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不可能是金主 作者:肉兔兔

    书名:我的竹马不可能是金主[娱乐圈]

    作者:肉兔兔

    文案:

    贝尧还没成为明星,就有金主想要他。

    只是这个金主为何长得那么像多年前他暗恋的那个人啊!

    食用指南:

    1不要被文案欺骗,其实这是一个篇竹马和竹马之间萌萌哒温馨故事

    2从竹马期写起,约10w字左右,后面才是娱乐圈神马的

    3会有萌萌哒副cp路过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贝尧,孟新晔(温夜) ┃ 配角:简宁昭,韩晋生,徐正,楚向东 ┃ 其它:娱乐圈,金主,,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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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楔子

    晚上九点半,贝尧从浴室走出来,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闪了一下,紧跟着唱了起来。不用看屏幕,仅凭手机铃声,贝尧就能分辨出打电话过来的是谁。

    “喂?我在stranger的808包厢,你快过来。”

    电话那头很吵,不知道谁在唱歌,简宁昭扯着嗓子报出房间号后,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说话的人声音和手机铃声一模一样,这段手机铃声是简宁昭自己录的,是他的专属来电。

    贝尧只来得及“嗯”了一声,双手使劲用毛巾搓揉着脑袋,快速把头发擦至五六成干后,换上衣服出门。

    简宁昭是当下最红的男艺人,要长相有长相,要演技有演技,是无数男人和女人的男神。而贝尧,是他的私人助理,从简宁昭还没有红的时候,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直到现在。

    虽然两年前简宁昭获得最佳男演员奖后,公司给他配了很多个助理,但对简宁昭而言,贝尧是最特殊的那个人,相当于他的头号心腹,许多不方便让外人知道的事,他对贝尧都没有隐瞒。

    贝尧在推开808包厢门以前,以为自己此番前来的作用是把喝多的简宁昭带走,毕竟以往每次简宁昭大半夜召唤他,大多是为了这件事,可今天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

    包厢里面坐了七八个男男女女,一切像是约定好的,不论是唱歌的人,还是喝酒聊天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吵闹的房间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只余下音响里发出歌曲的伴奏声环绕在包厢上空。

    没有开灯的房间很昏暗,仅靠电视屏幕上发出的微弱光亮来照明。

    坐在沙发上的一张张面孔看不清,除了接触较多,熟悉到仅靠身形就可以分辨出来的简宁昭和韩晋生,其他的,贝尧一个都没认出来。

    不过那些人是谁,做什么的,都跟贝尧没有多大关系。

    贝尧好奇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韩晋生既然在,这局散了后,简宁昭必定会跟他走。如此一来,简宁昭把他招来八成有别的目的了。

    “瞧,这就是贝尧。”简宁昭当众介绍一句,贝尧接收到他发来的讯息,面带微笑向所有人点头打了个招呼,简宁昭笑呵呵地对他招手,“快过来坐。”

    贝尧快步朝他走去,ktv包厢又恢复到之前的热闹,里面男男女女闹作一团。

    贝尧凑在简宁昭耳边,故意问:“什么时候走?”

    简宁昭怪异地瞄了他一眼:“你才来,走什么?”

    简宁昭身上酒气不重,加上这句话,贝尧更加确定简宁昭叫他来不是做车夫,而是陪客。

    果不其然,简宁昭推了一下坐在他另一边的韩晋生,给了对方一个眼色后,韩晋生往后靠靠,黑暗中,一张刚毅的侧脸出现在贝尧眼前。

    简宁昭的手在贝尧的腿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笑容可掬地介绍道:“这位是孟先生,孟先生看了你的戏,对你特别兴趣。”特别二字,他还特地重音了一下。

    大约半年以前,简宁昭主演了一部电视剧,里面的男五因为突然受伤不能继续演下去。

    男五的戏份不多,偏偏有几场比较重要的推动剧情的戏,连删都删不掉。

    导演没办法,只好中途换人,戏已经开拍,进入尾声环节,这时候找人顶替男五的角色,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贝尧就是在这个危机的关头被导演选中的。

