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树雨中深 作者:南枝

    道,“我不想和你做。”

    “不想也得想。你刚才不是很舒服么?”虞嘉翔嘴角勾起的弧度又魅惑又邪恶,将乐辰挂在膝上的裤子完全扯下去。

    翻身上床将乐辰覆在身下。

    被别人居高临下完全压制住,乐辰有些愤怒有些恐慌,眼睛里闪现出恐惧之色来,伸手推拒虞嘉翔,“你起来。”

    “过河拆桥的事情可做不得。”虞嘉翔一手将乐辰的手压在头顶,俯下身亲吻乐辰的颈项锁骨胸膛,另一手却伸手复又抚慰起乐辰的□来。

    乐辰在欲望的河流里沉沉浮浮,他第一次体会到作为拥有欲望的动物是多么快乐和美好,难怪有“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说法,当然也体会到了他的意志力在欲望面前是多么薄弱。

    当虞嘉翔进入的时候,是有一刻是痛苦的,但之后也被麻痒快感代替。

    意识清醒过来躺在床上的乐辰有种不知身处何处的感觉,总觉得不太真实。

    自己不真实,方才的一切都不真实,并不觉得那是梦,那是清楚的,他更希望那是幻觉。

    虞嘉翔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边,看到乐辰皱着眉苦着脸要哭不哭坐起来的样子,便觉得特别好笑,伸出手去轻抚他额上脸颊的湿发,“怎么了,对我刚才不满意?”

    乐辰将虞嘉翔的手打开,根本不看他一眼。

    将薄被扯过来盖在身上,茫然地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这次可不是虞嘉翔强迫他的,他连悲愤硬气的理由都没有。

    乐辰有些伤心,为自己的懦弱和随波而流,他居然和随便什么人乱性,毫无节操。

    虞嘉翔看到乐辰这般懊悔痛苦的样子,因为身体得到满足带来的兴奋和满意散了,又闷又气,本也没有指望乐辰会欣喜接受的,但他此时的闷和气却这般实在,他一甩衣袖,沉着脸走出门去了。

    明明是很热的天气,乐辰硬是觉得冷。

    傍晚的时候,开始吹风下起雨来,李力养病去了,便换了仆役,伺候他洗澡吃饭。

    乐辰拿着医书一页也没有翻,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发愣,恼恨自己的乱性,但更伤心自己是和虞嘉翔乱性,在戚垠还被关在牢里的时候。

    乐辰郁结于心,加上在窗口吹了大半个晚上的风,第二天早上就开始低烧迷糊起来。

    庆太医也不用来给他上课,直接来给他诊脉看病来了。

    虞嘉翔听说乐辰病了,心里有些担心挂念,却没有来看。

    下毒的人很快就查出来了。

    理由是争风吃醋。

    第一卷 孟陬 第三十一章 处置

    第三十一章处置第三十一章处置

    乐辰被拘在一小间屋子里,虽然待遇不错,但怎么看堪比坐牢,原来以为生命安全可以得到保障,但出了食物含毒事件,他怎么也能想到那毒是用来要他的命,现在生命安全也有了隐患。

    有人要杀他,这点乐辰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一个人在这里,毫无依靠,即使知道也没有办法,他甚至没有表现出对此事的特别关注,只是,心里郁郁且恐慌着,害怕哪天就不明不白死掉了。

    在这样的心理压力下,乐辰的病在一天之后仍然不见好,低烧烧得他头脑迷迷糊糊,脑子里一会儿是现代时候的场景,一会儿又是在军医馆里的日子,然后戚垠那坚毅的面孔在脑子里定住。

    虞嘉翔晚间来看他,告诉他下毒凶手已经查出来了,会给他一个交代的时候,乐辰正迷糊中喃喃自语叫着戚垠的名字。

    虞嘉翔沉着脸站在床边,气闷地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胸中郁气,想给乐辰一点教训,但看他虚弱昏沉的样子又舍不得。

    新来伺候乐辰的仆役于钱端了水来给乐辰擦身,向虞嘉翔行了礼便去将乐辰身上的衣服脱了,拿了湿布巾拭擦乐辰的身体,乐辰身上因为低烧一层粉红,上面还有昨日欢爱的点点痕迹。

