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潼却摇了摇头,沉默着走的越来越慢,最后干脆停下来看着季珩,一字一句道:师尊,我一直疑惑以你冷冷淡淡的性子,怎么会做出逼婚这么出格的事情。

    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答案,可是刚刚我却忽然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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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潼眼眶泛着红,哑声道:逼婚并非你本意,是吗?

    季珩心下一沉,艰难地摇了摇头:童童,都过去了

    如果不是修炼出了岔子,你意识不清,循着本能来长恨殿找到了我。严潼忽然一把捉住季珩的双臂,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师尊,那你原来是怎么打算的?

    季珩哑口无言。

    严潼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他一句解释的话,忽然放弃了似的慢慢松开了锢着季珩的手,颓然一笑,垂眸轻声道:你早就想好了的,冒死镇守妖渊百年,保我不死不灭。然后替我报仇,替我背下所有的仇恨非议。

    到时候,没人能再阻碍我。

    我几乎就能毫不费力的坐拥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而你呢?

    严潼抬头死死看着季珩,咬牙道:功成身陨,带着过去的一切永远的消失不见。师尊,这才是你原来的计划,对吗?

    季珩微张着嘴,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严潼说的,都是事实。

    他辜负了严潼太多,哪里还有脸去见他?

    若非走火入魔,若非走火入魔

    他和严潼,现在早就天人两隔了。

    严潼见他说不出话,心知自己猜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他一时间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疯了,一时间又觉得心疼的要死。

    季珩永远有办法让他更爱他一点,让他不断沉沦,泥足深陷。

    只有季珩,只能是季珩。

    他一把扯过季珩,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丝毫没有留情。

    季珩疼的一缩,但随后又慢慢放松,还伸手环上了严潼的脊背,忍着疼轻声安抚他:没事的,我在这里。

    严潼闻言,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开口中的软肉,紧紧抱住季珩,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闷声闷气的,哽咽着恨恨道:你怎么能这么想,你明知道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把我孤身留在这世上

    季珩抱着他,除了不断告诉他没事了,我在这儿。竟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过去种种,说来都是一道道狰狞伤口。他不想再去回想,也不想让严潼沉溺于过往和愧疚。

    严潼就那么埋在他肩窝里片刻,季珩就感觉到了一点热意,之后严潼微微动了一下,手下的动作就慢慢变了味道。

    他一手揽着季珩的腰身,一手扣着他的脖子,从肩窝里一路吻上来,直到和季珩双唇想贴,才怜惜地捏了捏季珩的耳垂,望着他的眼睛慢慢道:季珩,别离开我,我所拥有的,真的不多了

    没等季珩回话,他就又深

    深吻了下去,霸道而不容拒绝。

    第92章

    回到长恨殿的时候,严宴和玄妤等在大殿门口。

    严潼是牵着季珩走回来的,此时也没放开季珩,就那么拉着他走了过去。

    玄妤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看不见,以免损了师叔的威严。

    严宴看向两人紧握的手,捂着嘴咯咯笑,还附到玄妤耳边说了句悄悄话,而后玄妤也笑着轻拍了她一下。

    两人走近了,严宴掂了一下脚,甜甜地叫道:哥哥!季珩哥哥!

    严潼挑眉应声:今日怎么这么殷勤?是不是有求于哥哥?

    季珩一愣,微微弯了弯嘴角,点了点头。

    严宴扁着嘴小声嘟囔: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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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妤又在一旁笑道:童童啊,你快别打趣她了。她今日折腾了大半天,就为了给你和师叔准备一顿晚饭,快进去用饭吧,她都盼了老半天了!

    严潼眉毛挑的高高的,一副你居然会做饭的受惊样。

    但眼神却是温柔的,嘴角也一直扬着淡淡的弧度。

    严宴看见他这副样子,气的要打他,严潼赶紧一溜身躲到季珩身后,严宴又追上来,兄妹两就围着季珩展开了一场追杀。

    玄妤摇头无奈的笑,季珩就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最后还是玄妤先拉住了气呼呼的严宴,说饭菜都快凉了,严宴才肯罢休,眼珠子一转,拽着季珩往里边走,还故意扬着声音道:季珩哥哥,宴儿给你做的饭哦!

    玄妤噗嗤一声笑出来。

    严潼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

    这还怎么得了!

    他赶紧追上去,一把勒过严宴的脖子,表演了一个锁喉神功,一边就这么拖着她往里走,一边醋兮兮道:我才是你哥哥!

