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皇帝的正确培养方法 作者:山村漠漠

    跷?说着就要去接,姜瑾瑜却先一步将那布包夺走,看也不看,仍在地上,还踩了两脚。韩睿摇摇头,指着地上的布包问那女孩:“谁给你的这个?”

    “一个带面具的大哥哥,他说送了这个给我买糖吃!”那女孩子说着便跑开了。

    四儿忙叫:“抓住她!”

    侍卫们刚要动手,韩睿开口道:“算了,她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

    “爷,那这个布包……”侍卫开口问。

    韩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冷眼瞅了半晌,吩咐:“捡起来,打开看看!”

    “是”说着便有一个侍卫上前打开了。里面是一个纯金打造的面具,样式是狰狞恐怖的鬼面。韩笨戳艘谎郏道:“送到京兆府去,追查这东西的来历。”侍卫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韩睿自带众人回府。

    刚走不远,便从人群里转出一个人来。一身藏青色锦衣,脸带面具,直直的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第16章 各怀心思

    太妃早命厨子做了不少小孩子爱吃的菜,韩睿二人一回去,便命传饭。

    丫鬟们摆饭的功夫,太妃拉了韩睿在怀里问他路上可否遇到了危险,调卫士做什么用。韩睿想了想道:“祖母别担心,就是有几个可疑的人,让人去查查,以防万一。”

    太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这也是,没事最好。不过睿儿,以后你们出门可得多带些人。别以为仗着我们王府的势力就没人敢打你的主意。我听说有些亡命之徒专拣富贵人家下手。你想啊,那些豪门贵宦之家的孩子哪个出去不是穿金戴银的,一身行头就抵得上十几户贫民之家的资产。虽说冒险了些,但俗话说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些为非作歹之人可顾不上这些!”

    这时候饭菜已摆好,韩睿便笑道:“这些我都知道的,祖母,您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可好?”

    太妃点点他的鼻子,笑道:“是你饿了吧,小鬼头!”

    说着便一手拉韩睿一手拉姜瑾瑜,几人入座。旁边十几个丫鬟捧着巾帕、漱盂等物伺候。韩家规矩,饭桌上不许说话。默然吃了饭,韩睿和姜瑾瑜一左一右坐在太妃身边玩笑。太妃每日午饭后,必要小憩一会儿。韩睿知道祖母的习惯,玩了一会儿就走了。

    二人出了正房,便往外院的小书房而去。

    几个戎装侍卫在书房内等着,韩睿进去便问:“可查出什么了?”

    几人纷纷躬身行礼,为首的侍卫拱手禀道:“侯爷,卑职等已将街道排查了一遍,并未发现可疑之人。”韩睿皱了皱眉,大步走到房内,一屁股坐在当中的兽皮椅子上,问:“面具的来源呢?”

    “这……”

    “也没查到?”韩睿挑眉问。

    侍卫们闻言纷纷跪下请罪:“侯爷恕罪,卑职等无能,甘愿领罚!”

    韩睿瞅了他们一眼,顺手捻起一块点心,懒懒的道:“四儿,按王府规矩办事不力该如何处置?”四儿怔了一下,挪步至韩睿面前,躬身道:“回侯爷,杖责三十。”

    韩睿“嗯”了一声,看向侍卫:“都听到了?自己去领罚!”

    “是!”众侍卫异口同声的答。

    他们都是韩家亲卫军,自然知道规矩,倒并无怨言。功必赏过必罚,这是军纪中最起码的一点。人人都道韩家军军纪严明,可不是吹嘘出来的。

    事后韩睿又让人送了上好的伤药。又让人去京兆府打听消息,仍是一无所获,只得派人通知韩逸云。意外的是,当天夜里那纯金鬼面具便在京兆府重重守卫之下不翼而飞。韩逸云调查了几日,也没个确切结果,只说不出意外的话主使之人跟皇宫有些关系。至于到底是谁,证据不足,还不好下定论。韩逸云再三嘱咐韩睿以后小心,别一个人乱跑。