    贝尧身高一米七六,常年跟着简宁昭到处跑,身材维持的很好,长相也属于中上等,这种外貌在娱乐圈算不上十分突出,可是作为男五绰绰有余。加上贝尧这么些年跟在简宁昭身边,对于如何演戏,或多或少耳读目染一些,虽然是临时顶包,但拍出来的效果导演挺满意的,甚至拍着贝尧的肩膀夸赞说:“说不定你当明星也能红。”

    贝尧没当做一回事,一笑了之。

    当晚回到宾馆,简宁昭想起这件事后,坐在床边,让贝尧站在床前,跟烤鸭店串起来放在烤箱里的烤鸭似的,转来转去给他看。

    说实话,贝尧的长相放在普通人里面算是上乘,可丢在帅哥美女云集的娱乐圈,就稍微弱了些。不过胜在他身材好,腿长,腰窄,屁股翘,搭在一块,加了不少分。

    贝尧像是菜市场的蔬菜,被人上下左右来回打量了一圈后,简宁昭煞有其事地问他愿不愿意进入娱乐圈:“趁我现在红,手里有资源,可以介绍一些工作给你。”

    这话说得非常诚恳,贝尧也不跟他绕圈子打马虎眼:“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简宁昭撑着床,往后靠靠:“你说呢?”

    “想,我想跟你一样,能够在电视机上被所有人看到。但是如果说仅仅做个小明星,不温不火的混迹在娱乐圈,我宁愿给你做助理。”贝尧和简宁昭相识已久,属于什么话都能说的那种,“所以……”贝尧顿下来笑了笑,“这种事还是随缘吧。”

    长相不是no1,不是科班出生,自己没钱,上头又没有人,想要红,就只有被潜一条路子了。

    可被潜也是门学问啊。

    简宁昭有长相有演技,在娱乐圈的头几年就属于不温不火的那一类,要不是最后他妥协了,跟了金主韩晋生,估计现在他还是不温不火的存在。

    同公司的艺人,被潜的不在少数,可真正能够红到简宁昭这个程度的,又能有几个呢?

    娱乐圈就是这样,光鲜的外表下,内里很现实,很残忍,有着类似大自然的生存法则。

    简宁昭听他这么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调侃起来:“看不出你野心还不小。”

    “是啊,要做就做最好的,做不到最好的演员,就给你做最好的助理。”

    两个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贝尧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他对简宁昭隐瞒了一件事。能否成为大明星,他兴致缺缺,想要成为人人都认识的大明星,不过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希望有朝一日那个人能通过电视看到他罢了。

    可那个人看到自己后又能怎样呢?他会来找他吗?

    答案连贝尧自己都不确定。

    上个月那部电视剧在四大卫视同时播出,没想到反响出奇的好,就连贝尧这个男五,都有一部分人表示很喜欢。

    于是乎,近期有些经纪人的心思活络起来了,觉得他可能是个潜力股,想要勾搭一番。

    对于此事,贝尧没有隐瞒简宁昭,两人甚至开诚布公地讨论,最后的结果是,如果贝尧想要达到自己期望的那个目标,没有一定的背景,估计不可能。

    言下之意,他需要一个不一般的金主。

    想要红的小明星好找,不一般的金主难找。

    贝尧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说说笑笑就带过去了,没想到时隔几日,金主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

    简宁昭悄悄在贝尧耳畔说:“孟先生是韩晋生的朋友,就是特别有名的那个孟家的人。”

    孟家,贝尧听到这两个字,惊讶地挑起眉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简宁昭。

    可随后,又被心里那道坎挡住了――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贝尧按捺下内心深处强烈想要把挑起的眉头蹙起来的冲动,笑着跟孟先生打招呼:“孟先生好。”

