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看到杨汉,微微松了口气,吩咐道:“快将他们解下来救治。”

    先前他只解开了清醒的张健和宋超,其他四个昏过去的士兵却不敢解开,此时杨汉等人赶到,正好让他们将这四个士兵带下去照顾救治。

    这几人被鞭打的很惨,如果不及时救治甚至会有生命危险,令杨汉等人极为愤怒。

    张辽看着脚下的李队率,眼里闪烁着杀意。

    李队率敏锐的察觉到了张辽眼中的杀意,嘶声道:“我叔父乃李傕,在军中担任校尉,是董公爱将,你若敢杀我,我叔父不会放过你的!”

    李傕?张辽眉头一挑,这个名字他可谓如雷贯耳,董卓死后凉州军中最大的军阀,挟持天子数年,是继董卓之后的最大权臣。

    此时若是自己得罪了他,怕是就不好混了。

    他心中很是烦闷,刚貌似得罪了一个胡中郎,如今又要得罪李傕,这他娘的是什么狗屁倒灶的烂事!一句话,打贱人,怎么也停不下来。不是他不想停,是真他娘的停不下来。

    张辽看着李队率,杀?还是不杀?

    就在张辽犹豫之时,远处校场马蹄声突然如雷响起,一个声音远远传来:“黄口孺子,休要放肆!”

    华雄!

    张辽眼神一厉,抬头看去。

    说到底,今日的一切都是因华雄而起。无论手下士兵挨饿还是自己得罪李傕和胡中郎,都是因为华雄这厮在背后使坏造成的。

    早上心中那股恶气还在心中憋着,如今,正主终于来了。

    不过视野所及,除了华雄带了近百名羌胡兵外,似乎还有另一方人马,衣装与羌胡兵不同,很是熟悉,正是雒阳士兵的衣着。

    马蹄声如雷滚滚,华雄的羌胡兵速度最快,转眼就到跟前。

    当先马上之人正是华雄,此时他手提大刀,气势汹汹,一副问罪的姿态,神情极为张狂:“黄口孺子,尔竟然敢杀某队率,某今日便要割了你的项上人头!”

    张辽心中有怒,声音却是不疾不徐:“华都督,董公亲命我为佐军司马,而华都督先是派人刺杀于我,刺杀不成又亲自前来口出狂言,莫非华都督想要举军造反不成!”

    “你!”

    华雄眼睛发赤,死死的盯着张辽手中那块代表司马职务的腰牌,只觉得无比刺眼,心中嫉恨已极。他华雄为凉州嫡系,驰骋沙场多年,如今却还是个都督,论官秩与司马倒是差不多,但论实权和前途却差远了!

    一念及此,令他心中妒恨之极,但一时却又很忌惮张辽如今的身份,若他擅杀了张辽,必然会被董卓问罪。

    地上李队率怨毒的嘶吼道:“华都督,他是假的,杀了他!”

    张辽面色不变,但对这种人自然毫不客气,脚下却又是一踏,噗!李队率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大口喘着气,面色萎顿之极。

    这还是张辽收了大部分力道,否则这一脚踏下去,李队率必死无疑。

    华雄听到李队率的嘶吼,也是无语,他是没多少脑子,但还不至于分不清张辽这个司马的真假,李队率的挑拨没起作用。

    不过李队率毕竟是华雄的手下,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被张辽如此折辱暴踹,华雄神情更加难堪,狠狠的瞪着张辽,厉声道:“张辽!你若有种,便与某一战!还是那句话,若是你胜不过某手中这口刀,某也不杀你,只消你从某胯下爬过去,再向李队率和一干儿郎一一磕头认罪,某便饶你一条狗命!”

    张辽眼里煞气闪过,冷视着华雄,正要说话,不想一个惊喜的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文远,却不曾想你竟回来了!”

    张辽一怔,转头看去,却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大汉大步走过来,正是先前与华雄一同过来的另一方人马的领头者。

    张辽一见此人,不由面露喜色,不再理会华雄,而是急忙朝来人抱拳道:“吴校尉!”

    来人是张辽的旧识,原大将军何进麾下校尉吴匡,当初大将军何进麾下除了袁绍、曹操等西园八校外,还有固定编制的五部兵马,分别有五个校尉统领,而吴匡就是其中一个。

    张辽当初到了何进麾下后,虽然与吴匡没有直接隶属关系,但也有过交往,吴匡此人性格忠厚,是可交之人,如今何进身死,雒阳物是人非,二人彼此打量,心中感慨,一时间倒觉得亲近了许多。

    吴匡看着张辽,神色复杂,犹豫了下,低声道:“文远,你回来也罢,只是这时机……哎……”

    张辽笑了笑,他明白吴匡的意思,是说他回来的时机不对,一头撞到了董卓的网中,但世事难料,他留在外面,也未必会比留在雒阳好。只要随机应变,危机也往往就是机遇。

    华雄看到张辽竟然无视他,而径自与吴匡叙旧,不由怒火冲天,手中长刀直指张辽:“张辽!你可敢应战?”

    吴匡见状,也忙低声急促的道:“文远,你怎的惹了这华雄,这华雄在凉州军中被誉为第一勇士,武功极高,便是胡轸、段煨那些中郎将也远远不如,不如暂时隐忍吧,万万不可冲动。”

    连受伤的张健也低声劝道:“大兄,我等不过是受了小伤,切勿为我等坏了大事。”显然,张健也发现了,如今是凉州人做主,兄长以及自己这帮兄弟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张辽眼中神光闪动,道:“有些事,是不能隐忍的,否则会丢的更多。”

    吴匡见张辽不听劝阻,不由急声道:“文远,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昔年淮阴侯也曾忍胯下之辱……”

    那边华雄也看到了吴匡劝阻张辽,不由哈哈大笑:“张辽,怕了就准备钻胯磕头罢。哈哈,也不需要磕太多,某这里二百儿郎,你只要磕二百个响头变成,总比手脚伤残要好吧。”

    哈哈哈!一众羌胡兵无不大笑。

    张辽面无表情,举起三尖两刃刀,嘴里蹦出一个字:“战!”

    干净利索的一个字,令一众新兵无不振奋,齐声高呼:“战!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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