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皇帝的正确培养方法 作者:山村漠漠

    的心软了又软,柔的似一滩水,这活宝贝,见到他就一切烦恼都没有了。不愧是自己爱着的人,醉的不省人事了还只认自己一个,只跟自己亲近,这习惯真是不要太好。他轻轻揉了揉韩睿的头,脸上洋溢着眩晕的幸福。

    “衣服留下,你们都退下吧!”姜瑾瑜扫了跪在地上的宫人一眼。

    宫女恭敬的放好衣服,悄无声息的退下。

    姜瑾瑜哄着韩睿先放开自己的腰,给他褪了鞋袜,换了中衣,才抱着人躺到被窝里。韩睿醉酒之后其实很听话,只要是在信任的人面前,一点不会闹,只是睡,安静温驯的像个孩子。姜瑾瑜爱极了他这个样子,每次都能痴痴的看到半夜还舍不得睡。在摇曳烛光下的韩睿有着一种令人痴迷的魔力,精致的眉眼,恬静的睡眼,不自觉的吸人眼球,怎么也看不够。

    ――

    荣王府最近忙碌了起来。

    老太妃惦记韩逸云的婚事多年,相看了不少姑娘,终于相中了一个,乃是九卿之首――奉常周兴家的小姐。周家也是勋贵之族,祖上袭的国公,至周奉常父亲一代才袭完。这周小姐知书达理、模样也长得好,外祖家如今世袭着侯爵。这周家跟荣王府相比,虽是低门,倒也勉强配得上了。何况太妃看中的是姑娘的品行,便是个穷官之女,只要品行好,王府又不是养不起。

    韩逸云没想到刚一到家就被祖母逼着议亲,原还想着灭了荀国,待江山一统后再考虑此事。可架不住祖母日日唠叨,又一想自己也确实不小了,弟弟又跟皇帝搞起了断袖,传宗接代的任务还得落在自己肩上。也罢,就遂了祖母的意,先成亲再打仗吧!

    可就在荣王府张灯结彩准备办喜事的时候,边境传来急报,荀国突然发难、袭击姜国边城。以往像这样的消息时不时就要传来一个,可这次的规模是先前的数倍,守军已经支持不住,向朝廷求援。

    韩家军是姜国最骁勇善战的一支军队,如今的情况,最好是派韩家军前去。可韩逸云的婚事已经筹措完备,就差这一两天了。梁馨雅大手一挥,儿子留下,自己和夫君先走一步。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新婚当日,韩逸云跟妻子说了情况。周氏倒好言劝慰一番,说理应以国事为重,劝他莫操心家里的事,又说了好些话。

    韩逸云这才发觉自己娶了一个睿智而深明大义的妻子,论起事来头头是道,虽今日才算初次见面,却没有一般女子初见陌生男子的紧张。周氏虽是实实在在的古代大家闺秀,但因祖父军旅出身的关系,倒沾染了一些彪悍之气。不过她的彪悍多体现在内心的强大,跟梁馨雅外在的强悍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也难怪韩逸云会对她有好感。

    是夜,洞房花烛且不必说,自有一番温情缱绻。

    翌日一早,韩逸云便出发往驻地彭城而去。韩睿送出大门的时候看了他哥几眼,忍不住道:“刚成了亲你就走,也不怕新嫂子委屈。父王、母亲都去了,边境还能出不了事不成?要我说你就多住几天,跟嫂子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不久我就能抱上小侄子或是小侄女了。你说是不是,哥?”

    “胡说什么呀!”韩逸云瞪了这不靠谱的弟弟一眼,半晌轻笑一下,说:“我倒是想多住几天,你嫂子催我走呢。她说国家安定,家庭才能幸福。这不,一大早就亲自打点好了行李,我想多睡会儿都不成啊!”

    韩睿撇撇嘴,这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看来哥哥还是很喜欢新嫂子的,这就好,自己早日抱上小侄子的希望又大了不少。

    第63章

    战争一打便是半年。南方边境频传捷报,韩擒虎来信称不出一个月定能大获全胜。韩擒虎一向谨慎,他既如此说,便是有十分的把握,不必忧心。如今韩睿烦恼的是另一件事。晏卓然不日就要进京,可姜瑾瑜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是认还是不认这个外公呢?

