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朱捕头这番话,季唯头一反应倒不是痛快,反而是有些唏嘘。

    就这么一个恶名远播的混混头子,作威作福了六七年,把镇子搅的翻天覆地。却在这短短的数月间,身败名裂,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朱捕头说完,顿觉得无事一身轻。

    你要不要去看他?过几日,就得差人发配出去了,恐是日后也没机会见着了。看季唯摇头,朱捕头还有些惋惜,摸着下巴道:要换了我,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季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谁会专程跑去看一坨臭狗@屎?更何况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忙。

    也是,你如今可是要做大生意的,哪有这功夫去看他。朱捕头想起当初两人双双羁押的场景,顿生感慨。

    我也待了挺长时间,该走了。

    那我送朱捕头吧,请。季唯推开门,跟在朱捕头后边走出去,快到铺子时,突然想到了久无音讯的包子西施,便像朱捕头问及了此事。

    你瞧我这记性,又给忘了。

    我也就是随口一提。

    你还记得刘庆媳妇吧,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要么当初刘庆怎会忍着,偷偷跟包子西施来往。那日把她伤着,多年积怨下来,一气之下找了镇长,说要跟刘庆和离。镇长就着人带了包子西施回去问话,可不管是怎么逼她,口风紧的很,就是不肯说。你猜最后怎么着?

    朱捕头虽未亲眼见着,但听不少人提起过包子西施这事。为了从她嘴里撬出话,不知动了动了多少私刑。一个弱女子能受住如此威胁恐吓,还不动摇意志,只能说是那后果太过可怕,她承担不起。

    但就算是这样,也很值得敬佩了。

    怕是她没招认,最后是刘庆认的吧。季唯随口道。

    哎哟你可真聪明!朱捕头猛拍了一掌,可不是,刘庆最后什么都说了,也不差这事儿了。那包子西施可算是被害惨了。

    包子西施最后怎么样?

    陆大人说了,不要动私刑,浸猪笼要不得,枉顾人命。等刘庆动身那日,她要游街说到这,朱捕头顿了顿,脸上流露出几分同情来。

    哪怕他不说,季唯也明白了。

    这就是柳意绵当初是说过的,女子与有妇之夫有染,按照律法,当处裸@衣游街之刑。

    对于女子来说,恐怕比浸猪笼都要可怕,难怪包子西施哪怕是死也不肯说实话。

    不管如何,包子西施算是彻底毁了。

    朱捕头临走前还在说,刘庆这恶棍害人不浅,搭了自己还搭了别人。

    季唯站在店门口,目送朱捕头远去。头顶烈日炎炎,他被晒得有些刺目,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管是使得原主丧命的身后闷棍,牢房里对柳意绵的言语侮辱,还是指使包子西施当街抢生意

    这些往事在季唯脑海中翻滚,郁结了许久的那口气一下子散了,浑身都跟着松泛爽利起来。

    他站在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身与赵虎交接,而后继续忙着做起了生意。

    谁有空去管昨日呢,还是明天更要紧。

    至于刘庆,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季唯又怎会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总算把绝杀慕尼黑看了,感动的我眼泪汪汪。

    之前就约了人想看,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去看,就住院了OTZ一拖拖到现在

    第70章

    由于中秋近在眼前, 来店里买月饼的人越来越多, 张家饼铺对月饼的需求也越来越大,逐渐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火爆情形。

    但纵然是如此, 在最后一批月饼被张家伙计拉走后,季唯就算清了工钱,遣散了工人, 还给每人发了四块不同口味的冰皮月饼,让他们好好准备过中秋。

    不管是老员工,还是刚来没多久的新员工,对季唯可谓是感恩戴德, 一个个咧着嘴回家,就差把他当祖宗供着。

    申时二刻时,季唯清点了铺子里头的东西, 就落锁关门打算回家。还没走出两步,就碰到几个猴急寻上门,说要买月饼的人。

    一听季唯关门不卖了, 都惋惜的不行, 央求他开门再卖些。

    季唯做人有原则,说了关店就关店, 当然不能亏待自己,陆续辞别几人后,他就吹着口哨回西巷。

    快拐弯出北街时,他余光正好瞧见边上有家金玉铺子,专卖些精巧饰品, 不少少男少女正在里头逛着,三三俩俩凑在一块,估摸着也有五六人。

    想到明日就是中秋佳节,又恰逢近日忙着开店,又有些疏忽柳意绵。

    季唯走进了金玉铺,打算买个小礼物。

    铺子不算大,站了几人已算得上拥挤。

    季唯不愿跟他们凑在一块,就站在边上,粗略扫了一眼,看不出个所以然,干脆直接问掌柜。

    有什么适合十五六岁少年的东西?想来最了解卖品的还是掌柜,就交给他推荐好了。

    掌柜的又问起喜好,季唯答曰念书,他一听笑了两声,给他拿了个垫着软垫的盒子。

    红漆木盒雕花精致,打开盖子是一枚碧色浓艳的如意玉坠,成色极好,水头极正,绿汪汪的深陷在黑色软垫中,很是漂亮。

    这如意玉坠经高僧开过光,辟邪破灾。再加上小公子是个读书人,考试时就总能用的上。人养玉,玉养人,戴久了玉石有灵啊。掌柜的说的神神叨叨,简直夸得天花乱坠。

    不过季唯都没听进去。

    他拿出坠子在手头摩挲着,手感温润柔滑,对光有种清透流动之感,确实是上品。至于是否有被高僧开过光,他并不怎么感兴趣。

    多少钱?

