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做的点心生意,但店内却只有月饼跟曲奇,种类太少,档次太低,主要面向的消费群体,还是普通百姓。对于这一类人,最好的就是量大价低,才能够更快的打开市场。

    可同时,月饼礼盒的大获成功,又让季唯明白了高端市场的重要性。

    如果能够牢牢抓住这群人的胃口,那么只要百十来单子,就能抵得上数百个普通人。

    大众市场他要,高端市场他也要,要做到高低两手抓,季唯立马想到了前几日的那场寿宴。

    初次亮相的奶油蛋糕,引起不少人的好评。不是没人来找他订购蛋糕,但更多的人想的却是近在眼前的中秋。再加上季唯忙着处理订单,根本顾不上蛋糕。

    此时一想,这岂非很好的选择?

    生辰一年才一次,每个大户人家对这个特别的日子,都很重视,肯花大价钱来操办。

    只要让这批人灌下生日蛋糕的概念,一过生辰都来订购,很容易就能把这批有钱客人拉拢起来,变成店里的常客。

    在季唯的印象中,后世的奢侈品牌子也都走的这个路线。一有新品,就先提供给最顶流的一批人使用,接着才轮到金字塔中低端的大众。

    这不仅不会流失顾客,还能拥有一批消费能力极高的核心消费群体。并在其影响力带动下,引流新一批的消费。

    季唯这天没再上街,而是轮流让休息的工人,抱着白漆牌子上街招揽客人。他就坐在后院的屋子里,桌上铺开几张纸,仔细思量未来要走的每一步路。

    首先,他必须先拥有核心的消费群体。

    其次,他要在这批人心中形成品牌概念,增强他们的客户忠诚度,确保他们源源不断的回头购买。

    最后,研发不同价位的新品,不断扩展市场,将味绝这个牌子,以长柳镇为中心,向其他城镇辐散开。

    脑子里有了清晰的思路,制定起方案就要简单许多。

    除了奶油蛋糕外,季唯又选择了两款制作简单,不会额外增加人力成本的西点,用来丰富店内的糕点类别。

    季唯心里有了谱,就不再枯坐屋中,交代了赵虎几句,就离开了铺子。

    说起东西南北四条街,虽侧重点有所不同,但杂货铺却是每条街必备。

    不管是做月饼、曲奇还是其他的点心,鸡蛋、蔗糖、面粉和奶都需求量巨大。在人工成本无法降低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压低材料成本,是提高利润的一个重要手段。

    因此季唯此次上杂货铺,要干的就是砍价。

    季大爷,不知您要点什么?伙计一看到季唯,立马露出恭敬地笑脸迎上来。

    倒不是为了他的凶名,而是为了他搬来北街后,几乎承办了杂货铺一半以上的营业额。掌柜的爱极了季唯,连带着伙计也不敢对他不恭敬。

    哪怕是季唯不在意,若是被掌柜的发现,伙计也得卷铺盖走人。

    掌柜的不在?

    这杂货铺的规模,比之东西街来说,要大了不少。种类齐全,货量不小,不过季唯看了一圈,都没见到掌柜那富态的身影。

    掌柜的进货去了,季大爷有什么要的,尽管跟我说。我去帮您寻来。伙计热情的跟在季唯身后,随他在铺子里头乱转。

    我要的东西,你没法拿给我,还是得跟你家掌柜的谈才成。既然他不在,那我就改日再来吧。他掉头要走,伙计连忙叫住。

    季大爷,是这样的

    伙计生怕季唯走了,赔笑道,您这些日子大量购入面粉、蔗糖和鸡蛋,铺子里头货不多了,掌柜的必须得再找些卖家,这是谈生意去了。

    他看季唯眉头一皱,赶忙补了句:不过已经去了一个时辰,应是快回来了,不如在店里等等?

    去了这么久,他都去哪了?

    不同杂货铺进货价不同,售价几本一致,就导致了利润不同。

    这可是每家杂货铺的秘密,伙计就算是知道,他也不敢告诉季唯。更何况掌柜的离开时,根本没告诉伙计他去哪了,又找了谁。

    伙计一听季唯这问题,当即苦笑了起来,季大爷,您可别为难我了,这我要是知道,还能在这当伙计吗?

