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肉偿 作者:北羁
隆――
叶重言仿佛听到滚滚的天雷在自己耳边炸响，少年，你的下限呢？！！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杨靖就又把手伸了过来。
然后――
“嗷！会不举的！”叶重言面色铁青地捂着裆跳脚，这个混蛋！居然掐他！！！
杨靖左眼寒光一闪，就是要你不举！看得到吃不到，失去了黄瓜功能看你还怎么把妹！
禽兽啊……叶小三再次迎风流泪。
女人吃醋最多给你一擀面杖，男人吃醋是要掐断你黄瓜啊！尼玛的！
“嗯？你不是想反悔吧？”杨靖挑挑眉。
“唔……怎么说呢……”叶重言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我品阶高是没错，但是我并不是浩气盟高层的核心成员，我……”
“我有办法让花簇雪出来，自然也有办法让花簇雪再进去。”杨靖冷冷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警告他。
叶重言想了一下，咬咬牙：“我不放心。”
杨靖拧眉。
“如果我把情报都告诉你们，我对你们来说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对不对？到时候捏圆捏扁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我用什么来保护簇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叶重言小事上是蠢，但他大事上却不笨，特别还是在关系到孩子的事上。
杨靖的目光落在他的屁股上：“还是有承欢价值的。”
话题明明这么严肃，为什么总会拐到奇怪的地方去？
“那你想怎么样？”奇怪的地方停留一下就够了，杨靖很快回到正题。
“等簇雪生产，放我们离开之后，我自然会……”
“噗哈哈哈，叶三少，你是在开玩笑吧？”杨靖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泡泡，“我给你算一下，花簇雪要怀十个月，生个孩子什么的，你总不能带着一出生的孩子就翻雪山过沙漠吧？起码再养上几年……你确定到那个时候，你手里的情报还有价值？”
“……”叶重言无语。好像真的是这么个理啊，“那你说怎么办？”
“这我不管，反正那时说好的就是我放了花簇雪，然后你给情报。现在花簇雪出来了，我要看到情报。”杨靖翘起一条腿，“别的我不管，也管不了。”
叶重言沉默了，他那时是急疯了才说的可以出卖情报，现在要他兑现，他还真开不了口。
看他纠结来纠结去的，杨靖冲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算了，看在你的身体还算美味的份儿上，我给你指条明路。”
叶重言乖巧地贴过去。
杨靖看着近在咫尺的耳朵，忍不住舔了一圈：“那就是……好好伺候我，让我迷恋上你的身体，说不定我就不舍得杀你了。”
叶重言突然感到了一种被森森欺骗了的痛心。这明显是在拿他开涮啊摔！
就在叶重言打算胡他一脸四季剑法的时候，杨靖贱贱地笑起来。
“骗你的。”杨靖搂着他的腰，强迫他坐到自己的腿上，“叶小三，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安全方面的事，就是你不说我也会保你毫发无伤。至于花簇雪，我最多给她添点堵，对女人和孩子出手，我不屑。”
叶重言听了这些话，突然心里有些发慌：“我有老婆孩子的。”
杨靖没有说话，他的露出了一种释然的表情，像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他突然托住他的后脑，深深地吻了上去。
叶重言第一次没有拒绝，任由他亲吻。反正反抗也没有用是不是，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总有一天杨靖会落在自己手里的，哼哼哼！
叶重言不知道杨靖脸上那种释然的表情源于何处，直到那时……
“叶小三，加入恶人谷吧。”一吻完毕，杨靖看着还在微微喘息的叶重言道。
叶重言搂着杨靖的脖子，哼了一声：“你不嫌弃我出卖兄弟，又自私又自利么？”
“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杨靖摸着叶重言腰上的肉，“到时候你把浩气盟卖得干干净净的，一出谷一准儿地被人追杀。有个恶人名头顶着，别人也不敢动你是不是？以后啊，你带着老婆孩子住在谷里，出了事就报我的名头，包你横行谷内无人敢挡，让你逍遥一辈子。”
叶重言听了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阵才沉重地开口：“杨靖，我现在想跟你说明白，我不想让你误会。”
“哦？”杨靖的脸色也沉下来，因为叶重言的样子告诉他，他这回是认真的，“留在谷里不好么？”
“我是要走的，不管你让不让。”叶重言这一句就让杨靖拧起了眉，“我把情报给你们，等簇雪生完宝宝，身体一好我们就走。在谷里的这段时间，我可以背着她跟你……”叶重言噎了一下，让他说出这两个字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困难，“背着她跟你上床，但是，等她身体一好，我们就走。我会过上正常的生活，至于我和你的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请你烂在肚子里，好不好？”
听他说完这些，杨靖搂着叶重言的手又紧了紧。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显得平静：“留在谷里，我也可以同意你跟她成亲，相信我，我能瞒她一辈子的。”
叶重言明白他的意思，杨靖是想让自己成了亲之后住在他附近，这样他就可以私下里跟自己上上床、打打炮什么的，花簇雪不会知道。
杨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是叶重言完全没有把自己的一生都贡献给地下事业的意思。他一个好好的世家公子，干什么偷偷摸摸给人做男宠去？他是有多喜欢杨靖啊？次奥！
于是叶重言摇摇头。
杨靖猛地往前一扑，把叶重言按在桌子上，然后狠狠撕咬他的唇。
杨靖咬得太狠太凶，叶重言嘴唇都破了。
“嗯……疼！”叶重言用手去推他，杨靖却把他的手一抓，按在桌子上。
湿湿粘粘的吻混在喘息声里响了一阵，就在叶重言觉得有些窒息的时候，杨靖把嘴一松：“生完孩子后，让她滚！”与之前怎么撩拔都不火的从容不同，杨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带上了一点的火气。
叶重言怔了一下，看着压着自己身上、好像一头野兽一样的人，拳头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只好一咧嘴：“好。”
杨靖没料到他会答应，整个人都是一愣，他看看窗外的太阳。尼玛，太阳今天是从东边升起来的没错啊。
“喂，我说的是让你那心肝宝贝滚出谷，让她一个人翻雪山过沙漠，最好什么时候渴死在那里。”杨靖挑挑眉，话说得越来越难听。
