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是病秧子啊! 作者:英俊的锤儿

    云七夜听着上方的破风声,心头一惊,立时明白了宁止的用意。她身子一紧,埋首在宁止的怀里,全然被他的身子和四肢护着,有了密不透风的保护。

    宁止紧紧地抱着她,时不时被掩在草丛里的尖锐石子撞击,他咬牙,四肢一紧,将怀里的人护得更紧。

    不过片刻,两人已然滚到了坡下,宁止快速松开云七夜,将她从地面拉起。他抽剑,将她护在了自己身后,迅速朝不远处的马匹移动!

    几乎同一瞬,又是连续的几声箭鸣,森冷的箭光又向坡下的二人袭来!

    “云七夜,快上马!”

    宁止冲身后的云七夜喝了一声,他将形势看得清楚,以箭羽的数量,山坡上最少有两个人,而且早已预先埋伏好,等得便是两人放松之际的一举射杀!

    云七夜左臂有伤,他的身子亦是时好时坏,不可恋战!

    他咬牙,迅速挥剑,朝袭面的银芒挥斩而去!纷乱间,只闻“当当”数声,近身的箭羽被男子斩断在脚下!

    如此变故,不过一瞬。

    云七夜知晓现下二人的危险,更糟的是,她左臂的伤势未愈,已然成了拖累。宁止的话音刚落,她迅速上马。不刻,宁止翻身上马,两人乘了一匹马,宁止将她牢牢地固在怀里,抓起马缰喝令,“驾!”

    那马极为通人性,似也感知到了周遭的森森杀意,它嘶鸣一声,扬蹄急奔,眨眼的功夫就已奔出了数丈之遥!

    “该死,他们跑了!追!”

    草坡上,躲在暗处的杀手不禁咒骂,立时现身,朝坡下奔了数步。

    马背上,宁止回头,就见山坡下有两个黑衣蒙面的男人,身材高壮,齐齐弯起手里的弓,箭羽直指宁止。

    “嗖!”利箭再次破空,呼啸着风声向宁止袭去,如影随行的杀气!

    “趴下!”

    宁止夹紧马腹,掉转马儿急奔的方向,果断地将身前的云七夜压倒在了马背上,呈匍匐之姿。身后,快若闪电的箭羽呼啸而过,有一支箭羽险险地滑过了宁止的肩膀,虽然是小面积的碰触,带来的结果却是衣衫破裂,血肉撕扯!

    宁止吃痛,闷哼了一声,但无暇顾及。

    对方是谁?他在脑子里迅速将有可能的人搜索了一遍,没有定论。一瞬,只觉心脏跳快,好似要跳出咽喉,从未有过的惊惶。

    从小到大,他不是没遭遇过这样的危机,甚至比这更凶险的亦有。

    可是,却不曾有过这样的惊惶,他的胸口紧贴云七夜的后背,和她的心跳声交叠,竟有着相同的频率。

    他肩上的伤口由最开始的麻木渐渐扩散成了尖锐的疼痛,握着缰绳的手险些松开。他咬牙,告诉自己不能松开,不能。因为有要保护的人,他不能松开。

    也许,便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如此惊惶,进而生出了一种怕,怕自己保护不了她。

    “追!”

    草坡上,两名杀手迅速做出反应,转身奔回了林间,不刻便各自牵着一匹马,策马朝宁止二人追去。

    “驾!”

    云七夜趴在马身上,死死地抱着马脖子,两臂渐进有些酸胀。快速奔跑所带来的震荡,已然触动了她的左臂,有股疼痛生出。幸而自左臂第二次断后,她将左臂的关键处用一层刀枪不入,韧性极强的金圈箍着,今日算是派上了用场,没有拖累她的伤口。

    耳边,宁止的呼吸声渐进紊乱,她心下一紧,不由焦躁,她不确定宁止的身子能否撑得住。她正欲转头看看宁止的情形,可身下的马儿冷不防抽搐了一下,尖利地嘶鸣声响起,步伐全然不似方才的快速,转而凌乱,甚至发疯了似的乱奔了起来。

    “云七夜,抓紧了!马中箭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如此生死攸关之际,马身中箭,全然将两人的逃离计划扼杀。马儿狂乱奔跑,两人不得不夹紧了马腹,宁止腾出一只手将云七夜的腰身钳制在怀里,以防她被这疯狂的颠簸摔下马去!

    云七夜只觉胸口有些憋闷,有股郁气宣泄不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不舒服极了。她抱着马颈的两臂一紧,脑里混沌一片,心下暗忖,要是她的左臂不曾受伤就好了。

    渐进追赶而来的两名黑衣人弯弓射箭,不断有白芒射出,密集若雨。

    宁止蹙眉,蓦地松开云七夜,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赌了!