    不久,雨华殿已整修好了。接下来就是安排伺候的人手,宫中一时暗潮汹涌。

    宫人内侍都是内务府拟名,皇帝亲自指派,一色新入宫毫无根基的。众妃嫔们安插不进去,都铆足了劲儿想要收买一两个人,以便随时了解雨华殿的动向。

    连皇子们也都躁动了起来。

    四皇子一早便进了宫,说是给母亲吴婕妤请安,具体干什么,谁知道呢?其余已分府入朝的皇子这几日也频频进宫,年纪小还未出宫的皇子也都被母妃们拉去教导了。

    又过了两日,皇帝派人传口谕说随时可以搬进去。

    韩睿选了初六动身。

    牛宏业那韩睿早派人通知了,他爹牛青喜得不知所以,亲自带着牛宏业来王府拜谒道谢。王府如今只有韩睿一个男主人,又是个孩子。牛青也不便多待,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告辞。倒是把牛宏业留下了,美其名曰:培养培养感情。

    “喂,胖墩儿,你在家都做什么呢?”牛青一走,韩睿便盯着牛宏业问。

    “我,我不叫胖墩儿……”牛宏业低着头咕哝。

    “什么?”韩睿没听清。

    “老大,我,我有名字!”牛宏业鼓起了勇气,仰着头道。

    “有名字,叫小胖吗?”韩睿笑眯眯的,故意问。牛宏业又是挠头,又是跺脚,急的满脸通红。一边的姜瑾瑜重重哼了声,冰冷的眼刀不断的往牛宏业身上射。牛宏业吓得眼都不敢抬。韩睿终于决定放过他了,瞥了姜瑾瑜一眼,示意他收敛点,转头对牛宏业说:“他是九皇子,以后跟我一样都是你老大,他的话你也得听,懂吗?”

    牛宏业连连点头,突然有苦着脸,揪着衣角道:“可是――老大,我,我怕他。”

    韩睿气的给了他一脚:“我说你长的人高马大的,怎么胆子如此之小?”

    “我,我娘也这么说我的。”牛宏业缩了缩脖子,低着头弱弱的道。

    “你――”韩睿指着他“你”了半天,一脚踢翻了椅子,怒其不争的道:“你还挺自豪是吧,没出息!”与此同时牛宏业感受到来自姜瑾瑜的浓浓怒意,悄悄往韩睿身边挪了挪。谁知怒意更胜,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韩睿睨了他一眼,说:“跟着我可不能胆小。”又叫四儿:“这小子以后就交给你了,给我把他操练好,别这么小家子气拿不出手。”

    四儿看了牛宏业一眼,低头道了声:“是”

    牛宏业一走,姜瑾瑜便抓住韩睿的手,鼓着脸:“你不许对他那么好!”

    “谁啊?”韩睿眨眨眼,故意问。

    姜瑾瑜收紧了手,韩睿被他抓的一疼,气呼呼的甩手。姜瑾瑜不肯松,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固执的抿嘴咬着牙。韩睿朝着吓人吼了声:“都出去!”当房内只剩他喝姜瑾瑜的时候,韩睿气呼呼的踹他一脚,问:“你到底要干什么?”恩人也不能这样无理取闹吧!

    “我,我不要你对别人也这么好。”姜瑾瑜固执道

    韩睿倒被他气笑了,叹口气说:“小胖子是我小弟,你才是朋友,我对你跟对他不一样的。”

    姜瑾瑜似懂非懂,只是问:“那就是我更重要了?”

    韩睿点头,随口敷衍:“嗯,你最重要。”

    姜瑾瑜罕见的笑了,不是僵硬的假笑,而是极其自然发自内心的笑。韩睿觉得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回想上辈子姜瑾瑜长大后也确实英朗。只是整日不说话,阴阴沉沉的,生生破坏了他美男子的气质。试想一个眼神看起来就吓人的人,再是俊美,哪有女孩子敢往前凑啊?韩睿觉得这一世一定不能让他再长成前世那般,至少也得是个风流倜傥的潇洒公子才是。

    宫廷向来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见什么人行什么礼,说什么话。姜瑾瑜生于冷宫长于冷宫,于宫廷礼仪是丝毫不通,韩睿只能找一个熟悉礼仪的嬷嬷教他。姜瑾瑜倒是个极聪明,宫廷礼仪繁琐复杂,嬷嬷教了几遍,他便都记住了。

    遣退了嬷嬷,韩睿由不得暗自感叹:这小子聪明,有毅力,将来必成大器!

