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凝重,唐艳儿用自己柔软的小手握紧他粗厚温热的手掌,字字深情:“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还有我。”

    “艳儿,我的好艳儿。”呼延澈忘情的反握住她细若无骨的纤纤玉手,俯下头在她手背上印下深情一吻:“此生有你,无怨无悔。”不管明日一战有多少的艰难重重,自己都一定要完胜,如此,才能对得起她的一往情深,才有资格让她托付一生。

    艳儿,到了今時今日,仇恨已经成为次要,能成为你的仰仗,成为你的骄傲,才是此生最大的追求?

    呼延澈早就见识过这大弓的威力,因为当初自己逃出澈王府時,便是被与这差不多的东西射到天上去的,可今日,还是被它爆/发出的威力吓了一跳。

    这与草船借箭,似有异曲同工之妙。

    吓得皇城上的将领面面相觑,心惊肉跳。

    晓风耸耸肩,双手抱着双腿,下巴就枕在膝盖上,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浇愁愁更愁?王爷,你还没有放下吗?”视线稍微往前,便是九王爷与王妃并肩而坐的背影。

    晓风并没有因此退缩,耸耸肩,一字一句道:“为了我自己,好提前做好打算。”两位王爷,自己都不可能去背叛,因为不管伤了谁,都算是自己失职。作为侍卫,失职就该自杀谢罪?

    “托你洪福,在没将你从高处拉下来之前,我们绝对会活得好好的。”呼延尘朗声回复。

    当然,很多东西都是双刃的,有好必定有坏。弓箭大了,便不如平日里用的那些弓箭准头高,甚至,这大弓基本没准头,射到哪里,纯粹是靠运气?

    箭束破空而出,因为速度太快,与空气摩擦,发出响亮清脆的啸声。

    只见藤条盾/牌军往后急撤,顶替他们的是盾/牌上沾满湿泥的藤条盾/牌?火箭遭遇湿泥,很快熄灭。撤退下去的那些官兵,按照唐艳儿的吩咐将藤条盾/牌上的长箭取下,为自己所用?

    晓风不再纠结,因为清楚的知道,六王爷必定能够说到做到?

    微风吹拂起两鬓的长发,平添几分飘逸的美。

    然后便是“轰隆”一声巨响,居然在城门上穿出一个与箭束相同大小的洞?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呼延浪,你的这些东西,在下命薄,消受不起,现在便送还与你。”呼延澈说完,亲自走去弓箭车后,将捆绑好的箭搭在放射的地方,按照艳儿试验時的样子,慢慢摇动手中的把手。一圈一圈,直到将大弓绷紧,这才一把拉下旁边的机关……rBHY。

    “是不是痴心妄想想来你心里最为清楚?”呼延尘毫不示弱的顶回去:“十八道城门,你自诩固若金汤,却没一道能够阻拦我们超过三日,最后只剩下这一道皇墙,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乖乖的现在开城门受降,我们可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留你一条姓命。”

    嘴角微微扬起,想着现在定能看一场好戏了,却在下一刻黑了脸。

    城墙上,战旗飘飘,战鼓隆隆。

    “可是征战沙场,流血流汗,到头来将江山拱手让与别人,王爷心里不会觉得失衡?”

    “王爷能这么说便好。”晓风活动了一下脖子,从他手中将酒袋接过,自己一口口慢慢喝着。

    ……

    呼延浪身披黄金战甲,站在城门中间,睨视天下万物:“老六,老九,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看到呼延浪在城墙上气得吹胡子瞪眼,火箭的发射也变得有些怠慢,唐艳儿扭头朝骑在旁边骏马上的呼延澈做了个手势。澈立马会意,懒懒的朝后扬了扬手。

    夜很长,只是再长,也挡不住旭日东升。

    可即使如此,对呼延浪那边来说,也是一场灭顶的灾难。

    “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此没什么可说的,弓箭手,箭阵。”呼延浪往后退下两步,宣布谈判的破裂。

    很快,五架巨大的弓箭车缓缓的从后方推上,每一辆车都需要二十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才能推动。

    “……”呼延尘轻抬起眼帘,从他脸上扫过,落在酒袋上,面无表情的盯着酒袋三秒,直接取过,仰头便喝。嘴角溢出的几滴酒液顺着下巴滴落,为俊逸的他增添出洒脱的美。

    “那我呢?在王爷的世界里,九王爷最重要,那斯云排在第几?”

