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差 作者:陆离流离

    演田彭,我会很努力的!”

    徒千墨扫了他一眼,就继续给陆由喂粥了,王悉臣站在旁边,脸又红了。

    “老师――”陆由小声叫徒千墨。

    徒千墨终于回了回他的尊头,“好好演你的戏,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

    “是。”王悉臣紧紧咬了下嘴唇。

    这次事件的后续是,陆由被徒千墨带回家强制休息了两天,两天里,徒千墨虽然还是免不了的有些坏脾气,但是,对陆由基本是很容忍的。而刘颉,也更加仔细地帮陆由说戏,又讲了很多《犀角》的拍摄经验什么的。

    第三天,徒千墨亲自带着陆由和刘颉回卡狄,陆由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他进大礼堂的时候,门口两排练习室,都是参加犀角拍摄的居然在列队迎他,陆由大起大落,又哪里敢放肆,话说得特别客气态度也绝对的谦恭有礼。

    说实话,就陆由死灰复燃这些事,多数人的态度是,看他还能兴头几时,但是终究人家现在禅少罩着,徒总监哄着,大家也只能小心伺候,更何况,徒千墨在排练开始前,居然还破天荒地拿着入选名单问了陆由一句,“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陆由当然点头,他看到有几个欺负他最厉害的,包括那个卫生组长,都被换下来了,递补上的,是几个新人。他们看着陆由的神色,更加诚惶诚恐。

    陆由小声对徒千墨道,“徐勤的柔韧很好的,他不演那个单腿独舞的卫队队员,还是很可惜的。”陆由倒是公私分明,一点也不记仇。这并不是他有多大度,只是,这些人还不是看上面的脸色,他又何必为难人家呢。

    徒千墨揉了揉陆由的脑袋,非常坚定地拒绝了。而后,他相当霸气地扫过一排立着的所有人,声音刻意没有压下来,“学艺先学德,做戏先做人,艺德亏下来的人,还留着他做什么!”

    117、一百一十六、排练生活

    陆由的练习生活很惬意,如今人选基本定下来,就差不多开始排练了。徒千墨不知是担心徒弟还是别的什么,今天一天,全程监工。

    新剧本早都到了陆由手里,是以他今天的表现倒还是不错的。这些孩子们一直没有确定入选,这些天陆由没来,都是人心惶惶的,除了被压着补舞台剧的相关理论和基本功,就是继续练体能。虽然说,本子还是到了卡狄老师的手里,而且按照从前的阵容也发下去了,但是,毕竟徒总监发飙这么大的事,整个地下室都不安稳,谁能认真看剧本呢,又有谁敢认真看剧本呢?

    噢,大家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入选,你就开始背词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背地里跟徒总监把咱们卖了换的角色啊。

    是以,今天,陆由的表演还算差强人意,其他的人,可就不怎么好了。尤其是,今天还有刘颉的两段戏,开玩笑,这可是国际影帝,谁敢当着他的面扎刺啊,一个个被刘影帝压的连气都透不过来。就连陆由,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别人演得如何,徒千墨心中也是着急的,但是他也知道,演戏这种事,不是体罚能罚出来的,因此脸色虽然不好看,倒是着意忍着。

    可到了陆由这里,明显是在家里的时候刘颉就教过说过的,陆由还是有些放不开,他就不高兴了。

    三回走下来,刘颉也有些累,毕竟他是很能入戏的那种演员,而陆由,就更加着急,但最手足无措的,却是一边的训练老师。

    现今谁不知道陆由是徒总监的心尖,他就算表现不好,老师们也顾念着什么大病初愈,或者初次登台迁就着,到得后来,还是徒千墨忍不住先发飙,“小由!你怎么回事,对戏对戏,你不看师兄的眼睛,还怎么出戏!”

    陆由低着头,“我再试试。”

    其实,这一段台词,非常简单,而且,没有什么火花,就是陆由的一支舞之后,迎上刘颉,刘颉的第一句台词是,“枪呢?”

