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唯勾了勾唇,没告诉柳意绵,这消息是他托陈三武传开的。陈三武欠了他人情,再加上恨极了刘庆,乐的帮季唯这个忙。

    添油加醋之下,不可向他人索要钱财,就变成了不可与他人交恶,否则便是一个检举人十个板子。

    刘庆本还要争辩,却听路过的朱捕头顺水推舟坐实了言论,心死了大半,一下子老实再不敢犯事。

    有了朱捕头撑腰,哪怕刘庆再如何凶神恶煞,平日受够了他威风的各商铺掌柜,腰杆子也都硬@挺起来,有胆子指着刘庆鼻子骂了。

    而刘庆,赌输了的债还不起,被赌坊打手从屋子里赶出来强行回收。

    上有陆展鸿的命令压着,下有青龙帮诸人落井下水,这些日子过的苦不堪言,要不是李二疤不忍心,留他在家中住宿几日,恐是连落脚处也无。

    至于包子西施,惹恼了刘庆媳妇,直接到了镇长面前哭诉。镇长看她可怜,又无家可归,就命人押走了包子西施,着人看管,要逼问出与刘庆的奸@情。

    对于无媒苟合,律法对女子责罚原就比男子重。何况包子西施勾引有妇之夫,被其原配揭发检举,就更是罪加一等。

    如今自顾尚且不暇,跟刘庆可谓是大难临头各自安好了。

    陈大富有了底气,说话也难听起来。

    听得刘庆心头火起,这些日子所受的火气积压着爆发起来,烧空了理智。

    去他的陆展鸿!去他的十个板子!

    刘庆红着眼睛一脚踹飞了陈大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猛扑了过去,在把陈大富打残之前,吓呆的众人终于有了后怕,纷纷朝后退去。

    季哥,你去哪?柳意绵紧紧拉着季唯的手,紧张地看着他。

    季唯轻拍柳意绵手背,让他放手,难不成要看他把人打死?总还是要管管的。

    可是你

    别怕,你且等我。

    柳意绵不安的松开手,看着季唯到附近的铺子拿了根臂粗的门栓。

    季唯步步靠近刘庆,旁观的人生怕打草惊蛇,大都屏住呼吸。直到季唯站到了布庄门前,刘庆才似有所觉,猛地转身!

    可还是迟了。

    季唯手里的门栓,早就猛地砸下来,正好抡在刘庆肩上。

    只听咔擦一声,刘庆欲待行凶的手臂,直接骨折断裂。

    他惨叫一声捂着右胳膊倒在了陈大富身上,两只血丝密布的眼睛死死盯着季唯,还要不顾断手冲过来。

    但季唯有门栓在手,又岂会怕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季唯一脚踢倒正要爬起来的刘庆,门栓重重一捣刘庆完好的左手,在刘庆的惨嚎声中,彻底制住了他。

    至于布庄掌柜陈大富,早在刘庆的摧残之下,满脸是血的昏死过去。

    季唯好样的!

    太厉害了!

    以后一定照顾你生意!

    身手矫健,一如从前啊!

    看到刘庆毫无反抗之力地倒在地上,不知道是谁起头夸了一句,其他围观的人都兴奋地跟着喊起来。

    季唯微微弯下腰,直视刘庆血红的双目,大笑道:你输了。

    第62章

    季唯用门栓制止住刘庆的动作, 就杵在布庄门前的位置。布庄伙计, 显然是被眼前发生的一幕给骇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 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出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你们家掌柜的找大夫!季唯喝了一声,伙计心里头才有了主意, 弯下腰,将陈大富背在身后,边喊边叫大家让开,一路冲着跑去杏林堂。

    等伙计带着陈大富走了, 季唯才蹲下身,用手拍着刘庆脸颊,笑眯眯道:是不是没想过会有这天?

    刘庆死死地盯着季唯, 血红的眸子里写满了刻骨恨意。趁季唯说话,他啐了一口口水,却被季唯侧脸躲过。

    刘庆面露惋惜。

    没中, 真可惜。

    季唯讥讽地道, 你也就只能扑腾这么两下,当街殴打拼命, 将其重伤,你猜陆大人会怎么罚你?是蹲五年,还是蹲十年?或者干脆去边疆服劳役?

    季唯!你笑不了多久的!你以为你多厉害吗!孙洪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我就等着看你来跟我作伴!刘庆笑的喉咙嗬嗬作响,半癫半狂地在地上扭动起来。

    但他胳膊上还有个门栓顶着,扭动的越厉害, 胳膊就越痛。不过再这样狂躁的时候,刘庆根本察觉不到痛,只会让他更加的兴奋。

    刘庆四肢动不了,就只能在口头上占占上风,他骂了很久,嗓子都哑了,才被人五花大绑地捆起来,丢在大街正中央。

    呸!