    厨房又做了新点心,韩睿喊姜瑾瑜一块吃。姜瑾瑜勉强吃了两块便推开面前的盘子。韩睿看了他一眼,也不出声,自己吃了几块,便赏给小厮们。韩睿笑着推推姜瑾瑜问:“不饿?”后者点点头。韩睿说:“才从冷宫出来几日,你就挑食了?我记得当初你可是什么都吃的。”

    “我又没浪费!”姜瑾瑜僵着脖子道,“我不喜欢吃甜的。”

    韩睿听了笑,“正好我也不喜欢,以后不让厨子做了。”

    正说着四儿带了几个人走来,至门外吩咐那几人先候着,自己进房禀道:“主子,世子爷派人做了几幅弓箭,给您和殿下用。”韩睿忙命快拿进来。说着便进来三个小厮,没人手中拿着两柄弓箭。姜瑾瑜一见便两眼放光,韩睿让他先挑。姜瑾瑜倒不肯,推他道:“你先,我要你剩下的。”

    韩睿皱皱眉道:“让你挑你就挑,怎么这么多事?”

    姜瑾瑜仍是固执的摇头,韩睿无法,只得自己挑了一副。姜瑾瑜这才笑了,上前挑挑拣拣了半天,才挑出一副满意的。

    皇宫内,两个巡逻的侍卫嘀嘀咕咕的并肩走着。一人道:“怎么今儿没见统领大人?”另一人说:“这还用说,回家陪弟弟了去呗!”先前那人“诶”了一声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罢,小侯爷明儿就进宫读书了。想见多少面没有,统领大人该不会此刻回去的,再急也不差这一天吧!”

    “这倒也是。”另一人点点头,突然话音一转,道:“不对,以咱们同龄大人弟奴的本性,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二人大笑起来。突然――

    一抬头,韩逸云就站在二人跟前儿。两个侍卫都吓了一跳,你推我我推你,连礼都忘行了,惊讶张大了嘴:“统,统领大人……”

    韩逸云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道:“好好巡逻,别嘀嘀咕咕的。路也不看,冲撞了贵人就等着挨板子吧!”二人都唯唯诺诺的应是。韩逸云抚着腰间的佩剑,看了他们半晌,轻轻吐出两个字:“去吧!”

    二人如蒙大赦,悄悄吐了口气,快步离开。

    韩逸云摸着下巴沉思,暗道:我有那么弟奴吗?

    第17章 小攻闯祸了

    到初六这日,一大早韩睿姜瑾瑜收拾完毕就去了上房。

    太妃见了他们不免又是一番嘱咐。行李及日常动用之物早几日就收拾好了了,此刻倒不至于慌乱。不多时丫鬟报说早饭预备下了,饭毕便要动身。又过了一会儿牛宏业也来了。经过四儿一番操练,这小子还真大胆了不少。有模有样的给太妃请安,笑得憨憨傻傻的。韩睿倒不放心自己院子里那几只仙鹤、鹦鹉,再三嘱咐丫头子们好好照料。

    总管吴冲带着几个管事、仆从浩浩荡荡的走来。至阶下立定,躬身禀道:“太妃,小侯爷,车马已备齐。”

    韩睿因向太妃施了一礼,脸有不舍之色,咕哝道:“祖母,孙儿这就走了。您好好保重,莫太操劳。”

    太妃见此不免伤感,搂他在怀里,悄悄抹掉眼泪,嘱咐说:“好宝贝,你在宫里也照顾好自己。天冷,祖母给你准备了不少大毛衣服,记得添换。住的不习惯或是缺了什么少什么了,就让宫人跟内务府要。再不济也捎信给祖母,祖母让人送去,别委屈了自己。饭菜不合胃口了,别硬撑着。照顾好自己,若是饿瘦了,祖母可就不许你再去了。”

    韩睿都一一答应。

    太妃又对跟着的小厮们说:“都机灵着点,天越发冷了。手炉脚炉的炭要常添,别冻坏了你们主子。服侍的好了,回来我自然有赏。要是你们偷懒,委屈了睿儿,一个不好传到我老婆子耳朵里,你们都到刑房里领罚去。”皇宫之内无故是不可留宿陌生男子的,但太妃怕韩睿刚去不适应。向皇帝请了特旨,允其带几个小厮进去。好在跟韩睿的小厮都才八九岁的年纪,没什么忌讳的,再过两年都是要出来的。

    小厮们都纷纷叩头答应。

    姜瑾瑜扯扯太妃的袖子,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道:“太妃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好,好,好孩子,还是你懂事!”太妃摸着姜瑾瑜的头道。

    韩睿哼了一声,不服的道:“我才不是弟弟!”