    这是店里水头最好的玉了,得值二两银子,您看掌柜小心翼翼的瞅着季唯脸上的表情,生怕他嫌贵。

    之前也来过好些个年轻人,看了半天万般满意,可就是觉着贵。好玉再好,老压@在手里,掌柜的心里也着急。

    季唯会不会买,他心里也没谱,不过广撒网总没错,万一捞着呢?

    掌柜的抱着这念头,结果看到季唯很利索地伸手去掏腰包,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等他把钱丢在桌上,拿着盒子要走时,他才啊了一声,叫住了季唯。

    还有事儿?季唯扭头,皱眉看着掌柜。

    明天过中秋,家里头还没菜,他这回要赶着去东西街买点东西,可没空在这耽搁。

    啊没没,就是还送个小东西,不知道客人您要不要?掌柜的擦了擦额头的汗,觉得这出手阔绰的客人,怎么拉下脸来如此叫人打颤。

    他哆嗦着手指,从抽屉里抓了两根掺金线红绳打的如意扣手绳,递给季唯,说是馈赠。

    季唯也没细看,就往兜里揣着走了,却并不知这是掌柜的专用来送给小情侣的玩意儿,不多贵,但看着成双成对的,倒也讨个巧。

    回家前,他拐到东西街,把早晨出来时定好的东西一并付了钱拎走,顺路拐去了周婶家。

    她家养了不少鸡,平日下点鸡蛋卖,逢年过节宰一只,也省的花钱买。

    到周婶家门口时,门虚掩着没关。

    季唯也算是老熟人了,敲了两声没人应,就推开门走进去。还没考进屋子,周婶掐尖儿的嗓音就穿过土墙透了出来。

    那这东西是打哪儿来的!你别跟我辩,我可是你老娘,养了你十九年,有什么看不懂的!周婶气的不行,一只手拧着赵虎的耳朵,脸红脖子粗的数落他。

    赵虎垂着脑袋,也不敢顶嘴,背对着门口,高大宽厚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季唯站在外头看了会,见两人一时半会不会消停的样子,就上前打了个招呼,也算是暂时止住了两人的争吵。

    大郎你今天回来的挺早啊。周婶连忙松手,露了个小脸,朝季唯走来。

    是啊,明天就是中秋了,让大家早点回去歇着,也别那么累。季唯扫了眼桌上,除了他让赵虎带回来的月饼礼盒及冰皮月饼外,还有一板白豆腐。

    至于这豆腐从哪儿来,季唯不用问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周婶看他目光扫向豆腐,有些尴尬瞪了赵虎一眼,飞快解释道:这豆腐是三娘送来的,早晨一起摆摊时候,我不过说了句好久没吃豆腐了,没想到下午就给我送过来,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唯嗯了声,没继续这个话题。

    我是想来买只鸡,应该可以的吧?

    要公鸡还是母鸡?院子里二十来只,随便你挑。周婶帮忙接过季唯手上的袋子,放在桌上,领他去后院挑鸡。

    自家养的鸡,毛色光鲜亮丽,公鸡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健康壮硕的很。

    季唯选了只鸡冠饱@满的公鸡,让周婶帮忙捆好,拒绝了她帮忙宰杀的好意,提上满满几袋子的东西回了家。

    柳意绵惯常是在念书的,听有人敲门,就飞快地跑去开门,没想到竟是季唯,眉飞色舞掩饰不住高兴。

    怎么今日回来的这样早?

    见他手里提了不少东西,还有一只五花大绑的活鸡,柳意绵连忙伸手接过来。

    中秋啊,当然要放个假,老这么忙怎么行,你一个人在家里很寂寞吧。季唯一脚把门踢上,跟在柳意绵身后走,有点叹气,要是你能去县学就好了,那里不少同龄人,也有人陪。

    他平日做生意,顾不上家里,老冷落了柳意绵也不好。

    提起县学,季唯就问了几句功课。

    这下问到了柳意绵心坎出,他更是激动地红了脸,告诉季唯昨日下午被张鸣远夸奖一事。

    张秀才夸你聪敏好学,这是好事,他还说什么没?