叶重言的神色却一如往常般镇定：“我说，好。”叶重言第一次认清了自己的处境。这里已经不是能让他随性耍脾气的叶家了，也不是时时刻刻供着自己、由着自己的浩气盟了。他不能跟杨靖来硬的。更何况自己的态度一开始就强调得很清楚，杨靖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自己这话的真假。
叶重言的眼神很平静，像一弯澄澈的湖水，杨靖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慢慢松开他的手，感叹道：“叶小三，不一样了嘛。”
叶重言一笑：“听我这样说，会不会好一点？”
杨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说：“过几天跟我去见几个人。”
叶重言心里一动：“是情报的事？”
杨靖嗯了一声：“我打了个报告上去，他们准备见见你。”
叶重言点点头：“我吃完了。”然后再没理杨靖，自己打开门走了。
杨靖看着他一晃一晃的背影，居然觉得有些失望。他自嘲的一笑，他居然也有失望的一天？自己到底在想渴求什么？爱吗？别开玩笑了。
杨靖笑了一笑，把这种荒谬的想法抛到脑后，然后敲敲桌子：“杨宣。”
“爷。”一脸狗腿的杨宣一路小跑，进门低低地叫了一声，就凑上前去，用自己袖子给杨靖擦襟上的汤水，“您看这是怎么弄的，吃个饭怎么还吃到衣襟上去了。”
杨靖四平八稳地坐着，对杨宣这点眼力劲儿很是受用：“我问个，你给花簇雪找的大夫，是哪家的？”
“是北门外的曲老，您吩咐的事我已经转告给他了，还给了二十锭金子，把老头子闪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说没问题，包您满意。”
“哦，那老头啊。”杨靖冷冷一笑，“那老头倒是使得一手好毒，告诉他，务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完了，重重有赏。”
“是。”杨宣应了一声，却蘑菇着没走。
杨靖一抬眼皮子：“怎么，还有事？”
杨宣低低头，不解道：“爷您要是看上那叶家的少爷，直接把花簇雪弄死不就得了，干嘛费这个劲儿？又伤财又耗力。”
杨靖闻言大笑，还伸手敲了杨宣的脑门一下：“这你就不明白了吧？我要是把人弄死了，叶重言能跟我好？自己折腾散的跟别人硬拆开的到底不一样。”
“是，爷您说的是。”杨宣一个劲儿地点头。
杨靖挥挥手，正要让他下去，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花簇雪还住在我给她安排的屋子里吗？”
“是的，您不发话，没有人敢给她换。”
杨靖笑了笑：“去吧东边那个小院子收拾出来，让她住进去吧。”让她在杂物间里过一夜什么的，只是给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她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
“是。”
“前几天让你吩咐下去做的衣服，做好了吗？”下午带叶重言去见那些人，可不能让他穿着一身浩气蓝过去，不然绝逼是一只肉鸡空降进一群恶狼里的效果。好几天前杨靖就偷偷摸摸地把人的尺寸摸好了，毕竟人家是要在自己这里长住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人他怕是留不住。
“早做好了，一会儿给三少送去？”杨宣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色，他明显感觉到杨靖说这话里的心情不太好。
杨靖闭着眼点点头：“再给他加一身咱们谷里的军装吧。”
“是。”
杨靖说完，也没有再发话，杨宣又在边上小心地等了一阵，见他真的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小心地退下。
杨宣走后，杨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吃完早饭，转身去了书房，对着墙壁发了一早上的呆，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第二十三章
午饭的时候，林致远来了。这货一进杨家的大堂就被雷得外焦内嫩。苏鸾不住地给杨靖夹菜，杨靖则拉着叶重言吃这个吃那个，可叶小三哪里理他，不住地问花簇雪这个汤烫不烫，那个菜合不合口味。空气里眼刀乱飞，苏鸾的眼神像只勾子，死死地盯着叶重言。花簇雪的目光阴冷又深沉，两道寒光在轮流在叶重言和杨靖身上来回扫射，就差没给他们烧出俩窟窿来了。
脑容量小不太处理得了复杂关系的林致远当场就不好了，尼玛，这什么情况！林致远站在大堂门口，一看这个情况居然不太敢进，一条腿在伸在门槛里面，另一腿僵在门槛外面，站在那里跟站在雷区里似的，一动不动。
“哦，老林来了？”杨靖放下手里的筷子欢乐地冲他招招，“吃过了吗？”
“没……”林致远一张口，本想说还没吃呢，舌头一打结，“吃过了吃过了，早吃过了。”谁不知道杨靖为了叶重言天天上小遥峰挑水来着，他是空着肚子来的，本来还想蹭个饭，一看这个比毛线还乱的情况丫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吃自己得了！
亏得林致远早饭不吃就跑来，他连个门也不敢进，就扶着门框弱弱地冲杨靖挥舞小手绢：“杨小靖！你出来。”
“……”你是要倚门卖笑么喵哥？要卖也先把你那大背头给处理一下啊！杨靖老脸一抽一抽的，但也没多说什么，起来一抹嘴。杨靖一走，这个四角怪圈总算消停了。
门外林致远紧紧攥着杨靖的衣领：“我们去书房商量吧。”
这里整个一没有硝烟的战场好不好？
杨靖回了个头，对苏鸾使了个“你们要好好相处”的眼神，然后一拍林致远的肩：“我们走。”
另一头杨宣早就在书房里准备好了绿茶和小酥饼，杨靖跟林致远是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当下也不客气，嚼着小酥饼问林致远话：“上次前线失利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林致远看他嚼小酥饼看得眼睛都绿了，听他这样问，忙把怀里的一本小册子掏出来扔在桌上，然后反手把那碟小酥饼抢回来：“你说的对，上次的事有蹊跷。我们派去收回酒池林的那只小队不是正好碰上浩气的大部队才灭的，是有内鬼。那时他们的大部队正在烈风集西边纠结呢，要赶过来根本来不及，而且我听奇袭酒池林那小队的人说，对方派来的堵他们的人几乎个个都是高阶精锐，组织有序，纪律严明，看结果就知道了，我们的人几乎全灭，他们却连一个重伤也没有留下，他们绝对是有备而来。后来我注意了下，其他战场也有问题，好像我们在浩气安插的人已经暴露了。”
杨靖心不在焉地翻翻自己手里的小册子，那一大通的分析和反复的口供让他头都大了，所以他只是草草翻了几页就把册子丢到一边，直截了当地问：“结果？”有时候过程并不重要，他对林致远怎么调查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怀疑对象倒是有几个，只是……”林致远欲言又止。
杨靖最见不得别人露出这种欲说还休的表情了，马上狂暴地打断他：“只是什么？又不是便秘，出一半含一半的。”
林致远嘴里正叼着只酥饼呢，一半在嘴里，一半露在外面，一听这话噎得差点横死当场，鸡飞狗跳地喝了一大口水，这才一抛水珠子，站起来狂拍杨靖的桌子：“你特么好歹也是我们恶人谷的头脸人物，说话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杨靖特不待见他地一皱眉：“你特么少废话，把‘只是’后面的话说囫囵了。”