    陆由说,“枪在。”

    台词一共两个字,陆由的眼睛却总是躲躲闪闪的,他的舞本来跳得好极了,徒千墨看了他《舞者》的那一段本来还担心他会表现地过于阴柔了,可陆由到底是极为出色的,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很能展现沈彦非坚毅果决的性格,眉梢眼角,满是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原来,“枪在!”这两个字,也是很有气势的,但是,陆由好好的正跳到顶点上,刘颉一上来,就被压下去了。

    若不是有剧情的铺垫,真以为是他偷了师兄的枪被抓住,问他在不在他说枪在了。

    陆由又试了一回,他总算是敢碰刘颉的目光,但是,那种气势没有了,声音越大,越让人觉得是外强中干,空虚得很。

    徒千墨摆手,“下一组,你先在一边想想,自家师兄,有什么可怕的。”

    听到徒千墨的自家师兄四个字,那些训练老师们互相撞了撞眼神,果然,这么大的声势,又一个影帝要诞生了。只是不知这个,徒总监舍得砸多少钱。

    不过,陆由终究是有些本事的,只要不面对刘颉,其他的练习生们,在他眼前,真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徒千墨要为这出大戏负责,虽然免不得为小弟子感到骄傲,但是,还是很尽心地鼓励大家。

    中午吃饭的时候,徒总监深入群众,一起吃的地下室食堂,而后,发表了两句话的即兴演说,说要加大投入,让后勤部更好的为大家服务。

    陆由看着这老师在众人面前发言的样子,倒是很正经很令人信赖的,他默默吃自己的饭,在心里想,要怎么样演得更好。

    等吃完了,刘颉也很尽责,带着他去礼堂两个人又试了几遍,徒千墨看陆由还是有些胆怯,终于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你就把你三师兄当大白菜就行了。”

    陆由倒是有些较真,“当大白菜,怎么出戏呢。”

    刘颉循循善诱道,“眼神,是要有交流的。我已经和你讲过戏了,徐末的身份,可以说,是沈彦非名义的师兄实际的师父,沈彦非敬畏他,但是,也对他的顽固和偏执充满反抗意识,你把握他们的关系时,只是一味地想,尊重、敬重、甚至是畏惧这个师兄,但是,却没有抓到沈彦非性格的核心。沈彦非,他是很骄傲的!”

    徒千墨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想,是啊,沈彦非,是很骄傲的,就和湟谎。

    陆由轻轻点头,“我再试试。”

    可惜,还是不理想。

    徒千墨明白,在陆由前两天受了那么大的重创之后,对他,对这几个师兄,没有惧怕是不可能的,虽然,他表面上好像和从前一样,但是,毕竟,那么大的风波,不可能这么快就消弭。徒千墨告诉自己,或者,我应该更温和些,让陆由对我的防备和怕再少一点。

    又练了几次,陆由的心障还是克服不了,徒千墨知道急不得,便要他先去休息。

    陆由回到寝室,最初安排给他的下铺已经被让了出来,而且,连徒千墨给的垫子都铺好了,新的毯子褥子厚厚的两层,他的床比别人要厚差不多一指,陆由知道,这就是主演的待遇了。虽然和三师兄住独立单间宿舍的优待没的比,但是,这已经是老师能给自己的最好的了。跟大家一起演戏,还是要同吃同住更能培养默契些。

    下午的排练还算顺利,陆由是天生的演员。在和其他练习生磨合的时候越来越多的找到了自信,他再面对刘颉时,虽然还有些畏怯,但终于是比早晨好多了。

    晚饭,徒千墨接了两个孩子去外面吃。

    晚上还有两节课,是老师们对大家今天的表现进行点评总结的,而且,每个人都要写今天的心得。刘颉是一直有这种笔记的习惯的,陆由照着三师兄的样子点评自己,最后,他还留下了一段话。

    陆由,再大胆一点。总要迈出那一步,闭上眼睛,再睁开,就什么都不怕了。

    晚上,陆由留在宿舍,刘颉和徒千墨回家住。

    经过一天的学习,实在是累得不行了,陆由刚进宿舍,就立刻有人道,“陆由哥,我帮你打水。”

