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差 作者:陆离流离

    ,濮阳真的长记性!上了规矩牌子还怎么工作啊,您爱惜濮阳吧。”

    “怎么就不能工作啊,你二师兄不是工作的好好的,还拿金鸢奖呢。”徒千墨的手指在他臀上不轻不重地打着圈,赵濮阳只觉得心都团起来了,小心讨好道,“老师,濮阳管得住自己,濮阳保证。”

    “是吗?”徒千墨语声淡淡的。

    他手指不再移动,却是在赵濮阳臀上停了下来,赵濮阳整个人都僵住了,一颗心笃笃地打着突,终于咬着牙从徒千墨腿上下来,可怜巴巴地跪在他脚下,重又捧了放在床边的戒尺,眨巴着眼睛哀求,“老师――”

    徒千墨笑了,满是玩味地看着他。

    赵濮阳将戒尺塞进他手里,“老师警濮阳个教训,狠狠赏几下重的,就是疼惜濮阳了。”

    徒千墨看出他眼中的惊惧,知道这个小弟子真是吓得紧了,说真的,那规矩牌子的刑罚,这些个弟子,又有谁能不怕了。上了那东西,羞辱自是不必说的,就连行动都不方便,若不是孟涫翟诟甙恋霉了头,他倒也真狠不下这份心。他伸手将这小弟子拎了起来,拽拽他粉扑扑的耳朵,“知道管得你以后就给我仔细着点。”

    听他这么说,赵濮阳可算是松了口气,“老师哪用这么吓我!”本来只是大放下心的一句抱怨,可越说越怕,竟是真的委屈了。

    徒千墨看他连眼圈都红了也是心疼,要他重新伏在自己腿上,还安慰似的替他顺着脊背,直等赵濮阳呼吸都平顺了,徒千墨才又拿起戒尺来,语声竟是格外严厉,“三下板子,好好记着怎么疼的!”

    “是。”赵濮阳连忙应了,这一次,狠狠攥住了被单。

    果然,徒千墨的板子不是那么好挨的,第一下下去就肿了起来。

    赵濮阳咬着枕头,才没将口中呻吟泻出来。

    第二下板子正贴在第一下下面,保全他即将工作的颜面却绝对戒一儆百的疼。赵濮阳贴在身上快被暖干了的衣服仿佛又要湿了。

    第三下,同样的挨着第二下,更进一步的力度,床单被攥得更紧了。

    三道紫痕整整齐齐列在臀上,赵濮阳好久才能透过气来。

    徒千墨将戒尺放在了一边。

    哪怕嘴里还疼得抽着气,赵濮阳也连忙规矩道,“谢老师教训,濮阳一定记着小心谨慎,不敢再犯了。”

    “嗯。”徒千墨点了点头,“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濮阳心下倒真是记挂着一件事,只是不敢贸然开口,如今听老师问了,看他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只小心道,“老师,小师弟年纪小不懂事。您对濮阳这么好,若是也能――”他说到这里哪里好意思,做弟子的,还管得了师父怎么教徒弟?只是心中实在担心陆由,终究大着胆子讨巧道,“要是您对小师弟也像疼濮阳一样,他一定也会真心敬服的。”

    徒千墨淡淡道,“我不哄着他,他就可以不敬不服了?”话音甫落,徒千墨感到赵濮阳身子颤了一下,他怕这个小家伙以为自己生气又自责,轻拍他屁股笑笑,“小师兄还当上瘾了。陆由的事我自有分寸,不必说了。”到了最后一句,不知不觉的,又是老师的行款。

    “是。濮阳记下了。”赵濮阳如今的屁股哪经得起拍啊,连忙答应了。其实,他心里早都知道老师管教弟子一向有自己的方式,只是看陆由这样,可怜了他,老师也累心,因此才多嘴一句,如今既听老师这样说,便也没什么可担心了。

    徒千墨一向了解这个小弟子,知他是真的明白,便不再按着他,淡淡吩咐,“去吧。”

    “是。”赵濮阳恭谨应道。

    徒千墨一向有规矩,挨过家法便要去墙角反省,也是提醒自己的意思,赵濮阳再受宠也不例外。他从徒千墨腿上滑下来,不敢提裤子,拿出自己垫子放好,端端正正跪下,徒千墨顺手将空调打高了些。