林致远见他一本正经，也不开玩笑，老老实实地把话题圆回来。他重新坐回去，翘着脚喝了口茶，脸色也有些恹恹的：“我已经把这些人里能排查的排查了一遍，问题的确有，但都是些上不了台面小鱼小虾，不像能接触到那些消息的人，更别说神不知鬼不觉地传出去了。”言下之意真正的大鱼还得从那些查不起的人入手。
杨靖本来就烦，听完这些眉头皱得更紧了。林致远手下带着一个独立的暗杀小队，本人又是刑讯部的首脑人物，他的身份在恶人谷只高不低。但是连他都不敢轻易排查的人……这个奸作混得挺深啊，看来这回是高层出问题了。
林致远也懊恼：“我这手里不是没有证据嘛，只要这些人身份再低一点，只要再低一点点我就敢上门去堵人，到时候什么东西审不出来？偏偏这些都是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兄弟，我要是冒然怀疑过去，真是人家还好，要是不是，特么现在这种齐心协力抢妹子的大好局面就毁在我手里了，以后大家见面，多多少少得冷了脸。但要是不查，知道有这么个人在就没法儿安心，这背后都不安全了。”
林致远越想越头疼。
“那就把他诈出来。”杨靖丢下一句话。
杨靖这话让林致远精神一振：“怎么诈？”
杨靖说到这里却不说下去了，任林致远怎么着急，他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b样：“来，喝茶，喝茶。”
喝你妹儿个茶啊！林致远掀桌：“行，杨小靖，你行！绝交啊我要跟你绝交！”
杨靖不鸟他，话锋一转说起了别的事：“过几天记得来喝喜酒。”
“不来！我说绝交就绝交，死活不来……哎？等等，你说什么？”林致远掏掏耳朵，下巴都掉了，“你再说一次？”
“三天后来喝我喜酒。”杨靖这样说着，干咳了一声，脸一点点红了，臊的。
“啊？你要娶女人了？”林致远这回可以肯定是自己听错了。专注汉子一百年不动摇的杨靖居然要娶女人了！
“啊，娶女人好啊，娶女人好啊。”林致远深深地看了杨靖一眼，不住地点点头，表情有点开心又有点担忧，“你也老大不小了，没个人养老怎么行，看中哪家的姑娘了？跟老哥我说，我去给你保媒！”虽然他们这里妹子资源不多，但这是好哥们要成亲啊，他就是抢也要给杨靖抢回个妹子来。杨靖回归正道的希望就落在这个妹子身上了。
杨靖翻了个白眼给他。
林致远自动无视，又说了一大堆歌颂异性恋的话，最后表情纠结地凑到杨靖耳朵边：“那个啥，到时候要不要准备点那个东西？”
“哪个？”杨靖这才认真听他说话。
“就是那个！”林致远挠挠头，居然有些说不出口，“对着女人，你能硬起来不？”
orz，居然置疑他那方面的能力！
杨靖咬着牙，看着林致远一字一顿地道：“要不你来试试？”
“……”林致远一脸受了惊吓的小媳妇样，“我们是好兄弟！”
“呸！就是你肯我还不肯呢！什么人这是！”杨靖也恶心了一下，随后故作镇定，“谁说成亲就非得是一男一女的？”
“啊？”林致远先是一惊，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是叶重言？”
杨靖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这一点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嗯。后天我带他去见见老夜他们，你把那些不好排查的人也都叫去。”
之前还嬉皮笑脸地说着成亲的事呢，这一下子又跳到内鬼的事上来了，这个跨度有点略大吧？林致远腹诽了一阵，把两件事放在一起一想，突然心里一凉：“你该不是打算……”叶重言对花簇雪的热乎劲儿他们都看在眼里，花簇雪又是有身子的人，杨靖这个时候跟他提成亲，他会答应才怪。就算杨靖逼着他跟自己成了亲，能不能留住人还另说。杨靖的性子别人不懂，他却明白得很，成亲这个事，怎么想怎么透着古怪。
杨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因为根本不需要。以他与林致远多年的交情，对方准能在第一时间明白自己的意思。
林致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忧虑：“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喜欢他。这样做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自有我的打算。”杨靖低头抿了一口茶。
杨靖会这样说，自然是都打算好了，林致远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叶重言对他来说只是个外人，杨靖乐意，又能诈出内鬼，叶重言的死活他才懒得操心。
林致远喝了几口茶，终于缓缓起身，走之前还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杨靖一眼：“希望一切顺利，你不要后悔才好。”
杨靖轻笑，不以为意。
☆、第二十四章
难得整整一个下午杨靖都没有来打挠，叶重言甜言蜜语地陪了花簇雪一天。过完难得的两人世界，叶重言在二十四孝老公行为准则的指导下送花簇雪回房。
花簇雪别有用心地在前面走。想着一会儿找个借口让叶重言到他的房里“坐坐”。昨天她特别没有收拾房间，很好地保留了杨府杂物间的全貌。反正杨靖敢做她就敢住，大不了把事情捅给叶重言！叶重言就算不喜欢自己，还能不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
看谁笑到最后！
“重言，到我房里坐坐吧。”花簇雪拉着叶重言拐过拐角，巧笑地说出这句话。谁知叶重言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直直地盯着前方。
花簇雪本能地一回头。
“谁让你们动我的东西的！”花簇雪一回头就看见杨府的管家杨宣站在她的房门口，一边用手帕子赶汗，一边指挥人搬东西。
“哟，簇雪姑娘。”杨宣堆着笑贴上来，“我们爷说了，这么小的房间簇雪姑娘住着不舒坦，特地让我们给您把东西搬到东边的小院里去，那小院有鱼有水的，我们爷还让人特别移了几盆花儿进去，簇雪姑娘一定喜欢。”
叶重言听了这话一呆，杨靖对簇雪还挺上心？
花簇雪恨得牙牙痒，还是那句话：“谁让你们动我东西的？”什么搬到小院子里去，呸！是怕东窗事发来毁灭证据了吧？
花簇雪不买杨宣的帐，双手抱胸一横眉：“怎么？这么殷勤是怕我把事情捅给重言么？”
叶重言一听这话马上警觉起来：“什么事情？”要说杨靖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会对簇雪这么好，他是死了也不相信的。
杨宣的脸色难看起来，叫了花簇雪一声，那小眼神，颇有点委曲求全的意味。
于是花簇雪顺水推舟，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你们两个感情那么好，别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大姐，你要说没事也要用豪气干云的口气说啊，你这个样子，说你不是受了虐的小媳妇是骗鬼呐？！
果然，叶重言更加不依不挠了：“什么事你说就是了，你是我的女人，哪有自己的女人受了委屈还不管的道理？”
