进了另一个项目教习西语。
    这要比紫藤花香水要费钱一点。
    买通几个女孩子讲几句乱七八糟的英语,再给一些人一些钱指挥他们只点名会西语的。来回一个星期之后,看着时机差不多了,由宇髓天元去吉原街各处老板娘那里推荐织田作之助,这样织田就可以按照计划混进吉原街,和特定的三个店的女孩子接触。
    面前的蕨姬就是其中一个调查对象。
    极其厌恶紫藤花香水,又被推荐去学西语,还跟织田作之助接触了四次,只是每次都很短的时间,两刻钟里面必须结束,为了延长调查时间,知道蕨姬是颜控的织田把太宰治给带上了。
    时间回到面前。
    太宰治不得不佩服织田的音乐教习法,蕨姬很快就记得第一节 练习册的内容,用木琴的声音来记住每个单词的发音。她还问了织田,让太宰治留在这里陪他一晚用英语怎么说。
    蕨姬在木琴上玉手纷飞,如同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白蝴蝶,嗓音如蜜,眉目传情。
    太宰治不得不说,眼前的花魁要是鬼的话,他也真的不亏。然而他还没有应,织田一板一眼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Sorry,he is not available.
    陌生的单词出来直接叫蕨姬一懵。而太宰治就像被人戳中笑点一样,不顾形象地低笑起来。
    他说什么了?蕨姬不知道织田说什么话那么好笑,把太宰治逗得耳朵都红了起来。
    他说我得回家吃饭。太宰清咳一声,保持镇定。
    不仅被太宰打断了自己的解释,他还破坏了之前说好的规定。织田正要说话,反倒被太宰拉住手腕,被他往外带。
    时间不早了,蕨姬小姐好好练习,明日再见。
    时间过得那么快吗?蕨姬完全没发现。但也是之前她说的不要超过两刻钟,现在已经过了一个钟头了。
    织田被太宰带出京极屋的时候,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太宰要自己破坏计划,也是他同意要维持只讲西语的人设的。现在却笑个不停。
    你在笑什么?
    笑你那句英语。
    织田蹙眉,我没有说错啊,难道是我错了吗?织田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来。
    虽然知道织田确实是不想自己单独留在可能是鬼的屋子里面,但是他的话实在太多歧义了。
    太宰把织田带进小巷里面,织田抬头看着太宰的脸。
    he is not availble,这可不是只意味着没空,更指的是他已经有对象了。你要是在银座哪个洋人酒吧说这句话,可就是直接在宣誓主权,我是你的对象了。你懂不懂?
    那你笑是因为我说错话,所以觉得我特别好笑吗?织田早发现太宰治喜欢取笑自己,但这次笑得那么厉害,直接要从京极屋退场,是因为自己真的表现太蠢了吗?
    嗯
    太宰也没有好好分析自己的心情,被他这么一说,但不是说好笑吧,反倒是
    兴奋。
    莫名有点兴奋的感觉。
    声音过耳时,有炽热的血液在身体翻滚。
    你要是再长大五岁,对我说这句话,我也许会被你的举动帅到。
    太宰治伸手刮了一下织田少年的嫩脸,声音含笑,又散散懒懒。
    你说对不对啊,小织田作。
    这是传说中的以下克上?
    织田对被突然摸脸表示不知道怎么反抗,一脸懵。
    第八十六章
    最近织田一直都在做梦, 梦到很多事情, 一些陌生又温暖的事情。他起初住在逼仄的格子间公寓里面,后来屋子里进来很多人,他们出去了还会回来,有人一直留在屋子里面, 声音轻快明亮,一个声音两个声音,这样慢慢地增加着。而每次醒来的最后一刻,他都会梦到一个后花园, 花园四季都有开花,还有一棵很老的樱花树。
    他在梦里面还记得细节,但是醒来之后却记不得任何事。这次他的梦才进行了一半,他已经知道那个人叫什么了,可是话到嘴边又自己转了一个弯, 他梦醒了!
    长期在危险中磨砺出的敏锐感知让他第一时刻睁开眼睛。
    屋子里黑黢黢的, 只有窗外的风声。然而内间的氛围却像是深藏着一只紧盯猎物,屏住呼吸的暗黑巨兽。
    织田坐起身, 手上开始摸放在枕头下他自己改制的二六式手丨枪。
    产屋敷给的枪确实是大正当前流行的枪型,是仿制美国武器的日本国产型枪,优点是威力大, 但是缺点也足够明显射率低,在实战中还有出现扳不动扳机的风险, 在后期是称为「失败武器」。织田没办法做到从无到有, 但是他能够自己改造自己的手丨枪。
    织田此刻也放缓自己的呼吸, 细细听周围的声音,隔壁就是太宰治,木墙很薄,若是认真听,还是可以听到不紧不徐的呼吸声。
    太宰只有身高,身手不行。
    要把来者引出去。
    这个时候不要急。
    大部分行凶者行凶时经常是在自己被发现的时候,那一瞬间因为紧张、心惊等情绪,理性的脆弱让他一下子就发动暴行。
    穿越树叶缝隙的月光,随着风吹叶动间在回廊上摇摆着,如同河川上随着波浪摇摆的船只。织田不断地往路的尽头走去,像是那些起夜的人,毫无防备又脚步松散。
    织田的影子被照在格子门上,不多时,倏地一声轻响,格子门上又出现了一个畸形的影子,亦步亦趋。就在影子上的镰刀袭向织田时,织田和服口袋里的手丨枪也握了起来,就等着对方动手,织田会以最快的速度压制对方,用手丨枪抵住来者的脑袋。
    虽然减少了器械上容易故障的问题,但是远距离攻击精度还是没有提高太多。织田最好是选择近战。
    此刻,织田已经准备就绪。
    然而,时间过去了三秒之久,对方依旧毫无动静。
    他发现自己拿枪了吗?