    严宴咯咯笑着挣扎着拉他的胳膊,讨饶道:是是是,哥哥我错了,你快放手哈哈哈哈

    严潼嘿嘿笑了两声,又一手牵着季珩,一手把严宴的小脑袋夹在胳膊下,昂首挺胸地朝殿内走去。

    玄妤在后面哭笑不得的跟上。

    严潼看着满满一大桌的菜,再看看严宴期待的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季珩低头一言不发的吃着菜,玄妤也埋头扒饭。

    严潼砸巴了两下嘴,挑了个不那么容易惹怒这小祖宗的说法:宴儿,你做的菜,很有特色。

    严宴浑然不觉严潼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当哥哥是在夸她,高兴地原地蹦起来转了三个圈。

    严潼本来还想添一句:要是能少放点盐就更好了。

    看到严宴这样欢天喜地的样子,严潼无奈地笑笑,也学着玄妤和季珩,低头默默扒饭。

    严宴蹦跶够了,也坐下来给自己夹了几样菜,开开心心地吃起来。

    严潼看她一脸享受的样子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呐呐道:你觉得,怎么样?

    严宴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洋洋得意道: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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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潼一愣,顿时咬着腮帮子痛苦忍笑。

    这个丫头,不仅要别人夸好吃,自己还要骗过自己才算完。

    真是

    忍笑忍到腮帮子都酸疼了,一顿饭好歹才算是吃完了。

    严潼又说起要和季珩一起回一趟临州,安葬严循一骨灰的事情。

    他本来是想带着严宴一起去的,但无奈严宴刚醒来不久,身体还不太好,就只能把她留在长恨殿修养。

    严潼看着严宴写在脸上的不舍得,又觉得心软,安慰她很快就会回来。

    严宴闷了片刻,又恨懂事的抬头冲严潼和季珩笑了笑,道:哥哥,季珩哥哥,你们去吧,宴儿等你们回来。

    严潼心疼地揉她的头顶,严宴一把拍开他乱动的手,闪到玄妤身边小声道:师尊,等哥哥走了,我们就篡位当大魔头吧~

    三个人都被她逗的发笑,一顿饭吃的欢欢喜喜。

    严潼安排了青山书生、蛇王鹤王保护玄妤和严宴,隔天就离开了长恨殿,和季珩一起坐上了回临州的马车。

    严潼枕着季珩的腿躺着,跟他说起一些旧事。

    他说严循一是个好父亲,从来不曾苛待过他,还给他带来一个这么好的妹妹。

    又说起严宴小时候如何如何调皮,简直在是十里八乡横行的小霸王。谁都管不住,就是怕自己不理她。

    那副委委屈屈想道歉,又觉得自己十分在理不想屈服的样子,实在别扭的可爱。

    严潼说,如果不是严循一,他就不会有机会遇见季珩,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他可能会慢慢对尤灵失望,或者被尤灵折磨致死,或者学会仇恨,堕落成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

    他说,如果有下辈子,他一定要做严循一的孩子。

    季珩都一一应着。

    严潼说了很久,说到严循一把他认成了女孩子,说到他常常蹲在家

    门口的石狮子旁边等严循一从外面回来,说到那场啼笑皆非的娃娃亲,他慢慢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沉默了下来,望着车顶不说话了。

    大抵又想到了伤心处,季珩心里叹了口气,揽着他,指尖在他肩头轻轻点着。

    一串儿悠悠扬扬的调子悄悄传进了严潼的耳朵里。

    那是临州一首妇孺皆知的童谣。

    季珩声音是清冷的,却因为温柔的临州调子变的缱绻起来。严潼握着他的手,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几个月他一直紧绷着,现下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季珩就在他耳边哼着熟悉的曲调,他忽然就安心下来,慢慢睡了过去。

    因为两人是坐马车慢慢赶的路,所以在将近大半个月后才到达临州地界。

    严潼把严循一的骨灰葬进了严家祖坟,又亲自立了碑,季珩看着他在墓碑的亲族那一列刻下:长子严潼,次女严宴。

    严潼跪在新起的坟墓起,看着冰冷的墓碑轻声道:爹爹,我跟宴儿都很好,以后我也会照顾好宴儿的

    他看着那墓碑,仿佛还有话要说,但说完这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苦涩的笑笑,缓缓道:爹,你别担心我了,师尊对我很好