    无论贝尧最后的决定是什么,对方是孟家的人,贝尧就不能把人晾在一旁。

    孟先生动作优雅地放下手里的酒杯,缓缓地转过头来,像是一段简短的视频,一帧一帧缓慢地在贝尧面前播放。

    暗黄色的电视光打在他的脸上,大半张脸依旧处于阴影之中不甚清楚,即便是这样,贝尧还是看呆了。

    熟悉又陌生的面庞,与记忆深处的人像重合又分离。无数画面在贝尧眼前一一闪过,他甚至在想,记忆中的那张脸,如果放在现在,是不是就会长成孟先生这样。

    漫长的空白时间里,孟先生率先开了口:“看什么呢?”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在吵闹的包厢里,刚巧能够让贝尧听到,并且是清楚的听到。

    不知道是因为不同年纪的人声线不同,还是周围的歌声干扰的缘故,孟先生的声音与记忆中的似乎相同,似乎又不同。

    说起来十年过去了,原以为一辈子都会深深刻在记忆里的长相与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第一眼第一耳觉得像,甚至有一道声音在耳边嘀咕“说不定就是他”,可几秒钟过去,就又犹豫了。

    大概,只有在心底留下的痕迹才是永远不会忘记的,那些痕迹与外貌和声音都没有关系。

    贝尧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姓不一样,身份不一样,就连他散发出来的气场也不一样。

    不可能是他。

    贝尧惨然一笑,张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已哽咽:“孟先生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哦?除了在电视上,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孟先生声音醇厚清远,语速不快,但莫名的有种让人不敢否定,甘于臣服于其脚下的错觉,比不怒自威还夸张。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孟先生突然轻笑起来。

    简宁昭和韩晋生识趣的走开,把地方留给他们,跟其他人打成一片。

    贝尧声音磕巴了一下问:“孟、孟先生在笑什么?”

    “笑这里的名字。”孟先生脸上始终带着笑,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贝尧的眼睛说,“跟现在的情况很贴切。”

    stranger,陌生人,孟先生在告诉贝尧,他们是陌生人。

    记忆飞快倒退,退回十年前贝尧惊慌失措地离开那间屋子。

    大约从那时起,他与那个叫温夜的男人就成了陌生人了吧。

    第一章 两声冷笑

    贝尧第一次遇到温夜的时候,他只有十二岁。

    那时正是盛夏,天黑得很晚。还是个小屁孩的贝尧背着小书包,下课后边左摇右晃地往家走,边唱:“乌鸦对我叫,骷髅对我笑,僵尸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两旁满是绿油油的苍天大树的林荫大道上,贝尧那长长的“包”的尾音还没拖完,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一个人影,横在贝尧跟前。

    贝尧当时还没开始抽个子,矮挫挫的一小只,脑袋刚到那人的下巴。

    太阳光几乎被那人挡得严严实实。逆光中,贝尧眯起眼,昂头看他,只看到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上,带着满满的不耐烦。

    那人身穿校服衬衫,纽扣歪七八钮的扣着,还有一个扣错了,平添了几分滑稽。

    从校服的颜色和款式分辨,应该跟贝尧是一个学校的,但贝尧是初中部,而那人是高中部。

    贝尧努力地在他不太聪明的小脑袋瓜里搜索了一遍,确定自己是第一次遇上这位学长,便友好地发问:“你是谁呀?”

    学长没有回答贝尧的问题,嗤笑一声,流里流气地挑了下下巴:“喂小子,有钱吗?”

    贝尧傻不拉几地答道:“有啊。”

    “有多少?”

    贝尧一掏口袋,抓出一把零钱,瘫在手心认真地细数,约莫五六块。

    快到月底了,贝尧的妈妈程慧茹每个月给他一次零花钱,一般到这个时候,能够剩下的就不多了。

    “才这么点。”学长心情不爽地咕哝一句,抓起那把零钱塞进自己裤子口袋里,转身走了。

    贝尧“嗳?”了一声,转过身冲着学长的后背喊:“你拿我钱干什么啊!”

    学长背对他挥挥手说:“借我了。”

    贝尧抻着脖子一连抛出几个问题:“你什么时候还我啊?你哪个班的啊?我去哪里找你啊?”