    还是注意到周围有什么?
    织田脑袋里一下子窜出各种想法。
    在这个动则生死一线的战斗环境里面,三秒无异于三分钟之久。织田选择先发制人回过身,那把对着织田的镰刀就像是退潮的海水急速地缩回来人的身体里。
    对方是个极其消瘦,佝偻着腰的男人。他双臂有健硕的肌肉,胸膛也可以看到强壮的体魄,然而腰间却瘦得连皮下的骨头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头发黑绿相间,脸上肌肉很少,形容枯槁,像是饱受病痛煎熬过一般,眼球浑浊,脸上也有很多黑斑。
    他对上织田的时候,瞳孔剧烈地颤动着。织田想不起对方是谁,也不认为自己会认得他,然而对方自己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可以说是一大步。
    在织田说话前,他朝着织田做了一个叩首礼之后,迅速地逃开。
    (等等。)
    织田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才追了不到几百米。那人跳进一个屋子的黑影里面,就像是水滴入湖水,瞬间无影无踪,人间蒸发。
    织田在原地徘徊,直到真的没线索才离开。
    而妓夫太郎见人离开后,才从黑暗里慢慢走了出来,望着织田离开的方向久久驻足。
    (是那位老爷大人的后代,长得好像。)
    妓夫太郎出生在吉原街最穷困潦倒的底层贫民窟里。母亲怀他的时候身上带着梅毒,又长期营养不良,以至于出生后的妓夫太郎长相极其丑陋。在这个讲究美貌的街区里面,丑陋就是原罪。妓夫太郎从来没有受到任何公平的待遇,他的存在就是浪费食物,连母亲都不愿意接受他。
    他没洗过澡,身上永远披着一层脏污和油垢,仿佛那才是他的衣服。他没有父亲,母亲从没有抱过他,甚至看到他还会厉声让他滚,不允许他碰她。
    他没有名字,因为他不配为人。
    所有人看到他都会骂他,嘲笑他。高大的孩子也会学着大人欺负他,把他推进脏水里面。
    日子过得难受又难过。
    他那么自卑,就像臭虫一样躲在角落里面生活着。他那么害怕人,只有躲开人,他才得到一丝喘息。
    遇到老爷的时候,他还很年轻,大概二十多岁,穿着和服,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而他才四.、五岁,是个随时都会因为没有人关心,又不会自保而死掉的年龄。
    我在找吉原花街的入口,能帮忙吗?
    妓夫太郎从来没有听到这么和煦的声音,对方很高大,眼瞳里闪着仁慈的光芒,是妓夫太郎从没有遇到的人。
    是客人吗?
    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
    怎么会选这个时候来呢?
    是迷路了吗?
    为什么会来问我?
    妓夫太郎满脑都是这些问题,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对方的脸。因为他看着自己,双眼望着自己,既没有觉得恶心,又没有觉得烦躁。
    那天也是夏天,太阳好大,照得老爷大人身上也像是披着光。
    妓夫太郎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太久没说话,喉咙也是干涩得发不出声。
    怕对方闻到自己身上的恶臭,妓夫太郎往墙缩了缩,手指向吉原街最漂亮的花街方向。
    能带路吗?
    老爷大人继续说道。
    妓夫太郎站起身,因为长期蹲着,他下肢发麻,才一站起来就往前栽去,这一摔估计会摔坏鼻子。妓夫太郎下意识闭上眼睛,然而却没有像是往常那样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他被一只手托住了。
    那只手很大很漂亮,指骨分明修长,正托住自己的腹部,妓夫吓得往后一躲,又撞到他的另一只手。原来对方另一只手则虚扶着他的后背,怕他不小心往后栽去。
    老爷眼里有着温暖的光。
    没事吧?
    没、没、没事。妓夫太郎摇着头。
    那就好。蹲很久的话不要急着站起来,双腿会没有力气,很容易摔,小心点。需要牵着吗?
    妓夫太郎盯着那张温柔的脸,小心脏怦怦直跳。他想与人接近,但是他知道他没资格。
    他摇摇头。
    这个时候,他额上因为夏天而冒起的汗滴落在织田手上,在他白色的手背上滑下一道脏污的黑痕。这一幕太让他惊愕害怕了。
    面前的老爷一定会嫌弃他,一定会恶心他的,一定会讨厌自己的。
    他太清楚自己做错事了。
    母亲的衣服就从来不会让他碰,有一次他的手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和服,就被她打出去了。
    更别说自己的汗滴在他身上。
    妓夫太郎突然好想哭,他怎么这么不中用,又这么脏!鼻子一酸,眼泪汪汪地望着面前的老爷,希望他不要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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