    “不用了,谢谢。”陆由可不敢这么作威作福的。他自己提了电壶,可去了开水供应间的时候,本来还排着老长的队,他一进门,大家就主动打招呼,“陆由哥来啦”,而后,让出一排位置,让陆由先打水。甚至等开水差不多满了的时候,先后有三个人将手放在开关上要帮陆由关。

    陆由礼貌地谢过大家离开,等他走远了,开水房开始窃窃私语,“他可真有本事。”

    “能屈能伸。”

    “徐勤被狠打了一顿,现在还起不来呢。”

    ……

    说了几句话后,不知为何,开水房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刚才讲过话的人都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慌忙走开了。大家嘴上不说了,可心里,又有谁没点算计呢。

    陆由今天算是睡了进卡狄以来的第一个好觉,晚上,还打了电话给徒千墨道晚安,徒千墨跟他交代了些不要躺着睡,小心压到伤之类的话之后就要他早点休息。陆由晕晕乎乎的,这两天,其实,他一直觉的,这个老师好的不真实。

    只是,无论真实不真实,日子还是流水一般的滑过了。

    陆由每天的生活,枯燥而有规律,排演,吃饭,吃饭,排演,和悉臣讨论一下各自的表现,写《计划书》,上床睡觉。因为每天晚上都有各个老师的总结和心得作业,徒千墨特许了陆由这些天可以不用做《反省书》。日子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唯一的惊喜是,不时地,会多出几个女演员,作为这一部基本上可以被叫做男人戏的舞台剧的华美装饰。这位名叫蒋临栖的女一号,是《犀角》已经排了两周的时候才加入的,他为什么这么大牌,很简单,因为,《犀角》电影,她就是曾经的女主角。本来蒋临栖在加盟电影《犀角》之前的称号就是国际女星,虽然她没有国际影后的头衔,但总也在老外的各大电影节混了个脸熟,《犀角》电影取得全面成功之后,蒋临栖便借着《犀角》女主角之势打入了好莱坞,如今,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国际蒋了,这次,她肯纡尊降贵挪出档期来出演舞台剧,一是因为徒千墨的面子够大,二,自然是因为,孟洹5比唬《犀角》舞台剧的关注度和新闻价值,也绝对是考虑的重点。

    徒千墨本来因为陆由被刘颉压制,还在担心会影响他和蒋临栖的对手戏,可亲自探班一次他就发现,陆由面对着这位国际蒋竟也丝毫不畏怯,两个人眼神相撞,非常有戏。而陆由,完全用自己的气场,那种属于年轻人的意气飞扬镇住了经验老到的蒋临栖,蒋临栖后来讲,看陆由平素待人接物那么谦和客气的样子,真是完全想不到,他的戏居然可以这么霸气。

    陆由只是笑笑,该叫姐的,还是叫的很殷勤,他年纪比蒋临栖小的多,但居然还能在拍戏之余发扬绅士风度。一次是在狗仔追来的时候将蒋临栖挡在身后,一次,是在电梯故障的时候握住蒋临栖的手。很多人不知道,蒋临栖有幽闭空间恐惧症,那次电梯突然停下来,她可真是吓傻了,那一刻,陆由握住她的手,那么坚定地对她说没事,她一瞬间就安定下来了。煽情地说,陆由握住蒋临栖的那一刻,真的就像是骑士从天而降解救公主一样。她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孩在演戏的时候可以有那么强大的让人安心的力量,因为,他本就是有责任感,肯担当的。

    后来,蒋临栖因为有事要离开剧组一周,她做东请所有人出去烧烤,大家玩到兴头上的时候,她看陆由还在那琢磨角色,蒋临栖笑推对刘颉道,“jie,你这个小师弟,真的不简单哦。”

    刘颉虽然是国际影帝,但是却从来也没有为自己取过什么英文名,称呼他,liujie或者jieliu他都无所谓,但蒋临栖国外混久了,不自觉地就会用英文称呼对方,哪怕没有英文,拼音也成。他们两人都是各大电影节的常客,因为《犀角》和曾经孟涞墓叵担也算是熟的。