“真……真的没什么……我……我搬就是！”花簇雪一副壮士断腕，呸，梨花带雨的样子。
“簇雪！”叶重言的口气重了。
见他真的生气了，花簇雪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nice!”。
“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你这样问了……”花簇雪颇有些顾忌地看了杨宣一眼，“杨靖是你的好兄弟，都是我不好，这点小事要本来不该来告诉你的，但是昨天我忙得一夜没睡……只因为，杨大哥给我按排的客房，其实是杨府里的杂物间，我昨晚大着个肚子，打扫了一夜才干净。”
“什么？！”虽说花簇雪还没有显怀，但她这么一说，好像花簇雪大着肚子干活的样子就在他眼前似的。他就说花簇雪今天怎么画了这么浓的妆，漂亮是漂亮，可是……叶重言看着她眼里的憔悴，有些心疼，说话声音也不由放柔了些，但语气里的愠怒却是实打实的，“杨靖怎么搞的！”
“相公公你千万不要怪杨大哥，”花簇雪温柔体贴地劝他，“杨大哥这么忙，许是忘了吩咐，不碍事的。”
“什么不碍事？他现在就敢这样为难你，要是以后还得了，不行，我要找他问清楚。”他卖了菊花留在这里可不是为了让花簇雪干活的！
“相公公！”花簇雪不轻不重地拉了他一下。那副小女人看大丈夫的样子明显是在说“快点掐起来吧”！
这边正闹着，那边杨靖就恰到好处地走了过来：“哟，什么事啊这么热闹？”
“杨靖，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叶重言怒气冲冲地指着杨宣，“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为什么要把花簇雪安排在杂物间？她一个弱女子，又怀着孩子，她一个人收拾房间收拾了一个晚上啊！”
“杂物间？”杨靖脸上露出一点点的惊讶，他也没有多解释什么，而是走过去，一下子把房门推开了，“你看看这里哪里像杂物间了？你家杂物间这么布置的？”
这一门一推，不光是叶重言，连花簇雪也愣了，谁来告诉她这个拔步床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紫檀的万历柜？
“是呢，叶三少是大家大族里出来的子弟，这点布置怎么会放在眼里，”杨靖的口气有些嘲弄又有些失落，酸不溜丢的，“我们家的这点东西，也就跟你们叶家的杂物间差不多。”
叶重言沉默了，花簇雪也沉默了。她就是再笨也知道是中了杨靖的算计。亏她还以为一个大男人不会有什么心眼的，自己玩他跟玩只蚂蚁一样。
“我怎么知道这些不是你第二天偷偷放进去的？”叶重言才不上他的当，一句话把花簇雪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对，就是这样！你真相了！花簇雪在心里给叶重言鼓劲，但还是一脸委屈地低着头扮自己的小白花，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是……是我弄错了，是我娇气了，不关杨大哥的事。”
杨靖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直直地瞪着叶重言：“昨天晚上是他把她送回房的，有你这么个大男人在，她就是叫不动我的家丁，还叫不动你？要是我真把她安排在杂物间，她怎么没奴役着你给她收拾房间？”
她是想来着！她还追出去了！哪里知道你们这对狗男男这么激情四射，干柴烈火得离开一会儿都不行，她才转个身的工夫就抱在一起搞上了！
花簇雪真想把这些都说出来，可是她能吗？能吗？她看着杨靖一脸安之若素的样子，心里一凉，他知道她知道！而且他不但知道，还狠狠坑了她一把！让她有冤没处诉！
叶重言的脑子卡了一下，昨天花簇雪是没跑过来找他去收拾房间来着，不过，好像哪里不对？
就在这当口，杨宣上前一步，趁热打铁：“簇雪姑娘，女人怀了孕脾气会变差，我懂，我也不怪你。但就因为你昨天半夜想吃豆腐脑，我们手脚慢，做得晚了一点，你也不用这样发作我们吧？”
“＝口＝！”花簇雪的表情是这样的。她什么时候想吃豆腐脑了？
“杨宣，还有这事？”杨靖一脸严肃。
杨宣弯弯腰，义愤填膺：“昨天半夜小二子跑来跟我说簇雪姑娘想吃豆腐花，让我安排个人做一下。三更半夜啊！豆子没有泡，还要现磨浆子，我亲自跟着他们忙了大半夜……”杨宣说到这里，偷偷地用袖子抹抹眼角，“簇雪姑娘脾气大，我不是不能理解，怀了孕的女人嘛，都这样，想我家里婶婶怀孕孩子的时候比她脾气还大呢！可是今天这事……今天这事也太让人心寒了。”
“你胡说！我哪里说过我想吃豆腐花了！谁看见了？谁能证明？！”花簇雪恨不得当场血溅三尺以证清白。
“簇雪姑娘你怎么不承认了？这豆腐花还是我一大早给你亲自端过去的。”一个文弱弱的小丫头插了一句嘴。
然后……
“我们能证明。”
“我们看见了！”
好吧，不知名连个脸都没见过的各色路人甲都出来了。花簇雪总算明白什么叫众口烁金、三人成虎了。
次奥！杨靖我跟你没完！
这是一面倒的讨伐啊！叶重言只好把快要扑上去咬人的花簇雪护在身后：“好了好了，簇雪有身子，你们别吓着她。”
“你们都干什么？没章法了是吧？”杨靖居然也把眼一瞪，训道，“该干嘛干嘛去！一群人欺负一个妹子，还要点脸儿不？”
主人家发话了，一干人等只好作鸟兽散了。
花簇雪搂着叶重言的腰，眼泪花花的。这个亏她吃得真是分量十足，坑一送一啊有木有！
杨靖坑得一手好人，神清气爽，于是头一歪，向叶重言发了个邀请：“今天平安那边来了个戏班子，老林说唱得还不错，要不要跟我去听听戏？”
叶重言张嘴正想说点什么，身后的花簇雪偷偷一扯他的衣角，委屈地哼哼：“相公公。”
叶重言看了她一眼，转头对杨靖说：“不去了，簇雪受了惊吓，我陪陪她。”
杨靖一笑，也没有勉强。
杨靖走了，花簇雪马上就泪眼盈盈地跟叶重言告状：“是真的是真的，我没有说谎，我根本就没有要过什么豆腐脑，都是杨靖他编出来骗人的！你……你知道我的！”说到最后，花簇雪就差没有把头拱到他怀里撒娇了。
叶重言包容地摸摸她的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没有无理取闹。”他看看杨靖远去的背影，低头在花簇雪耳边轻轻说了两句话，“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以后你能忍就忍着一点。”
叶重言这样说是想让花簇雪不要跟杨靖起冲突，但听在花簇雪耳朵里，却怎么听怎么刺耳。她“哦”了一声，轻轻地低下头，咬住了自己的唇。她真想给叶重言一个耳光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花簇雪心里恨极，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但这样藏着掖着憋着又不是她的风格，最后她只好故作惊慌，借口受了惊吓，一会儿这里不舒服，一会儿那里不舒服，让叶重言又是按摩又是做汤的，狠狠折腾了叶重言一夜。
天色微明，叶重言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才走到自己的房门口，他就怔住了。
他的房门口歪歪斜斜地躺着一个人。