    老师就站在身后,自己红通通的光屁股全在他眼睛底下,哪怕跟了他这么些年,赵濮阳究竟是有些尴尬的。

    心下正自忸怩,徒千墨的声音却直直传过来,“跪省是给你个机会静思己过引以为戒,谁许你害羞揣摸浪费时间!”他说到这里便是一笑,“什么才算是羞辱,我想,你大概还没忘吧。”

    32、三十二、听令

    徒千墨一向有规矩,挨过家法便要去墙角反省,也是提醒自己的意思,赵濮阳再受宠也不例外。他从徒千墨腿上滑下来,不敢提裤子,拿出自己垫子放好,端端正正跪下,徒千墨顺手将空调打高了些。

    老师就站在身后,自己红通通的光屁股全在他眼睛底下,哪怕跟了他这么些年,赵濮阳究竟是有些尴尬的。

    心下正自忸怩,徒千墨的声音却直直传过来,“跪省是给你个机会静思己过引以为戒,谁许你害羞揣摸浪费时间!”他说到这里便是一笑,“什么才算是羞辱,我想,你大概还没忘吧。”

    赵濮阳脸皮薄总免不了害羞的,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勾起往事,也是吓得更挺直了脊背,“濮阳知错了。”说了这一句,便乖乖反省自己的错,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

    他跪在那里反省,徒千墨就在他房里坐着,顺手在他架子上拿了本杜甫选集看。

    赵濮阳今天被灌下了不少水,解手这种事,本来不去还无所谓,可去了一次,便自然要上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这一会儿,他又有些忍不住了,可怜巴巴地向徒千墨方向望了一眼,红了红脸却不好意思说话。他心下记得老师刚才的教训,知道若是不说恐怕又要挨罚,可到底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忍着的,只是有时候,ldy姐正在化妆,一来一去的不是打扰她,而且,向杰哥开车又要躲狗仔,再找厕所也麻烦。这种事虽然尴尬,又有哪个艺人没经过的,他一向习惯将一切都提前准备好,出道几年来,忍着的次数着实不多,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就知道的,借着那个女粉丝的事,居然这么罚他。

    赵濮阳想了这一会,还是觉得不惹老师生气的好,终于回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徒千墨。

    徒千墨自顾自地看书,像是完全没看到他求援的眼神。

    “老师――”赵濮阳小声叫他。

    徒千墨仿佛听不到,不止没理他,还又翻过一页书去。

    赵濮阳这下明白老师是故意冷着他了,终于放大了声音,“老师。濮阳,濮阳――”

    徒千墨抬眼等着他,可赵濮阳哪里好意思,口中嗫喏了半天,竟是一句,“濮阳反省不专心,待会一定请老师教训。”他说完了这一句,便自己大着胆子去卫生间了,回来的时候,却看徒千墨站在他垫子边上。

    “老师――”赵濮阳尴尴尬尬的。

    徒千墨提起他两条胳膊就将他按在墙上,伸手给了他受尽折磨的臀狠狠一巴掌,“这种事忍着对身体没好处,还要我压着你说多少次!”

    “老师。”赵濮阳只敢再叫一声。

    徒千墨伸手狠狠按了按他屁股上肿起的硬块,赵濮阳疼得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越大越不听话,这不长记性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了?”

    赵濮阳知道老师说他不长记性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每次总免不了害羞,其实经过刚才那种没脸的责罚,他哪敢再忍着。但自己毕竟不是小孩子了,难以启齿也是没办法的事,小家伙挨了半晌,终于还是红着脸道,“濮阳记下了,以后慢慢改。”

    “嗯。”徒千墨知道他性子,倒不强逼着他,仍让他反省,自己重坐下看书。过了差不多半小时,徒千墨走过来叫他,还给了一条新内裤,赵濮阳脸更红了。

    “衣服也换换,别感冒了。”徒千墨吩咐。

    赵濮阳谢过老师教训,先自己提上裤子,低着头拽过徒千墨手里的内裤就跑去卫生间,徒千墨看他还是这么怕羞,含笑摇了摇头,这孩子。

    赵濮阳出来却是催促徒千墨道,“老师快回去吧,差不多一宿没睡了。”