    严潼把头上的青玉簪子取了下来,埋进了墓碑前的新土里:下辈子,我还做严潼,还做您的孩子。

    那是严循一托严宴带给他的冠礼。

    他把他埋在这儿,就像曾经把曾经那个稚子留在了这里,永永远远的陪着严循一。

    之后两人又回了一趟严府,但严潼只是站在院子里沉默地站了会儿,四处瞧了瞧,给院子里的花浇了一瓢水。

    甚至没回自己的屋子里看看就又离开了,季珩问他怎么不进去看看,严潼已经走到了门口的石狮子旁,他伸手碰了碰那石狮子的脚,慢慢道:到这儿就够了。当年父亲就是从这儿把我领回去的,他说我家的院子还缺一个给花浇水的人,问我要不要跟他进去看看,我进去了,却一直没想起给院里的花浇水。今天算是圆满了,够了,就到这儿吧。

    严潼微微提着嘴角,神态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季珩知道,对于严循一,严潼心里虽然还痛着,但终究是走出来了。

    他在严循一的坟前跟他做好了约定,又在这方院子里与过去做了圆满的告别。

    今生缘尽,可来世,还很长。

    因为记挂着严宴,两人只做了短暂的停留就离开了,再次启程回长恨殿。

    可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变故。

    马车在一条小道上失了控,马儿嘶叫着发了疯地四处乱撞,严潼一把揽过季珩,破顶而出。

    马车霎时间碎成了无数块,那马也红着眼跑远了。

    一阵尖利的大笑过后,一个玄衣黑袍,带着玄铁面具,遮去了半边脸,身形与严潼六分相似的高大男子出现在两人几米开外的地方。

    严潼和季珩的功力都才回复五成,而对方明显更为强大。

    严潼下意识将季珩护在身后,季珩摇摇头推开了他,跟他并肩站着,严潼看他一眼,没有阻止。

    严潼?那男子不太确定的唤了一声,严潼手中已结好法诀,死死盯着他,双唇紧闭,没有说话。

    从他的反应,那人似乎确定了眼前就是严潼,他顿了一下,继而又大笑起来,分明上一刻还在几米开外,后一刻就突然出现在了两人身前,那人一把提起严潼的前襟,转瞬之间,又提着严潼出现在了几米开外的半空中。

    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季珩下一刻就追了上去,而那边严潼与那人已经打的热火朝天。

    严潼始终一言未发,只管招招致命地攻击,他的功法是季珩教的,季珩自然之道怎么配合才能把攻击力发挥到最大。

    于是两人联手,那人竟也没落得多少好处。

    严潼从那人左胸处攻去,那人正在分神防备季珩的攻击,没来得及设防被严潼得了手,身形晃了下后退了几步。

    他站定后似乎愣了一下,而后慢慢擦去了嘴角流出的血,看着严潼,微微挑着眉,幽幽道:严潼,别太得意,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就算暂时被你这个小东西夺了去,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全数拿回来。

    他说完这句话,周围就起了一阵阴风,飞沙走石,季珩遮了下眼睛,严潼不管不顾继续攻去,可是下一刻,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等一切又重归平静,季珩才朝严潼那边走去。

    严潼脸色阴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季珩微微皱了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顿了顿问严潼:刚才的人,你知道是谁?

    严潼看向他,某种凶狠一闪而过,冷冷道:魔尊阎霆。

    第93章

    季珩的思绪在魔尊阎霆怎么会出现在临州和吸取了十大派弟子灵气的阎霆为什么会那么弱之间打了个转,最后被严潼呕出的一口血打断了。

    严潼!

    他赶紧扶住严潼,把他扶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休息,又给他输送灵力疗伤。

    严潼缓了会儿惨白的脸色才有了些血色。

    在对战中,季珩能清楚的感觉到阎霆并未使出全力,而且他此行的目的好像并不不是杀了严潼。

    就像是真的只是来看看严潼是谁一样。

    他脑子里有一箩筐问题,可严潼脸色阴沉,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他也就没多问。

    反而是严潼,看他沉默地给自己疗伤,半晌轻叹了口气,把他拉到面前,慢慢道:我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他这么说,季珩心里却没好受多少。

    严潼勉强笑了笑,慢慢道:青穹顶劫走十大派那次,应该是他刚出关不久,本来功法就还没恢复,又一下子损耗那么多,自然吃不消。

    后来在长恨殿又与我一战,更是吃了不少亏,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

    严潼微眯着狐狸眼,看着阎霆消失的地方,幽幽道: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临州

    季珩敛着眉没说话,片刻才道:你那些魔兵

    严潼闻言,朝他看了眼,淡淡点了点头:那些魔兵还有一个月就炼成了,可是短短一个月,阎霆却不一定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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