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孤忠 作者:天边的月

    岳云陪吕祉说话的功夫,也没耽搁他草拟呈文:“那怎么行,我得跟着宣抚,宣抚到哪我就到哪。不瞒您说,今儿可是把我吓得不轻。”他说着抬头飞快地瞟了吕祉一眼,笑道,“宣抚,其实这话该我请问您的,您不趁机回趟临安,把家小接过来吗?一个人在军中,虽说有我们这些亲兵服侍,毕竟都是粗手大脚惯了,难免有些不周到的地方。嘘寒问暖还是体己人照顾着方便。”

    吕祉心头又是一跳。许是这仲春的天气,人特别地容易动情愫。那个是最隐秘的,藏在心底不愿被其他人知道的名字,就这样被岳云不经意地提起。吴氏的影子恍惚在吕祉眼前轻飘飘地挪动着,人随便梳了个流苏髻,髻子纳不下的黑发又笼了两股,结做同心带,直垂到褙子外半露出的秀肩上。这些日子不见,肩膀上略有了些肉,原透着伶仃的锁骨不见了……

    烛花必剥一响,吕祉才醒过神来。他拿起一把剪刀,把焦了的烛芯剪下一截。如果说穿越以来,吕祉曾对一人负疚殊深,这人无疑就是吴氏。他当初为了两人的安全,忍心赶走了妻子。现下庐州虽然情势稳定,但天知道会不会再出类似今天的意外。何况事到而今,吴氏到底还愿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也未可知。吕祉叹了一声:“眼下杂事这么多,要操办移屯要训练军武,我又哪里脱得开身。”到底是儿女情长比不得国家公务。

    不过吕祉的左右为难,很快被张浚解决了。远在镇江都督府的张浚,接到吕祉移屯的呈文后,立即提请官家准奏。他又想起心腹的家小一直在临安府,至今未曾安顿,便徇了个私情,派个承局将吕祉的家小先行护送到了庐州。

    吕祉得知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宣抚司处理公务。不打仗的时候,宣抚司就是一个放大了十倍的知州衙门,军务、政务的呈文从各处驻地源源不绝地发送,再一层层地上达,最后汇总到宣抚司。宣抚使一个人面对每天成百上千的公文,根本是无能为力。于是就又有一个几百人的幕僚司,帮助他处理各种公务,分别紧急的、重要的与普通的,做好摘要后,再择类递交给宣抚使,以便节省他的时间。宣抚使权限范围内的,可以直接批复了发下去执行,权限范围外的还要专递请示更高层的都督府或者大宋官家。案牍劳形,诚哉斯言。

    胡闳休将呈文的匣子一个个收好锁上。岳云干脆抢过吕祉手里握的笔,“宣抚,今天请放我们的假。”

    “为什么?”吕祉扫过幕僚们忍着笑意的脸,诧异道。

    岳云道:“宣抚,我们每天督造营房、整练军武,天天三更才睡,四更就起。辛苦了这些日子,就算现在回去也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您还问为什么?”

    胡闳休则这样说:“宣抚,别听岳云的胡说,赶快回后衙吧,前衙有我们给盯着。”

    吕祉几乎是被幕僚们硬推出前衙的,大门砰地一声在他身后关上。等到了内宅门口时,连寸步不离跟随在他身旁保护的李忠和关复古也闪开了。

    吕祉整理一下衣冠,把那看不见的尘土掸了又掸,才轻叩门扉:“有人吗?”近乡情更怯,他明知道屋内就是佳人,依旧心虚地问一声有人无。

    吱地一声门开处,迎儿闪身迎出来,笑着拦住吕祉。“爷,您不能进去。”

    多半年不见,迎儿出落地愈发艳丽了。吕祉被这话勾动了心,假意责备道:“你这个丫头,说的什么浑话,我的宅院我反不能进去了?”

    迎儿红了脸,急道:“爷,真不能进去,娘还没准备好,现在蓬头垢面的不能见爷。”

    吕祉不说话,舒臂膀将迎儿轻轻抱起放到一旁,自己推门跨进去,就听一个声音嗔道:“死妮子,磨蹭这么久是去会汉子了吗?还不快把那把乌木梳子递给我。”吴氏正赤着脚半坐在床上,墨黑的发束到了身前,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直垂下了床沿。

    吕祉也不出声,从案上拿起梳子,捧住吴氏的秀发,慢慢地通到底。刚洗的头发,虽说拿毛巾擦过了,毕竟还不曾干,梳上略还有些滞涩。遇到纠缠在一起的地方,吕祉就停下来,用手仔细地将结子解开。他靠得太近,吴氏头上还没散去的胰子香气冲到鼻子里,痒痒的。

    “轻些,再轻些。”吴氏半闭着眼睛,喃喃低语。

    吕祉依言又通了几回,胸腔里一颗心噗通跳地厉害,忍不住将一只手覆上吴氏肩头,另一只手则摩挲着吴氏细白的脖颈,触手处皮肤滑如丝绸,又带着温暖的体香。他的手不觉顺着滑下去,隔着薄衫又摸到脊骨处略凸起的一个椎节,甚是小巧可爱,不由稍稍加了些力道,覆在吴氏肩上的另一只手也轻轻揉捏起来。

    迎儿隔着门缝,见到夫妻二人琴瑟和谐,跟吕祉打个手势,也躲了开去。

    吴氏也觉出有异,但她周身被捏的甚是舒软,不愿睁开眼,只道:“迎儿,你从哪学的,这些年竟把我也骗过去了。”

    吕祉凑到吴氏耳边,笑道:“学武时师傅教的,可还受用?”

    吴氏啊地一声,睁开星眸,见是夫君忙挣扎着想要躲开。吕祉被吴氏甩开手,见她寒着脸起身坐到床头,一笑道:“娘子一路辛苦了,可曾吃过饭?为夫特来赔罪。”

    吴氏飞快地将头发挽个髻子,边打量着夫君,只觉吕祉比去年瘦了,肤色也晒黑了,眼角不知何时还长出一条细纹,显然是公务劳累饭食又缺人照顾所致,心中一酸,不禁懊悔自己以前对夫君太过严厉,数次拂了他伏低和好的意思,心下早已过意不去,但嘴上还是呕道:“贱妾当不起宣抚相公的大礼。相公是万家生佛,贱妾不过弱质蒲柳,又不娴吹拉弹唱的门道,无以侍奉君子,还请相公自重。”

    听这话吴氏连琴娘柳娘的事情都知道了,吕祉一呆。灯下美人半是含羞半是醋,两颊酡红杏眼如水,一时看得他如醉似痴。

    “你我夫妻,说这样生分的话做什么?你既进了我的门,便是吕家的人,我是宣抚使,你也是国夫人。哎,夫人,你看你好不爱惜自己。”吕祉说着,将吴氏赤着的双脚捧在了手心上。吴氏脚踝纤细恰盈盈一握,一双没裹脚的天足瘦而且直,十根脚趾甲上都细细涂了豆蔻。吕祉再忍不住,双唇覆上那白馥馥玉足的一点朱砂红。

    “好痒,宣抚相公、好痒……”两人几乎三年不曾有肌肤之亲,此时吕祉主动示好,吴氏再撑不住,早把那点责怪的心思抛到九霄云外,边笑着,双脚边随着吕祉的动作踢踏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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