    “你是!”

    “不是!”

    “你是,你就是,你没我大!”姜瑾瑜跺跺脚,瞪着眼固执的道。

    韩睿:“……”老子都可以做你爹了,呃,加上上辈子……

    “好了好了,别吵了。”太妃将梗着脖子对峙的两人拉开,一左一右揽在怀里。好笑的摸着他们的头道:“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瑜儿是哥哥,睿儿是弟弟,哥哥照顾弟弟,弟弟也要关爱哥哥。进了宫可不像在家里,有祖母照顾你们。你们都听话,跟着师傅好好学功课,要互相照顾,知道吗?”

    二人都点头答应了。

    太妃牵着他们至马车前,又摸摸韩睿的头,嘱咐说:“读书自然是极好的事情。然功课固然重要,也不可太过劳神。宁可少些,莫累坏了身子。祖母也不指望你做名儒大师,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用考进士举人,能明事理知礼仪就好。进了学就是大孩子了,以后可不许再淘气了。”

    韩睿道:“祖母放心,我都知道的。”

    说着已至马车前。韩睿、姜瑾瑜上最前面的朱璎八宝车,牛宏业和四儿共乘一辆华盖车,后面皂顶车内是韩睿的另几个小厮:占儿、兴儿、子林、子衿、承历、承杰。稍后是几个嬷嬷的马车,在往后则是装行李物什的了。太妃仍是不放心的嘱咐:“到了宫里安安静静的,可莫再耍你那少爷脾气。跟皇子们好好相处,别闯祸打架,有解决不了的事记得找你哥哥。”

    韩睿都答应了。

    太妃点点头,又叹一回气,示意车夫赶车。

    前面几十个卫士开道,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出发,一时彩衣锦绣,气势十足。韩睿推开纱窗不住挥手,喊:“祖母,我过几日就回来看你!”

    太妃扶着丫鬟的手快走几步,喊着话又嘱咐一番。

    荣王府距皇宫本就不远,不多时便到了。路上还偶遇了几个皇子。好在都是已成年出了宫的,要去衙门办差,也没功夫闲扯。不过是寒暄几句,嘱托一番,倒也没耽搁。进宫后下人们直接去了雨华殿安顿,韩睿、姜瑾瑜带着牛宏业至上阳宫面圣。在殿外候宣的功夫,韩睿又叮嘱了姜瑾瑜几句。这小子之前从未出过冷宫,连人都没见过几个,还真怕他一会儿应付不来呢?

    不一会儿李权亲自出来引了他们进去。

    太和帝正抱着最小的十六皇子,拿个小铃铛逗他玩呢?

    十六皇子名姜天佑。年仅三岁,生母为如今最受宠的妃子丽妃,故深得皇帝宠爱。仅从其名便可窥见一斑,当今皇子们皆为单字名,从水。如大皇子姜灏,二皇子姜渊,三皇子姜沣,四皇子姜涵,还有姜泽、姜满、姜涧等。姜瑾瑜是因为在冷宫根本不被承认,自然不会有人给他取名。这个名还是他母亲取的,皇帝也懒得再改了。

    十六皇子显然不是如此,他一出生便是万众瞩目的。宠妃所出,又是皇帝的幺儿,自然最为宝贝。这还不算,丽妃又杜撰出一个怀孩子时曾梦太阳入于怀的不知真假的谣言。偏偏这十六皇子也争气,在他母亲肚子里呆了快十一个月才出来。太和帝深以为奇,在他出生当日曾言:此子乃是上天所赐,此生必得上天护佑。因此为他取名天佑。

    韩睿几人行了礼,太和帝笑眯眯的摆手道:“都免了。”眼光匆匆扫过,瞥见姜瑾瑜的时候闪过一丝冷色,最终目光落在最后面的小胖墩儿身上,笑向韩睿道:“这就是你说的牛宏业了罢!”

    韩睿点头道:“就是他,陛下看着还成吗?”