    大概是因为完成了仪式,徒千墨的态度很温和,“四点差一刻。还好,我不困。你抓紧睡一会儿,时间到了我叫你。”

    赵濮阳却是摇了摇头,“濮阳回来还没整理屋子。而且,明――今天有记者会,晚上还有一个通告,马上要做造型,我就不睡了。”他是小师弟,回来了自然要打扫房间,虽然每天都会有钟点工过来收拾,不过长幼有序,入了门就要守规矩。

    徒千墨道,“陆由既然来了,怎么收拾,早起你带带他。记者会我已经帮你取消了,这种事,根本没办法解释。”他说得不错,很多事都无法挽回,睡过了就是睡过了,除了说几句廉价的抱歉之外又有什么用。当然,赵濮阳现在依然是靠粉丝吃饭的,selve的安排也有道理,只是,他另有打算。“至于造型,一会起来我替你弄,等ldy来了,也能省点时间。现在,睡觉去。”

    “老师――”赵濮阳听徒千墨说会亲自给自己做造型,已经开始兴奋了。经纪人本就是制造潮流的人,徒千墨的技术并不比任何专业的造型师差,他作为娱乐界的风向标又连续几年被评为最会穿衣服的经纪人,不止是因为敏锐的时尚嗅觉更仰赖于卓绝的商业眼光。

    徒千墨却是伸手拍了拍他屁股,“虽然这几下够你清醒一阵子,也不能不睡觉吧。要不,下次来不及休息就叫葛向杰开到我这来讨个赏,保证你精神百倍,还能多赶几个通告呢。”徒千墨打趣他。

    “老师――”赵濮阳可不敢和他开玩笑,小声委屈着。

    “还不给我上床去!”徒千墨吼他。

    “是。”听老师又严厉起来,赵濮阳哪敢说什么,赶紧乖乖换睡衣拉被子上床睡觉,徒千墨知他害羞,背转身没有看他,等他侧躺下了才重新站在他床边。赵濮阳眨巴着眼睛望他,表情无辜,“老师还有什么训示?”徒千墨笑笑,“训示没有,我就是想知道:罚一分钟,你是怎么做到一秒都不错的。”

    赵濮阳不好意思地笑了,刚才罚马步,他又是那种情况,对时间的判断原本不该如此精准的,这种能力,连徒千墨都有些心惊。赵濮阳小声道,“《神迹》。唱完‘你是我最初的奇迹最后的神柢’正好是一分钟。”

    徒千墨笑了,“看来什么时候记着歌迷都是有好处的。”《神迹》是赵濮阳特地为歌迷写的歌,词曲都是亲自创作,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从来是他的保留曲目。

    赵濮阳这次倒是神色郑重,“濮阳一直记得,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今天。”

    徒千墨顺手揉了揉他脑袋,“嗯。好好睡吧,晚安。”

    “老师晚安。”

    徒千墨看他闭上了眼睛,便替他关上灯,轻轻掩上门,看看表,知道他也睡不了多久了。尽管特地挑了一个没有那么多工作的日子来责罚,也够他受得了。

    打开另一扇紧闭的门,陆由依然在影音室没有回来,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拉开床头底柜,将一瓶消肿散瘀的乳液取出来放在床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禁摇了摇头,“这一个,不知还要多少功夫才能扳过来呢。”

    赵濮阳醒的很早,他哪敢真的等着徒千墨来叫,洗漱过后才一开门,竟看到陆由在门口站着。

    “师兄早。”陆由很乖巧。

    “早。不必这么深,我没那么大规矩。”赵濮阳看他端端正正的九十度鞠躬,笑道。

    “是,谢谢师兄。”陆由才被他教训过,心里又服气,行动间自有一种谦谨的恭敬。

    “时间正好,一起向老师问安吧。”赵濮阳吩咐。

    “是。”陆由很听话。

    赵濮阳看他脸肿得好多了,知道他听自己话记得上药,也比较满意了,看他如今和自己一起走,却始终落后着小半步,想想恐怕真的是家里规矩吓着他了,软语道,“手疼得好些了?”