    学长走到街角,身体一晃,消失在贝尧的视线中。

    贝尧呆呆地站在原地,两手抓紧肩膀上的书包带,还在想怎么把钱要过来。

    难道那个学长认识我,我一时没认出来?

    正当贝尧第二次尝试在脑袋里搜寻出学长的身影时,一个比跟他借钱的学长还要高的学长从他身边路过,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轻蔑的冷笑。

    贝尧顺着声音看去,竟然看到一张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帅气面孔,只是容颜冷冽,怎么看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贝尧吞了吞口水,硬生生把那句爬到嘴边的“你哼什么呢?”吞回肚子里去,蠢而生硬地接上先前被打断的歌,在学长的斜睨下继续唱道:“我要炸学校,心情特别好,一拉线,赶快跑,轰隆一声学校炸飞了。”

    两手抓紧书包带,唱到“轰隆一声”的时候,他也轰隆一下跑开了。

    不久之后,贝尧才知道,跟自己“借钱”的学长叫徐正,而冷笑的那个,就是温夜。

    被借钱事件其实不能怪贝尧傻,初一新生,小学毕业没多久,他知道什么是校园恶霸吗?

    答案显而易见是否定的。

    整整一个多星期,贝尧都在冥想中度过,念叨着跟自己借钱的到底是谁。从小学同学的哥哥,猜到自己的远房亲戚,再猜到他表姑妈的外婆的孙子的堂弟这种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亲戚,他都没能想起来徐正是哪一号人物。

    这天是体育课,体育课的传统,一向会提前几分钟下课,不论是带哪个班,或是哪一届,体育老师都是按照这个规矩来的。

    学生们累了一节课,总要给他们多一些时间休息,好缓过劲来上下节课的。

    贝尧刚跑完八百米,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夏天的,浑身都汗透了。老师非常不人道的把体育课放在第一节,下面的课还怎么过啊。

    好在现在是月初,贝尧刚得了零花钱,他抹了把额头上比绿豆还要大的汗珠,两腿酸软的挪向小卖部。

    当时还有一个班也刚下了体育课,一时间,小卖部门口乌泱泱地涌着一大片人。

    贝尧没劲往里挤,想着距离下课还有不少时间,他怎么都能来及买瓶冰水,再吃上一根冰棍。

    百无聊赖的等待中,贝尧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只见不久前跟他借钱的学长,嘴里叼着冰棍,跟身边的人有说有笑地打他眼前路过。

    太好了!

    贝尧两眼一亮,追过去,拦着徐正说:“好巧啊。”他眉眼弯弯,语调未转,还是浓浓的笑意,“还钱。”一点讨债者该有的气场都没有。

    大概是他态度实在太好了,徐正愣了一下,方才认出这愣头小子是谁。

    旁边的人小声嘀咕“这谁啊?敢跟正哥要钱。”

    徐正耳朵尖,一下就听到了,他脸上窘了一下,左手抽出嘴里的冰棍,右手同时在贝尧脑袋上抽了一巴掌,紧跟着发出一声叫骂:“还你妈的蛋!”

    贝尧捂着被抽痛的脑袋,苦着脸哀嚎,猝不及防又被徐正补了一脚,一屁股摔倒在地。

    贝尧皱着脸,委屈地扁扁嘴:“你、你怎么打人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贝尧去讨债,结果却换来皮肉之苦,怎么想怎么不对头。

    他天生就是个迟钝的人,身体发育迟,个头长得慢,就连脑筋转动起来,都比一般人要慢半拍。等他爬起来准备找徐正理论的时候,徐正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贝尧一边揉屁股,一边郁闷地碎碎念,忽然,一声清晰的冷笑声传入耳朵里。

    虽然只是这一声简单的连单音节都算不上的,仅仅从鼻腔里喷出来的声音,贝尧却难得机敏的察觉到一丝熟悉感。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温夜微微翘起的嘴角,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有些吓人,即便他长了一张极为俊俏的脸,贝尧心里仍旧怯怯的。