    当时,刘颉只是惯常地微笑,轻轻点头,“当然。”

    生活要是充实了,日子就会过得非常快,比如,现在的陆由。《犀角》的舞台剧越来越上轨道,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越来越大了。这些天,徒千墨来探过两次班,而且,每逢周末都会接他回去住一个晚上,汇报一下表演的情况。当然,陆由如果演得不好的话,他也会象征性地拍两戒尺,但更多的,还是一起闲话开玩笑。有时候,陆由都在想,为什么徒千墨能够那么坦然,发生了这些之后,还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当然,这种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的,陆由太忙了,忙到根本没有太多的空闲去考虑这些事。

    那天,徒千墨照例又来接他,陆由坐上了老师的车,却看到,王悉臣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一起过马路,好像是去了对面的咖啡厅。

    陆由心里沉沉的,有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是以,那天晚上,他并没有通过徒千墨的考核。

    徒千墨还是小惩大诫地给了两下戒尺,陆由却始终心不在焉,晚上睡觉前,他特地给王悉臣打了个电话,王悉臣手机却是关机。

    第二天,陆由匆匆回去,找了一个还算空闲的时间和王悉臣谈这件事,王悉臣却只是说,“没什么,别问了。”

    陆由着急了,“我们是朋友啊,你如果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就算我解决不了,也可以叫老师帮你的!”

    王悉臣却是摇头,“没有什么麻烦。surah姐也和我谈过了,真的没事。”

    陆由再三问他,他却总是不说,最后,陆由只得道,“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哪怕我不能帮忙,也愿意和你一起同甘共苦!”

    王悉臣笑笑,“别说那么严重了,真的没事。”

    陆由的日子,越来越忙了。他是男一号,到了这种一遍一遍彩排的时候,就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得闲。舞台剧,又唱又跳的,哪一次下来都能累得脱力,只是,陆由心中强着一口气,誓将孟涞摹断角》变成自己的《犀角》,就算再苦再累,他都一定要迎难而上,绝不退缩。

    又和自己较了两天劲,练得太狠,第三天差点爬不起来晨练,好在人的潜能是无穷的,陆由终究顶了下来。中午的时候,接到徒千墨电话,说是,要他回去。

    陆由心下疑惑,不是前两天才回去的吗?可是,一回来,南寄贤赵濮阳都到了,陆由便想到了原因。

    徒千墨手中拿着一张谱子,“这是南这些天四处求稿最后选中的歌,我和你几个师兄都看了,大家都觉得合适,你也看看吧。”

    陆由接过那张纸,歌名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兄弟。”

    118、一百一十七、如何倾心

    陆由的日子,越来越忙了。他是男一号,到了这种一遍一遍彩排的时候,就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得闲。舞台剧,又唱又跳的,哪一次下来都能累得脱力,只是,陆由心中强着一口气,誓将孟涞摹断角》变成自己的《犀角》,就算再苦再累,他都一定要迎难而上,绝不退缩。

    又和自己较了两天劲,练得太狠,第三天差点爬不起来晨练,好在人的潜能是无穷的,陆由终究顶了下来。中午的时候,接到徒千墨电话,说是,要他回去。

    陆由心下疑惑,不是前两天才回去的吗?可是,一回来,南寄贤赵濮阳都到了,陆由便想到了原因。

    徒千墨手中拿着一张谱子,“这是南这些天四处求稿最后选中的歌,我和你几个师兄都看了,大家都觉得合适,你也看看吧。”

    陆由接过那张纸,歌名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兄弟。”

    徒千墨微笑着看他,“怎么样?”

    陆由看了谱子,轻轻点了点头,徒千墨很是兴奋的样子,对这首歌,他还是满意的,毕竟,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能找到这样一首感情淳朴真挚的歌真不容易。而且,他仔细看过,旋律很简单,也容易上口,哪怕是对不怎么唱歌的刘颉,也是很适合的。

    其实,陆由只是随便看了看谱子,既然老师说几个师兄都说好,他当然没有必要去反对。更何况,南大师兄找的,必然是好的。

    徒千墨心情不错,对陆由的态度就更带着几分似乎倾向于讨好的热情,“小由,要不要试试谱子?”