    “谢谢师兄,好多了。”陆由如今可真是规规矩矩的。

    赵濮阳在公司见多了大家的恭敬与畏惧,可徒千墨门下他一向是最小的,如今有个小师弟这么诚惶诚恐地信着他,想到几位师兄平日的关照,更觉得有训持教导他的责任,“以后每日起来先向老师问安,然后去晨练。回来了准备早餐,老师的口味并不挑剔,别太腥的都好,种类不用多,但一定要清淡。收拾碗筷做家务这些,不用我教你了吧。”

    “是。陆由明白的,端茶递水,扫地擦窗,我以前在家里常做的,陆由一定小心伺候,不敢有丝毫差错。”陆由低着头保证。

    赵濮阳看了他一眼,停下脚步,“住在这里是要你学东西的,每天都会有家政过来,其实也没什么让你做。只是,服侍师父是做弟子的本分,勤谨一点总没有错的。”这个小师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难道一点也不懂老师收下他是为什么吗。

    “是。陆由记住了。”陆由连忙应着。

    “嗯,老师工作很忙,不一定会盯着你。一般是在每天早饭后布置任务,你记得拿个本子一条一条记好,认认真真做,偷懒耍滑没一样能瞒过老师的,你最好别试。”赵濮阳这是在给师弟打预防针了。

    陆由连忙道,“不会的,我一定听话认真。”他说到这里,又低下了头,小声道,“老师那么严厉,我,我也不敢。”他浑身上下还没疼过来呢,倒真是不敢的。

    赵濮阳道,“我知道你不敢,只是叫你听令的时候谨慎些,别有什么错漏。真的做错了,受罚事小,敢惹老师生气,谁都不会饶你。”

    “是。”陆由知道他们师兄弟都极为敬重徒千墨,心里暗暗想着,这话不像是小师兄的语言风格,大概是别的师兄从前也这么教他,因此连忙记下了。

    说到这里,赵濮阳又嘱咐一句,“还有一件极重要的事――老师有胃病,你记得千万提醒他按时吃饭,几个师兄都在忙,时间上恐怕错不开,你就当是帮师兄尽心了。”

    “是,陆由记下了。”陆由心道,徒千墨也有胃病,果然是成功人士的专业病吗。

    两个人说到这里,赵濮阳也觉得大的方面没什么可交代了,很多东西还是要靠他自己悟的,便带着他向徒千墨房间那边走,可才穿过走廊,竟是看到刘颉在门口跪着。

    赵濮阳轻轻碰了碰陆由,连忙快步上前,还有半步的时候便在他身后跪下,“三师兄早。”陆由也忙跟着跪了。

    刘颉悠悠地回过头,赵濮阳再次躬了躬身子。

    “早。”刘颉点了点头。

    赵濮阳推陆由道,“三师兄,他是陆由。是老师新收的弟子。”

    “三师兄早。”陆由待要躬身,刘颉虚虚地伸手拦了,语声轻飘飘的,“果然是入门了吗?”

    陆由更谨慎了,“回三师兄的话,陆由还没有正式入门,只是暂时住在这里服侍老师,请师兄多多指点。”

    刘颉的声音淡淡的,“你客气了。老师在这,上面还有两位师兄,我资历尚浅,并没有什么资格指点你。”

    赵濮阳听他口气甚是冷淡疏离,心下不免疑惑,三师兄明明是最和气的,想到这里,又重望了一眼陆由。

    陆由自己心里是明白的,刘颉心高气傲,自己是怎么上赶着拜入徒千墨门下的他都看在眼里,他这样的人,对自己,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感了。可这种事又解释不得,他也只能越发小心恭敬,“陆由不懂规矩,若是做错了事,三师兄一定重重责罚,陆由绝不敢有半点怨望。”

    刘颉看了他一眼,“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自己个性孤挚。”他说到这里,却是敛了神色,“晨起跪候,不得妄言。为人子弟,我们已经失礼了。”

    “师兄教训的是。”听他这么说,赵濮阳和陆由都连忙重新跪好,端端正正地候着徒千墨出来。

    徒千墨其实早就醒了,他猜到刘颉一定会来,见他在门外跪着便想冷一冷他。在监控中看到赵濮阳和陆由都到了,倒是不便让他们久候,打开门出来,却是先对赵濮阳道,“你倒起得早,睡得还好?”