    于钱对那些欢爱痕迹视而不见,专心做着手中的事情。

    虞嘉翔坐在一边看到乐辰身上的那些斑斑点点,气倒消了,心平气和,甚至还对躺在床上生病的乐辰怜惜起来。

    因为乐辰生病,对投毒事件的处置被拖到了第三天下午,乐辰的病算是好了,只是精神不太好。

    他靠在床上看书,于钱进来说,有士兵来传他去旁听对投毒犯人的处置。

    乐辰对处置犯人不感兴趣,但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害自己,于是起床梳洗罢,跟着领路的士兵去往现场。

    因为不是军中事务,只能算是虞嘉翔的家事,那犯人并没有被关进大牢里,乐辰跟着士兵没走多远就到了一个院子。

    进院门就对着一间大的厅堂,看见虞嘉翔坐在上位,厅堂地上跪着两个人,有几个士兵立在两侧,还有些仆役站在门外伺候着。

    乐辰想着投毒的人应该就是跪着的那两人,到这里来看要加害自己的人,他没有一点欣喜,反而心情沉重。

    虞嘉翔看见乐辰进了院子,向他笑了一下,道,“快点过来。”

    前两天还不欢而散的人,今天又投以他微笑,乐辰不能明白虞嘉翔这人,也不想明白。因为前两天的事情,他一点不想见到虞嘉翔这个人。

    乐辰的神情因为生病很憔悴,脸色也带着苍白,以前明亮清透的一双眼睛,此时也暗暗的,只是里面永远带着暖玉般的温润光泽,他沉默着走到虞嘉翔身边去。

    “坐吧!”虞嘉翔本要搂过乐辰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看到乐辰沉默无言对他不多理睬的脸庞时,便只指了下手的位置。

    乐辰坐到椅子上,这才来注意跪在厅堂中央的两个人。

    两人都低垂着头,一个静静地跪着,即使是跪着,也给人清高的感觉,另一个身体在轻轻发抖。

    虽看不到面容,但根据两人的穿着和身形,乐辰判断其中那位身穿白色丝衣身材纤细的人不是平常人,而他旁边那位穿着青色衣衫的人应该是伺候这人的仆人。

    乐辰看了厅堂中央的两人几眼,便垂下了脑袋,等着虞嘉翔发话。

    虞嘉翔的声音没有起伏,他说道,“小辰,现在跪着的两位就是在你的吃食中投毒的人,左边是温笙,右边是伺候他的奴才方崇,毒是方崇瞒着主子所下,按理说温笙是没有罪的,只是他管理奴才不当,才会出现这种事,所以,他也要连坐。小辰,你看应该怎么处置他俩?”

    乐辰抬起头来看了虞嘉翔一眼,便把目光转向堂中跪着的两人。

    这时那身穿白衣的温笙抬起头来,目光中充满了悲戚看向虞嘉翔,却没有看乐辰一眼,显然是打心底里瞧不上乐辰这人的。

    这真是一个不辨雌雄的美人,面若敷粉,目若秋水,琼鼻小嘴,眼里含着伤心哀怨,清清冷冷,无论谁看了,心都该软了。

    乐辰心里有些明白这投毒事件的起因了。

    这人一定是虞嘉翔的情人,以为自己抢了他的位置,他的仆人看不下去就要杀了自己,也也合情合理。

    虞嘉翔对温笙的目光视而不见,看向乐辰说道,“小辰,我把这次的处置权交给你,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爷,您不能这样!”温笙身边的方崇听虞嘉翔这般说,马上抬起头哀求道。

    乐辰这才看清他的面貌,很熟悉,是他和虞嘉翔第一次发生关系那次伺候过他的那个人,长相姣好带着媚气,和别的奴才相比,多了傲气和不屈,他以前就不喜欢自己,现在更讨厌自己应该是一定的。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虞嘉翔冰冷的声音训斥道。

    那方崇马上低下了头。

    乐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觉得特别疲倦,额头上的神经突突地跳着,隐隐疼痛,头沉得厉害。