    太和帝把小儿子递给一旁的乳母,盯着牛宏业又看了看。叫上来问了几句话,应对倒也得体,不由笑道:“不错,朕瞧着憨憨厚厚的,倒是个可靠之人。”

    那十六皇子在乳母怀里还不肯安生,眼珠子直溜溜的盯着韩睿,叫着“睿哥哥”,吵着要下来。太和帝接过来,笑着逗他说:“小天佑是想跟睿哥哥玩呢,是不是?来,亲父皇一个父皇就让你去!”姜天佑便趴在太和帝身上软趴趴的亲了一下,喜得太和帝咧着嘴笑个不停。

    刚下了地姜天佑便扑倒韩睿身上,太和帝笑道:“朕去看奏折,你们玩一会儿吧!”又叫李权:“带他们到内殿,把那新上贡的果子、点心都摆上,再派几个可靠人看着。”

    于是韩睿被迫沦为皇子临时的玩伴。

    一场面圣下来,姜瑾瑜没跟皇帝说得上一句话。韩睿摸着下巴思索:这事有蹊跷。明明上次皇上都承认了姜瑾瑜的身份,而且态度还不错,似乎有想补偿的心思。可这才多久,好像姜瑾瑜有变成可有可无的了,皇帝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哼,定是后宫那些女人们在皇帝跟前儿说了什么。枕头风真不是盖的!

    韩睿正想的入神,袖子被人拽了拽。

    “睿哥哥,陪我玩!”十六皇子举着一个小铃铛,紫葡萄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无辜的眨着,皱着鼻子可怜兮兮的道。

    小孩子无害无辜的表情往往最让人无法拒绝。如果不是知道这小子阴险狠毒的本性的话,韩睿或许真的会心软。对于四岁就能因一个玩笑将随身内侍溺死,五岁就能一气之下将从小奶他到大的乳母令人乱棍打死,十几岁就敢手刃亲兄弟的人,韩睿不会觉得三岁的他会有多善良。

    他本就不耐,更没心情陪一个小孩子玩什么铃铛,当下便摇头指着姜瑾瑜道:“我不玩,让你这个哥哥陪你玩吧!”别管姜天佑是什么样的人,姜瑾瑜都是他亲哥,韩睿觉得他更有义务陪玩。

    听到这十六皇子把小脚一跺,小眼一瞪,神奇的抬着下巴道:“他才不是本皇子的哥哥呢?哼,母妃说冷宫里的贱人生的贱种,给我磕头都不配!”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提起了心。

    韩睿暗叫不妙,姜瑾瑜那小子年纪虽小,脾气可不小。这十六皇子又骂他母亲,他岂会善罢甘休?果然韩睿还没来得及阻止,姜瑾瑜便红着眼豹子一般扑了上去。一把将十六皇子推倒,韩睿拉着他还乱抓乱挠的踢打了一番。十六皇子嚎的哭丧一般,惊动了一大批的宫人,连皇帝都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好容易拉开,十六皇子脸上血淋淋的两道口子。

    “畜生!”太和帝一脚把姜瑾瑜踢倒在椅子上。心疼的抱起哭闹不止的十六皇子,边骂姜瑾瑜边一叠声儿的叫快传御医。

    韩睿看了一团慌乱的众人,悄悄拉起姜瑾瑜扶着他往外走。好在大家都在紧张十六皇子,没几个人注意他们。至外殿,韩睿扶姜瑾瑜坐下,轻轻的给他揉肚子。

    “可疼了?”韩睿问。

    姜瑾瑜没说话,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摇了摇头。

    韩睿叹口气道:“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瞧着吧,吃亏的还是你!”

    第18章 小攻挨打了

    最受宠的十六皇子受伤了,太医成群结队的往上阳宫赶。丽妃娘娘也袅袅婷婷的走了来,摸着十六皇子的小脸,“儿啊”、“肉啊”的叫了一通。回过头,圆瞪了一双杏眼,竖起了两弯柳叶眉。转眼便是一副恶毒的面孔,嚷嚷着要人拿姜瑾瑜。侍卫刚到外殿,正要拿人,韩睿挺身斥道:“放肆!你们可是想以下犯上?”

    侍卫愣了愣,眉头皱了皱,道:“是娘娘下的令,小侯爷您别为难下官。”

    韩睿暗道:我自然知道是那女人的令。只是就这么让他们把人拿下,姜瑾瑜便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他抿着嘴,牙齿碾磨着嘴唇内壁,双目瞪得滚圆,挺胸站在姜瑾瑜身前,故作不知的问道:“娘娘,哪个娘娘?太后娘娘吗?这刚发生的事哪个耳报神这么快,就传到了太后娘娘的耳朵里?”他故意加重了太后娘娘四个字。

    侍卫闻言,怔了片刻,道:“侯爷,是丽妃娘娘。”

    韩睿微微抬头,抱着胳膊道:“丽妃娘娘?姜国的律法何时变了,我竟不知妃子也能惩治皇子了?”