    想不通,那也简单,一个字:问。

    姜瑾瑜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

    “你想不想我认他?”姜瑾瑜认真的盯着韩睿,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道。

    “怎么,我说认你便认,我说不认你便不认吗?”

    “自然!”

    “还是认吧!”韩睿看了姜瑾瑜半晌,叹口气道,“怎么说那也是你外公,又这么大年纪了。老年丧子丧孙,孤苦伶仃,也怪可怜的,如今也就你能给他些安慰了。你心里也不用别扭,以前他没管过你,是因为不知道你的存在。不论如何,这世上多一个真心对你的人总是好的。”

    “我知道。”姜瑾瑜拉拉韩睿的手,见对方朝他笑了笑,不由得寸进尺的上前揽住了那柔韧的腰肢。韩睿摸了摸他的手,又轻轻拍了拍说:“松开,我还有事呢?”

    “别走,再陪我一会儿。”

    感受到揽着自己的手又紧了一分,韩睿仰头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轻轻笑了笑,缓缓伸出手,捏捏对方的脸。姜瑾瑜快十七岁了,已经长得高大魁梧,足足八尺有余。韩睿有些郁闷,明明都吃的一样的东西,怎么自己就是比他矮了不少,而且明显自己的成长速度也不如他。现在自己站直身到姜瑾瑜眉毛向下一点,等他再长高些,不是只到鼻尖处了?

    想到这,韩睿有些气馁。

    上辈子姜瑾瑜缺衣少粮的都比长得高,这辈子遇上跟自己一样从小锦衣玉食的姜瑾瑜,超越的希望简直可称为渺茫。

    ――

    晏卓然进京那天,韩睿特意换了身新衣服到了城外迎接。他是真好奇姜瑾瑜这个嫡亲外公是什么模样,听母亲说跟姜瑾瑜有几分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对于韩睿,晏卓然也是早有耳闻。荣王府最受宠的小公子,出生即被封侯,不止是在姜国,临近的国家也都有所耳闻。这辈子的韩睿因各种原因,没有了上辈子的纨绔生活,在军中的声誉还算不错,便是有些胡闹的行为,基本可是无视。晏卓然听到的也是赞扬为多,原以为是个少年老成的孩子,但见了之后才发觉自己想岔了,这分明是一个顽童啊!

    好吧,其实是韩睿一见面就叫“外公”,把人给吓到了。

    晏卓然还以为是自己的“真外孙”,惊讶了一把,没想到是个冒牌的。从此对韩睿的印象便定了下来,不过老人都倾向于喜欢爱玩爱闹的孩子,晏卓然倒是很快跟韩睿熟识了。

    韩睿让晏卓然上了自己带来的豪华马车,一路往宫城而去。

    马车内,晏卓然倚着靠垫闭目养神,韩睿以为他睡着了,便大着胆子挪到对方身边。晏卓然跟姜瑾瑜长得还真有五六分像,韩睿不动声色的摸了摸那修剪得极整齐的花白长髯,脑海中浮现出姜瑾瑜长着这么一副胡子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就在他笑得畅意的时候,晏卓然猛地睁开了眼。韩睿张着嘴的表情僵了一下,故作泰然的松开手,咧着嘴笑得很亲切:“外公,吵醒你了?对不住,你继续睡,我保证不吵你了。”

    晏卓然“哼”了一声,别过脸。废话,都被人拽到胡子了,别说我没睡着,便是睡着也醒了!

    不过……

    “你干嘛一直叫我外公?”

    “嘿,你是当今圣上的外公,可不就是我外公嘛?我和当今圣上是兄弟。”倔老头,小爷要是不叫你外公,你亲外孙还不肯认你呢?你占了大便宜了,知道不?

    提到姜瑾瑜,晏卓然有些动容,眼眶也不禁红了。他抿了抿嘴唇,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

    “圣上……这些年……过得好吗?”

    “放心吧,没受什么大委屈。”有小爷罩着呢,谁敢给他委屈受?