    你作恶多端,这真是老天开眼了!

    看你今后还怎么欺负我们!

    一个中年消瘦的汉子,趁人不备朝刘庆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捂着脸匆匆跑了,生怕被人报复。

    可是更多的人,却是被他这个举动给刺激到了,兴奋至极地跟着朝刘庆吐唾沫。

    朱捕头慌慌张张跑过来时,倒在地上的刘庆浑身狼狈不堪,有血有口水,还有烂菜叶子跟鸡蛋,跟个叫花子似的,哪还有以往的半点威风。

    这谁干的?朱捕头诧异地蹲在刘庆身前,用佩刀把刘庆翻了个身,刘庆手上的胳膊被压倒,叫喊了一声。

    朱捕头才发现刘庆的手折了。

    是我。季唯举起手,他放在身侧的另外一只手,被柳意绵紧紧地抱着,有点紧张地看着站起来的朱捕头。

    该出手时出手,仗义勇为,值得称赞!朱捕头难得的冲季唯笑了一下,向四周围观的人喊道,希望大家以后多像季唯看齐,都是街坊邻里的,有事都帮这点,而不是一哄而散,全都跑了!

    显然是在来时,就已经听人说过了起因经过。

    不少人羞愧地低下头。

    朱捕头还有事吗?

    怎么?

    我只是顺带过来看看热闹,既然热闹看完了,我也该走了。

    季唯抬起另一只被柳意绵抱住的手,看到朱捕头含笑的目光,柳意绵像被火燎到似的松开,两只手缠在身后,偷偷地退了一步。

    好,没什么事了,你去忙你的要紧事吧。朱捕头边说边笑,挥手与季唯告别,就走到刘庆身边,一掌抓住绳子,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

    两人掉头要离开北街,季唯却停下了脚步,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还从未来过北街?

    长柳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从西巷到东西二街,只需一刻钟,但要到这北街,还得绕过三条巷子,走上半个时辰。再加上日常用品,西街与南街就可满足,因此柳意绵还从未来过北街。

    他轻轻点了下头,就被季唯拉起手腕。

    走,咱们去逛一逛北街!

    北街商铺林立,较之东西二街多商贩,要稍显得冷清一些。不过路上行人,衣着也更加的体面富贵,可见来这北街花钱的人,家境都比较殷实。

    季哥,不如咱们回去吧?

    只看四周铺子的门面,就不像是便宜的。

    柳意绵在南街买了几本书,已足够满足,不想再多花钱,就想拉了季唯离开。

    看你额上一片汗,可是日头太大,晒着了?季唯伸手替柳意绵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指着前方一家门面不大的馆子道:走,咱们上那喝完茶水再走。

    他看柳意绵面色犹豫,笑着弹了弹他脑袋,茶水能花几个钱?难道我连这都花不起?走了,好不容易出来趟。

    季唯都说到这样,柳意绵当然不能扫他的兴,就跟在他后头进了馆子。

    里头统共就坐了三个人,其中两个看到有人进店,就起身招待,可见这三人中,只有一个是客人,正坐在最角落的清静位置。

    两位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快步走过来的中年男子,是这家馆子的掌柜,生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嘴角下撇,笑起来才显得和善些。

    店里有茶水有酒水,还有糕饼点心花生米之类的,都不贵,两位随便坐。

    两人挑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

    季唯随便扫了眼,这馆子不大,长不过二十步,宽五六步,但对比起店里冷清的生意,显然要比看起来宽敞不少。

    凉茶两碗,别的不用了。

    中年男人冲后台的女人喊了句,又道,二位若还有什么要的尽管说,我就坐在这。他指了下隔两张桌子的座位。

    掌柜的几时开门?怎么店里没什么客人?季唯随口问了句,却让中年男人苦笑出声,配上那张脸,更显得郁闷丧气。

    以前生意也就是凑合,但这一二年来,是越发的做不下去了。

    是这附近开了新店?