    皇子身份尊贵,按律除皇帝外,唯太后、皇后才有惩罚皇子的资格。

    “这……”侍卫愣了愣,无言以对。只得再去请示丽妃。

    “陛下~~”丽妃听完侍卫的话,跺跺脚,娇滴滴的叫了一声,“陛下您瞧瞧,韩家那小子也太不把您放眼里了。佑儿都给那小畜生抓称这样了,他还拦着!可怜我们佑儿,长这么大,何曾受过如此委屈?我这个做母亲的为自己的儿子讨个说法怎么了,还不是该的?难道您就纵着那小子胡作非为?这都欺负到皇家头上了!”说着不由以手帕掩面梨花带雨的低声啜泣起来。

    太和帝皱着眉,黑着脸甩手,斥道:“你少说两句!”

    丽妃愣了一下,却仗着自己受宠,皇帝耳根子又软,没完没了的低声哭诉。她一手擦泪,一手暗暗在十六皇子屁股上掐了一把。小孩子刚止住泪,又哀嚎起来。丽妃趁机哭道:“我可怜的孩子啊!瞧瞧这粉雕玉琢的小脸,若是留了疤可如何是好?”说着又骂姜瑾瑜:“果然是冷宫里出来的杂种,没一点教养!”

    太和帝越听脸色越黑,忽的站起,冲到殿外,怒道:“按住那小畜生,今儿朕不好好教训教训他朕就不是他老子!”说着随手抓起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乱踢乱打一番。

    丽妃娘娘泪眼婆娑的站在一边啜泣,韩睿分明从她蓄满水光的眼里看到了笑意,还有一抹蔑视和讽刺。不由暗暗竖起大拇指。倒是好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眼泪都沾湿了帕子,愣是一点破坏掉那精致的不知涂了几层脂粉的妆容。这技巧,也堪称一绝啊!

    这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姜瑾瑜从小生在冷宫,跟她从无瓜葛,也威胁不到她。饶是这般她都要置姜瑾瑜于死地而后快,可见其心歹毒。仅仅是因为姜瑾瑜打了她儿子,还是单纯见别人倒霉自己就舒服?不管是为什么,也都太狠毒了!

    这些或许都是原因之一,但绝对不是最重要的。

    这女人有野心,想做太后呗!

    韩睿心中明白,他救姜瑾瑜出冷宫,本就让她儿子多了一个竞争对手。何况他又毫无掩饰的站在了姜瑾瑜这边,显然更是刺激到了她。毕竟他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韩家的态度,得到韩家的支持姜瑾瑜在外人看来就是有了问鼎皇帝宝座的强大实力。

    呵……

    韩睿第一次意识到他原本只是想让姜瑾瑜过好,至少不像前世那般悲惨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他差点忘了皇宫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所在。仅仅想自保,那么迎接你的便是毁灭,万劫不复的毁灭!只有强大,不断的强大,绝无仅有的强大,才能生存。他护不住姜瑾瑜,只有姜瑾瑜自己才能护住自己。

    就如此刻,皇帝要打姜瑾瑜,他就只能看着,干着急。

    韩家势力再大,终究只是臣子。皇帝才是姜国名真言顺的主宰,是公认的天下之主。

    姜瑾瑜死死的咬着牙,落在身上的力道再重,也不吭一声,更不肯认错。太和帝许是被他这不服软的态度气到了,命拿棍子来。打了几棍子,尤嫌打得轻了,喝令侍卫按在凳子上用板子狠狠的打。行刑用的大板打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姜瑾瑜额上冷汗直流,鲜血浸红了尽早新换上的淡黄色裤子。

    韩睿死盯着对面那一簇人,双目放空,死死地咬着唇,小拳头攥的紧紧的,手心都掐出了血。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直到姜瑾瑜已经没了动静,连先前抑制不住的闷哼声都几不可闻。韩睿似乎才猛然惊醒,咬了咬牙,扯住太和帝的袖子,缓缓跪下,仰起头道:“陛下,别打了。”

    太和帝正在气头上,也不理会,只是喊:“打,狠狠的打,打到他认错求饶为止!”