    也罢,我不为难你。这就先走了,你知道我铺子开在哪,掌柜一回来,你就去叫我。季唯挥手刚走出去几步,就跟刚谈成了几单好买卖,步履生风走来的杂货铺掌柜郑兴,打了个照面。

    哟,季爷,你怎么走了?郑兴看了眼刚送客到店门口的伙计,立马明白了情况,一拍脑袋热情道,快快跟我进店去,正好被我给赶上了,还免得季爷来回跑。

    郑掌柜,好巧。

    两人打过招呼,季唯就跟着郑兴进了店。

    杂货铺后边还有个货房,专用来储存多出来的货,等外头缺了再补上。里头的货架上分门别类的摆满了货物,只留下勉强通过的走道。

    这并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但碍于季唯每回来找郑兴,谈的都是大笔的单子,总不好待在人来人往的铺子里说,就只好来这。

    我听说郑掌柜今儿去谈新货源了?郑兴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是伙计说漏了嘴,笑骂了一句伙计大嘴@巴,就应了这个事。

    既然这样,我也跟掌柜谈谈这个事儿了。

    欸?郑掌柜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明白了季唯的意思,忍不住叹气。

    季唯问他为何叹气,郑兴实话实说。

    上午才谈成了几笔好买卖,还没来得及高兴,季爷就找上门了。不用说,肯定就是为了那几样东西的售价来的吧?

    其实之前他上门订货时,就跟郑兴谈过这个问题。不过那时收货的价高,没法再压低了,季唯也看出难处,就没再跟郑兴纠@缠。

    不过这回也太过凑巧,正好赶上了,再加上季唯又很精明,郑兴想瞒也瞒不住。这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季唯做了嫁衣了。

    郑掌柜也别丧气,毕竟不是哪家都能像我一样,每日给贵店送大几百文钱的。这是大实话,北街开店至今,已在这家杂货铺花了二两银子。若只是单纯卖给普通百姓,几十上百个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有季唯一次买的多。

    季爷说得有理。郑兴苦笑。

    给你说个好消息。

    是什么?

    过几日起,鸡蛋、蔗糖和面粉,我要大量加购。

    郑兴头一个反应是后怕。

    上午跑了好几家谈生意,还好多签了几个,要不按照季唯这买入的数量来看,怕是供上了他,又供不上别人了。

    不过转念一想,哪怕赚的少一点,能稳住季唯这个大客户,算起来也不亏。

    那季爷觉得多少合适?郑兴试探着问。

    低一成。

    一成!

    可别小看这一成,以鸡蛋为例,一斤售价约十二文,若是低一成,每日卖给季唯二十斤,就少赚二三十文。

    而按照原定售价,郑兴在这二十斤里,能赚的也不过五十文,这相当于是让利一半了。

    郑兴这个肉痛啊。

    怎么样?郑掌柜觉得如何?当然我也不怎么喜欢勉强别人,要是掌柜的不同意,只好去南街问问看了。季唯脸上流露出惋惜。

    郑兴叹了口气,季爷就别挤兑我了,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不答应你。

    那你可要听好了,等中秋过后,我原来要的东西可全都要翻倍。

    郑兴听傻了眼,还以为自个儿听错,跟季唯再三确认。

    两人从货房里走出来时,郑兴还是忍不住,羡慕地憋出了一句:季爷的店铺刚开张,就如此的生意兴隆,让我们这些北街开了多年店的人,如何立足。

    双脚立呗。季唯调侃了一句,正色道,一步步来吧,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总得有个过程,你说是不是?

    要不是他上辈子三十多年的奋斗,哪有他在这长柳镇的如鱼得水呢。

    不过是种瓜得瓜罢了。

    第69章

    又过了几日, 季唯在北街的铺子越发出名, 哪怕是住在东街的朱捕头都有所耳闻。

    小舅子上门拜访时,手里还提了一袋子东西, 说叫月饼,是为后日的中秋节准备。

    结果月饼刚刚亮出来,朱捕头的媳妇儿好奇尝了一块, 就没停下来,跟小舅子两个边聊边吃,竟然把六块的冰皮月饼,当做零嘴全给吃光了。

    朱捕头媳妇儿还说, 后日就是中秋,一定要在桌上看到这东西。向来疼爱媳妇儿的朱捕头,哪敢不从, 趁着今日轮休,匆匆赶来了北街。

    来之前朱捕头并不知月饼是谁在卖,还是问了人站到了饼铺门口, 看到季唯在那边高声吆喝, 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这月饼竟是他所卖。

    一时间惊上心头, 在街上站了好一会,还是被路人认出了他身份,才无奈地朝饼铺走去。

    朱捕头!是朱捕头来了!

    什么风把朱捕头给吹到北街来了?

    难不成北街又有谁犯案子了?

    朱捕头住在东街,若不是遭到他人检举,甚少来北街, 也不怪排队的客人有此好奇一问。

    不是,我就是来买点东西。

    朱捕头一说,其他人就了然了,兴致勃勃地互相交谈起来。

    这就难怪了,还别说,上回就买了几块,嫌贵,怕被媳妇儿嫌弃。回去还被她骂了一顿,说我买少了。

    是呗,我闺女正在长身体,食量不小,一次能吃两个。我说了这好贵,还不听,怪我抠门不肯买。

    哎哟喂不是我说,要不是为了这一年一次的中秋,我还真舍不得买。

    快点快点,别废话了,都排到你了!