夜这么长，灯早就灭了，叶重言上前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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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重言仿佛听到滚滚的天雷在自己耳边炸响，少年，你的下限呢？！！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杨靖就又把手伸了过来。
然后――
“嗷！会不举的！”叶重言面色铁青地捂着裆跳脚，这个混蛋！居然掐他！！！
杨靖左眼寒光一闪，就是要你不举！看得到吃不到，失去了黄瓜功能看你还怎么把妹！
禽兽啊……叶小三再次迎风流泪。
女人吃醋最多给你一擀面杖，男人吃醋是要掐断你黄瓜啊！尼玛的！
“嗯？你不是想反悔吧？”杨靖挑挑眉。
“唔……怎么说呢……”叶重言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我品阶高是没错，但是我并不是浩气盟高层的核心成员，我……”
“我有办法让花簇雪出来，自然也有办法让花簇雪再进去。”杨靖冷冷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警告他。
叶重言想了一下，咬咬牙：“我不放心。”
杨靖拧眉。
“如果我把情报都告诉你们，我对你们来说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对不对？到时候捏圆捏扁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我用什么来保护簇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叶重言小事上是蠢，但他大事上却不笨，特别还是在关系到孩子的事上。
杨靖的目光落在他的屁股上：“还是有承欢价值的。”
话题明明这么严肃，为什么总会拐到奇怪的地方去？
“那你想怎么样？”奇怪的地方停留一下就够了，杨靖很快回到正题。
“等簇雪生产，放我们离开之后，我自然会……”
“噗哈哈哈，叶三少，你是在开玩笑吧？”杨靖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泡泡，“我给你算一下，花簇雪要怀十个月，生个孩子什么的，你总不能带着一出生的孩子就翻雪山过沙漠吧？起码再养上几年……你确定到那个时候，你手里的情报还有价值？”
“……”叶重言无语。好像真的是这么个理啊，“那你说怎么办？”
“这我不管，反正那时说好的就是我放了花簇雪，然后你给情报。现在花簇雪出来了，我要看到情报。”杨靖翘起一条腿，“别的我不管，也管不了。”
叶重言沉默了，他那时是急疯了才说的可以出卖情报，现在要他兑现，他还真开不了口。
看他纠结来纠结去的，杨靖冲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算了，看在你的身体还算美味的份儿上，我给你指条明路。”
叶重言乖巧地贴过去。
杨靖看着近在咫尺的耳朵，忍不住舔了一圈：“那就是……好好伺候我，让我迷恋上你的身体，说不定我就不舍得杀你了。”
叶重言突然感到了一种被森森欺骗了的痛心。这明显是在拿他开涮啊摔！
就在叶重言打算胡他一脸四季剑法的时候，杨靖贱贱地笑起来。
“骗你的。”杨靖搂着他的腰，强迫他坐到自己的腿上，“叶小三，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安全方面的事，就是你不说我也会保你毫发无伤。至于花簇雪，我最多给她添点堵，对女人和孩子出手，我不屑。”
叶重言听了这些话，突然心里有些发慌：“我有老婆孩子的。”
杨靖没有说话，他的露出了一种释然的表情，像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他突然托住他的后脑，深深地吻了上去。
叶重言第一次没有拒绝，任由他亲吻。反正反抗也没有用是不是，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总有一天杨靖会落在自己手里的，哼哼哼！
叶重言不知道杨靖脸上那种释然的表情源于何处，直到那时……
“叶小三，加入恶人谷吧。”一吻完毕，杨靖看着还在微微喘息的叶重言道。
叶重言搂着杨靖的脖子，哼了一声：“你不嫌弃我出卖兄弟，又自私又自利么？”
“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杨靖摸着叶重言腰上的肉，“到时候你把浩气盟卖得干干净净的，一出谷一准儿地被人追杀。有个恶人名头顶着，别人也不敢动你是不是？以后啊，你带着老婆孩子住在谷里，出了事就报我的名头，包你横行谷内无人敢挡，让你逍遥一辈子。”
叶重言听了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阵才沉重地开口：“杨靖，我现在想跟你说明白，我不想让你误会。”
“哦？”杨靖的脸色也沉下来，因为叶重言的样子告诉他，他这回是认真的，“留在谷里不好么？”
“我是要走的，不管你让不让。”叶重言这一句就让杨靖拧起了眉，“我把情报给你们，等簇雪生完宝宝，身体一好我们就走。在谷里的这段时间，我可以背着她跟你……”叶重言噎了一下，让他说出这两个字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困难，“背着她跟你上床，但是，等她身体一好，我们就走。我会过上正常的生活，至于我和你的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请你烂在肚子里，好不好？”
听他说完这些，杨靖搂着叶重言的手又紧了紧。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显得平静：“留在谷里，我也可以同意你跟她成亲，相信我，我能瞒她一辈子的。”
叶重言明白他的意思，杨靖是想让自己成了亲之后住在他附近，这样他就可以私下里跟自己上上床、打打炮什么的，花簇雪不会知道。
杨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是叶重言完全没有把自己的一生都贡献给地下事业的意思。他一个好好的世家公子，干什么偷偷摸摸给人做男宠去？他是有多喜欢杨靖啊？次奥！
于是叶重言摇摇头。
杨靖猛地往前一扑，把叶重言按在桌子上，然后狠狠撕咬他的唇。
杨靖咬得太狠太凶，叶重言嘴唇都破了。
“嗯……疼！”叶重言用手去推他，杨靖却把他的手一抓，按在桌子上。
湿湿粘粘的吻混在喘息声里响了一阵，就在叶重言觉得有些窒息的时候，杨靖把嘴一松：“生完孩子后，让她滚！”与之前怎么撩拔都不火的从容不同，杨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带上了一点的火气。
叶重言怔了一下，看着压着自己身上、好像一头野兽一样的人，拳头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只好一咧嘴：“好。”
杨靖没料到他会答应，整个人都是一愣，他看看窗外的太阳。尼玛，太阳今天是从东边升起来的没错啊。
“喂，我说的是让你那心肝宝贝滚出谷，让她一个人翻雪山过沙漠，最好什么时候渴死在那里。”杨靖挑挑眉，话说得越来越难听。