    “你处置吧!我没有权利和资格来处置他俩!”乐辰看向虞嘉翔,声音平平板板,这般说道。

    “我给你权利和资格,他俩要害的是你,那么你想怎么解气都行!”虞嘉翔做着温柔情人的戏码。

    “我不想管这事!”乐辰此时头痛得厉害,语气便不自觉有些冲。

    虞嘉翔倒没有因此生气,看向温笙方崇,冷冽地判决道,“那我就代你判了吧!方崇打四十大板,温笙,你既然做不好主子,就做奴才吧,这次可以跟着林大人回京,在王府中做三等仆役好了。”

    乐辰对于四十大板没有概念,所以也没有多少反应,温笙和方崇听完便开始求情起来。

    “王爷,您饶了方崇吧,方崇身骨弱,四十大板下去就没命了。”温笙哭泣着求道,声音清亮哀戚,惹人怜惜。

    “那你替他挨!”虞嘉翔脸色沉下来。

    “好,就让我替他吧!王爷,这本就是我的过错。要不是方崇看我每日哀思食不下咽,也不会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本就是我的罪过,理应由我来受罚。”温笙低泣着诉说,就像那泣血的杜鹃,在场的士兵听者都动容了。

    虞嘉翔冷笑着不说话。

    乐辰怎么会听不出来温笙的意思,字字句句都是在哀怨虞嘉翔对自己的冷落。他想说些什么,但头更痛了,张了张嘴又沉默下来。

    厅堂中央,温笙和方崇开始上演主仆情谊深重的戏码。乐辰打起精神,对虞嘉翔示弱婉言道,“李力已经好了,并没有出什么事。王爷就看在温笙和你的情份上也不该这般绝情,你就减轻处罚吧!我反正没有事,又何必来让别人难过。”

    “你倒是宽宏大量。”虞嘉翔露出个阴沉的笑,乐辰头疼地眼睛发昏,并不想和他这般拐弯抹角说话,“我是说真的,我没什么,只要他们道个歉,以后再莫做这般的事,并给李力赔些医药费,将养费,精神损伤费就行了。”

    看到虞嘉翔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就头疼地更厉害,用手撑了额头,说道,“我头疼,先回去了。你要是硬要让他们死死伤伤的,也不关我的事了,随便你。”

    乐辰也不等虞嘉翔的回答,站起身就往外面走,一点不想在这里看他们演这些悲情的戏码。

    第一卷 孟陬 第三十二章 吃醋

    第三十二章吃醋第三十二章吃醋

    和虞嘉翔的事惹来无妄之灾,乐辰心情郁闷。

    自己一直是作为受害者的一方,最后还要被人嫉恨下毒,心情怎么可能平衡。

    回到自己住的那间不大的囚室,乐辰喝了药,头痛好了些,便坐在簟席上面生闷气,心里恶毒地想着你虞嘉翔要把你那美人情人打死那你就打死吧,看你以后不后悔,这般想了一番心里果真好受很多,不过,他又觉得自己太过歹毒没有人性了,继而又痛恨起虞嘉翔来,怪他让自己都变得心理变态了,于是更加郁闷。

    第二日,太医给他诊完脉,说他的病差不多好了,之后只要好好调理一番就行。然后又给他布置了学习任务。

    乐辰拿着书边看边写,将重点抄下来,正做得认真,于钱就进来道,“公子,东院的温笙公子带了礼前来陪罪。”

    乐辰原来心情还很好的,听到这句话就烦躁起来,眼中烧着层怒火说道,“让他去给李力陪罪,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公子,照说李力是下人,温公子按理该来先看你。”于钱躬身道。

    乐辰心里沉着块大石,堵得他想摔东西发泄一番才好。

    虞嘉翔昨天还说要将温笙和他那仆人严办,自己说了一句客套求饶的话,他就真的将人都放了,唉,看来自己真的是那个该被设计下药来促进别人情人关系的牺牲品。

    乐辰虽然心里并不想虞嘉翔将那温笙怎么样,但毕竟这温笙曾经下毒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而且还将自己的人差点毒死了,在知道犯人很简单就被放了的时候,乐辰心里怎么可能简单过了那个坎,他又不是看破世事礼佛的和尚,于是郁闷地想发作。

