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园别墅柔软的大床上,安筱暖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了粽子。

    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终于停了,门“吱呀”响了一声。

    浑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的男人,优雅的走了出来。

    猫眼上下瞄了一眼,喉头一紧,安筱暖艰难的吞着口水。

    宽腰窄臀,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最关键的是在床上不可描述的卖力表演,让她刚刚散下去红晕的脸,腾的又红了。

    “怎么,还想再来一次?”

    男人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视线轻挑的扫过女孩裹在身体上的被子,仿佛看穿了一样。

    “不要!”

    安筱暖坚决摇头,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的厉害。喉咙像是被烙铁烫过,火辣辣的疼。

    “怎么,还没好?”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修长的手指钳上她的下颌,深邃视线盯着那细小的喉骨处。

    安筱暖白他一眼,带着血泪的控诉:“还不都怪你!”

    “对对对,是我不好,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还有以后?”

    简直岂有此理!

    脸是个好东西,拜托总裁大人,咱稍微要一下行吗!

    顾慕白却不以为意,轻轻的在小孩头顶落下一个吻,声音一惯的低沉沙哑:“撑着不睡,难道不是等我回来再来一次?”

    “呸呸呸!”安筱暖连呸几声:“我是想要问你,昨天那封信上,你放哪了?写的是什么?”

    顾慕白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这个我会处理的。”

    “我记得信是给我的吧!”小野猫瞪圆了眼睛,挑衅的看着男人,一伸手:“拿出来!”

    她今天找遍了房间都没有找到那封信,除了让他拿走了,不可能有别的解释。

    顾慕白起身,换了一套深灰色家居服,在她身边的位置躺下。

    “筱暖,什么事都等我们结婚以后再办行吗?”

    一向专权的总裁大人说起话来,忽然带上了商量的语气,让安筱暖心里猛地就咯噔一下子。

    直觉这件事可能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接受范围。

    可是到底是多重要的事,非要等到结婚典礼以后再说。

    “慕白!”她糯糯叫了一声,脑海里却是心念电转,忽然沙哑的声音压低了低,手不安的搅着床单:“是不是和我妈妈有关。”

    那天,她整理爷爷的东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些东西,有些是她认识的,属于母亲的东西,然而还有一些,带着特殊的符号,她记忆里没有印象,却隐约觉得应该和母亲也脱不了关系。

    那天的信封上,虽然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但是她确定,看到了一样的符号。

    顾慕白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嗯。”

    安筱暖身体一僵。

    足足一分钟后,她才再度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保证不会影响我们的婚礼,让我知道好吗!”

    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祈求,眼里有一滴湿湿的泪意。

    事实上,安筱暖内心完全不如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十几年了,她的父母离开十几年了,在整个安家,所有人都瞒着她,包括爷爷在内,全都讳莫如深。

    她懂事,她听话,她不去问一个字。

    可是不等于,她心里的想要知道真相的渴望就不会疯狂的滋长。

    那个对她那么好,那么爱她的妈妈,怎么会说不在就不在了。

    为什么他一直敬仰依赖的爸爸,会让她突然多出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为什么爷爷明明很生气,还是接纳了黎雨。

    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就连顾慕白都要瞒着她!

    安筱暖很想问个明白,可是顾慕白摆明了不想说的态度,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一个单音也没发出来,接着头部一阵剧痛袭来,好像要把脑袋撕裂了。

    心里好像有什么按捺不住,要撕开一条带血的口子,从里面钻出来。

    安筱暖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一双手拼命的压制着那条口子,不让里面的东西钻出来。

    疼!

    所有的触感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疼。

    她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头疼,还是身上其他位置在疼,好像身上每一条敏锐的神经都被人放在硫酸里泡过一样,痛得她要死掉。

    “筱暖!”

    “筱暖,你怎么样!”

    幽暗深邃的眼眸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慌乱,顾慕白的手按压在安筱暖两侧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捏着。

    她有头疼的毛病,不常犯,但是每次犯起来,情形都只能用凄惨形容。

    回想到闫泽说过的话,阴鸷的脸色越加阴沉,攥紧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

    叶靖彤!!!

    半夜里,安筱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房间里的壁灯还亮着,昏黄的光线打下来,给空旷的房间里镀上一层淡淡的暖意。

    身侧男人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让她空落落的心,稍稍感到一丝安稳。

    灯光下,男人睡的并不安稳,眉心紧紧蹙着,长长的睫毛下,深深的一圈黑色的阴影。

    手腕上传来一阵钝痛,稍稍一动,针刺一般的痛感袭上来。

    长时间的血液不流通,她的手麻了。

    放缓了呼吸,安筱暖试图把自己的手腕从男人禁锢的大手中抽出来。

    谁知刚刚才动了一下,鹰隼双眸蓦然圆睁,定定的看着安筱暖。

    几秒钟后,粗粝的掌心缓缓覆上她的脸颊,男人如释重负的笑了一下。

    容颜深邃,薄唇轻启,放柔声音低语道:“好些了吗?”

    一点都不好!

    头就跟被斧头劈开,又草草的缝合在一起似的,一抽一抽的疼。疼的她直想拿锤子敲开,把里面那胡乱作祟的神经挑开、剪断、再抽出来。

    但是看到顾慕白深陷的眼窝,还有眼里布满的红血丝,她把心里冒出的想法全都镇压下去,轻轻的点了点头:“嗯,好多了!”

    女孩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让顾慕白并没有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放松下来。

    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没有发烧。

    纯粹是神经性头痛。“还有几天就到婚礼了,这几天好好休息,什么事都不要想,那件事……”顾慕白顿了一下,凤眸中不易察觉的划过一抹狠厉:“我会帮你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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