叶重言的神色却一如往常般镇定：“我说，好。”叶重言第一次认清了自己的处境。这里已经不是能让他随性耍脾气的叶家了，也不是时时刻刻供着自己、由着自己的浩气盟了。他不能跟杨靖来硬的。更何况自己的态度一开始就强调得很清楚，杨靖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自己这话的真假。
叶重言的眼神很平静，像一弯澄澈的湖水，杨靖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慢慢松开他的手，感叹道：“叶小三，不一样了嘛。”
叶重言一笑：“听我这样说，会不会好一点？”
杨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说：“过几天跟我去见几个人。”
叶重言心里一动：“是情报的事？”
杨靖嗯了一声：“我打了个报告上去，他们准备见见你。”
叶重言点点头：“我吃完了。”然后再没理杨靖，自己打开门走了。
杨靖看着他一晃一晃的背影，居然觉得有些失望。他自嘲的一笑，他居然也有失望的一天？自己到底在想渴求什么？爱吗？别开玩笑了。
杨靖笑了一笑，把这种荒谬的想法抛到脑后，然后敲敲桌子：“杨宣。”
“爷。”一脸狗腿的杨宣一路小跑，进门低低地叫了一声，就凑上前去，用自己袖子给杨靖擦襟上的汤水，“您看这是怎么弄的，吃个饭怎么还吃到衣襟上去了。”
杨靖四平八稳地坐着，对杨宣这点眼力劲儿很是受用：“我问个，你给花簇雪找的大夫，是哪家的？”
“是北门外的曲老，您吩咐的事我已经转告给他了，还给了二十锭金子，把老头子闪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说没问题，包您满意。”
“哦，那老头啊。”杨靖冷冷一笑，“那老头倒是使得一手好毒，告诉他，务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完了，重重有赏。”
“是。”杨宣应了一声，却蘑菇着没走。
杨靖一抬眼皮子：“怎么，还有事？”
杨宣低低头，不解道：“爷您要是看上那叶家的少爷，直接把花簇雪弄死不就得了，干嘛费这个劲儿？又伤财又耗力。”
杨靖闻言大笑，还伸手敲了杨宣的脑门一下：“这你就不明白了吧？我要是把人弄死了，叶重言能跟我好？自己折腾散的跟别人硬拆开的到底不一样。”
“是，爷您说的是。”杨宣一个劲儿地点头。
杨靖挥挥手，正要让他下去，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花簇雪还住在我给她安排的屋子里吗？”
“是的，您不发话，没有人敢给她换。”
杨靖笑了笑：“去吧东边那个小院子收拾出来，让她住进去吧。”让她在杂物间里过一夜什么的，只是给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她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
“是。”
“前几天让你吩咐下去做的衣服，做好了吗？”下午带叶重言去见那些人，可不能让他穿着一身浩气蓝过去，不然绝逼是一只肉鸡空降进一群恶狼里的效果。好几天前杨靖就偷偷摸摸地把人的尺寸摸好了，毕竟人家是要在自己这里长住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人他怕是留不住。
“早做好了，一会儿给三少送去？”杨宣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色，他明显感觉到杨靖说这话里的心情不太好。
杨靖闭着眼点点头：“再给他加一身咱们谷里的军装吧。”
“是。”
杨靖说完，也没有再发话，杨宣又在边上小心地等了一阵，见他真的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小心地退下。
杨宣走后，杨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吃完早饭，转身去了书房，对着墙壁发了一早上的呆，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第二十三章
午饭的时候，林致远来了。这货一进杨家的大堂就被雷得外焦内嫩。苏鸾不住地给杨靖夹菜，杨靖则拉着叶重言吃这个吃那个，可叶小三哪里理他，不住地问花簇雪这个汤烫不烫，那个菜合不合口味。空气里眼刀乱飞，苏鸾的眼神像只勾子，死死地盯着叶重言。花簇雪的目光阴冷又深沉，两道寒光在轮流在叶重言和杨靖身上来回扫射，就差没给他们烧出俩窟窿来了。
脑容量小不太处理得了复杂关系的林致远当场就不好了，尼玛，这什么情况！林致远站在大堂门口，一看这个情况居然不太敢进，一条腿在伸在门槛里面，另一腿僵在门槛外面，站在那里跟站在雷区里似的，一动不动。
“哦，老林来了？”杨靖放下手里的筷子欢乐地冲他招招，“吃过了吗？”
“没……”林致远一张口，本想说还没吃呢，舌头一打结，“吃过了吃过了，早吃过了。”谁不知道杨靖为了叶重言天天上小遥峰挑水来着，他是空着肚子来的，本来还想蹭个饭，一看这个比毛线还乱的情况丫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吃自己得了！
亏得林致远早饭不吃就跑来，他连个门也不敢进，就扶着门框弱弱地冲杨靖挥舞小手绢：“杨小靖！你出来。”
“……”你是要倚门卖笑么喵哥？要卖也先把你那大背头给处理一下啊！杨靖老脸一抽一抽的，但也没多说什么，起来一抹嘴。杨靖一走，这个四角怪圈总算消停了。
门外林致远紧紧攥着杨靖的衣领：“我们去书房商量吧。”
这里整个一没有硝烟的战场好不好？
杨靖回了个头，对苏鸾使了个“你们要好好相处”的眼神，然后一拍林致远的肩：“我们走。”
另一头杨宣早就在书房里准备好了绿茶和小酥饼，杨靖跟林致远是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当下也不客气，嚼着小酥饼问林致远话：“上次前线失利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林致远看他嚼小酥饼看得眼睛都绿了，听他这样问，忙把怀里的一本小册子掏出来扔在桌上，然后反手把那碟小酥饼抢回来：“你说的对，上次的事有蹊跷。我们派去收回酒池林的那只小队不是正好碰上浩气的大部队才灭的，是有内鬼。那时他们的大部队正在烈风集西边纠结呢，要赶过来根本来不及，而且我听奇袭酒池林那小队的人说，对方派来的堵他们的人几乎个个都是高阶精锐，组织有序，纪律严明，看结果就知道了，我们的人几乎全灭，他们却连一个重伤也没有留下，他们绝对是有备而来。后来我注意了下，其他战场也有问题，好像我们在浩气安插的人已经暴露了。”
杨靖心不在焉地翻翻自己手里的小册子，那一大通的分析和反复的口供让他头都大了，所以他只是草草翻了几页就把册子丢到一边，直截了当地问：“结果？”有时候过程并不重要，他对林致远怎么调查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怀疑对象倒是有几个，只是……”林致远欲言又止。
杨靖最见不得别人露出这种欲说还休的表情了，马上狂暴地打断他：“只是什么？又不是便秘，出一半含一半的。”
林致远嘴里正叼着只酥饼呢，一半在嘴里，一半露在外面，一听这话噎得差点横死当场，鸡飞狗跳地喝了一大口水，这才一抛水珠子，站起来狂拍杨靖的桌子：“你特么好歹也是我们恶人谷的头脸人物，说话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杨靖特不待见他地一皱眉：“你特么少废话，把‘只是’后面的话说囫囵了。”