    乐辰心情极其恶劣地让温笙进来。

    温笙穿着一身天蓝色的丝衣,袖口衣摆处绣着繁复的银花,一路走来娉娉婷婷,风姿卓越。

    乐辰坐着看自己的书,当没有见到他进来般的不理不睬。

    温笙站在乐辰一丈远外,躬身行了个礼,清清冷冷地道,“王爷让我来给你赔罪!方崇做错了事,让你的奴才中了毒,我来向你道歉,望你能大人大量原谅他。”

    乐辰听他这么说,气得拿书的手都在发抖。一双眼睛睚眦欲裂,就想烧把火将世界都烧干净了,心情可能才能平静下来。

    “道歉就一句话的事,好说!只是,我那奴才李力养病要花不少药品钱财,不知道你赔罪的东西带了没?”乐辰虽想做个涵养好有修养的人,但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他再有涵养也发作起来。

    温笙没做表示,他身后跟着的方崇仗着主子得势狐假虎威,嗤笑了一声,“这里有上好百年的人参,补气最好,还带了百两纹银,想是够了吧!你不是很得宠么,怎么连给奴才治病的钱都没有?住的房子也这么寒酸,真不知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眼睛是怎么长的,哪里就看见你受王爷的宠了?”

    “小崇,我们是来道歉的,不要这么说。”温笙声音温柔细腻,教训人的时候声音也非常好听,温言细语。

    乐辰心里想的是挽袖子上前将这两人打一顿出气,但看这两人怎么看怎么娘们儿,自己打了他们还显得是欺负弱女子,于是强忍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是不得宠,我是住的寒酸,可虞嘉翔就听我的,我让他将你俩放了,他就将你俩放了,我是没有钱,可我有虞嘉翔听我的话,只要我开口,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怎么着了吧!”

    这般争风吃醋的话,乐辰说出来自己都想跑到一边吐去。

    那倨傲的公子温笙咬紧了唇不说话,他那奴才方崇倒是气得发抖了,“你以为是你说放了我们,王爷就放了我们的吗?你也太看得上自己了,王爷本就没有打算要处置公子和我,在堂上受审,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你以为你自己能有多少能耐,能够让王爷改变决定?做梦!你有哪一点能够比得上我们公子,王爷只是利用你而已,不然他以前不对你好,偏偏京城来了大人,他就对你好了。自己蒙在鼓里,还以为王爷真的看上你了,你真会做梦!”

    方崇那带了轻蔑的尖锐声音让乐辰气得头昏,手下面的纸张都快被他揉碎了,冷笑道,“京中来了大人,虞嘉翔他找人演戏怎么就找上我了,怎么不找你家公子啊!事情不是显而易见的么,到底是谁太看得上自己了,是谁在做梦?我看你心里比我清楚地多。”

    “呵!要不是你原来是戚将军的姘头,你以为王爷会找上你。王爷只不过是用你来和戚将军演一场苦肉计而已,不过是想让京中的大人们对回京的戚将军放松警惕,让他们以为戚将军和王爷闹翻了,戚将军才好行事……”方崇蔑视地斜着乐辰,冷言道。

    “小崇,住嘴,别说这些!”温笙轻声呵斥道。

    乐辰听到方崇的话,脑子像被人狠狠敲了一锤,让他分不清东西南北。压下心中的恐惧,乐辰努力保持自己的骄傲,说道,“这些也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要是你都猜得到,那京中的大臣们会猜不到么。虞嘉翔怎么会用这么浅显的计策?”

    “是你在自欺欺人而已,既然我都能猜到了,你却想不到,你想赖着王爷到什么时候?”方崇声音越发轻蔑。

    乐辰不想再理会这两人,在这上面纠缠没有多少意义。

    心里有丝丝抽痛,面上却做出高傲的姿态,站起身来,说道,“纹银一百两就想打发人吗,至少还要二百两,凑齐了银子再来!你看我这地方寒酸,也招待不起你两位贵客,你们回去凑钱吧,不送了!”

