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包子西施要出摊,只怕是逃不了一顿打。

    昨日风头盖过季唯,得意之下,叫来了刘庆等人。把事情经过好一番添油加醋,总算是扬眉吐气,在三人面前抬起头来。

    此计实施者虽是包子西施,但却是三人一致同意的妙计。因此季唯久不上钩,一日六七百文的亏损,数日耗损七八两,不管是谁显得都焦躁不安。

    等季唯一出现,刘庆就坐不住在西街露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地雷,我还收到火箭炮跟手榴弹啦,这周抽空加更一章,谢谢大家(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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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看到刘庆的那一刻, 季唯知道鱼儿上钩了。

    其实他大可不必出来摆摊卖灌饼的。

    不过为了彻底将刘庆等人一网打尽, 他还是决定亲自出马,把这几个后患解决掉, 以免后边给他捣乱。

    那边怎么样?刘庆走到包子西施摊子上,其他排队的客人,一下子就都散了。

    本来就是恶名冲天, 上回跟季唯一场打斗,连刀子都亮出来了,谁能不害怕?这种人蹲了大牢,没两天就又出来了, 谁敢跟他对抗?

    还是那样,没几个人。包子西施眼角眉梢的得意压都压不住。

    那就好。刘庆阴阴一笑,去了季唯摊前, 往那一戳。

    好大一堵墙挡着,原就只有三两个客人,丢下一句对不住, 当即做鸟兽散。

    刘大爷今儿有何贵干哪?季唯把手上的灌饼翻了个面儿, 煎透了出炉,拿油纸包了, 递给了刘庆。

    刘庆一愣,季唯又递前了点。

    别怕,我没下毒,安全的。

    刘庆拉着脸,撇着嘴, 一副恨不得把季唯弄死的模样。真的是恨到骨子里去了,从未有人让他如此丢脸。

    季唯嘁了声,好没意思地收回手咬了一口,饼皮酥脆,透出浓香,好心当作驴肝肺。

    这些日子不好受吧?

    不知刘大爷指的是啥?季唯乜了他一眼,毫不在意的漠然样子看的刘庆心头火起。

    他可是鼎鼎有名的刘庆,这季唯都退帮没人再帮他了,到底哪来的自信,能够跟他杠?

    刘庆冷笑,硬扛着干什么,只要你跟我这服个软,我就让秀芬收摊子,把生意让给你怎么样?

    这么好?

    你该谢我大人有大量。

    季唯哼笑了一声,像是在听什么天大的笑话。

    那是要怎么个服软法?

    简单,只要你在这街上大喊三声庆爷爷,我错了就成。刘庆想到了这个场景,兴奋地嘴角都抽了几下。

    要是我不同意呢?

    那你以后连西街也别想混了。知道以后代替你的是谁吗?

    是啊?季唯很是配合。

    曾阳!刘庆洋洋得意道。

    这个叫做曾阳的家伙,跟刘庆关系不错,平日里也看原主不顺眼。

    这回季唯退出青龙帮,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

    原先属于原主的底盘给了他,要不了两天,他就该来这条街上收保护费了。

    以他不喜原主的程度,怕是也别想好过。

    季唯心思电转,当即拍着手称赞道:想必这件事你没少在背后出力吧?

    废话少说!刘庆呵道。

    刘庆啊刘庆,都这么些年了,还是如此的上不了台面,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季唯擦完手,把抹布丢在桌上,冷冷看向刘庆。

    我季唯要真能服这个软,也就不会与你交恶这些年。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刘庆呸了一口,转身要去找曾阳,打算让他提前就来,狠狠的折腾季唯的摊子。

    不过他就走了几步,后头的季唯高喊了他一句,刘庆又停了下来,以为季唯改了心意。

    怎么?怕了?

    我怕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季唯抱臂看着刘庆,笑眯眯道。

    只是这么些年,我俩之间都没结果,不如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刘庆下意识道。

    很简单,你让包子西施搁我对面卖灌饼,存的什么心我知道。不如打个赌,看看谁先坚持不下去。

    就这样?这赌约太简单了,而且对季唯根本没什么好处。包子西施一人背后有刘庆三兄弟支持,可季唯哪怕是赚了点,也只有他而已。

    这事真这么简单?

    如果林青在这,或许会劝他三思。

    可刘庆本性冲动,又受不了激将法,季唯一说他胆小怕事,立刻脑子发热冲动着答应了。

    多大点事!我刘庆怎可能害怕?该怕的人是你!小心玩到倾家荡产,到时候连饭也吃不起。

    口头赌约多没意思,不如这样,我们白纸黑字写下赌注,画押签字。要是我输了,绝对心服口服,不说二话!