    “老师早安。濮阳睡得很好,三师兄比我们还早呢。”这小家伙倒是很乖觉。

    徒千墨略带宠溺地睨他一眼,这才道,“都起来吧。例行问安就不用跪了。”后一句算是解释给陆由。慕禅那种封建大家长的作风,徒千墨认为,自己是没有的。

    33、三十三、刘颉

    徒千墨其实早就醒了,他猜到刘颉一定会来,见他在门外跪着便想冷一冷他。在监控中看到赵濮阳和陆由都到了,倒是不便让他们久候,打开门出来,却是先对赵濮阳道,“你倒起得早,睡得还好?”

    “老师早安。濮阳睡得很好,三师兄比我们还早呢。”这小家伙倒是很乖觉。

    徒千墨略带宠溺地睨他一眼,这才道,“都起来吧。例行问安就不用跪了。”后一句算是解释给陆由。慕禅那种封建大家长的作风,徒千墨认为自己是没有的。

    “刘颉不敢。”刘颉依然低着头。

    徒千墨对赵濮阳挥挥手,“你带他去晨练,备了早饭再回来。”

    “是。”赵濮阳躬身应了。

    刘颉回过头,“你和陆由都起身吧。”

    “是,谢谢师兄。”徒千墨规矩大,刘颉这里跪着,他们两个小的是要膝行至走廊外才能站起来的。

    刘颉听赵濮阳带着陆由走远了,这才抬头道,“阿颉听说,老师会复拍二师兄的《晚照》。”

    徒千墨的声音冷冷的,“陆由昨天来的时候,你不是在旁边吗?”

    刘颉抿了抿唇,面上蒙着几许凄然,“是。阿颉本以为,老师不会答应的。”他为人做事都很严谨,没有绝对的把握,从不开口。

    徒千墨看他眼睛红了,也有些心疼。这四个弟子里,刘颉和孟涞母星樽詈茫孟涑鍪碌氖焙颍刘颉正在拍一部纪录片,无巧不巧地,他的角色就有哥哥吸毒致死的情节。刘颉入戏极深,孟溻然溺水对他打击非常沉重,直到片子拍完都不能出戏,精神恍惚了好一阵子,为这个也挨了徒千墨不少家法。过了这几个月,终于算是缓过来了,行动虽恢复了正常,可心里究竟是放不下的。他本就是极为敏感纤细的人,如今听说要复拍《晚照》,情绪激动些也是难免的。徒千墨知他心里不好过,语气也和缓了些,“这是公司的决定。”

    刘颉还是那样淡淡的,“阿颉知道,阿颉问过李导了。”

    徒千墨也知道这个弟子是认死理的性子,若非断定了是不会来的,陆由来找他的时候说了自己会演唐颂,刘颉表面虽没有任何反应,可他心中波澜哪能瞒得过徒千墨,他早就知道他会问,果然,他去找了李陌桑。

    “嗯。”徒千墨给了个没什么意义的喉音。

    刘颉接着道,“李导说,《晚照》复拍,势在必行。”

    “你知道就好。”徒千墨的态度没有变。

    刘颉低头,“阿颉也知道,用陆由,是慕董的意思。”

    徒千墨听他说到这已开始有些不悦了,“你想说什么?”

    刘颉这一次更高的扬起头,透亮透亮的眸子对上徒千墨,自有一种坚强决断,“阿颉要演唐颂,请老师成全!”