    乐辰话才刚出口,那温笙就真的出门走了,看来是一点也没把乐辰放在眼里。他那奴才倒是狠狠地瞪了乐辰一眼,嘴角带着蔑视,像只孔雀一般地走了。

    想到刚才方崇的话,越想越正确。

    他姿色比不上温笙的百分之一,性格也不温顺,不识大体,要说婉转承欢的本事,那是没有的,而且,最开始见到虞嘉翔的时候,还扎了他一刀,差点让他丧命了。

    虞嘉翔根本不可能看上他的。

    那虞嘉翔为什么要和他这般暧昧,并且三番五次地来骚扰他,只能是逢场作戏而已。

    虞嘉翔对他的所作所为,乐辰心里只是被利用的不满,还有被他逗着玩的气愤,因为从来就没有想过虞嘉翔是真的对他好的,他便没有多少伤心。

    让他伤心的是戚垠。

    虞嘉翔可以骗他利用他,可是为什么戚垠也要这般对待他。

    他是那么相信戚垠,甚至愿意舍弃自己的坚持,和戚垠不做兄弟,可以做情人。难道戚垠对他的心都是假的么,那些两人在一起说话的美好日子都是虚的,他从戚垠那里感受到的珍惜和爱都是骗人的。

    乐辰不想相信,但是,这个假设却让他心中的疑惑有了最好的答案,让他不相信也难。

    乐辰有些茫然,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根本没有精神看书,就想好好发泄一番,想着把所触所见都毁了才好。

    虞嘉翔进来的时候,乐辰正疯了似的将屋里能扔的东西都扔到外面的小厅里去。

    噼噼啪啪地乱响一阵后,乐辰喘着气,一身的粘粘的汗,看看空旷的卧室,心里的烦闷依然没消。

    “你这是做什么?将东西都扔了。”虞嘉翔从满地残骸的小厅里走进来,轻笑着问道。

    “哼!”乐辰冷哼一声,瞥了虞嘉翔一眼,便坐在床沿上看着书不说话了。

    房里的凳子都被乐辰扔了,虞嘉翔笑着扫视了房中一番,坐到乐辰身边去。

    “怎么了,被气成这样,不是你让放过他俩,只让他们道歉就成了吗?现在后悔了吧,你到底是对敌人太仁慈了,还是要做给我看看,你是多么淑德的一个人?”虞嘉翔脸上的笑意就没有退下去过,看到乐辰那双被怒火烧得越发明亮剔透的眼睛,就越高兴。

    “你他妈太看得上你自己了,以为我是在因为你和那什么人吃醋么,以为我是想讨好你么?哼!那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弱,我欺负他们是掉了自己的层次。”乐辰冷冷地对虞嘉翔嘲讽道。

    虞嘉翔看乐辰气成这样,心里不觉得恼火,反倒觉得受用,“那你气成这般做什么,要是真的不放在心上,那该心平气和喝茶才对,何至于将东西都扔了?”

    “哼,这些东西又不是我的,扔了我又不心疼,干什么不扔!”乐辰瞪着虞嘉翔说道。

    虞嘉翔拿手去抚摸乐辰的脸颊,“你这样生气我看着可真以为你在吃醋哦,要扔东西那就扔吧!只是扔了可就没有了!”

    乐辰将虞嘉翔的手打开,恶狠狠道,“你别碰我,你情人多得是,何必在我这里来逗我?”

    “你这么说,还说不是在生温笙的气!”虞嘉翔说完,乐辰就冷哼一声站起身远离他,。

    “让煮了银耳粥端来,你喝一些消消火气吧!不然,气得病了,你头疼可没人能替你受着。”虞嘉翔说着,让外面伺候的仆役将食盒提进来,房间里那桌子挺沉,乐辰搬不动所以还在那里,只是没有凳子坐了,吃饭都不方便,虞嘉翔虽说着乐辰扔了东西便没有了,但还是让人将小厅里的凳子擦干净端进来。

    乐辰被气得肝火旺,正渴着,便也不客气,吃起银耳粥来。

    虞嘉翔坐在一边看着他,神情柔和。

    乐辰真不明白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他应该是没有心的吧,却又要故意做出这幅对人温柔上心的样子。