    温夜站在阴凉地里,衣服洇着大片汗水,透出淡淡的肉色,也刚下体育课。他手里的矿泉水只剩一些瓶底了,冷笑完了,被贝尧直视也满不在乎,继续喝水。

    高高扬起的下巴,让更加凸显出喉结,那是刚满十二岁的贝尧还不曾发育出来的特征。

    贝尧身边比他大的都是女生,比他小的,也很少有男生。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家里堂的、表的亲戚,就连邻居都是这么个规律。贝爸爸经常不着家,贝尧的小伙伴们以女性为主,这一特征不明显,因而他从来没在意过这里。

    贝尧看着温夜的喉结伴随吞咽的动作,下上滑动,明明他早就口干舌燥,嗓子快要冒烟了,却跟着一起做吞咽的动作,仿佛嘴里正喝着水呢。

    连揉屁股的手停了下来,贝尧呆呆地看着温夜喝水,人离开有一会儿,他才迟钝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在找寻自己的喉结。

    硬硬的地方是有,可不怎么凸出。周围有不少高年级的学长,贝尧睁着一双大眼,这个看看,那个瞅瞅,原来喉结不是温夜独有的,但怎么看都觉得没有温夜的好看。

    大概是因为温夜长得好看,才会让他有种这人身上什么都好看的错觉吧。

    那时候贝尧还不知道徐正和温夜的名字,心里默默给他们俩分别打上了“欠我钱的学长”和“好看的学长”的标签,思忖着他们俩好像是一个班的。

    那个年代生理教育不普及,贝尧又是个迟钝货。他第一次注意到喉结的存在,特别有兴趣。

    所来也巧,贝爸爸经常不在家,贝尧好奇的那天,他爸刚好回来了。

    当天晚上贝尧一招猴子爬树,蹿到他爸身上,举着手摸来摸去。

    他爸被他摸的不赖烦,回手给了贝尧屁股一巴掌:“还不进屋看书!”

    贝尧讪笑着跑开,进屋打开课本,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打小就不爱学习,看了没两页,就开始交替乱想。

    欠我钱的学长啥时候才能还我钱呢?

    对我冷笑两次的学长他笑个啥呢?

    一通胡思乱想,很快就到十点了,贝尧对着空白的作业本叫了声糟糕,火急火燎的赶起作业来。

    第二章 校园恶霸

    每天早上第二节课下是大课间休息,足足有二十分钟。

    贝尧昨晚赶作业睡得迟,早上起来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差点迟到。眼下饿得前胸贴后背,趁着大课间,一溜烟跑到小卖部去买饼干。

    又脆又香的饼干特别好吃,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香。

    贝尧狼吞虎咽,猛吃了五六块才把咕咕乱叫的肚子安抚下来,剩下的留着细嚼慢咽慢慢品味。

    贝尧低头,两眼盯着包装袋里面,手指伸进去掏,一个没注意,撞到前面的人。

    贝尧一直垂着头,这会儿都没抬起来,一边费力地够袋子底部的饼干,一边道歉:“对不起啊。”

    黑影没有消失,被撞到的人依旧杵在原地。

    贝尧缓缓地抬起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欠钱的学长,正想开口问他是不是特地来找自己还钱的。

    他刚张开嘴,就听耳边响起“死小子,昨天你找死啊!”徐正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痛骂,“我是谁你知道吗?叫我还钱?抽不死你。跟你要钱给你面子!你小子别不识抬举!”说着又动起手来,巴掌扇在贝尧的脑袋上,一下比一下重。

    事出突然,贝尧被打懵了,都不知道退缩,就一直傻傻地睁着眼,连续被打了四五下,才举起手来,歪着脑袋往后退:“嗳,疼,疼!”

    “疼你妈的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敢卸老子的面子。”徐正抽他的期间,也不耽误夺走贝尧手里的饼干,丢在地上用脚尖碾碎。想想不过瘾,又把那混小子按在墙上搜身,把他所有的钱都搜刮一气,悻悻而去。

    附近的大部分人至始至终装作没看到,只有李小航,在徐正离开后,走过来好心地告诉他,那人是楚向东的头号走狗,你千万不要得罪他。

    李小航是贝尧的同班同学,就坐贝尧后面,往文艺上说,此人性格活泼好动,用大实话讲,就活脱脱是一只不老实的猴孩子。

    贝尧一脸呆相:“楚向东是谁啊?”