    徒千墨早都知道他等不及天亮就跪在这是为了什么,可听他真的说出来,心却是一下子疼了。

    刘颉倒是绝不含糊,“阿颉回去之后,重看了《晚照》所有的手记,唐颂这个角色,绝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孟涞囊盼铮本就是他帮着徒千墨整理的。《晚照》的手记里有许多关于演技灵光一现的部分,也是孟浯鹩e耐晗肪退透他的。

    徒千墨看他直挺挺地跪在自己对面,他们师兄弟互相参照演技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如今斯人已逝,忙的时候还好,一旦闲下来,就连呼吸都像是痛的。他也知道刘颉是对的,唐颂这个角色,无论地位,经验,演技,还是感情,阿颉都是不二人选。当时若不是因为档期赶不上,本来就应该由他将《晚照》继续拍完。甚至刘颉宁愿停下一切工作也要完成师兄的遗作,若非他一意孤行,徒千墨也不会被逼到在他还要拍雨夜戏的时候动家法,下死手的皮带疾风骤雨地抽下去,连他自己都心疼了,刘颉却是不为所动。若不是他保证绝对会为孟涞囊抛鞲涸穑刘颉恐怕就是被打死在片场也不会吐口的。这也是他当时一定要阻止《晚照》续拍的原因。

    这部戏,本就是他欠他们师兄弟的,刘颉如今旧事重提,也无可厚非。

    徒千墨知道,或者,陆由之前,唐颂这个角色,刘颉真是最适合的。但有了陆由之后,徒千墨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假以时日,陆由,该是更好的人选。

    也正是因为知道凭自己的能力已经压不下了,他才会这么急得对陆由出手,甚至,利用慕禅去打这个烟幕阵。他知道,他和慕家人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老头子会请六哥出面,就是应战的信号。这时候,他更要小心谨慎,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这些年,他着意经营自己偏执阴险难成大器的形象,不过是为了让慕老爷子放心。如今的情势下,《晚照》不止是一部电影,更是公司上层的角力,这种勾心斗角的虚虚实实,他不想,也不必让弟子知道。阿颉是戏痴,就让他好好演戏,濮阳爱音乐,就让他带着自己的梦想走下去,他宁愿一个人背负一身的脏水一地的唾骂斗到最后一刻,也不希望他的弟子染上娱乐圈的龌龊和肮脏。尽管,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太不现实。可是阿颉太单纯,濮阳太善良,就让他这个做老师的替他们撑起一片天,哪怕他的二十六岁要熬得比旁人的六十二岁还沧桑阴暗,可他愿意粉饰最纯净的天空让他们自由飞翔,哪怕拼尽全力换来的,也仅仅是虚无的假象,他依旧无怨无悔。既然从出生的那天就注定了必是这样的一条路,徒千墨比任何人更明白,自己,无处可逃。

    卡狄制作部总监,对他而言是枷锁,是桎梏,是宿命,可是,也是责任,是担当,是幸福。至少,这个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时时处处冷箭明枪的位子也让他同样拥有了护佑弟子的能力,他们每一个都是如此尊敬他信任他,他便更该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在他所能掌控的范围内,给他们最宽厚的肩膀,最坚实的依靠。

    因此,他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刘颉,就算是不忍,终究也只是平平淡淡吐出一句,“用陆由,不止是慕节周的意思,同样是我的意思。”

    “我不相信。”就那么四个字,刘颉望着他,眼睛还是和平时一样,亮得透明。

    “你在质疑我?”徒千墨声音很淡。

    “刘颉不敢。”刘颉不自觉地抽了下肩膀,却终于还是道,“阿颉不敢质疑老师。只是,阿颉知道,二师兄之后,只有我,才是最有资格演唐颂的人。”

    徒千墨笑了,“你在侮辱我的判断力。”

    “老师知道阿颉没有。”刘颉很坚定。

    徒千墨不再看他。

    刘颉看他已将手搭在了门锁上,一下子就叫出来,“老师!”

    徒千墨回过头,“还想说什么?”

    刘颉紧紧抿着唇,躬下身去,重重向徒千墨叩了个头,一字一字道,“阿颉知道冒犯老师罪该万死,您只要,只要答应我演唐颂――阿颉――”他一挺身,“您就是打死阿颉,阿颉,死而无憾。”他说完了这句话,就死死对着徒千墨,整张脸都胀红了。

    徒千墨看着他几乎真的是视死如归的眸子,眼睛里那种叫人生气又叫人心疼的倔强那么浓。刘颉一向性子执拗,除了孟洌徒千墨的家法,他挨得最多了。他也是个孩子,也知道鞭子抽在身上皮开肉绽的滋味,他更不愿让老师因为他的不懂事生气,可是,他一定要演唐颂,这不只是为了他和师兄的情义,更是因为,他一定要给老师一个最完美的《晚照》,他知道,为了师兄,老师心里,实在是太苦了。徒千墨又哪里能不明白,刘颉是不同的。对这个弟子,他一向有一份更加深沉的疼惜,只是,语声依旧是冲不散的讥诮,“马上要演革命斗士,跑到我这来试戏?”