林致远见他一本正经，也不开玩笑，老老实实地把话题圆回来。他重新坐回去，翘着脚喝了口茶，脸色也有些恹恹的：“我已经把这些人里能排查的排查了一遍，问题的确有，但都是些上不了台面小鱼小虾，不像能接触到那些消息的人，更别说神不知鬼不觉地传出去了。”言下之意真正的大鱼还得从那些查不起的人入手。
杨靖本来就烦，听完这些眉头皱得更紧了。林致远手下带着一个独立的暗杀小队，本人又是刑讯部的首脑人物，他的身份在恶人谷只高不低。但是连他都不敢轻易排查的人……这个奸作混得挺深啊，看来这回是高层出问题了。
林致远也懊恼：“我这手里不是没有证据嘛，只要这些人身份再低一点，只要再低一点点我就敢上门去堵人，到时候什么东西审不出来？偏偏这些都是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兄弟，我要是冒然怀疑过去，真是人家还好，要是不是，特么现在这种齐心协力抢妹子的大好局面就毁在我手里了，以后大家见面，多多少少得冷了脸。但要是不查，知道有这么个人在就没法儿安心，这背后都不安全了。”
林致远越想越头疼。
“那就把他诈出来。”杨靖丢下一句话。
杨靖这话让林致远精神一振：“怎么诈？”
杨靖说到这里却不说下去了，任林致远怎么着急，他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b样：“来，喝茶，喝茶。”
喝你妹儿个茶啊！林致远掀桌：“行，杨小靖，你行！绝交啊我要跟你绝交！”
杨靖不鸟他，话锋一转说起了别的事：“过几天记得来喝喜酒。”
“不来！我说绝交就绝交，死活不来……哎？等等，你说什么？”林致远掏掏耳朵，下巴都掉了，“你再说一次？”
“三天后来喝我喜酒。”杨靖这样说着，干咳了一声，脸一点点红了，臊的。
“啊？你要娶女人了？”林致远这回可以肯定是自己听错了。专注汉子一百年不动摇的杨靖居然要娶女人了！
“啊，娶女人好啊，娶女人好啊。”林致远深深地看了杨靖一眼，不住地点点头，表情有点开心又有点担忧，“你也老大不小了，没个人养老怎么行，看中哪家的姑娘了？跟老哥我说，我去给你保媒！”虽然他们这里妹子资源不多，但这是好哥们要成亲啊，他就是抢也要给杨靖抢回个妹子来。杨靖回归正道的希望就落在这个妹子身上了。
杨靖翻了个白眼给他。
林致远自动无视，又说了一大堆歌颂异性恋的话，最后表情纠结地凑到杨靖耳朵边：“那个啥，到时候要不要准备点那个东西？”
“哪个？”杨靖这才认真听他说话。
“就是那个！”林致远挠挠头，居然有些说不出口，“对着女人，你能硬起来不？”
orz，居然置疑他那方面的能力！
杨靖咬着牙，看着林致远一字一顿地道：“要不你来试试？”
“……”林致远一脸受了惊吓的小媳妇样，“我们是好兄弟！”
“呸！就是你肯我还不肯呢！什么人这是！”杨靖也恶心了一下，随后故作镇定，“谁说成亲就非得是一男一女的？”
“啊？”林致远先是一惊，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是叶重言？”
杨靖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这一点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嗯。后天我带他去见见老夜他们，你把那些不好排查的人也都叫去。”
之前还嬉皮笑脸地说着成亲的事呢，这一下子又跳到内鬼的事上来了，这个跨度有点略大吧？林致远腹诽了一阵，把两件事放在一起一想，突然心里一凉：“你该不是打算……”叶重言对花簇雪的热乎劲儿他们都看在眼里，花簇雪又是有身子的人，杨靖这个时候跟他提成亲，他会答应才怪。就算杨靖逼着他跟自己成了亲，能不能留住人还另说。杨靖的性子别人不懂，他却明白得很，成亲这个事，怎么想怎么透着古怪。
杨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因为根本不需要。以他与林致远多年的交情，对方准能在第一时间明白自己的意思。
林致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忧虑：“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喜欢他。这样做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自有我的打算。”杨靖低头抿了一口茶。
杨靖会这样说，自然是都打算好了，林致远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叶重言对他来说只是个外人，杨靖乐意，又能诈出内鬼，叶重言的死活他才懒得操心。
林致远喝了几口茶，终于缓缓起身，走之前还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杨靖一眼：“希望一切顺利，你不要后悔才好。”
杨靖轻笑，不以为意。
☆、第二十四章
难得整整一个下午杨靖都没有来打挠，叶重言甜言蜜语地陪了花簇雪一天。过完难得的两人世界，叶重言在二十四孝老公行为准则的指导下送花簇雪回房。
花簇雪别有用心地在前面走。想着一会儿找个借口让叶重言到他的房里“坐坐”。昨天她特别没有收拾房间，很好地保留了杨府杂物间的全貌。反正杨靖敢做她就敢住，大不了把事情捅给叶重言！叶重言就算不喜欢自己，还能不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
看谁笑到最后！
“重言，到我房里坐坐吧。”花簇雪拉着叶重言拐过拐角，巧笑地说出这句话。谁知叶重言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直直地盯着前方。
花簇雪本能地一回头。
“谁让你们动我的东西的！”花簇雪一回头就看见杨府的管家杨宣站在她的房门口，一边用手帕子赶汗，一边指挥人搬东西。
“哟，簇雪姑娘。”杨宣堆着笑贴上来，“我们爷说了，这么小的房间簇雪姑娘住着不舒坦，特地让我们给您把东西搬到东边的小院里去，那小院有鱼有水的，我们爷还让人特别移了几盆花儿进去，簇雪姑娘一定喜欢。”
叶重言听了这话一呆，杨靖对簇雪还挺上心？
花簇雪恨得牙牙痒，还是那句话：“谁让你们动我东西的？”什么搬到小院子里去，呸！是怕东窗事发来毁灭证据了吧？
花簇雪不买杨宣的帐，双手抱胸一横眉：“怎么？这么殷勤是怕我把事情捅给重言么？”
叶重言一听这话马上警觉起来：“什么事情？”要说杨靖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会对簇雪这么好，他是死了也不相信的。
杨宣的脸色难看起来，叫了花簇雪一声，那小眼神，颇有点委曲求全的意味。
于是花簇雪顺水推舟，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你们两个感情那么好，别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大姐，你要说没事也要用豪气干云的口气说啊，你这个样子，说你不是受了虐的小媳妇是骗鬼呐？！
果然，叶重言更加不依不挠了：“什么事你说就是了，你是我的女人，哪有自己的女人受了委屈还不管的道理？”