    刘庆眉头紧皱。

    不就是个小小的灌饼摊罢了,再亏又能亏多少?要真亏得多了,大不了多上街要几次钱,总能收回来的。

    这么一想,刘庆点头应了。

    我还怕你后悔跑了!走,写下来!

    两人随便找了间铺子,定下赌约。

    刘庆的赌约如同刚才所说,当街认错,要季唯彻底没脸在长柳镇上混下去。

    而季唯的要求就更简单了,谁输了就赔给对方二十两银子。

    这笔钱数额不小,哪怕是刘庆一下子都拿不出来。乍一听季唯赌这么大,心里头的不安让他犹豫。

    可他转念一想,灌饼的盈利那么低,季唯又能赚多少?

    再加上季唯最近花钱如流水,光刘庆打听到的就花了十几两银子,却才赚了几两。

    这一直在亏本,估摸着本钱也没剩多少。要是能一举将其击垮,那就再好不过!

    有了这年头,犹豫也不过是片刻,刘庆当即拍桌应下。

    契书一式两份,二人签字画押,季唯告别刘庆,心情愉快地回了灌饼摊。

    一早上生意不怎么景气,统共也才卖了十来个灌饼。特别是过了众人早晨忙碌的点,卖吃食的人也就少了。

    季唯没在耗着,提前收了摊。

    回去后,他把车停在院子里,去隔壁找了周婶,要她明日同他一起出摊。

    这要求来得突然,把周婶弄得措手不及。但看季唯态度坚决的样子,又不好拒绝,就应了他的要求。

    接下来两日,都有季唯带着周婶出摊卖灌饼。纵然是生意普普通通,但季唯依旧从容自在,每日里优哉游哉的,把周婶急得够呛。

    你这傻孩子,钱都被那女人赚走了,你怎么还不着急?要不咱们也便宜点?

    不可,她亏本赚钱,咱们起码不亏,何必呢?

    可看她这样,我就来气啊!

    不急。

    等把周婶带上手后,季唯就不再出摊,而然周婶替他卖灌饼。材料、推车全是他出,当然这钱也是季唯赚。

    只不过盈利微薄,全当跟包子西施打擂台,顺便给周婶练练手。

    接连五日,文宣都一直在县学与长柳镇上往返来回。

    曲奇热销,出了一批单,就又接一批单子。

    等把季唯手头的存货都卖光了以后,就停止接单,不再卖了。

    一来是县学的曲奇供应即将饱和,再卖下去就是供过于求。与其惨淡收场,不如戛然而止。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季唯为了充分调起学子胃口。将下次县学售卖曲奇的日子,定在了一个月后。

    好的营销手段,不管在哪个时代,都能够起到良好的作用。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面对一群被困在书院,除了念书,口腹之欲也无法享受的学子来说,饥饿营销再适合不过。

    数次下来,光只是在县学售出的曲奇,就足以收回付出的所有本钱,还有不小盈余。

    凭借曲奇饼干,季唯在富庶的大溪镇打响了第一炮。

    大溪镇,林家。

    怎么这回没带东西回来?你不是最爱吃了?林耀祖赶紧嘱咐下人,去厨房里端点吃的来。

    他这个儿子,别的都好,就是太能吃了些。再加上家里做的又是吃食生意,从小到大养的白白胖胖,胃口比成人还大。

    像是普通的糕点,一次吃个九块十块,那都不过是点心,填不饱肚子的。

    我也想啊,不过人家不卖了。林泰不满地把书具丢在椅子上,把林耀祖面前刚沏好的茶给喝了。

    一路上不停地跟同窗埋怨,回来嘴@巴渴的不行。

    文宣在书院卖曲奇时,林泰可是大客户。

    每日必来不说,一次还都要买不少的分量。至少半两起步,买回去一半进了他肚子。

    这下子吃不上了,心情顿时烦躁起来。

    怎么了这是?不是说生意好,大家抢着要吗?等几天就好了。林耀祖倒没当回事,从长柳镇运货过来,还得制作,总要费时间。停个二三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爹,要只有几天,我着个什么急!林泰气呼呼地坐下来,正巧端了一碟绿豆饼、一碟杏仁酥,他看也不看随手抓了几块,就往嘴里塞。

    鼓着嘴@巴,忿忿道:他是一个月!一个月后!爹,有钱不赚他是傻子吗?