    朱捕头一看这长长的队伍,以及排着队聊着天自得其乐,一点不烦躁的人,有点好奇,有点奇怪,就跟他前边的人闲聊起来。

    这才知道,原来铺子是刚开没几天,之前是个茶水铺,压根没什么生意。被季唯盘下来以后,突然爆火起来,一堆人涌过来排队买月饼。

    我就是好奇,过来尝一尝,没想到就买了十块回去。这不是中秋没到就被吃光了,又来买点。

    朱捕头并不好口腹之欲,小舅子拿来时,他尝过一块,是红豆馅儿的。虽觉得口味不错,但却并不觉得如何独特,不明白他们为此而着迷的原因。

    结果排在他前后的人一听,就笑着摇头,这冰皮月饼里头最没意思的就是红豆馅儿的,你得要莲蓉蛋黄和芝麻花生,吃起来才特别,才香呢!

    前后左右都跟着附和。

    朱捕头心中存疑,排到他时,每种口味都要了五个,付了钱才又多加了五块咸蛋黄月饼。

    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跟你谈谈刘庆那事儿。朱捕头本只是来买月饼的,但一看到掌柜的是季唯,就忍不住想起被打了几十大板子,连大牢都走不出去的刘庆,打算跟他提一提。

    说起来这些日子忙,季唯已许久没想起过刘庆等人,被朱捕头一提醒,才想起来之前被捆去了县衙,如今不知道怎么样。

    他高声叫来了赵虎,让他帮忙顶一会,就带着朱捕头去了后院。

    撩开帘子,看到后院里干的热火朝天的汉子们,朱捕头就惊的停住脚步。

    由于天气热,后院里又都是男人,大家都把上衣脱了,捆在腰间,光着膀子干活。

    如此场景,可不是随处可以看到,哪怕是见多识广如朱捕头,也忍不住一愣。

    他们都是帮我干活的,朱捕头这边请,里头说话。季唯在前头带路,两人穿过院子时,不少人认出了朱捕头的身份,都高声吆喝着跟他打招呼。

    朱捕头一进屋,就忍不住站在窗户边往外头看,这么多人,都是帮你做月饼的?

    也不是,还有曲奇。不知道朱捕头听过没?

    那当然是听过了。朱捕头怎能没听过,这东西在大溪镇可比在长柳镇有名气的多。

    特别是这半月来,不少捕快身上都揣了几块。说是个头小又轻,比馒头好携带,还比普通干粮味道好,只吃几块都不饿了,一个传一个,就个个都吃起来。

    就连朱捕头也买了,不过是在大溪镇上托人买的,也不知道货源竟来自季唯。

    这下子可真把他给惊到了,像是看什么怪物似的,上下打量着季唯。

    季唯笑着摇头,朱捕头赞缪了,哪就有那么厉害了,就是做点小东西,糊口罢了。

    不必跟我客气,我们打交道可不知这一回。

    朱捕头说完,跟季唯对视一眼,竟一同笑起来,真可谓是今非昔比了。

    好了,闲话休提,我是想跟你说说刘庆的情况。当即朱捕头就一股脑地说了。

    原来自从上回他被抓回县衙打了板子以后,刘庆没人照顾,还被陆展鸿罚了关牢子五日。

    期间一个人也没来探望刘庆,他伤势恶化的厉害,天气又热,跟着发炎化脓,陆展鸿怕出了大事,就请大夫给他开药。

    之前给他停下了半月的时间,要刘庆去筹集欠款。可如今伤势未曾痊愈,自家的房子也被赌坊给收走了。刘庆无家可归,这段日子也算是心如死灰,再没了斗志。

    那朱捕头的意思是?季唯挑了挑眉,倒是有点难以置信了。

    是,就你想的那个意思。朱捕头点头,也有点感慨,你不知道刘庆都成了什么模样,以前多人高马大的,往街上一杵,都能吓着胆小的。这才过了多久,人都瘦的脱了形,死气沉沉的,像七老八十了。

    季唯哦了一声,没接话。

    他说还不上那二十两了,要大人随便处置。这家伙破罐子破摔,这二十两银子是没辙了,大人的意思,是要罚他去服劳役,等养好了身子就去。

    长柳镇一时没什么大的工事,刘庆若要服劳役,就得发配去其他地方。劳役又被称作苦役,修桥铺路建城墙,什么苦累干什么。

    一直干够了欠下的债,才能解脱。

    这二十两银子不过是个引子,加上与包子西施通奸,以及在陆展鸿处的种种恶行,故而被判二十年劳役,服满了才可送回原籍,也就是长柳镇。

    刘庆今年二十有六,服劳役者,身心较之常人更易于耗损,大都活不长,哪怕是真活到二十年后,怕也早没了这股子意气风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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