    陆由还没来得及反应,徒千墨就拉他去了琴房。

    这不是陆由第一次在徒千墨家弹钢琴,但是,这么主动,他真的有些不太习惯。

    徒千墨带着陆由进房间,刘颉下意识地去看南寄贤,南寄贤若有所思,只有赵濮阳没心没肺地拍掌期待着。陆由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南寄贤和赵濮阳面前弹钢琴,他总觉得有些班门弄斧的样子。

    徒千墨自己帮他将谱子架好,陆由在琴凳上坐下,依着习惯先弹了一段每个初学者都会的指法练习,进入状态之后,弹下了第一个音。

    徒千墨的目光集中在陆由十指上,其实,钢琴弹得好的人,绝大多数手指都不会特别好看,真的在键盘上能给人美好的视觉享受的,着实不多。可是,陆由肤色白皙,十指修长纤细,说是“指如削葱根”未免过于女气,况且,葱这种植物也不太雅致,徒千墨却一时想不出别的好形容来。

    坦白说,每一种乐器都是极需要花心思伺弄的,陆由出身贫寒,钢琴这种好似普及实则昂贵的乐器他是进了卡狄之后才有机会接触,因为他比一般人聪明刻苦的缘故,是以弹得倒也还过得去,但是,在南寄贤这样的行家面前,肯定是不足称道的。但因为这首曲子的旋律本来就很质朴,是以,陆由能够毫不滞涩的将音符表现出来,倒也暗合了此曲的味道。

    这些天,小徒老师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总想着有什么能够让陆由有安全感的方式,他自己不觉得情感上有什么了不起的偏离,只是觉得,这小弟子这么可怜,被自己丢到卡狄受尽欺凌,还没有好好疼一番就又要训练了,徒老师一向是大棒加蜜枣的信奉者,比起动家法,他更热衷于事后向徒弟们发糖。要不刘颉也不敢吃定他,赵濮阳更不会撒娇。只是这一次,一番大闹,两人都各自放手丢开,陆由越是不提,徒千墨心中越是过意不去,自然对陆由更着意了。更何况,陆由的确是得天独厚,身体各个部位单拎出来都要人赏心悦目,若单纯论容貌,比徒千墨曾经的小奴眉笙可能要略逊一分,但是,整体看起来,还是陆由更得徒老师的心。在加上,徒老师本来就是偏心的人,自家的孩子当然是自己看着好。

    南寄贤等陆由弹过了琴,先是称赞了曲子着实不错,而后又道,“要演《晚照》,钢琴可要好好练练了。”孟渫六种乐器,尤擅钢琴。《晚照》里有两段加起来超过三分钟的展示,凭李陌桑的挑剔,陆由这样,可是过不了关的。

    “是。”陆由连忙起身应了。

    徒千墨却是轻描淡写地道,“我已经吩咐做新本子了,钢琴的部分,改成小提琴了。”

    南寄贤怔住了。这可是小孟的《晚照》。

    徒千墨做出这个决定,倒绝不是被陆由迷得神魂颠倒将孟渑自谀院罅耍而是他清楚得知道,乐器最容不得急功近利,陆由现在的琴技,要赶上当年的孟洌可以说,拍马都没可能。与其勉强他将时间精力浪费在不可能的超越上,倒不如扬长避短,将《晚照》以最好的状态呈现出来,这才是对湔嬲的负责。

    南寄贤也是顷刻就想明白了老师的意思,心里自责自己狭隘了。南寄贤明白,自己对陆由,终究是有些偏见的,大概是因为这个人总能让老师在不自觉中去偏袒照顾,自己对他,总是存着戒心,南寄贤想,这样做大师兄,未免有些不大合格。只是他向来是极为笃定的人,心中有了成算,口中自然不会说出来,也不可能立马向陆由释放善意,并不是人人都是徒千墨,喜欢的时候恨不得摘下天上的月亮星星,不喜欢了,又弃如敝屣。