    “这就好这就好,是我这个做外公的失职,竟然……”晏卓然扶着车壁的手青筋突出,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太失败了,一心一意为国效力,国家还是没保住,反倒累得儿子孙子殒命。最宠爱的女儿不告而别,唯一的外孙又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了那么多委屈。若非是心中的一点执念,他都想干脆一死了之算了。

    “这也怪不得你,”见他如此,韩睿心中也闷闷的,“不知者不罪,您也不必内疚。再说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您外孙可做了皇帝呢?”

    晏卓然叹口气:“说起来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他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进了皇宫,韩睿直接带晏卓然去了乾阳宫。姜瑾瑜正处理政务,听到消息,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了出来。晏卓然激动地上前,脚都迈出去了才想起如今自己也是姜国臣子,理应大礼参拜的,可不等他行礼便被韩睿搀住了。

    “我说皇帝陛下,这又没有外人,不用行国礼了吧!”韩睿笑着招招手。

    “自然如此,外公免礼吧!”

    韩睿又说了几句话,便找借口离开了。人家祖孙见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留这添乱了。他倒是好心,可事实完全不像他想的那样。姜瑾瑜是个冷清的性子,除了韩睿,对旁人很少假以辞色。晏卓然虽然有很多话要对外孙说,可真见了面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开口。何况他这外孙非比寻常,乃是堂堂一国之君,很多话也是不好说出口的。

    二人干坐了半晌,姜瑾瑜还不觉得如何,晏卓然却是浑身不自在起来。

    韩睿虽走了却并未离宫,还让人打听乾阳宫里的进展,知道二人的情形,只得叹口气,认命的回来活跃气氛。三人这才开始愉悦的对话,晏卓然也将许多肺腑之言都说了出来,总算不枉此行了。

    最后,韩睿安排晏卓然到荣王府住下。

    周氏嫁入王府已半年有余,虽新婚第二日丈夫就离开了,却安分守己、从无怨言。因梁馨雅不在家,老太妃又年迈,精力有限,管家的重任理所当然的落在了这位年轻的世子妃身上。周氏很有才干,把个王府管理的妥妥当当,对太婆婆孝顺,对小叔子关爱,就连对下人也都体恤有加,很是得人称赞。

    韩睿给祖母请安时常见其陪侍左右,便逗趣儿玩笑几句。

    这日韩睿刚进了祖母的屋子,就见周氏看了他几眼。韩睿有些莫名其妙,请了安便问嫂子看自己做什么。谁料周氏看着太妃笑道:“老祖宗,小叔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议亲了?”

    “你提醒的是,”太妃笑道,“不知不觉睿儿都快十六岁了,是该议亲了。”

    “祖母,我还小呢……”韩睿还没说完,便被老太妃打断,“什么还小,当年你祖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你父亲了。别学你哥哥,你又不用上战场,还能拖到二十不成?听我的,祖母先给你留心看着,有好的就定下来。相看姑娘,就得提前,再晚,那好的都被人挑走了。现在定了,以后也就不愁了,等你十八岁就成亲。这两年先给你屋里添两个丫头,不能委屈了你。”

    “祖母,我不用……”韩睿苦着脸,给姜瑾瑜那小气鬼知道又该吃醋了。

    “就这么定了。”太妃转头吩咐一旁的嬷嬷,“你亲自看着,挑两个好的。”

    这是反驳无用了?韩睿果断撤退。

    “祖母,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孙儿告退了。”

    “诶,你这孩子,我还没说完呢?”

    出了太妃的正房大院,韩睿大踏步的走着,边对身边一人道:“一会儿你告诉太妃,就说朝廷有急务,圣上召我入宫。”那人应下,韩睿便径往皇宫而去。自姜瑾瑜登基以来,他住皇宫的次数都快超过王府了。荣王太妃只当他们两个感情好,没太在意。不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再这么下去,迟早得露馅,韩睿想,还是得找个机会跟祖母说明白才是。

    姜瑾瑜也觉得这事很迫切,毕竟太妃也是真心对他好,他不想瞒着她。再者,若太妃同意,以后自己去王府找韩睿就能更光明正大了。

    韩睿趴在姜瑾瑜身上叹口气:“可是祖母年纪大了,我怕吓到她。”

    “我们慢慢来,先透点风好不好?”姜瑾瑜拢了拢被子,把韩睿掩的密不透风,一只手轻轻揽住对方的脖颈,在其额头上印下一吻,“祖母可不是一般的老人,睿智着呢。她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强大,我们说清楚、讲明白,她会理解的。”

    韩睿沉思半晌,说:“也是,祖母要抱孙子,就让哥和嫂子多生几个。”

    “这倒是个好主意!”姜瑾瑜的声音中有些笑意。

    “那可说好了,等我哥回来后,三年之内你不许给他安排远差,我可急等着抱我大侄子呢?”

