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薄落亭。

    三片大营分别扎在东西南三面,因为白日里袁绍遇袭的事情,虽然四国之盟不欢而散,但是众人却都并未离去。

    在这一切都还没有敲下来的情况下,如果四国任意一方离开,这四国之盟也就成了笑话。

    夜色渐浓,秋风不止。

    陈诩跨着马从进入赵国大营之中,虽然此刻是这赵国太尉衔,但是这周围的士兵将领也未曾对自己有半分客气。

    唯一不同的是就是自己能在这营中畅行无阻。

    “陈太尉这是要去陛下帐中吗?”前方传来田丰的声音,再看去的时候原来田丰也正赶马过来。

    “正是!”陈诩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停住了马。田丰面上更是愁苦,但见他连连摇头,向着陈诩道:“我劝太尉还是不要再去了,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若是再见了太尉说不得便会有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这时候,太尉

    不应该再在这上面触霉头啊。”陈诩面色淡然,长叹一声,双目之中愁苦不甘不言而喻:“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眼看着合纵将成,却没曾想被小人为了一己之私给坏了。这人真是叫我恨得牙痒痒啊,我

    恨不得现在就去陛下面前拆穿这个混蛋的谎言!”田丰叹气,面上也是更多不甘。如今这事儿大家忙前忙后这么久,谁能够想到在这将成之时出现这档子事儿,他与陈诩的心情差不多,不过却是叹气,道:“陛下如今又如何会再相信你?如果这事儿不好好处理,便是将人送到陛下面前,又有谁会相信?我心中也万分希望能够与太尉一起去那帐中将事情说个清楚明白,只是如今一切当从大

    局出发。”“我知道了!”陈诩点头,他向着田丰拱手,道:“不管如何,今日这事儿必须要成。这一笔买卖,我还是要去寻那人说清楚。只是我这心里面倒是极不舒服,想一想为了这

    天下辛苦这么久的合纵便要成了,却被这厮给毁去,我恨不得食他的肉,喝他的血!陛下身边有这种小人得势,后果难以想象。”

    “那么就有劳太尉了!”田丰拱手,不再说话,赶马与陈诩擦肩而过。

    有些话说的太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此刻的陈诩名义上来说乃是这赵国的太尉,但这太尉只怕也做不长久,若是与他勾扯太深的话,与自己而言是极其不利的。

    陈诩也知道这个中的事情,当下不再说话,只是换了一个方向赶马过去。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换了一个方式,换一个角度或许就能够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面前的帐灯火通明,依稀还能听到里面弹冠相庆的声音。

    他翻身下马,健步闲着这帐篷走去。

    “太尉!”守卫的士兵拦住了陈诩的路,微笑着向其拱手抱拳,道:“几位大人将军正在商议事情,还请太尉不要打扰为好。”

    陈诩冷笑,向着那士兵道:“既然知道我是太尉,敢挡在我面前,难道不怕死吗?”

    他喝了一声,直接推开那个士兵,便向着帐中赶去。

    只是这才走了几步,便被那士兵又拦住了:“太尉,太尉大人见谅,还请不要为难小的.”

    “滚!”陈诩怒斥一声,又将那士兵推开。

    只是此时,帐中却传来一个声音:“既然是太尉大人,那就让他进来吧。正好今日借着这酒兴为太尉大人接接风才是,免得说咱们不懂这人情世故。”

    得了里面的命令,士兵才不敢再做阻拦。

    陈诩快步向着里面过去,掀开了这帐帘,果然里面三人正在欢庆。

    郭图坐在这帐中主座上,向着随这陈诩进来的士兵道:“来来来,快给太尉凑上一桌,不管如何咱们今日还得好好庆祝庆祝才是。”

    三人投来的目光有挑衅,也有奚落,更有嘲讽。

    陈诩原本还有几分怒色,只是到了这个时候,虽然心中怒火中烧,但他却突然笑了出来,也不动声色,坐到了这最后面的位置。

    待这士兵们将食案及酒樽上好之后,郭图方才向着陈诩遥举酒樽,道:“来,来,来,咱们敬陈太尉一樽,恭喜陈太尉合纵成功!”

    三人笑着敬酒,但是陈诩却并不领情,只是拿起酒樽打量:“多好的铜樽啊,只是这主人的名字便要改了。”

    “既然太尉喜欢这铜樽,拿去便是!”郭图大笑,其余二人更是笑得大声。“只是可惜啊!”陈诩将酒樽放下,定睛看向郭图,虽然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怒火,但这双目之中杀意渐浓:“既然是有主之物,我怎可多人所好?不过我这人有个癖好,那就

    是喜欢的一定要得到,而且不喜欢别人送我。我更喜欢将它的主人弄死,然后再带走。这样既不用欠别人人情,也没有人与我争。”

    郭图面上笑容渐渐冷淡下来,也定睛看向陈诩:“可以啊,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呵!”陈诩收回目光,道:“我这辈子只怕都没有那个本事了,毕竟这能够一言夺人性命的只能是陛下。不过,我虽然没有这个本事,但是却有让人掉脑袋的证据!”证据这两个字陈诩咬得很重,他站起身来,看向面前神情愕然的三人,将这酒洒在地上,向着三人拱手抱拳,道:“既然如此,三位慢饮。只是希望三位下次再密谋这事儿

    的时候,还是看看这左右是否还有有心人。另外,希望三位下辈子再遇上这事儿的时候,还是寻几个靠谱的人。”

    说罢,他将酒樽丢在了食案上,向着郭图道:“只是不知郭府上下时候丢了些人?”

    说罢,他冷笑不绝,转身便欲坐势离去:“你们这胆子倒是够大的,还敢谋刺陛下!难道不知道这是夷三族的大罪吗?”

    “太尉且慢!”

    郭图站起身来,面色凝重的他看向陈诩,道:“若是太尉要将这脏水泼在郭某身上只怕太尉打错主意了!”

    说罢,他酒樽往地下一掷,便见左右护卫的士兵纷纷围了过来。“看来郭大人是喜欢将这事儿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也罢!”陈诩转过身来,向着郭图道:“快马去高邑,六个时辰便可抵达。若是郭大人认为在下是说的事情有假,那么大

    可遣人回去看看。当然,十二个时辰之后,这事儿只怕就在陛下哪里去了,彼时便是我想保也保不住郭大人的人头了。”

    说罢,他便转身欲要离去。

    只是这左右的人却根本不肯让开。

    “哦,忘记与郭大人说了,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真保不住郭大人了。”

    郭图只得摆手,示意左右让开一条路放陈诩离去。

    “怎么办!”

    审配和麹义二人面色刷白,早就失去了计较,只能希望郭图拿出什么主意来。

    “我看着陈诩说的不似假话,当初安排死士的时候也非是我亲手安排。若是真的漏了消息,咱们三族就真不保了。”郭图皱眉,道:“如今咱们性命是掌控在别人手上了,赶明儿且看看他陈诩到底意欲为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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