    看着箭密密麻麻的射过去,对方却一个损伤没有,叫呼延浪差点将肺气炸?来回踱步,突然眼前一亮,计上心头:“用火攻。”己便要盾。

    “你这是在担心我,还是在为澈打探情报?”呼延尘不答反问,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很快,一般的弓箭换成了火箭,头上被点了火,一旦射进藤条盾/牌上,便能将盾/牌点燃。

    夕阳将两人身后的投影拉得特别修长,手执手,延伸到天地交接处……

    “盾/牌,准备。”呼延尘不慌不忙的退回,手持藤条织成的盾/牌军冲到第一战线,挡住密密麻麻降落下来的箭雨。

    “澈在我的世界里排第一,斯云在我的心里排第一。”呼延尘抓起他的手,放在心脏位置:“摸到了吗?因为你的存在,这里才会跳得如此欢快?”

    “酒,要吗?”晓风举着牛皮制成的酒袋,挨着他坐下。

    所谓眼不见为净,若换做自己,定会选择逃避,可六王爷……偏偏喜欢远远跟着,然后悄悄的伤心。

    “只有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之人,才会贪婪不足的想将全世界收入囊中。在我的世界里,澈的幸福比江山社稷重要不知道几百倍。”这些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或许会觉得矫情,可从呼延尘的嘴里说出来,却是那样的据有说服力。

    呼延尘听了,却是放声大笑,笑声清脆,那是纯粹的开心:“放心,属于澈的东西,永远都只能是他的。我之所以要讨伐,不过是为了帮着澈将他失去的东西拿回来罢了。”

    “朕登基,乃天意所为,民意所向,以为凭着你们两人的力量,便能动摇朕的地位吗?简直就是螳/臂/当车,痴心妄想。”呼延浪冷哼一声,脸上带过不屑。

    似乎是被两人所感染,其余一对对的,亦或坐或站的散在周围,说着悄悄话,享受着这短暂的无际甜蜜。

    城门上立马站满上千弓箭手,手持强弩,箭翎在阳光下如有生命般的闪烁。下一刻,上千支长箭划破苍穹,直朝起义军一方而来。

    金色的余晖,低头吃草的战马,徐徐的和风……战前的宁静,却有着别样的祥和与幸福?

    这是唐艳儿根据所学知识,新创的盾/牌,轻巧,携带方便。而且藤条韧姓很好,就算与敌人正面冲突,一時半会也砍不破。

    这样的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多愁善感,隐隐中,还让人产生一股不知所以的心疼。

    起义军在片刻的呆滞之后,响起阵阵欢呼。随即一个个都如打了鸡血一般,尤其是那些在弓箭车身边的将领,立马按照当初王妃教授的法子操作,希望自己也能在城门上轰出一个大洞,以此光宗耀祖?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不管是富贵、高高在上的他,还是落魄、背井离乡的他,在唐艳儿的眼里从来都是那般的完美无缺。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知不觉中,才发现自己早已深深爱上他的灵魂?

    “天上要下红雨了吗?”晓风受宠若惊啊,六王爷居然会对自己说情话了?好羞人哦。

    弓箭车在对方的射程范围外停下,“借”的箭被一百支一把捆好了放到车旁。

    呼延尘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火堆里的柴火,眼神迷离,思绪翻飞。

    两人都专心致志的看着兀自舞动的火苗,好半天后晓风才幽幽开口,带着浓烈的担忧:“明日便是决定姓的時刻,胜利在即,到時候,王爷与九王爷……会为了权力和地位自相残杀吗?”问题很直接,听上去似乎还有些残忍,却也是不得不面对。

    月光下,篝火边。

    一箭轰了城门啊?

    “说放下便能放下,世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情男女因为爱痛不欲生了。”呼延尘自嘲的一笑,抬眼看坐在身旁的人,眼神却已清明:“不过你放心,错误的事,我绝不会去犯。”

    嘹亮的牛角号吹响,众人披甲上马,在呼延澈、呼延尘、唐艳儿的带领下,到了皇城脚下。雄赳赳,气昂昂,铁蹄踩过的地方,泛起细密的灰尘。

    “天上不会下红雨,但明日的土地,必定要被鲜血染成红色。”

    城门若真被轰破,以守城之兵对节节告胜、士气高昂的起义军,无疑只有惨白的命运。而且就算城门不破,那大弓少不得射到城门上,砸死兵将无数?

    “皇兄,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臣弟倒有一计,不知道皇兄愿不愿意试试。”

    生死時刻,呼延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呼延轩此刻献计,无疑是给他雪中送炭:“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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