    “我们学校有名的一霸啊!高三年级的,混得可好了,认识外面的大哥,学校里没人敢得罪他的。”李小航怪异地看了贝尧一眼,那眼神中分明写着“这你都不知道!”

    贝尧惊愕地张大嘴巴:“你是说他混黑……唔……”

    李小航捂住他的嘴,警惕地四下张望,压低声音说:“我的祖宗,这可说不得,万一被听到,是要杀人灭口的!”

    既然大家知道楚向东的大哥是混黑社会的,那为什么又说不得?贝尧满脑子的问号,倒也听话的不再提这个。

    电视上和报纸上都说了,黑社会是很残忍,很凶暴的!

    刚上初一的小屁孩什么都不懂,模模糊糊的知道一些,偏爱装作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李小航对着徐正离开的方向努努嘴:“刚才打你的那个是徐正,今年高二,打从进校就跟着楚向东混,你们之间有过节?”

    “应该算有吧。”贝尧迟疑了一下,最终将连同上次徐正跟他“借钱”,还要自己在体育课后讨债的事,统统地告诉了李小航。

    李小航夸张地大叫:“妈呀!你胆子真肥。”

    怎么就得罪了这么一号人物?

    贝尧郁闷地叹气:“我又不是知道他是校园恶霸。”

    “看他今天找你茬,估计是盯上你了,你以后没好日子过了。”李小航同情地看着贝尧,“听兄弟一句劝,以后徐正再跟你要钱,你就乖乖的给他,千万别想着要回来那一茬儿!他说什么,你得忍,千万别反抗。听说以前有人想反抗,后来被打断过胳膊的!”

    贝尧吓得抱住自己的手臂,怂包状频频点头:“那必须的啊,命比钱重要多了!”

    “你知道就好。”

    “那就没人报警?”

    “谁敢?!混那里的,谁不有些门路?就算一不小心被抓进去了,放出来的时候还不可劲儿的找你报仇。”为了彰显恐怖,李小航捡起叫,张牙舞爪地恐吓起来,“非弄死你不可!”

    贝尧迟钝,在这种性命攸关的问题上绝对不迟钝。他吓得两腿都软了,要不是膀胱功能够好,这会儿指不定都吓尿了。

    “不报警,打死我也不敢,他要啥给啥!要一块给两块!”

    李小航“扑哧”乐开来:“这就对了,等熬到他们毕业就好了。”

    贝尧认同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哥在高中部,他告诉我的。”李小航勾上贝尧,两人勾肩搭背地往班级走,“听我哥说,一般老实给钱,听话的,他们从来不动手,就那些不知死活的,才会被打得很惨。”

    贝尧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就没人管管吗?”

    “谁管?谁敢管?再说了,枪打出头鸟,这不找死的吗。”

    李小航把他从他哥哪里听来的有关校园恶霸的种种劣迹一股脑地告诉贝尧,贝尧越听越怕,他本就胆小,听完这些就更怂了,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想下次要怎么绕道走,才能避免碰上徐正。还有那楚向东长什么样啊?我好连他一起躲。

    可惜有些人不是你想躲避就能避开来的。

    贝尧心惊胆战地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没人找茬,也没再碰上半道打劫这种事。

    乐天派贝尧天真的以为,徐正那天把自己搜刮的那么干净,就差把他内裤翻出来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私房钱的小口袋了。他肯定觉得近期自己身上都不会有油水了,所以不再来找自己。

