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彦院,蔡邕疾步走入。

    只见那石凳上公孙彦正将一份竹简在这上面摊开,也不知写了些什么东西。一见蔡邕过来,公孙彦便急忙起身相迎,毕恭毕敬。

    “蔡侍中肯赏脸,实在是彦三生有幸!”

    可以看得出公孙彦对于蔡邕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他引着蔡邕坐到了石凳上。

    蔡邕却是抱拳连连推迟,笑话,对方乃是王辰手下第一号红人。现在自己客居并州,不对人家恭敬一些,难道不怕掉脑袋吗?

    “不知子明寻我有何事?”但饶是如此,蔡邕也还是想要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毕竟那试生的事情还未解决。

    “蔡侍中请看!”公孙彦将这竹简放到了蔡邕的面前,嘴角轻笑,道:“前日在主公府上的藏书楼中寻得,也不知是真是假,还请蔡侍中鉴定一二。”

    “子明竟还对这谶纬之事颇多研究?”

    蔡邕扫了一眼这名字之后,向着公孙彦笑道。

    公孙彦却是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我本不欲研究这谶纬,只是前番听闻襄公矩说我主为谶纬所困扰,故而想在这谶纬之中为主公寻得答案。”

    “谶纬这个东西也并不见得十分准确,只是既然子明有心,那么在下便为你一鉴真假吧!”蔡邕将这书阅览一遍之后,方才道:“昔日世祖皇帝崇信谶纬,宣图谶于天下,使得谶纬大盛。这春秋繁露乃是先贤董国相所著,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此卷可以确定是抄本

    。”

    听到蔡邕这般说,公孙彦却并未感到沮丧,只要是春秋繁露就行了,怕的就是有人更换了其中内容。

    公孙彦还要发问,蔡邕便急着起身向其抱拳,道:“子明,在下还有急事,便不久留了。”

    “何事这般着急?那宣文馆的讲授这两日不是已经停了吗?”公孙彦诧异,要说自己忙还说得过去,这蔡邕不过是宣文馆的一个讲授罢了,哪有什么急事?

    他便要拉着蔡邕好好聊聊这谶纬,蔡邕眼见不如实说是走不了了,于是向公孙彦如实道来。

    “什么?”公孙彦大惊:“这一个策论应试罢了,还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这不大家正在商量解决嘛!”蔡邕有些后悔,但还是向公孙彦抱拳,道:“只是这事儿还是不要让王将军知道,给那抄袭的试生一个活命的机会吧。”

    没想到蔡邕这才多久?便知道了主公的脾气?

    要是按照主公的脾气,这事儿铁定会被他拿来杀鸡儆猴,非得腰斩那抄袭的试生不可。

    “如此,侍中请,在下也随你过去看看!”

    “请!”蔡邕这才心下大定,引着公孙彦向着院外离去。

    要说这里倒也没有多远,只是适才审书耽误了不少时间,也不知那些讲授是否已经处理了此事儿?

    入了院中,除去那个老讲授还在台上整理策论之外,试生与讲授们大多已经离去。

    蔡邕心中咯噔又一声,难不成这些讲授已经将此事处理了?

    “那沈清与王宇呢?”

    “蔡侍中!”适才处理的那个老者向着蔡邕抱拳,又向公孙彦行礼,道:“子明先生。”

    “那沈清适才已经认罪,被逐出了宣文馆。”

    “什么?”蔡邕气愤,只是却没有表露出来,急喝道:“糊涂!”

    二人这般说话,公孙彦却有些云里雾里,他安抚了蔡邕之后,向那老者问道:“老先生,那二人的策论呢?且给我看看!”

    “诺!”老者不明白蔡邕为何这般气愤,在他眼中沈清就是那种无耻之徒罢了。他将二人的策论翻找出来,却首先递给了公孙彦王宇的策论。

    公孙彦拆开看了之后,连连点头,道:“这策论写的很好,很有远见卓识啊!这等人才便是入宣政司都绰绰有余啊!某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他将王宇的策论还给了那老者,接过沈清的策论看了起来。

    或许是脑中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再看这几乎一模一样的策论,却变得索然无味了,不过他心中却更是认定此事不能这般了之。

    这已经不是宣文馆能够处理的事儿了,必须要上报上去。

    “许是在下拙见吧,此策论并无太多华丽的辞藻,简单扼要。相较于王宇的策论,我更喜欢此论。”

    公孙彦将沈清的策论还给了老者,心中已经认定了此等大才可辅佐主公,但却并未表露出来。

    他并无蔡邕那般焦急,反而镇静自若的问老者,道:“这沈清走了多久了?”

    “约莫半个时辰了!”老者回应道。

    “嗯!”公孙彦点头,也并未转身带人去追,只是向那老者道:“此事宣文馆不能做主,应当由刑部与吏部来处理。”

    说完之后,他转身向着焦急的蔡邕道:“蔡侍中可识得那沈清?”

    “自然识得!”

    “好!”公孙彦点头,引着蔡邕向着院外而去:“便请侍中与在下一同走一趟,将这人给追回来。按照我们的规矩,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错放一个坏人。”

    说罢,公孙彦向着身边护卫的亲兵交代了几句,从怀中取出一份令箭交给对方使其离去。

    二人这才领着一众亲兵去了马厩,纵马向着庄外追去。

    这二人前脚刚刚走,后脚便有两队绣衣使进入了宣文馆中。

    而此时,沈清已经过了晋水,不紧不慢的催促着马匹,在这马鞍上痛饮。

    他面上悲痛,却又对这人世更看淡了几分。

    “什么狗屁,老子长得丑了点,彪悍了些又怎么了?难道老子就不能有学问吗?难道,老子有点才华,就是罪吗?”

    说痛出,他更是破口大骂了起来。

    骂了半晌,又喝了几口,却放声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自己的人生总是这么多阻碍?为什么自己的人生却充满了荆棘?

    就因为自己长了得丑陋?分明是这些人心丑陋罢了!

    “前面的可是沈清!”

    后面传来一声声呼和,只是沈清却并未在意,或许只是这酒喝多了产生的幻觉吧?

    只是那马蹄声越发的清晰,他醉眼朦胧,也识不得来人究竟是谁?便要伸手去抓腰间的剑,却因为这一路醉着过来,不知丢在何处了。

    “子明,此便是沈清!”

    “嗯!”

    沈清晃了晃脑袋,却还是看不清,看来真的醉的不行:“谁?谁啊?”

    “大胆,竟敢如此无礼!”

    一声喝令却让他一阵激灵,只是这酒喝多了人胆子也大了些,张口便想要骂,却听见一声低喝:“拿下!”

    “诶,诶你们你们”

    这话还未说完,却觉一阵大力袭来,将自己从这马上扯了下来,还想要说话却觉得颈部一阵痛传来,双眼一黑再不省人事。

    “子明可是要将他带回去,秉承将军吗?”蔡邕问道。

    公孙彦点头,向蔡邕道:“此事非是宣文馆可以处理的,务必要秉承主公,至于如何处理主公只有定夺。”

    “嗯!”蔡邕点头,道:“还望将军能够明察秋毫,断定是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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