    第二日,那温笙和方崇又来了,拿来了一些贵重药材还有三百两纹银,方崇嘲笑他钻进钱眼里了,一副穷酸德性。

    乐辰听着也不回答,收了东西,便将两人赶出去了。

    李力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开始回来做事,乐辰将那些贵重药材和一百两纹银给他,李力推辞着硬是不接受,乐辰道,“你不接受,我就得将这些拿回去还给他们,还给他们岂不是便宜了他们,你能得到的好处干什么不要呢。”

    李力于是很为难的接受了。

    乐辰将另外二百两占为己有,想着那温笙还真有钱。

    加上以前做军医时的工钱和在虞嘉翔这里来后发的月例,他也算是小有积蓄了。

    第一卷 孟陬 第三十三章 告别

    第三十三章告别第三十三章告别

    乐辰坐在房中望着窗外,一小块淡蓝的天空,一片白云,阳光明晃晃地耀眼,天气很热,地表好像浮着一层灰,灰蒙蒙地让人发晕。

    没想任何东西,心却不由自主地开始痛。

    头痛还没有好,隐隐地抽痛地让人难受。

    乐辰一手支撑着脑袋,一手翻着书,将目光从窗外转到书上面来,强迫自己看书,而不是胡思乱想。

    只是,无论怎么强迫自己,他仍然静不下心来。

    他想哭一场,也许哭过就好了。

    但他却流不出泪来,想到戚垠也在利用他,他便觉得心干涩地成了荒漠,此时的眼泪只能让他觉得自己的懦弱,而现在,他的懦弱是他最厌恶的自己的缺点。

    林大人和赵大人要回京了,军中一部分人也要回京述职,戚垠便在其中,他是立了军功,回京会升职得到重用。

    近子时,乐辰已经睡下了,以前乐辰这个时候一般是睡死了的,这天却因为他心情郁结难过而没有睡踏实。

    隐隐听到外面小厅的大门被推开了,然后有轻微却沉稳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会是谁进来了,乐辰迷迷糊糊的想着,听到卧室门上竹帘被轻轻拨开的声音,乐辰一下子警惕起来,原来还迷糊的神智变得清醒。

    脚步声渐渐近了,在床边停了下来。

    乐辰心提到了嗓子眼里,躺在床上身体僵硬却一动不敢动。

    窗外的下旋月光晕朦胧,站在床边的人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的不对劲。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在床沿上坐下来。

    乐辰不知道这人是谁,感觉不会是虞嘉翔,因为虞嘉翔不会静静地站在床边不动,而是会直接扑到床上来。

    感觉到这人坐到了床沿,乐辰心更加紧张,想着这人不会是来杀人的吧!

    “乐辰!请你原谅我!”低低的带着惆怅的叹息般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在这清清幽幽的夜里,让人听了伤心。

    乐辰身体更僵了,戚垠怎么会在这时候来?他来做什么?被虞嘉翔抓住了怎么办?

    乐辰脑中闪现出各种疑问,因为对戚垠的担心,他甚至将戚垠和虞嘉翔联合起来利用他骗他的猜测抛在了身后。

    戚垠的手指带着午夜露珠般的凉意,指尖上是厚厚的茧子,轻柔地摩挲着乐辰的脸,让乐辰觉得痒痒的,那种痒像是浸到了心里去,他有些想哭,而泪珠也真的从眼角渗了出来。

    戚垠在乐辰脸上摸到了湿意,他有些惊诧,一瞬间,他甚至想站起身离开。

    可他最终没有那么做,他将乐辰脸上的泪水轻轻揩了,说道,“乐辰,你醒了吗?”

    乐辰没有回答,却发出了细微的抽泣声。

    他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坐起身对上戚垠的脸。

    窗外的下旋月升上院子的围墙,满室朦胧清辉,乐辰湿着眼睛望着戚垠。

    戚垠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转开了,声音低低地道,“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明天一早就走了。以后若再相见,怕是不再是现在这番光景,我……,我有些怀恋以前和你的日子,所以,求了大将军,让他让我来看看你!”