    “好。”

    “那……再来一次!”突然,韩睿双手双脚缠在姜瑾瑜身上。

    姜瑾瑜:“……”这思维跳跃也太快了吧!

    一个月很快过去。暮春出发,等韩擒虎他们回来时已是深秋。红彤彤的果实挂满枝头,在这个收获的季节里,姜国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荀国正式灭亡,分裂了几百年的天下终于应了那句话: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荀国的疆域很广大,几乎是姜国加上原来的晏国、姚国的总和,只是其人烟稀少,有些还是尚未开化的蛮夷,因此整体实力比原来的姜国稍逊一筹。

    姜沫这些年在荀国的生活并不好,原本便是质子,又是残疾,可谓受尽了欺凌。梁馨雅找到他的时候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满目的仇恨,这么一个人不用韩睿说她也不会留,留下对韩睿甚至韩家都是一个隐患。梁馨雅倒也没折磨他,给了他个痛快,不管如何,事情都过去了,还是上辈子的事,也没必要过于纠结。

    晏国、姚国是直接划分郡县,统一归姜国管理。可荀国旧地过于辽阔,也按这种方法处理,便有些隐患。

    因此朝臣商议,划分郡县之后宜在岭南设一总管,统摄荀国原来疆域。姜瑾瑜也认为这种方法可行,何况他心中已有总管人选。韩擒虎德高望重,又屡立奇功,除了他在无人能胜任。朝臣虽很多觉得如此对韩家恩宠太过,却无一人站出来反驳。毕竟以韩氏父子的功劳,给再大的恩宠都不为过,既然皇帝都不介意,旁人还有什么可置喙的?

    就这样,韩擒虎做了第一任岭南总管。

    不过目前只是遥领,韩家的根基在京城,何况他还要回京受封,赴任之事,只得以后再说。

    很快在京城举行献捷及封赏仪式。韩擒虎除受岭南总管一职外还赐食邑万户,黄金两千斤,衮冕之服一套,撵车一副,享双倍亲王禄;梁馨雅进国公,赐凤撵,食邑五千户,享贵妃待遇;韩逸云赐食邑万户,享亲王待遇。其余从左将军而下,凡参与战争之人,皆有重赏。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估计还有一章或两章就完结了~~~

    第64章

    韩氏夫妇征战多年,如今好容易天下太平,便打算在京城好好休整一番,也享享天伦之乐。

    岭南之事暂由徐军师代理。

    其实说起来岭南也并没有多少事,各级官府都已设立,也可算是井然有序了,韩擒虎这个岭南总管并不管多少事实,更倾向于精神领袖的意思。荀国旧地民风彪悍,一般人是不好管理。但那里的人都有一种血性,看不起弱者,对于打败自己的人是真心钦佩的。只要韩擒虎任这个总管,别管在不在当地,他们便是服气的,倒也不怎么闹事。

    对于周氏来说,最高兴的莫过于丈夫的安全回归。那些名啊利啊,她倒不如何在乎,有更好,没有也算不了什么。

    第一次见韩擒虎、梁馨雅的时候,周氏还有些紧张。

    她是听着公公婆婆的威名长大的,听多了心里不免羡慕钦佩。尤其是梁馨雅,在姜国也算是女子的楷模了。周氏也是梁馨雅一个小小的崇拜者,她羡慕梁馨雅能打破常规、随心所欲的生活。对于周氏来说,见梁馨雅有一种小人物见其所崇拜的大英雄的诡异兴奋感。

    韩逸云觉察到妻子的紧张,握住她的手安慰:“别紧张,父王、母亲不像外间传闻的那么凶悍。在家里,他们都很温和的。我有预感,母亲一定会喜欢你。”

    他倒说的不错,梁馨雅跟周氏很合得来,见面礼都多给了一分。

    秋去冬来,转眼已到了北风大啸、碎雪乱飞的时节。一场大雪过后,展眼望去,院子里一片碎琼乱玉,白茫茫的,好不整洁。韩睿隔着纱屉子看窗外几株傲雪的梅花。一个丫鬟匆匆进来,将韩睿坐在窗边儿,便笑道:“国公爷,好消息,咱们王府要添丁了!”