    韩睿无法,只得转向姜瑾瑜。瘦小的孩子眼睛紧闭着,呼吸微弱,已经奄奄一息了。韩睿急红了眼,也不管场合,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行刑的侍卫,大怒道:“不能打了,再打就打死了!”太和帝皱皱眉,吩咐侍卫:“问他,可知道错了?”侍卫只得摇醒姜瑾瑜,把皇帝的话问了一遍。姜瑾瑜仍是固执的道:“我没错!”

    太和帝更气的跳脚,一个劲儿的喊着要继续打。

    侍卫为难,再打便真打死了。

    太和帝见侍卫迟疑,一把夺了他手中的板子,咬着牙,要亲自动手。韩睿见势头不妙,忙趴在姜瑾瑜身上。太和帝高举起板子,攒足了劲儿,临跟前儿发现不对已收势不住。韩睿不由得闷哼一声,姜瑾瑜猛地睁开眼,挣扎着要起来,一个劲儿的说:“人是我打的,别打他。”

    韩睿气的一掌拍在他头上,怒道:“你闭嘴!想让我好好的就老老实实认错……”当然他没敢下死力气,就怕一不小心把人给拍晕过去。这蠢东西也真是的,低个头又不会死,何苦吃这么大亏?

    姜瑾瑜紧咬着嘴唇,咬的鲜血直流,面部因愤怒隐忍而扭曲着。他紧握双拳,用嘶哑的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我错了……”

    太和帝轻轻叹口气,还没说什么,韩逸云已匆匆赶了来。到殿内便跪在地上请罪道:“陛下恕罪,舍弟被臣宠坏了。平日里就不知天高地厚,若是有得罪陛下的地方还请陛下海涵。人言‘养不教父之过’、‘长兄为父’,是臣没教好他,臣愿代其受过。”

    太和帝怔了怔,半晌才从愤怒的近乎崩溃的边缘回转。看着满身血污的姜瑾瑜和垂着头看不出表情的韩睿,不免有几分悔意。韩家是他必须仰仗的。韩逸云虽只身在京,但代表的却是荣王府。韩家百年根基,盘根错节,门生故吏遍天下,在京中朝中和地方上的实力都不可小觑,尤其是军事方面,更是独揽大权。他无论安定边疆或是稳固朝堂都要依仗韩家,韩逸云这个面子他不得不给。

    唉,真不该如此冲动啊!太和帝叹口气暗想。眼角扫到尚在一边啜泣的丽妃,他眉头一皱,不由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孩子间打打闹闹,你伤了他他伤了你,也都是寻常的。偏这女人大惊小怪的,还挑唆的自己也失了方寸,罪不可恕!果然,女人就是不能宠的太过了,天高地厚都不知道了也是麻烦!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太和帝安慰了几句。

    韩睿带姜瑾瑜回雨华殿治伤。

    这才来第一天就出了这么一件嘈心事,韩逸云心情很不好,按他的意思是让韩睿干脆别进宫读书算了。韩家又不是请不起师傅,何苦趟这趟浑水?韩睿一个人还好,没人敢针对他,皇子妃嫔们反要处处拉拢讨好。但加上姜瑾瑜便不同了!这宫里处处陷阱的 ,还真让人放心不下。

    不想韩睿倒跟皇宫杠上了,他性子里便有一种执拗的固执和骄傲。吃了亏总要讨回来的,这还没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呢,自己走了算怎么回事?

    关于今天这场意外,韩氏兄弟一致认为瞒着太妃为好。

    韩逸云找了最好的治棒伤的太医,给姜瑾瑜开了药。至于韩睿挨那一棍子,他不顾自己弟弟的反抗义无反顾的把衣服脱光仔细检查了一遍。韩睿穿的衣服厚,倒不严重,只是一道儿淤青,药都不用上,热敷几天就行。

    姜瑾瑜没到雨华殿就昏迷了,喂药都是灌的。灌完药后趴在床上,脸色惨白,毫无生气的,死尸一般。幸好没打折骨头,要不这一辈子就完了。衣服都黏在身上,褪不掉,太医只能拿热毛巾晕开,用剪子一点一点的剪掉。姜瑾瑜于昏迷中无意识的呻吟出声,韩睿站在床边死死的盯着太医的动作,韩逸云几次叫他他都没有动作更无表情。

    韩逸云轻轻捂住他的眼,低声道:“别看了,他会没事的。”

    韩睿也不动,兄弟俩保持着这一怪异的姿势,直到太医上完药,写了药方离开。韩逸云努嘴儿示意四儿给姜瑾瑜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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