    柳意绵抿了抿嘴,有点小纠结道:秀才说,我论语和诗经念得差不多,要是中秋后能通过他的测验,就帮我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有些没信心的样子。

    季唯把东西都放好,拖了张凳子,拉着柳意绵坐下,又继续问他。

    张鸣远家境富裕,又是学子,当然是出自县学。在县学念书时,跟石山长师生情谊深厚远超他人,哪怕是现在也保持着书信来往。

    他昨日小考了柳意绵几句,见他娓娓道来,毫不犹疑的模样,忍不住夸了他几句。还许了个诺言,说是中秋之后检验他一书一经功课,要能过,就将柳意绵引荐给山长。

    有了他这秀才做举荐,想来要入县学也不是多大的难事儿。

    不过季唯一直忙,再加上柳意绵有些担心过不了,就没主动提及。今日季唯既然问了,他也就不再继续瞒着。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季唯高兴坏了,简直比他赚了大钱还兴奋。

    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身,绕着柳意绵来回走了几圈,还有点平复不了心情。

    季唯拎着鸡,走到灶台边取刀,柳意绵看着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拦他。

    这是干什么?

    你这有天大的喜事,我总该有点表示,这只鸡杀了用来庆祝。你去取个碗来,我要放鸡血。鸡爪都被绳子捆住,安静了一路看到尖刀,顿时普疼得厉害。

    季唯跟柳意绵说着话,没留神差点挣开,一怒之下用刀背一拍鸡脑袋,它就晕了。

    明天就是中秋了,还是留着,反正就差一天,也不急着庆祝,对不对?最后三个字,柳意绵说的软绵绵的,季唯听得心里舒畅,立马点头同意。

    行,那就明天,鸡腿鸡翅全给你。

    不过就算是这样,季唯还是把鸡宰了拔毛放血。用调好的酱料揉遍鸡肉,又往肚子塞了姜片葱段,就放到井里。

    次日中秋有的忙,两人晚上吃饭洗澡后,就回屋里歇息。

    吹灯前,季唯解腰带,突然想起买回来的玉坠,洗完澡随手不知道放哪去,有点着急。

    那盒子柳意绵锁厨房时在桌上看到,拿了打算回卧房问季唯,一下子给忘了,听他要找,骨碌地从床上怕起身,取来盒子给他。

    有没偷偷打开看过?季唯笑眯眯地捧着盒子,凑到他跟前很近的位置。

    呼吸喷洒在指尖上,有点湿湿热热的感觉。

    没、没呢,是什么?柳意绵猛摆头,慌不迭地否认。

    看了也没事,没看就现在看吧,是送你的小礼物。季唯握起柳意绵一只手腕,把小木盒塞他手心,催他打开。

    在季唯期待的目光下,柳意绵打开盒子,一下子被碧色的玉坠勾住了魂儿,眼睛移不开,嘴@巴也说不出话。

    怎么?看傻了?季唯曲起拇指食指弹了弹柳意绵脑袋,打断了他的独自喜悦,喜欢吗?

    柳意绵欢喜的说不出话,只能涨红着脸用力点头,犹豫了下,微垂着脑袋,轻声道:季哥能替我戴上吗?

    季唯心头柔@软一片,不作他想,毫不犹豫地拿起坠子,上前一步,双手绕过柳意绵细脖,以虚搂的姿势替他扣上了玉坠项链。

    两人离得那么近,柳意绵稍一偏头,就能看季唯红润的嘴角,他眼神飘了一下,就红着脸扭开了脸。

    第71章

    次日, 八月十五, 中秋佳节。

    两人起了一大早,洗漱过后, 连早饭也没吃,就在厨房里头忙开。

    这这些日子季唯黑白颠倒的忙着做月饼,计划着卖月饼, 可以说是睡不饱,吃不好,也没工夫好好做饭。

    趁着这难得的日子,季唯买了不少荤菜素菜, 打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跟柳意绵。

    他这边刚把腌好的鸡放到预热好的面包窑里,门口就有人来敲门。

    这很奇怪。

    中秋节谁不在家准备过节,瞎跑到别人家干什么?

    他还以为是有人要上门买月饼, 开了门才发现外头站着的是个服饰简单,有几分面熟的少年。

    人,季唯是肯定是见过的, 就是一下子有点想不起来。

    穿着青蓝色布衣的少年, 冲季唯鞠了一躬,他手里还拎了个蓝色的网状袋子, 哪怕他没动弹,也在颤巍巍的抖动着。

    一见到季唯,就很恭敬地问好,道明来意。

    这是陆大人让小的送来的,昨儿刚到的大闸蟹, 还在活蹦乱跳。小厮提起手里的袋子,透过蓝色的细网,能看到被绳子捆住肢干的大闸蟹,个头很大,看起来就不怎么便宜的样子。

    陆大人太客气了,从大溪镇过来,总要一个多时辰。季唯道谢后接过大闸蟹,小厮完成了任务要走,又被季唯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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