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菜比起寻常菜也就稍微精致了一点,各种炒菜更是展现出来了精致的一面。最后一锅炖菜放在了中央,这不就是炖好的大杂烩有点火锅的味道。里面还有一些辣椒,辣椒虽然这个时代是有的,可百姓们并不是特别喜欢吃的。这需要很长时间的流传,不过这里明显已经在使用了。这一锅菜似乎很符合卢象升的胃口,大块的炖肉以及各种菜品,看上去就像是煮好的火锅。

    卢象升端着一碗饭就准备开吃,这里没有那么多讲究,王晨已经率先下了筷子。徐善持和红娘子却是在隔壁,她们却是不适合在这里和王晨一起吃饭。几个人吃的火热,邻桌的人似乎也刚坐下来没多久,屋内也逐渐有了谈论的声音……

    “唉,李兄这一次怕是要亏本了,粮食太多不好卖了啊。”王晨旁边那张桌子上,一个看上去挺文质彬彬的男子正在说话。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卖粮食的,这一行虽然利少却是最需要的,常年都需要这个东西。只可惜前几年被王晨搞乱了,现在这东西在南方有点多了。

    旁边李兄男子才叹了一口气:“陈兄你那粮食好歹放着不要紧,迟早都会卖得出去。北方听说一直都有战争,到时候走一走说不定就卖出去了。可是我这个布匹就没有办法了,西边不知道哪里来的廉价布匹,不仅价格便宜还特别的多。我那几个工坊都快开不下去了,在这样下去李兄你没事我就要完了。”说打这里他才是一脸的泪,他的那种小作坊在面对王晨的那种工坊冲击,当真是要破产了。

    这话让一边的李轩等人听的有意思,这些东西他们多少都了解。王晨那里的织布工坊,简直不要太过于夸张了,每一处工坊差不多都有二百多人。这么算起来的话,每天的产出都非常吓人了。说起来西边那里,青楼基本都没有了。大部分的女人都被王晨掠走干活了,当然待遇还是有保证的……

    “李兄说的简单,北方的战事那么险恶,粮食运送过去就很费劲更别说卖了。那些往年采购粮食的人,今年不知道为什么不采购了。今年这个粮食卖完了,我怕是要转型了。”卖了大半辈子的粮食,最后却被生活逼得只能转型了?

    两个人坐在那里互相吐着苦水,彼此的生意都不怎么好干。如果今年的粮食不好卖,他明年就会亏的更多。至于那李兄却是说道:“我的布匹也是贱卖了,好在是那些蛮夷番邦的人,大多需要这些东西。只是那郑家收取的好处太多,我走一船不怎么赚钱,有时候还要搭进去不少呢。”

    听到这里王晨还是有点兴奋,似乎有一个不错的消息,郑家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不过自己贸然过去不怎么样,看两个人的样子一时半会还吃不完,王晨打算在等一等,去稍稍打听一下郑家的消息。

    王晨在仔细听,可是卢象升和李轩就对这个事没兴趣了。两个人对于眼前的饭菜很有兴致,虽然比不上王晨那里来的美味。可这几天吃惯了鱼类海鲜,对于这种东西还是挺喜欢的。王晨夹了两口,继续听着那一桌人说话……

    “这次听说有不少人在南昌这里买粮食,希望我还能赶上这一波。在福建、广州更多的大粮商还要惨,前几年粮食的价格都涨疯了,那些人囤积后撒了一点粮食就赚疯了。可谁知道今年,居然掉的这么快……”说道这里那陈兄叹了几口气,他们这些中间的商户最是难受。他们没有那些大商户的家大业大,也没有底层小商户的随行倒腾出去就行了。一破产就基本要完,当真是难受。

    李文叹了一口气:“现如今生意不好做,朝廷也迁移到了南京这里,百姓们的负担要加重了。我们的情况也不怎么好了,听说朝廷要加大税收呢。”说到这里他也有点担心,担心这些税收会波及到他们这些商户身上。商业税收虽然已经没有了,或者说被那些官员减少的很多。可是他们供养给那些官员的也不少,如果在来税收以及供奉,恐怕就是雪上加霜了。

    两个人聊得有点沉闷,王晨心里大概也捋顺了。自己的计划对于这里的大富大贵的人家虽然有疼痛,却还不至于要死。对于中低层的虽然要死,可也只是损失财富饿死根本不存在。至于郑家的消息他们也没多说,朝廷的事情更是不敢议论。