    下一瞬,他反手将剑刺进了马儿的身子,而后又迅速将身前的云七夜护在了怀里。马儿吃痛嘶鸣,比方才的奔驰更为疯狂,那样的速度,宛若一瞬闪电,很快将身后的两名杀手甩开了数十米。

    鞭长莫及,那阵利箭纷纷坠落在两人身后的数米之处,连马尾都没有碰到。

    马儿奔了许久,待到下一个转角,很快将两名黑衣人甩开。山回路转,宁止死力地勒住缰绳,将发狂的马儿勒得扬起前蹄,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在原地踢踏着尘土。

    待它稍稍稳定些,马上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弦总算有了个松缓的余地。颠簸不堪的山路,云七夜有些头晕目眩,闭眼趴在马身上平复。下一瞬,她蓦地被宁止拦腰抱起,翻身下了马。

    “前面的路比较狭窄,马受惊不小,只能弃马了。”宁止的声音冷凝,可脸色却白的像张纸。

    云七夜很快看到了他后肩上的箭伤,颠簸之下,伤口被震裂的更大,不断有粘稠的血液渗出,将他背后的白衣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殿下,你受伤了!”云七夜的心脏冷不防便是一阵抽搐,面色担忧。

    宁止抿了抿干涩苍白的唇,冷静道,“我没事,跟我走。”说完,他径直朝前走去。

    云七夜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加快脚步而行。然,对方似乎筹划许久,两人行走在狭窄的山道间,还没走没多远,前方又出现了数名黑衣人。

    “殿下,我等恭候您多时了。”

    立时,两人进退不得。前有拦路,后有追兵,双重夹击之下,宁止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对方是打定了主意要狙杀他。

    他心下一沉,忽然伸手握住了云七夜的右手,“云七夜,你相不相信我?”

    云七夜扭头看着他,但见宁止眉宇间的坚执,以及眼眸里的孤傲。眼看如此情境,她心下不由生出了一种同生共死之感,没由来的,此刻她相信宁止。

    不由的,她出口,“我相信。”

    只这三个字,足矣。

    宁止深吸一口气,看着云七夜,他开口,一字一顿,“云七夜,我生,你生。我死……你睡在我的棺材里。”

    云七夜不语,半晌后点头。

    “哈,二位的感情倒是好。”为首的黑衣男人嘲讽出声,他手里的长剑直指两人,“可惜,今日只能去下面了!”

    不曾看那些杀手,宁止深深地看了云七夜一眼,不后退,亦不前进,反而拉着她直直向一旁的崖壁冲去。

    “抓紧我的手!”宁止紧紧地握着云七夜的手,向上提力。顷刻,一白一红,两人飞速跃上了数米之高的山壁,头也不回地向上奔跑。

    “该死!”山下的黑衣人跺脚,得意之色立时消失,不想宁止和云七夜竟然这么逃了。

    “追!”为首的黑衣男人咬牙低咆,率先跃出数丈,也提力上了山壁,快速追向渐行渐远的二人。

    山壁路窄,入眼尽是稀松的树木,脚下也没有成型的道路,而且长满了荆棘杂草,时不时勾扯住人的衣袍肌肤。

    两人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宁止在前,云七夜在后。挥剑将身前的荆棘草藤斩开,宁止将云七夜的手握得更紧,那样的力道,仿佛只要稍稍松一下手,身后的她便会消失不见。

    幸而两人都有武功依仗,奔走了许久也不会太累,只有几不可闻地喘息声。越往上走,山壁越崎岖,道路的坡度几近成直角,渐进行不动。不远处的身后,分明听到了那些黑衣人的搜索声以及刀剑挥斩树木草叶的声音。

    唯有一搏了,云七夜手里的银线蠢蠢欲动。

    宁止率先开口了,“只有躲了。”

    他迅速扫看周遭的地形,空旷的林子里,除了稀松的树木,只剩下杂乱的荆棘野草,根本不足以遮掩二人。看着,宁止又将视线定在了不远处的崖壁上,眼里滑过一丝狠绝。

    他拉着云七夜,快速奔向崖壁,俯看而下。不算高的崖壁,离下面的地面大概数十米之距,就算是不小心摔下去,也不足以致命。

    一旁,眼看如此的高度,云七夜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头晕目眩,双腿一瞬发软,恐高如她,脸上的淡定不复,难掩惊惶。

    感知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宁止伸手,覆上了她的双眼,在她耳旁轻道,“闭上眼,你就不怕了。有我,我会保护你。”