    “你说什么?”韩睿扭头。

    “世子妃有喜了!”

    “什么?嫂子在哪,快带我去!”

    丫鬟一路引着韩睿到了太妃的正房大院。原来今日周氏正陪闲话,突然身子不舒服,太妃忙令快请太医,结果不是坏事反倒是喜事一件,周氏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子。太妃喜得眉开眼笑,忙得什么似的,还特意叫来梁馨雅嘱咐别让媳妇管家了,这些日子什么都不让她干,就好好调养身子。

    太妃正拉着孙子媳妇说话,韩睿进来便叫:“祖母,母亲,嫂子!”

    太妃笑眯眯的转过脸,见是自己的宝贝孙子,便招手道:“呦,睿儿来了,快快,到祖母这来。两天没见你了,是不是都快把祖母忘了!”

    “哪有,孙儿可时刻惦记着祖母呢?”

    太妃笑着把韩睿揽进怀里,后者笑嘻嘻的问:“祖母,我嫂子怎么样?”

    “你嫂子没事,是有喜了,再过几个月我的宝贝乖孙,你啊,就得有个大胖侄子或侄女了!”太妃拍着韩睿的手笑的开怀,满脸的皱纹都深了几分。太妃笑了一会儿,渐渐停下,才想起什么。她命人扶周氏下去休息,敛了笑,问韩睿:“我怎么听说给你的那俩丫头都过了几个月了,你连碰都没碰,是不喜欢?”

    “咳咳……”正端着小盖碗喝茶的梁馨雅一个不慎,呛到了。

    太妃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翡翠,快给你们王妃拍着。”

    “呃,不用了,母亲。”梁馨雅放下杯子,深吸一口气才把气儿出顺了,摆着手说自己好了,太妃才作罢。

    太妃本是要问韩睿的,被梁馨雅意外的闹了这一出,倒给了韩睿可乘之机。在太妃看不到的地方,韩睿求助的看着梁馨雅,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还不住的抱拳拜托。

    梁馨雅瞪了他一眼,心想:你自己惹的破事,合该你自己处理。不过到底是自己儿子,总不忍心看他太过下不来台,便轻咳一声,道:“母亲,这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睿儿才十六岁不到,还是个孩子呢,如今他既不喜欢,也不可过于勉强。再者,这孩子早年受过伤,虽已根治,到底比旁人不同,让他多保养两年身子总是好的。”

    太妃随来当韩睿命根子一般,此刻一听这话,便顾不得其他了,连道:“对对,你说的是。”又转头对韩睿:“睿儿,那两个丫头就留在你院子里伺候,只是你还小,这两年不可胡闹,知道吗?”

    “祖母放心,孙儿都知道的。”

    正说着,人报:“圣上到了!”

    太妃忙道:“快请!”不多时,姜瑾瑜一身月白便衣走了进来,梁馨雅扶太妃起身见礼,被姜瑾瑜一手一个搀住。

    “太妃,您老身子可好?”

    姜瑾瑜边说边扶太妃道炕上坐下。太妃高兴,连说了三个“好”字。此刻天色有些晚了,太妃因问:“圣上缘何此刻到此?”

    “朕听说王府召了太医,不知是谁病了,故来瞧瞧。”

    梁馨雅看了姜瑾瑜一眼,笑道:“圣上日理万机,如何连这点子小事都挂在心上,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这孩子心诚,你莫错怪了他!”姜瑾瑜还未说话,太妃倒先护上了。她向来是那姜瑾瑜当亲孙子看的,姜瑾瑜当了登基后也从未在她面前摆过皇帝的架子,反倒一直是小辈的姿态。因此太妃也是以家人待他,私下里说话倒随意。

    姜瑾瑜垂了头不语,他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太妃道:“没人生病,倒是一件大喜事。”

    姜瑾瑜问是何喜事,韩睿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告诉。姜瑾瑜倒是真心高兴,令拨了两名御医日日为周氏请脉。

    晚间二人相拥而眠,韩睿便道:“等大哥的孩子出生,就把我们的事告诉祖母吧。那时祖母正高兴,就是怪我们也不至于不能接受。”

    “我也是这么想的,希望祖母能看在孩子的面上网开一面。”姜瑾瑜摸摸韩睿的脸颊,突然说:“到时候孩子得喊我叔叔!”