    王晨琢磨了半天,却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打断一下。如果以功名书生的身份,却是他们不配与自己对酒长谈,如果是以商人的身份怕是太显年轻了。自己的口音毕竟普通话,听上去有点四不像的感觉,他们说不定还会有戒心。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对面靠窗的一个书生冷哼一声:“如此良辰美景几个商贾之人在这里唧唧歪歪当真是大煞风景,尔等不去底楼吃饭却上这二楼文雅之地,当真是……”那书生当真是傲气,一股读书人特有的酸儒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种读书人来多少,王晨都给他送到工地去。书生误国说的就是这种人,读了几本书就认识不清自己了。以为自己可以指点江山,夸夸其谈真的是让人头疼。

    那李陈二人立刻不再言语,本想着二楼清静上来吃点东西谈谈心事。碰到这么一桌傻缺愣货,他们也是倒霉的很了。匆匆忙忙吃了几口,立刻就起身离开。这个过程当真是眨眼就结束了。王晨有点傻眼,自己连话都没有去问,就被这几个傻货给打扰了。

    “走的干净,几日后那马湘兰小姐的才子会要开始了,几位兄长不知道有兴趣否?”这里距离南京已经很近了,却是那秦淮八艳之中的马湘兰举办的才子会。

    “马兄说的极是,从这里到金陵却是需要三四天的时间,刚好是马湘兰小姐举办宴会之日。那马湘兰小姐素来为人旷达时常救济贫穷的才子,义名更是传扬许久,不仅如此独树一帜善诗善画。”另外一个年轻人,唤做刘志向他是金陵人士却是出来游玩。

    三个人在座位上高谈阔论,一会儿说那些才子出了好文章,一会说朝廷现在的局势稳如老狗。总之王晨完全傻眼了,这就是古代版的夸夸其谈吗?或者说古代版本的嘴炮侠吗?总之王晨听的有点傻眼了,端着的酒杯愣是半天都放不下来。

    不过王晨虽然不说话了,可是一边有人看不下去了。那卢象升当时就生气了,端着酒杯冷笑道:“无知小儿,朝廷半壁江山都丢了,现在偏安一隅如何守得住?外有建奴入侵后有流寇肆虐,这里无险可守无将可用,不知道哪里来的固若金汤?尔等名为读书人士实为酒囊饭袋之徒?”卢象升眼神仿佛利剑,那身为大将的气势瞪了过来,着实让三个人愣在当场了。

    最开始说话的那马才艺勉强说道:“兵部尚书史可法可是难得大才,现如今用兵十多万更有淮河之畔如何不能守?且南方富裕粮草充足,岂是北方苦寒之地能比拟?只要陛下励精图治,仿效太祖从南北上收复河山又有何困难?”

    卢象升冷笑连连:“山海关明军精锐全部投靠了建奴,京师之地的百官更是投靠了建奴。哪怕是这南明里面的官员,不少的家人也投靠了建奴。建奴得到了京师重地的数百门火炮,而南明这里才有多少?现在不比太祖当年之时,那时候天下齐心民心可用……”说到这里卢象升叹了一口气,突然不知道说啥。王晨说大明从根子上坏了,有些人必须要经受痛苦才行。一开始以为王晨是故意这么做想要好好的占据这些地方,可是随着南方的游玩他发现这里丝毫没有迫切的样子。

    百姓们过着自己的日子,官员们在这里依旧是贪腐,那些所谓的文人骚客更是每日吃喝玩乐。在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纸醉金迷,这才仅仅几天的功夫,每日里看着周围的那些人谈论他都已经受不了。

    马才艺看着卢象升却是被他那种气势吓到了,最后卢象升一屁股坐下去之后,他才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不过愣是想要也有借口,只是感觉自己似乎说不过那个老头。

    那一桌人一个个看上去颇为富贵,在那老头对面坐着一个青年,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却是看着外面。似乎对于他们之间的谈论没有一点兴趣,在那青年对面一个青年看上去孔武有力,却是注意着眼前的饭菜,似乎他们之前的谈论,却是没有一点点的兴趣。在另外一边做着两个清秀的儒衫青年,细细看过去却是两个女子相扮。

    眉清目秀之中带着几分秋波流转,刚才他们是一起上来的,她们俩坐在一边已经说明了问题。看着那对面扮作男子的女子,他却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惹得对面一个红色围巾的女子,冷哼一声却是吓得他一激灵。对方这么多人,该不会打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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