    小心翼翼夹着尾巴的日子,被贝尧忘得一干二净,又过起他随性的没事就傻乐的生活。

    放学后站在学校旁边的小店门口,贝尧舔着嘴唇,纠结要不要买根冰棍吃。他全身上下只有一个硬币,还是搜寻了整个书包,最后从铅笔盒里翻出来的。

    一块钱只够买一个花脸雪糕,贝尧又热嘴又馋,旁边买好冰棒的同学,半根都舔没了,他才犹犹豫豫地买了一根盐水棒冰。

    一根盐水棒冰五毛,一块钱够吃两回。

    现在是特殊时期,经济紧张,贝尧再馋也得忍住,有的吃就不错了。等下个月发零用钱,一定要一口气吃两根,啊不,三根,要一口气吃三根花脸雪糕才能弥补回来。

    这般安慰着自己,舔棒冰的舌头,仿佛舔出了奶油味儿。可他没走几步,待看清不远处迎面走来的人的样貌,脑海里那些美好的幻想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嘴巴溢满盐水味,只能降温,一点都不好吃。

    这时候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徐正眯着眼笑:“嗬,真巧,又碰上你小子了。”

    “嘿嘿,是挺巧的。”见躲不过,贝尧非常识相的`着脸赔笑。

    “哟哟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态度这么好,不跟我要钱了?”

    “那能啊,能孝敬学长是我的福分!”贝尧尽显奴颜媚骨,说两句,发现盐水棒冰化开了往下滴水,又伸长舌头去舔,生怕滑落到地面上,浪费了。

    徐正毫不留情地讥笑:“瞧你那样儿,跟狗似的。”

    我上次看你吃冰棍,你不仅用舌头舔,还拿手兜着,你比小狗还小狗!

    要不是上次李小航叮嘱过贝尧,徐正不能惹,贝尧那个迟钝货,早就把这话说出口了,这会儿机警多了,只在心里想想,脸上一直挂着讨好的笑。

    “学长要是没啥事我先走了啊,晚上还有好多作业要写。”贝尧脚底抹油,准备逃跑。

    徐正眼疾手快,揪着他的书包带,把人扯回来:“等下。”

    贝尧嘴里叼着冰棍,嘴里的咸味都成了苦味,回过头:“嗯?”

    徐正歪着头说:“拿点钱来花花。”

    又要钱?

    距离上次被打劫还没到十天呢。贝尧苦着脸,不敢不从,苦巴巴地把最后剩下的五毛钱放进徐正手心。

    徐正没收手,并排的四指勾了勾:“不够,才五毛,打发要饭的啊!”

    “没了,就这么多。”贝尧猛舔了几口盐水棒冰,“我妈一个月就给我一次零花钱,这还没到发钱的日子呢。”

    “用完了你不会跟你妈要啊,非得等满一个月?死脑筋!”

    “那么多钱,才几天啊,我不好意思跟我妈要。”既然是校园恶霸,就不可能只打劫他一个人,贝尧估摸了一下,从自己一个人这里,徐正就能得到不少钱,他多打劫几个,那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啊,“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

    徐正凶神恶煞地说:“要你管!”

    要不怎么说贝尧迟钝呢?人家是校园恶霸,你乖乖被打劫就是了,问东问西的,搞得好像自己是人家兄弟似的。

    被凶了一句,贝尧害怕地缩缩脖子:“下次我拿到钱,你再来找我好不好?”

    楚向东生日快到了,徐正想买件大礼物送给他,可惜钱不够。他这正为钱犯愁了,偏偏遇到贝尧这个脑袋少根弦的,越听他说话,越来气:“我是你妈啊,知道几时给你钱,你找打呢吧?”

    盐水棒冰吃到还剩最后一点,正好够塞进嘴里。贝尧含着棒冰,发出的全是“唔唔”声。

    徐正打从一开始跟他说话,就看到他在舔那不值钱的玩意,闹心死了。再看看手心里躺着的五角硬币,怒火“噌”的一下就蹿上脑袋。

    我这正为钱犯愁,你吃得倒开心。

    徐正想也不想,挥着拳头就要揍贝尧。

    贝尧被打了两回,总算长记性了,拉紧肩上的书包带,掉头就跑。徐正穷追猛打,贝尧不知怎么的,跑着跑着,就撞到路人身上去了。

    冰凉的液体兜头而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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