    徒千墨心情大好,便和南寄贤赵濮阳他们商量排练时间的事,当然,各自先唱熟了是必然的。如今,除了刘颉赋闲在家,其他几个人都各有各的忙的,是以,排练都定在晚上,主要是迁就陆由白天的《犀角》训练了。

    大概是因为时间太紧了,今天晚上,排练就正式开始。这一次,弹琴的,却是南寄贤,他同样的一首曲子,刚才陆由弹,虽然流畅却究竟带着些青涩,可到了他手里,却像是能够化腐朽为神奇,明明是那么朴素的曲调,却像是有一种更深沉的情感直注进人心里,他们师兄弟几人一起做试唱练习,气氛倒是不错。

    陆由原以为刘颉是演戏出身,恐怕在唱歌方面算是一块短板了,但是没想到,这个三师兄的乐感也非常好,而且,他的声音真是温柔地像云一样,很贴合兄弟这首曲子中那种默默关怀的意境,陆由心中的自卑更盛,原来,老师的几个弟子,都是全能的。

    徒千墨看着他们排练,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桩事,明天,该去卡狄,给陆由一个惊喜了。

    第二天,徒千墨是亲自送陆由去的卡狄。陆由只要站在大礼堂的舞台上便形成了绝对的条件反射,那时候,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会变,他就是光芒万丈的沈彦非,谁都无可替代。

    今天的排练,照旧以第一幕,陆由的独舞开始。不过,奇怪得是,他站在舞台中央很久,伴奏却依然未曾响起。

    陆由微微蹙眉,神色间很有沈彦非那种不会收敛的桀骜,他入戏的时候,那种属于沈彦非的骄傲和神经质还是非常可怕的,陆由正要发作,目光望向舞台右下角,可余光一回,竟然在舞台左边,坐着一个人。

    那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人了,只是,那种气场,却让人陌生。

    不算亮的灯光,安静地让人迷失方向感的人,还有,永远最难絮说衷肠的,婉转低回的,大提琴。

    徒千墨的表情很专注,他没有向电影中演得那样在陆由目光经过的时候抬头微笑,而是,微扬琴弓,奏出了一段,绝对可以叫人沉下来的音乐。

    《犀角》的开场,陆由的独舞,带着暗示一般的冰冷破碎的绝望。

    徒千墨的琴声和缓,满蕴着属于惜花者的理解与同情,那样低沉的调子,没有如泣如诉的缠绵,只是一种,坚强的,聆听与倾诉。

    这段音乐就像是午夜里不小心撞进内心深处的那一抹最温柔的情愫,也像,朦胧地,倾泻在难眠的追梦者梦里的,一抹素淡皎洁的月光。

    陆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和徒千墨之间,也可以这么和谐,这是他第一次听徒千墨拉琴,可是,这样的琴声,就好像是,让他的舞姿也有了灵魂。陆由很轻易地沉浸在音乐中,试着用自己的身体去诠释属于沈彦非的全部精神,只是,他入戏越深,却越是分辨不清,如今还在翩然起舞的,究竟是沈彦非,还是自己。

    若说是沈彦非,沈彦非哪有他此刻舞动的翩跹风情,若说是他自己,他又怎么可能,在这样的舞台上,如此放肆地挥洒热血和激情。

    大提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陆由的舞步有一个小小的凝滞,他呆了,难道,自己竟是也在担心,这样的美丽一瞬即逝。陆由心乱了,于是,他刻意加强了踩点的力度,试图用那个桀骜不驯的沈彦非将自己拉回来。

    徒千墨的琴声似乎很懂他的心思,他没有刻意去挽留,而是很自然地,渐行渐止。

    这一曲舞罢,导演夸赞道,“陆由,真好!你是抓到沈彦非的魂了。在那个时代里,他不是一个剑寒三尺流血五步的游侠,而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热爱美也懂得欣赏美的艺术家。所以,他对贩卖犀角的犯罪组织的打击,不是说凭着一腔热情或者伸张正义,而是一种,为了他追求的美,可以奉献生命的信仰。你这一段舞,刚柔并济,这个人物,算是展示出来了。”