    乐辰垂下头,头又开始疼了,像是听不懂戚垠的话般,他反应了很久才说道,“你一路小心,要注意身体。回京了要好好保护照顾自己,要多些心眼,不要被人……,被人设计陷害之类,人心都复杂难测,你要小心防范……”

    乐辰的声音里渐渐带上了哽咽,之后便说不出话来。

    他的哽咽声在寂静清冷的夜里显得格外哀戚惹怜,戚垠不知该说什么,伸手将乐辰轻轻搂到怀里,拍了拍他的背。

    戚垠的怀抱让他感觉坚硬,却也宽阔,让人觉得安心。

    只是,这个人再也不是自己可以依靠的人了。

    “戚垠!”乐辰的声音有些冷清,唤道。

    戚垠身体僵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在和虞嘉翔利用我,利用我来迷惑别人,让他们认为你和虞嘉翔反目成仇闹僵了。”乐辰本不想问,却不知怎么这话就从嘴里说了出来。

    乐辰明显感觉到戚垠搂着他背的手用了力,让他觉得疼。

    戚垠将乐辰放开,说道,“是的!我不想骗你!大将军和太子都找我替他们卖命,因为,我算是皇上的人。我原来想谁都不帮,可后来发现不行,我必须选择一个。皇上有意将我调回京中担任京畿防卫,他的这个意思,让大将军和太子对我逼迫更紧起来。

    上次,我被派做先锋前去偷袭敌营,本没有想着活着回来的,要是死在沙场上,我觉得也算圆满了,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不能死,我只能活下来。

    我不知大将军从何处查到了我的身世,我从战场上回来,他便给了我许诺,要是我助他,他便在事成之后替我父亲平反,我父亲当年为国征战沙场鞠躬尽瘁,却落得个卖国的罪名,被诛九族,想我父亲在九泉之下一定不平,我怎么能够放任此时不管,背上不孝子的罪名。我答应了大将军的条件。

    乐辰,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我不是故意要利用你,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乐辰抓着被子不说话,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看向一团清辉的窗子,淡淡说道,“你走吧!”

    “以后,若你需要用到我,你尽管开口,我不会不帮的。你保重!”戚垠站起身,看着乐辰说道。

    乐辰听了他这句话,心里绞痛地更加厉害,轻轻地笑了,说道,“以后大哥升官封爵,不要忘了小弟就好。小弟在此祝你一路顺风,官运亨通。你走吧,我要睡了,就不送了。”

    乐辰说完就躺下用被子将整个身子连同脑袋都盖住。

    戚垠眼里闪过黯然伤痛,看了乐辰一阵,转身走了。

    小厅里的门又关上了,再听不到脚步声,乐辰躲在被子里哭起来,眼泪就像无穷尽一般地往外涌。

    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哭。

    乐辰在心里这般对自己说道。

    【第一卷完】

    第二卷 蕤宾 第一章 承欢

    第一章承欢第一章承欢

    戚垠走了,乐辰坐在窗边望着因为炎热而显得灰蒙蒙的天空,想像着他骑在马上离开的样子,不知道他是否会回过头来看看,即使知道是看不到的,但回头至少说明了留念。

    虞嘉翔在傍晚来看乐辰,乐辰正坐在桌前看书写字,他抬起头来看了虞嘉翔一眼,便复又低下头去写字了。

    “戚垠今天走了!”虞嘉翔看着乐辰面色不惊的样子,觉得诧异,随意坐到一边的凳子上,施施然又说道,“走了老远,他还回过头来看,像是在找人,说不定,他是想看看你,他以为你会去的。”

    “王爷没有让我去送人,我怎么敢出门。”乐辰淡淡地回了一句,依然低着头写着东西。

    “你这是在怪我呢?”虞嘉翔轻笑了一下,走到书桌前看乐辰到底在写些什么。

    无非是医书上的那一套,他却写得非常用心,将一个字一笔一画都写得极尽细致。他不知道乐辰是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平静自己。

    “没有!不去送还好些,免得心里难过。走了就走了吧!走了才好!”乐辰声音依然淡然,神情也很淡漠,他好像一下子从原来不知世事的少年变成了看破红尘的老人。

    虞嘉翔看乐辰这般,愈发觉得诧异,眼睛微眯了起来,说道,“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若是以前,乐辰定会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这次他却没有发脾气,而是抬起眼皮来瞅了虞嘉翔一眼,淡淡地答了一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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