“真……真的没什么……我……我搬就是！”花簇雪一副壮士断腕，呸，梨花带雨的样子。
“簇雪！”叶重言的口气重了。
见他真的生气了，花簇雪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nice!”。
“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你这样问了……”花簇雪颇有些顾忌地看了杨宣一眼，“杨靖是你的好兄弟，都是我不好，这点小事要本来不该来告诉你的，但是昨天我忙得一夜没睡……只因为，杨大哥给我按排的客房，其实是杨府里的杂物间，我昨晚大着个肚子，打扫了一夜才干净。”
“什么？！”虽说花簇雪还没有显怀，但她这么一说，好像花簇雪大着肚子干活的样子就在他眼前似的。他就说花簇雪今天怎么画了这么浓的妆，漂亮是漂亮，可是……叶重言看着她眼里的憔悴，有些心疼，说话声音也不由放柔了些，但语气里的愠怒却是实打实的，“杨靖怎么搞的！”
“相公公你千万不要怪杨大哥，”花簇雪温柔体贴地劝他，“杨大哥这么忙，许是忘了吩咐，不碍事的。”
“什么不碍事？他现在就敢这样为难你，要是以后还得了，不行，我要找他问清楚。”他卖了菊花留在这里可不是为了让花簇雪干活的！
“相公公！”花簇雪不轻不重地拉了他一下。那副小女人看大丈夫的样子明显是在说“快点掐起来吧”！
这边正闹着，那边杨靖就恰到好处地走了过来：“哟，什么事啊这么热闹？”
“杨靖，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叶重言怒气冲冲地指着杨宣，“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为什么要把花簇雪安排在杂物间？她一个弱女子，又怀着孩子，她一个人收拾房间收拾了一个晚上啊！”
“杂物间？”杨靖脸上露出一点点的惊讶，他也没有多解释什么，而是走过去，一下子把房门推开了，“你看看这里哪里像杂物间了？你家杂物间这么布置的？”
这一门一推，不光是叶重言，连花簇雪也愣了，谁来告诉她这个拔步床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紫檀的万历柜？
“是呢，叶三少是大家大族里出来的子弟，这点布置怎么会放在眼里，”杨靖的口气有些嘲弄又有些失落，酸不溜丢的，“我们家的这点东西，也就跟你们叶家的杂物间差不多。”
叶重言沉默了，花簇雪也沉默了。她就是再笨也知道是中了杨靖的算计。亏她还以为一个大男人不会有什么心眼的，自己玩他跟玩只蚂蚁一样。
“我怎么知道这些不是你第二天偷偷放进去的？”叶重言才不上他的当，一句话把花簇雪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对，就是这样！你真相了！花簇雪在心里给叶重言鼓劲，但还是一脸委屈地低着头扮自己的小白花，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是……是我弄错了，是我娇气了，不关杨大哥的事。”
杨靖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直直地瞪着叶重言：“昨天晚上是他把她送回房的，有你这么个大男人在，她就是叫不动我的家丁，还叫不动你？要是我真把她安排在杂物间，她怎么没奴役着你给她收拾房间？”
她是想来着！她还追出去了！哪里知道你们这对狗男男这么激情四射，干柴烈火得离开一会儿都不行，她才转个身的工夫就抱在一起搞上了！
花簇雪真想把这些都说出来，可是她能吗？能吗？她看着杨靖一脸安之若素的样子，心里一凉，他知道她知道！而且他不但知道，还狠狠坑了她一把！让她有冤没处诉！
叶重言的脑子卡了一下，昨天花簇雪是没跑过来找他去收拾房间来着，不过，好像哪里不对？
就在这当口，杨宣上前一步，趁热打铁：“簇雪姑娘，女人怀了孕脾气会变差，我懂，我也不怪你。但就因为你昨天半夜想吃豆腐脑，我们手脚慢，做得晚了一点，你也不用这样发作我们吧？”
“＝口＝！”花簇雪的表情是这样的。她什么时候想吃豆腐脑了？
“杨宣，还有这事？”杨靖一脸严肃。
杨宣弯弯腰，义愤填膺：“昨天半夜小二子跑来跟我说簇雪姑娘想吃豆腐花，让我安排个人做一下。三更半夜啊！豆子没有泡，还要现磨浆子，我亲自跟着他们忙了大半夜……”杨宣说到这里，偷偷地用袖子抹抹眼角，“簇雪姑娘脾气大，我不是不能理解，怀了孕的女人嘛，都这样，想我家里婶婶怀孕孩子的时候比她脾气还大呢！可是今天这事……今天这事也太让人心寒了。”
“你胡说！我哪里说过我想吃豆腐花了！谁看见了？谁能证明？！”花簇雪恨不得当场血溅三尺以证清白。
“簇雪姑娘你怎么不承认了？这豆腐花还是我一大早给你亲自端过去的。”一个文弱弱的小丫头插了一句嘴。
然后……
“我们能证明。”
“我们看见了！”
好吧，不知名连个脸都没见过的各色路人甲都出来了。花簇雪总算明白什么叫众口烁金、三人成虎了。
次奥！杨靖我跟你没完！
这是一面倒的讨伐啊！叶重言只好把快要扑上去咬人的花簇雪护在身后：“好了好了，簇雪有身子，你们别吓着她。”
“你们都干什么？没章法了是吧？”杨靖居然也把眼一瞪，训道，“该干嘛干嘛去！一群人欺负一个妹子，还要点脸儿不？”
主人家发话了，一干人等只好作鸟兽散了。
花簇雪搂着叶重言的腰，眼泪花花的。这个亏她吃得真是分量十足，坑一送一啊有木有！
杨靖坑得一手好人，神清气爽，于是头一歪，向叶重言发了个邀请：“今天平安那边来了个戏班子，老林说唱得还不错，要不要跟我去听听戏？”
叶重言张嘴正想说点什么，身后的花簇雪偷偷一扯他的衣角，委屈地哼哼：“相公公。”
叶重言看了她一眼，转头对杨靖说：“不去了，簇雪受了惊吓，我陪陪她。”
杨靖一笑，也没有勉强。
杨靖走了，花簇雪马上就泪眼盈盈地跟叶重言告状：“是真的是真的，我没有说谎，我根本就没有要过什么豆腐脑，都是杨靖他编出来骗人的！你……你知道我的！”说到最后，花簇雪就差没有把头拱到他怀里撒娇了。
叶重言包容地摸摸她的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没有无理取闹。”他看看杨靖远去的背影，低头在花簇雪耳边轻轻说了两句话，“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以后你能忍就忍着一点。”
叶重言这样说是想让花簇雪不要跟杨靖起冲突，但听在花簇雪耳朵里，却怎么听怎么刺耳。她“哦”了一声，轻轻地低下头，咬住了自己的唇。她真想给叶重言一个耳光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花簇雪心里恨极，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但这样藏着掖着憋着又不是她的风格，最后她只好故作惊慌，借口受了惊吓，一会儿这里不舒服，一会儿那里不舒服，让叶重言又是按摩又是做汤的，狠狠折腾了叶重言一夜。
天色微明，叶重言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才走到自己的房门口，他就怔住了。
他的房门口歪歪斜斜地躺着一个人。
夜这么长，灯早就灭了，叶重言上前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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