    “那是我侄子,凭什么喊你叔叔?”

    “你说凭什么?”姜瑾瑜扯出一抹笑意,猛地翻身,把韩睿压在身上,对着胸脯就是一阵乱啃。韩睿笑着推他,扯着他的耳朵提醒道:“别忘了,你可是嫁到我们韩家的,最多管你叫婶婶。”

    “是吗?那是我让你,今儿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啊,轻点,嗯……”

    “舒服吗?”姜瑾瑜刚抬头问了一句,便被韩睿一把摁了下去,还命令道:“继续,我没让你停不许停!嘿嘿……好舒服,又太轻了,再重些……”

    “就你这坏脾气,还这么多要求,也就老子迁就你!”

    韩睿闻言一把将某人拉起来:“怎么,跟我一起你觉得委屈了?”刚问出这句话,韩睿便觉得自己被人摁住了,被迫摆出一个极为羞耻的姿势。他刚要反抗,一根粗壮滚烫之物猛然撞入体内。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思绪都被撞乱了,阵阵酥麻传遍全身,韩睿飘飘忽忽只听得喑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子快活死了,如何会委屈?我爱你,睿儿,我爱你,姜瑾瑜爱死韩睿了!”

    那天做了多久,韩睿已记不清了,只知道很舒服,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到最后,他也说了很多甜言蜜语给姜瑾瑜听,还说爱他,说跟他一生一世。哦,不,是永生永世。姜瑾瑜因兴奋儿发狂的样子,深深植根在韩睿脑海里,一辈子恐怕都无法消弭。

    韩睿突然觉得自己重生最大的意义不是报了仇,也不是抱住了韩家,而是拥有了姜瑾瑜――这个一生都不会背叛他的男人。

    只是,世事往往不如人愿。

    二人想得倒好,可一次偶然,令事情走向了不可开交的境地。原来韩睿和姜瑾瑜偶一次在梅园亲吻,竟好巧不巧的被老太妃看到,惊怒之下,当场便晕了过去。韩睿吓得怔住了,还好姜瑾瑜还算冷静,即刻下令召了一堆御医前来,又是掐人中,又是含参片的,捣鼓了半天人终于醒了。韩睿拉着太妃的手,满心忏悔的跪在床边请罪,姜瑾瑜也和他并肩跪着。

    彼时外人丫鬟都已被遣出,除太妃和韩睿二人外,房间内只余韩擒虎夫妇和韩逸云。

    “孽缘啊孽缘……”太妃念叨了半天,才转头看韩擒虎他们,“你们……早就知道了,只瞒着老婆子我一人,是不是?”

    不等他们回答,韩睿便拉着太妃的手道:“祖母,别怪父王、母亲,他们是不想您担心。是孙儿不好,害您老人家大病一场,是孙儿的错,孙儿任您责罚。”说着,韩睿想起上辈子祖母受过的哭,眼眶不由红了,先还能控制,越想越伤心,不由痛哭起来。

    姜瑾瑜见韩睿落泪,心中火烧火燎一般,便也顾不得许多,抱住韩睿道:“太妃,不怪睿儿,是我,是我先爱上他的,您要罚就罚我吧!”

    太妃深深叹了一口气,闭眼半晌才缓缓抬眼,欠起身一字一顿的道:“你们我谁都不罚,你们分开吧!”

    “祖母,我……”

    韩睿还要在说什么,刚开口便被韩擒虎打断:“睿儿,祖母病着,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是,父王!”

