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怡的眼眶发热,别开脸,咬着唇,无法回答。

    谢淮墨放开唐浅怡的手,推开车门,走了出来,拉过往后退的女人,抱进怀里,高大的身形,似是一座小山笼罩住娇小的女人。

    谢淮墨眷恋地叹息,下巴轻轻地蹭着她的柔软发顶。

    “浅浅,告诉我,当年为什么玩消失,好不好?就算是分手,也该给我一个理由。别说那些气话。”

    久违的怀抱,宽阔而温暖,气息熟悉又陌生。

    谢淮墨的身上也有了她不喜欢的熏人烟草味。

    可,为什么她竟然觉得自己可以忍受呢?

    唐浅怡也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男人的胸口,依恋,眷恋,不舍。

    谢淮墨身体僵硬,默了几秒,更加用力地紧紧搂住女人不盈一握的纤腰,心里酸酸涨涨的,终于得到了慰藉,却也有些恼怒。

    七年了,她比从前更瘦。

    他一直都会念叨,希望她胖一点,那样更健康。

    下巴蹭着女人发顶,谢淮墨闭上眼睛,轻轻地闻熟悉的发香,胸腔里涨涨的疼,“浅浅,等这一刻,我等得快要难过得死掉了。”

    唐浅怡感觉到男人收紧了手臂,似乎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她的眼眶酸涩得厉害,也忍不住落下泪。

    曾经的她,一直都在等这个男人的温暖怀抱。

    曾经的她,下定决心,无论跟着这个男人吃苦还是吃糖,只要是他,她都甘之如饴,是他没有抓过那两次机会。

    现在,她已经回不了头。

    这就是撒谎的代价。

    “谢淮墨,这是你造成的。谢淮墨,我给过你机会。”

    唐浅怡突然爆发了。

    她仰起头,呜呜咽咽地哭泣,“谢淮墨,你是混蛋!你凭什么质问我?你凭什么觉得受尽委屈的是自己?”

    谢淮墨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女人,任由她举起拳头,一下一下地打他。

    他沉默地承受着,甘之如饴。

    在过去,他们也有过这样的争吵,只要让她打几下,发泄出来,她就会说自己为什么生气。

    谢淮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任由唐浅怡对他拳打脚踢,轻轻地亲她的额头。

    唐浅怡心里一颤,又是怒,又是气,打不下去了。

    谢淮墨拉开后座车门,将她塞进去,自己也坐进去,再次搂她入怀,握住她的小手,亲亲手指头,“疼不疼?”

    唐浅怡吧嗒吧嗒地落泪,别开脸,不理他。

    谢淮墨轻轻地揉她的手指,“好了,不疼不疼了。下次你生气,我自己动手,给你表演胸口碎大石。”

    这个笨蛋!

    唐浅怡咬着唇,让自己不要笑。

    “浅浅,告诉我,七年前,你为什么突然消失,好不好?”谢淮墨侧身过去,难以遏制内心的渴望,小心翼翼地吻着女人馨香的发丝。

    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脸来。

    谢淮墨眼神灼热滚烫,如浓墨般幽沉地盯着唐浅怡,“告诉我,浅浅。”

    唐浅怡的眼泪潸然而下,委屈地扁嘴。

    “你不要我了。”

    “谢淮墨,是你不要我了。”

    眼睛像坏掉的水龙头,泪水无声无息地往外涌泻。

    这个罪名就像一口平底锅猛地拍下来,把谢淮墨砸懵了好几秒,五脏惊颤,难得晕了!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地看着唐浅怡哗啦啦地落眼泪,整个人都慌如热锅上的蚂蚁。

    “浅浅,别哭。不要哭。”

    谢淮墨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眼泪越擦越多,谢淮墨更加慌。

    天知道,从前,他就最怕浅浅哭。

    她一哭,他就没辙了。

    她发现他这个弱点后,每次说不过他,就眼红红地看着他。

    “浅浅,别哭了,别哭了。”谢淮墨头大如斗,低声央求,“别哭了,好不好?你哭得我头都大了,心要碎了,求你了,别哭。不要哭。”

    唐浅怡也不想哭。

    她都二十八岁的人,哭有什么意思?丢脸而已。

    可谢淮墨越是慌得六神无主,她的眼泪就流得越欢乐,似是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都通过泪水宣泄出来。

    谢淮墨没办法了,直接把唐浅怡的脑袋按进胸口,大手轻轻地摩挲她的后脑勺,柔声地哄,“别哭了,别哭了,别哭了。”

    女人滚烫的泪水打湿他的衬衫,让他的心口湿漉漉的,疼得方寸大乱,舍不得继续逼问。

    唐浅怡闭上眼睛,哭累了,睡意袭了上来。

    谢淮墨等怀里的女人安静下来,偷偷地看她的脸,叹了口气,哭笑不得。

    他揉揉干涩的眼睛,索性也闭上眼睛,蹭了蹭女人柔软的头发,亲亲鬓角,也困倦了。

    这次,他算是撬到了一点线索吧!

    他一定会尽快搞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浅浅选择不告而别,从他的世界完全消失!

    关欣的作息很规律,基本上是早睡早起。

    逢至周末,起床后,她喜欢喝一杯白开水,下楼走一圈,拍拍小区里的花花草草和清晨的天空,再慢悠悠地晃回家做早餐。

    今天也是一样。

    关欣从楼里出来,就见小区的保洁阿姨拄着扫帚,好奇地打量停在门前的黑色汽车。

    她便留意了一下,差点被吓出心脏病来!

    这不是谢淮墨的车吗?

    关欣黑着脸上前,没好气地猛拍车门。

    “浅浅在睡觉,请你安静。”

    后座车窗降下,谢淮墨眯起黑沉的眼睛,不悦地瞪着关欣。

    久居高位的男人,面无表情,眼神锐利,不再收敛商场沉淀的狠辣气场。

    关欣被男人迸发的凌厉气息震慑,愣了愣,回过神来,本能地害怕。

    深吸口气,给自己壮壮胆,关欣咬牙开口,“谢淮墨——”

    “浅浅失眠很严重。”谢淮墨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四点多还没睡着,出来游魂。”

    关欣到了嘴边的怒骂,被谢淮墨这近乎耳语的谴责,堵了回去,她看着唐浅怡靠着谢淮墨的肩膀,睡得香甜,心里一抽一抽地难受。

    谢淮墨托着唐浅怡的后脑勺,让她靠着椅背,自己先下来,而后,才将她轻轻地抱出来。

    关欣看着男人的动作小心翼翼,轻柔得不可思议,那样的细致和耐心,都让她看得眼眶发酸。

    一个人的眼神和动作是骗不了别人的。

    其实,难为这个风流混蛋居然对浅浅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可惜,谁叫他摊上了那样一个势力肤浅虚荣刻薄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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