    不过淡淡一句话罢了,却好似安神的汤药,竟将云七夜心下的惊惶压下去了一半。云七夜闭着眼点头,被宁止的双臂紧紧地揽在了怀里,身子一紧,她颤抖地环住宁止的腰。下一瞬,但闻耳边风声阵阵,她抱紧了唯一的依靠,迅速下降。

    数十米的高度,两人迅速落在了崖壁下的空地上,宁止和云七夜靠在弧形坡的最里面,从上面往下看,很难发现此处。

    云七夜努力平复着呼吸,不想时隔数年,自己居然还能从那么高的地方跃下。她转头看着咫尺的宁止,两人贴得很近,近到可以看见他的睫毛,近到可以感知到他拂面的气息。

    沉默着,她看着他,蓦地又想起他后肩上的伤,旋即正了正脸色,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我给你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吧,要不然你会留血过多的。”

    宁止点头,算是默许。

    云七夜手上使力,只听“刺啦”一声,她将自己的衣摆撕开一大块。“殿下,背过身去。”

    宁止被震开的伤口仍流着血,周边的衣料已然黏在了这片粘稠里。

    云七夜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小心翼翼地将宁止伤口旁的衣料割去,尽管动作轻之又轻,还是会触痛伤口。

    宁止咬牙,抑下痛苦地闷哼,任由云七夜处理。半垂的睫毛将男子素来的疏离敛去,略急地气息吞吐间,染了一襟的兰花冷香。

    温暖的手指,温暖的触感,渐进……不疼。

    “人呢?”崖上,几名黑衣人追赶上来,骂骂咧咧着,环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宁止和云七夜。

    “他娘的!我说人呢?”

    “屁大点的地儿,藏哪去了?”

    “闭嘴!给我搜,他们跑不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首的黑衣人低喝一声,目光迅速扫过偌大的空间,这两人能飞天遁地不成,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黑衣人皱眉,片刻后,快步朝崖壁方向走去,该不会是跳下去了吧?

    居高临下,他弯腰俯瞰着崖壁下的情形,只能看见那数十米之下的空地,旁的倒是不见,那二人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身后,搜寻完毕的几名黑衣人快步向崖壁上的男人走来,丧气道,“主上,找不到啊!”

    “我们几个也没找到,那两人好像凭空消失了!”

    不曾回头,男人握拳,眼里全是急躁。山风吹来,吹得几人的衣袖哗啦作响,徒曾烦乱。在崖壁上又站了好一会儿,他就那么盯着崖壁下的空地,蓦地挑眉,转头冲属下低喝了一声,“你们几个下去,看看他们是不是躲在下面了!”

    “应该不会吧?这底下一目了然,藏不了人吧。”

    “废话那么多,我让你去,你就去!”

    “……是!”

    崖壁下方,宁止和云七夜将男人的声音听在耳里,暗呼不妙。相互依靠着对方,云七夜的心头一揪,紧紧地握拳,摩挲着五指间的丝线。

    转头,她看了看宁止,但见宁止迅速扫视着周遭的地形,压低了声音道:“先移到那边的角落。”

    数丈之外的角落处,有一块两米多高的大石头,后面的空间勉强可以容两人藏身。宁止率先起身,一手握剑,一手握着云七夜的手,放轻脚步向前而去。

    然,对方比他们的速度更快。

    崖壁上方,只闻数声坠落所发出的呼啸声,五名黑衣人宛若鬼魅般跃到了崖壁下,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二人。

    “果然,你们在这里!”

    “两位真是会藏,害咱们寻了半天!”

    咬牙低喝,几名杀手周身的杀气一瞬迸裂,挥剑直指二人,剑芒森冷。一名杀手仰天冲上方的首领报信,“主上,他们果然在下面!”

    “你左手有伤,待在这别动。”紧了紧云七夜的手,宁止在她耳旁轻轻道了一声,转身欲迎战。

    云七夜看着宁止的肩背,那块从她身上撕扯下来的红布包扎在他的肩上,宛若朵开得妖艳的血莲花。女子眼瞳里的红光一瞬闪过,她不放手,反而紧紧握住了宁止的手,他也有伤。

    宁止转头,垂眸看着云七夜的手,心头一瞬竟有些凄然。命运和他开了一个极具讽刺的玩笑,饶是他雄心万丈,精才决绝,却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支撑。

    只此一点,所有的一切尽数变成了镜中花,水中月,脆弱到一触即破。

    他冲云七夜宽慰一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宁止……

    云七夜的五指松开,终是放手。

    宁止最后看了她一眼,兔起鹘落,倏地跃出数丈之外,手里的剑芒宛若闪电,霸绝地劈开了虚空!