    刘颉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他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说话的。

    赵濮阳带陆由去了健身房,陆由上了跑步机提着脚勉力跟了好久,跑到后来,最挂肚牵肠的,反倒不是身后的伤。等换到第四档速度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小师兄,我,我不是故意冒犯三师兄的,您――”

    赵濮阳知道刘颉是个很淡的人,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就是入戏出戏出戏入戏的轮回,不懂说话,也不爱和人打交道,心中想什么,口中便是什么。他完全不是普通人所谓的大咧咧的直脾气,而是一种――用大师兄的话说,毫不蒙尘染垢的赤子之心。

    “专心训练,不要说话。”赵濮阳没有理他,训练就是训练,任何事,不做就不做,做就要做好,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

    “是。”陆由知道晨练结束前师兄是不会教他了,也只得跟着他做。其实在地下室的时候,每天的练习也是少不了的,无论是为了保证体力还是保持身材,体育锻炼是生活的必须环节。

    跑过了步,又做了常规的仰卧起坐俯卧撑,还跟着赵濮阳练了气息控制,终于结束了晨训。

    陆由一路跟着赵濮阳,忙前忙后地打下手,帮他做豆浆、热馒头,赵濮阳知他手上伤还没好,也不叫他多忙活,只是随口指点徒千墨的口味,告诉他各种调料怎么放。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陆由的厨艺虽算不上好,但做做家常菜还是没问题的。他是极乖觉的孩子,知道赵濮阳忙,这样的机会是很难得的,因此一切都谨慎留神,一一记在心里。

    等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赵濮阳才终于道,“三师兄是非常简单纯粹的人,你用心服侍,他会对你好的。”说了这一句,却是觉得自己不该妄然评价师兄的,转身便出去了。

    果然,刘颉的脾气还是那么拧,依然不肯起来。赵濮阳远远地跪下,“老师,师兄,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徒千墨看了刘颉一眼,“还要绝食吗?”

    刘颉扬了扬脖子,还是那一句,“阿颉要演唐颂,请老师成全。”

    赵濮阳一呆,三师兄明明最崇拜老师了,这样的顶撞,他是不曾见过的。从前听老师的小奴说起,三师兄拜师那会,老师才收下二师兄没多久,原本是不想这么快再收弟子的。三师兄见老师不肯,甚至追到了俱乐部。老师根本不理他,他便一天天来,一天天等,直过了三个月,正碰上老师调奴隶。

    调这种事,徒千墨一向很有节制,他没有自己的长奴,只是随着性子,奴隶对他一旦产生了超越游戏的感情便迅速抽身。那天,他又拒绝了一个奴隶,那个奴隶在大厅里当着所有客人苦苦哀求,说只要徒千墨收下他,他愿意做任何事。当时场子里正在做鞭打训练的公开表演,徒千墨便道,“只要你能从这鞭林中过一遍,不用多,每人三下,我就再陪你一周。”

    那个奴隶也是圈子里著名的m了,大家来这里本也是为了取乐,有热闹看自然不会拒绝。当天参加表演的调师至少有二十多个,甚至还有几个是绝对的变态,那个奴隶自然是不敢的,毕竟,如此惨痛的代价,别说挺不过来,就是真穿过了,也不过仅仅多一周的疯狂罢了。就在他偃旗息鼓的时候,刘颉却走了出来,“我愿意!”就那么三个字,他便真是一个一个的去挨,起初,徒千墨也只当是个笑话看,没想到,他竟是咬着牙一个一个的过,专业的调师又有谁是容易相与的,在此之前从未受过鞭打的刘颉哪里经得住,全身上下鞭痕累累,衣服裤子更是早都破烂不堪。只是他生性高傲,哪怕被鞭子揭得遍体鳞伤,却依然是每一下都站着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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