    倒也不是。

    中年掌柜的一肚子苦水,见季唯问起,就跟他从头道来。

    这家馆子原先做的是酒水生意,可这条街上做酒的都抢不过九里香。他家的酿酒有独门方子,勾的东西南北四条街的人都往那里跑。

    掌柜的为了店铺能开下去,就又做起了茶水生意。但来这逛北街的,又有几个是来喝茶水的。

    左右都不讨好,店里又没什么长处,再加上位置角落,生意越发冷清了。

    就连店里唯一的客人,都只不过贪图茶水便宜才停下来歇歇。一天到晚能见着五六个人,就已算不错。

    这店铺也不是我夫妻二人的,续租了一年,现在看来是一个月也开不下去了。中年掌柜这边说着,看到后台送出来的凉茶,赶忙起身端给来给季唯二人。

    你没考虑过转租?

    怎么没有啊,可是这店面小,又带了后头一大片的院子,谁要啊!

    中年掌柜不是这的人,一家老小就住在后头的院子里。可其他人就住在这长柳镇上,房子住的好好的,又怎会跑到这后院子去住?

    北街铺子本就比其他地方贵上二分,更何况临街商铺的后院,比一般的屋子还要吵闹,但凡是长点脑子的长柳镇本地人,都不会接手。

    哦?这商铺还带了后院子?季唯来了兴趣。

    是啊,你看我这店铺位置靠边儿,跟北二巷连通在一块,正好划出了片空地。

    季唯一口喝完凉茶,问道:我能看看不?

    嗯?中年掌柜有些奇怪,但反正也没事情干,就点头允了,带着季唯和柳意绵撩了布帘子,去后院了。

    光从铺子外头看,根本看不出后头的院子如此大。院子呈现不规则的形状,刚走出时略狭窄,但越往前越宽敞,后边还有两间小屋,门前摆了不少木架子,正在晒草药。

    院子不小,平时晒点草药被子啥的,也就这点用处了。中年掌柜说着走到木架前,把里头干燥的草药翻了个面。

    租金不低啊,就这角落位置,一年都要三两银子。你看我这生意,但是店租都收不回来。提起这事,掌柜的就烦躁不堪。

    说完才想起来自个儿在这大倒苦水,未免太过于冷落两个客人了。

    你看看我,一说起这个就停不下来,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如我们还是回大堂里去,你看看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们做。掌柜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季唯也没多说什么,就拉着柳意绵出去了。

    季哥,你在想什么?若是连季唯有心事都看不出,就枉费了柳意绵在季唯身边跟了那么急。

    他一直没问,但却在边上偷偷观察季唯。

    特别是在他听到掌柜提及这铺子事时,他显得特别的认真和感兴趣。

    你觉得这铺子怎样?季唯凑在柳意绵耳边,小声地与他说道。

    他凑的极近,热气喷洒在柳意绵耳廓上,让他耳根子跟着烧起来。

    他嗔怪地看了季唯一眼,像是在责怪他说话为什么要靠那么近。

    不过怕被不远处的掌柜听到,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季哥对这铺子感兴趣?

    是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绵绵果然心细如发。

    季哥追在人家后头问话的样子,眼睛都要放光了。柳意绵说完,捂着嘴偷笑。

    季唯皱着脸摇头,不至于这么明显的吧?

    可不是就这么明显?

    好吧,那就是这么明显。被你这小机灵鬼发现了。季唯喊掌柜的又要了一份糕点,续了第二碗的凉茶。

    由于季唯又多要了东西,掌柜的更加热情。不管季唯与他聊些什么,他都一一作答。

    两人本只打算在此歇脚喝口水,谁知道从里头出来就过去了一个时辰,眼见着快到正午,也不再多做逗留。

    临走时,季唯叫住了掌柜,问他如何称呼。

    掌柜的与他相谈甚欢,也没多想,我姓安,单名一个槐字,有用多来这坐坐,哪怕是喝碗茶也是好的。

    季唯回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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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两人回去路上, 又经过不少铺子, 季唯偶尔上前询问店租。

    有了刚才街上那一出闹剧,大家对季唯又是害怕又是敬佩, 他问的话哪有不回答的道理,一个个老实的答了。

    从北街一出来,柳意绵就没忍住地问了。

    是打算开店吗?

    灌饼摊子的生意, 季唯已经完全让给了周婶等人。连带着灌饼推车一并给了,就是打算专注于西点。

    不过随着订单与日俱增,季家那不大的后院子,显而易见容纳不下越来越多的工人。

    这还只是制作黄油。

    接下来中秋将至, 制作月饼还要更多的人手,那小院子是绝容纳不下了。

    因此季唯早就想过,是不是该去租个院子。

    他本想下回跟着柳意绵去张家时, 委托张老爷子帮他留意着些,完全没想到今天随便来北街走走,不仅解决了刘庆这个大麻烦, 还能寻着个满意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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