    速战速决!

    五名黑衣人持剑迎战,迅速向宁止袭去,顷刻便被那迎面而来的剑气刺得脸皮生疼!心下一凛,几人不敢轻敌,快速变换了阵型,将凌空跃来的男子齐齐包围在了圈内。

    宁止挑中其中一人,凌空跃起,挥剑袭击!

    那人一愣,旋即抵挡,却不想宁止只是虚晃一招,手腕一翻,竟然砍上了旁边一人的脖子!

    “啊!”只听一声惨叫乍起,惊得众人心下那根紧绷的弦一颤,心脏跳快!一瞬,一股粘稠的血液喷溅而出,有几滴溅到了宁止雪白的袍上,点点猩红,宛若雪地里绽开的寒梅。

    顷刻间,那名杀手轰然倒地,脖颈间的鲜血潺潺流出,空气里尽是血腥的味道,惊得其余几名杀手动作一瞬的停滞,他们甚至没有看到对方是怎样出手的,同伴已经一剑毙命!

    ——阿止。

    倾城的女子将孩子抱在怀里,她笑得温婉,“阿止,等你长大了,会遇到一个,或者好多个这样的人,那人,是你想要用生命守护的人。为了守护好那人,你得立于不败之地。要不然,那人可要被别人抢走,或者伤害。那时候,你会悔恨,悔恨到,夜夜不眠。”

    而他,他不想做后悔的事情!

    宁止眼里凛冽的杀意让几名杀手悚然,分明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几人不由倒退了几步。谁也不想,久病之躯的人,竟会爆发出如此的身手。

    宁止冷笑,“速战速决吧,何苦浪费你我宝贵的时间。”

    那一日,崖壁下惨叫声凄厉地回荡在山间,不过半个时辰,地上已然直挺挺躺了五具尸体,死相各异。

    为首的黑衣男人施施然跃下崖壁,就见满地血腥,即使不曾见宁止出手,但是在崖壁上听着下方的动静,他也能知晓对方出手的速度,即狠又快,完全不留任何余地。

    不远处,宁止微微喘息,面色略微有些苍白,显然耗了不少的体力。

    黑衣男人冷笑一声,举起了手里的剑,虽说此等情况下出手不公,但是重要的结果,而非过程。

    “殿下,得罪了。”

    说着,男人扯唇,只不过那笑意达不到眼里,那双镇静的眼冰冷至极。长剑挥斩,带起一阵锐利的剑鸣,男人手里的剑如银光流转,呼啸着风声向宁止而去,不死不休的锐气!

    好快的身手!

    眼看男人欺近,宁止眼里浮出惊讶,甚至隐约还有一丝赞赏,他迅速挥剑抵挡,两道剑芒相撞,声响震荡在耳边,剑刃上亦碰出了点点火花。

    虎口一震,两人死死地盯着对方,手部用力,妄图将对方压斩在剑下!

    棋逢对手,亦算是一种乐趣和挑战,一个高手最想杀的,是另外一个高手。

    额上有汗水溢出,势均力敌的两人,力量不相上下,一瞬宁止被压下,转瞬又轮到了男人。长久的对峙,谁也不肯退让认输!

    时间一长,已经激战过的宁止渐进有些吃力,胸口有股憋涨的郁气,他不动声色地压了回去,万万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出岔子。

    下一瞬,男人猛的使力,宁止手臂一软,便被压了下去。立时,男人的剑欺向他的脖子,森冷的剑气迎面扑来,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从未有过的沉重感袭身,在那道白芒更近几许的时刻,他脑海一瞬滑过的,竟是草地里的那抹安眠的红。

    为了保护一个人,应该立于不败之地。

    那一瞬,那股郁气直直冲破了他的喉咙,在血液涌出之前,宁止不由低吼了一声,如同只牢笼里挣扎的兽。他握剑的手一紧,加大了腕上的力量,竟在一瞬反击了黑衣男人,将他的剑逼了回去!

    男人一惊,瞪大眼睛看着宁止,就在他以为碰上劲敌的时候,宁止蓦地收剑,身形踉跄地朝后退了几步,嘴里的淤血猝不及防咳出,不刻便染红了胸前的白衣。

    “宁止!”云七夜惊慌,迅速跑向男子,将他踉跄不稳的身子扶住。

    “咳……咳……”宁止嘴里满是淤血,他掩嘴咳着,握剑的手渐进不稳,废人。

    ——你的出生,就是无可饶恕的罪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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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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