    “谢谢导演。”陆由轻声道,而后,他才去看徒千墨。原来,是这样。老师早都发现我对沈彦非的角色理解有偏差,所以,才会这样帮我的。

    徒千墨只是微笑。其实,他根本没有刻意想去纠正陆由什么,陆由现在诠释的沈彦非也很好,有一种属于少年人的锐气。在《犀角》的舞台剧上做一个乐手,这是他很早就打算好的了,甚至还想过,当一个报幕的龙套。今天他会来,最直接的想法,只是希望能够给陆由一点自信帮陆由减压,而这一段琴能起到这样的效果,倒真是,意外的福利了。

    徒千墨拉琴的时候,刘颉一直坐在礼堂第三排角落的位置上,从他的角度,可以很放肆地欣赏老师难得的内敛的温柔,虽然这些天在家里,老师每天都会拿出至少两个小时来练琴,那时候,他全程随侍左右,帮忙翻谱子或者在合适的时候带着崇拜和钦慕微笑,可是,那样近的距离,都没有今天这一瞬来得惊艳。他能感觉到,老师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情。他很认真地望着又投入排练的陆由,看了很久,很久。

    今天的排练结束后,徒千墨还是接陆由回家。陆由对这样的特殊照顾有些不习惯了,毕竟,当时是说好的要在卡狄住集体宿舍的,不过,徒总监的命令一向不容置疑,陆由也就不说什么。

    和刘颉一起下了车,从电梯口出来,却看到,自家门口,居然站着一个人。陆由能感觉到,这个人,通身都带着匕首一样的气息,只是,在徒千墨走近的时候,他很快收敛了全部锋芒,所有的气质变成了两个字,臣服。

    不无意外地,陆由又一次看到了所谓的奴隶拜见主人的仪式,见寻跪在了地上,还好,他没有去亲徒千墨的脚。

    徒千墨的心情不太好,倒不是因为见寻出现的让他不舒服,而是,他居然又一次忘了告诉他,今天不用来。这些天,他真的被陆由分去太多精力了。

    见寻是很懂看脸色的人,刘颉过来开门的时候,他便跪去了一边,陆由不好意思再看一次这人将自己脱光的场景,连忙进去了。

    徒千墨今天很理智,先是叫了见寻起来,而后才道,“忘了通知你,今天,我还有事,你回去吧。”

    作为一个绝对的m,见寻甚至不敢在眸中透出失望之色,他顺从地低头,“是。”而后,等着他的主人进门,才肯起身。

    徒千墨倒还算一个合格的s,打发奴隶走也不忘问一句,“带了吗?”

    “是。”见寻说话也不敢抬头,只是贪婪地盯着徒千墨皮鞋。

    “多少?”徒千墨言简意赅。

    “。”见寻道。

    “多久?”徒千墨接着问。

    “四个小时。”见寻并不算说谎,准确来讲,四小时五十三分钟。

    “你进来吧。”徒千墨了解奴隶的极限在哪里,的甘油含在身体里四个多小时,他不认为见寻有可能忍回去。他是一个负责任的s,掌控着m的很多事,他们的身体健康,同样,也是他游戏的,必然付出。

    119、一百一十八、奴隶见寻

    陆由看到见寻进来,不过还好,这个人这次,是穿着衣服的。

    刘颉的脸色略略一变,而后下意识地去看陆由,陆由见三师兄看他,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是不愿意看到老师做那种事的,但是,他又有什么资格抗议呢。因此刘颉在看他的时候,陆由着实尴尬了,他向徒千墨微微鞠躬,“老师,小由回房间去了。”

    徒千墨原是想着让见寻排空了身体里的东西要他走的,可陆由这小由两个字,却让他心里一瞬间便活络了。这么多天的努力,陆由终于愿意在自己面前再自称一次小由了。徒千墨有些小小的兴奋,可是,旋即,又觉得自己太没有出息。

    是以,他很老师姿态地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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