    几人出来,御医又进去诊治,半天出来说是气火攻心,吃些药,注意调养心情也就好了,这些日子万不可着气。一时熬了药送进去,太妃却一手推开,坚持韩睿答应自己以后和姜瑾瑜分开、永不相见才肯喝药。

    韩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情深意重的爱人,一边是亏欠良多的亲人,二择其一,无论选哪一个,都不免令人痛苦万分。

    原来……以前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不见姜瑾瑜,韩睿自是不舍。可祖母年迈体弱,疾病缠身,又如何忍心逆她的意?左思右想,韩睿打算先暂时顺了祖母的心思。

    他派人给姜瑾瑜送去了一封信。

    姜瑾瑜接到信,扫过一眼,不觉满脸惆怅。短短的一封,几十个字,他看了一遍又一遍,足足看了一夜。第二日,姜瑾瑜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不仅仅是因一夜未睡的疲乏,更是精神上的颓废。韩睿在信上说,祖母年迈,算来也是时日无多,而他们二人还很年轻,未来还很长。因此在祖母有生之年,就暂不相见,以慰老人之心。

    这短短几十个字,每一笔都像一把尖利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刻在他心上。手心被指甲刺破、结痂再刺破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锥心之痛才最让人难耐。

    不过,为了韩睿,他愿意忍,多痛都愿意。

    谁让自己这辈子栽到了他手上,便得心甘情愿的承受他所给予的一切,幸福、快乐也好,痛苦、伤心也罢,没得选择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点点的虐,不过乃们要相信我,下章就好了。

    呃,下章大结局,绝对大完满~~

    第65章 正文完结

    又是一年新春佳节,到处张灯结彩,庆贺新年。

    尽管这是韩家少有的团圆年,韩睿却不如往年开心,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姜瑾瑜的身影。答应了祖母不私下见姜瑾瑜,他便不打算阳奉阴违,可行动控制得住,心绪总是不好掌控的。心情无法舒畅,便不觉每日闷闷的。今年乃是新皇开元第一年,新的年号为:龙兴。举国上下大肆庆祝,比往年热闹很多,以韩睿的性子怕是早吆五喝六的闹去了。可如今,他只是不想走动,给祖母、父母拜了年就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几日没露头,牛宏业叫他也不出去。

    太妃时常让丫头婆子打探,自己也常去看望,总忍不住暗中抹泪。

    她又何尝忍心?

    可男子相恋,本就是错。那姜瑾瑜又是皇帝,睿儿和他好难免会吃些亏,名声上也不好听。于姜瑾瑜倒没什么,可睿儿呢?将来一个以色侍君、魅惑君主的骂名,便足以遗臭万年。她宠在手心里有着大好前程的孙子,怎舍得就这么毁了?因此只能狠狠心,绝了这俩孩子的心思。如今他们都还小,也不过是一时迷惑罢了,过个几年,长大了,各自娶亲生子,便什么事也没了。

    元宵节后很快迎来了韩睿的生日。

    太妃想让爱孙高兴,特意叫了戏班子、杂耍班子给韩睿庆生。只是她一番好心,到底是白费了,韩睿始终都是恹恹的,不等散场便告辞而去。

    晚间,梁馨雅去看望太妃,见她精神不甚好,料是为韩睿之事,忍不住劝道:“母亲,您看睿儿,这才几个月,瘦了多少?不止您看着心疼,我也是一样的。要不还是算了吧,瑾瑜也是好孩子,他真心对我们睿儿,这些都是媳妇看在眼里的。我听说这些日子他也不好过,拼了命的埋头政务,比我们睿儿还煎熬,再这么下去,睿儿还不怎么样,瑾瑜就先病了。您想想,瑾瑜要一病,睿儿不也得着急生病?母亲您疼睿儿疼瑾瑜,忍心看他们受苦?”

    “可他们……这……这是不对的呀!”太妃抖着身子道。

    “对不对,又如何说得清呢?”梁馨雅扶太妃坐下,笑着递过一杯茶,“我知道母亲的打算,以为他们不过一时迷茫,分开也就淡了。可您也看到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俩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又从小一块长大,感情深厚,虽非亲人胜似亲人,祖母强行将他们分开,只会使得其反。如今两个孩子都寝不安枕食不下咽的,万一有个什么……”说到这她略略一顿,轻轻抿抿嘴唇,“母亲,到时候您就后悔莫及了!”

    太妃瞪大了眼,不由紧紧攥住了梁馨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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