    怎么可能?林耀祖不信,有谁会在生意最好最赚钱的时候,抛下生意不做了。

    这样做的,要么不是生意人,要么就是别有目的。

    能托曾经的学子,来县学买卖,就肯定是有脑子的聪明人。这样的聪明人,又怎么会干出蠢事?

    林耀祖摸着下巴稀疏的胡子,陷入沉思。

    爹,你想什么呢?林泰好奇,他父亲林耀祖可算是他最敬仰的人,平日里笑眯眯的,可不管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

    林泰也最喜欢他。

    看林耀祖在思索,林泰也不打扰,老实的坐在一边,就等着他说话。

    你说过那文宣只负责卖,谁做这个,你知道吗?

    林泰用力点头,那当然!

    当初文宣分发的宣传单上,写的可是一清二楚的。除了制作人季唯,还在最底下的位置,写上了季家的详细地址。

    他当初看到时,还笑了好一阵。

    是个叫做季唯的人。

    季唯?你没记错?可是长柳镇那个季唯?林耀祖惊了。

    季唯这名字可说是如雷贯耳了。

    县衙像他后院子,隔段时间就住住,他们这些做小生意的消息灵通,还没人不知道他呢。

    是啊,可不就是长柳镇西巷那个季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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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林泰不过是个书生, 整日里头念书, 又哪里知道季唯这么号人物。看林耀祖一副吃惊的模样,他才后知后觉道。

    这人很有名?可林泰回想起来, 同窗好友们当时可都在笑这个叫季唯的人,傻傻的把名字印在纸片上。

    有名,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林耀祖简单解释了一下季唯, 林泰啊了一声,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是他!这是一个人?

    看样子是的。

    林耀祖也很费解。

    不过不管这曲奇是谁做的,都了不得,是个有才的。

    林耀祖有两家铺子, 一家卖糕饼,一家卖糖水,都不在一个地方。糖水铺子生意不好不坏, 夏天难免热闹些。

    不过糕饼铺就差了。

    这几个月来,在同条街上新开了另一家糕饼铺,里头卖的花样更多。

    再加上新开的铺, 口味也有不同, 大家尝新鲜,糕饼铺的生意差了不少, 林耀祖没少费心思。

    他有想过,换个师傅,或者多加点特别的糕饼。但不管是换师傅还是加新品,都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做到的。

    他愁的很,可看到曲奇, 心里却冒出来个想法。

    他原先也没动过这念头,毕竟人家在书院里头打得火@热,想来是不需要有人分一杯羹。

    可现在听林泰说起,又颇有些意动。

    做生意的人,就是要脑筋灵活,敢想敢做,比别人主动一步,才能挖到其他人挖不到的财源。

    林耀祖动了这个念头,很快就抽空去了趟长柳镇。

    西巷季家。

    上午柳意绵又去了趟阿秋家,寻了个差事告诉他。这活不算难,就是把原先柳意绵干的活给揽了去,煮汤送茶,打杂跑腿。钱比体力活要低一半,但对于阿秋来说,也算不少。

    至于柳意绵,季唯要他好好念书,每隔数日替他去张家送点心,只需跟着张秀才多学多思即可,其他事无需他操心。

    柳意绵回来时,拎了半斤虾,葱姜盐酒糖大火爆炒,虾肉入味,又甜又鲜,是上回季唯教他的做法。

    季哥,为什么要跟那恶霸打赌?柳意绵半点儿没法理解。

    他当初在牢里所见所闻,认定了那刘庆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若是逼急了,怕是什么都能做出来,巴不得以后再不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季唯也是不想柳意绵担心,此事一直捂着,没敢告诉他,可这总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契书压@在柜子里,家中的柜子又都是柳意绵整理。他把压箱底的衣服拿出来晒太阳,就看到了底下拿着的契书。

    不过是好奇看了眼,却把柳意绵给吓坏了。

    这可是二十两银子啊!

    季唯苦笑了一下,心想着果然还是没逃过。

    哪怕我们不想惹麻烦,可是这麻烦还是会找上门。要不是刘庆让包子西施抢生意,我又怎么会跟他打这个赌?说到底,还是他们不肯放过我。季唯收敛了笑意,目带寒光。

    他们这样的人,欺软怕硬的很。只有痛狠了,才不敢再胡来。我从不干没把握的事,你放心吧。

    柳意绵嗯了声,总算吃下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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