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津关,往前便是滚滚东去的大河。

    滔滔之水阻断了众人的前进之路,好在这后面已经没有了追兵,众人只得在这里稍作休息。

    只是很快,却听闻背后传来数十骑的声音,那黑夜之中的火光好似地府鬼火,叫这些宦官大惊失色,纷纷围在了刘辩与刘协身边。

    那数十骑驰到近前来,众人方才长长出了口气。

    “陛下!”但见那火光之下只见一骑翻身下的马来,面上眼泪纵横,连滚带爬越过宦官们来到了刘辩身边。

    “陛下,您这是要去哪里啊?陛下啊,陛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闵贡他面上老泪纵横,衣上血迹未干,跪在这刘辩面前连连抽泣。

    “朕朕.”刘辩被吓得不轻,一下难以说话,缓了一会方才道:“爱卿,朕饿”

    “快,生火宰羊!”

    他向着身后的士卒喝了一声,却又忍不住掉下辛酸的眼泪,是什么能够让这一国之君沦落到此等地步?

    “仲叔不必如此伤心,那逆贼兵祸至此,待我等渡了这大河寻武猛都尉率军过来平叛便是。”

    “是啊,就算丁原不愿动兵,咱们再走远些,请王将军督兵南下平叛!”

    这些宦官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叫这闵贡气不打一处来!便是这些宦贼使得陛下落得如此处境,他盛怒不已,起得身来指着适才说话的几个宦官喝道:“宦贼,这朝政便是被尔等妖人搅乱!尔等为了一己之私,不仅祸国乱政,还

    引发今日之乱,实在是罪不可赦!!!”

    说罢,他拔出腰间的长剑,不由分说便砍杀了好几个宦官,这一下子叫周围本就惶恐的众人更为不安了起来。

    “今不杀了尔等,难泻我心头之愤!难告慰我大汉列祖列宗!”

    他一声喝令之下,这周围下马的骑兵纷纷拔出腰间环直刀砍杀面前的宦官,双方又在这里厮杀了起来。

    张让长叹一声,他知道今日无论去往哪里终究是一个死字。他没有再说什么,平静的眸子与闵贡愤怒的眼神相交,他站起身来向着面前的刘辨拜下,最后再行了一个大礼:“陛下,老臣走了,此番老臣不对。今后陛下的路还长,还

    望陛下珍重。”

    闵贡并未阻拦,也并未上前,便这般看着。

    他长叹一声,将目光看向了前面滔滔东去的大河,三步并作两步,跳入了那涛涛河水之中,再无了声息。

    这周围的宦官们纷纷泣涕涟涟,学着张让的模样向着刘协告别,投河自尽。

    余下的都已经被闵贡的人杀死。

    这原本还有数十人,现在却只剩下几人。

    来时的战马已经被惊走,再不见得。

    闵贡将羊肉进献给了刘辩与刘协,坐在他二人身边,也不知在念叨什么,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沉重。

    八月廿八,距离那京城的风云已经过去了三日。

    闵贡两骑向着南面骑去,此乱,大汉原本就衰弱的皇权终于渐渐湮灭。

    北芒山下,两骑慢慢汇聚了诸多公卿大臣,迎驾的队伍也变得浩荡起来。

    只是那原本已经风平浪静的湖面却又挂起涟漪,却见那天边烟尘滚滚,一列庞大的军阵正快速向着这里开进。

    战鼓纷纷,喝喊四起。

    那马上的刘辩又好似向其了这几日的事情,吓的哭了起来。

    便是这迎驾的大臣们也有不少被吓的心惊胆裂,生怕又是什么居心否侧的人。

    “传陛下诏令,退兵!”

    崔烈纵马出来,止住了前方赶来的大军,向着董卓喝喊道:“董州牧,陛下叫你退兵,且回避回避吧。”阵前的董卓哪里肯失去这般机会?他止住了身后前进的大军,满面怒容向着面前崔烈喝道:“我日夜兼程赶来,你叫我回避?怎么,便你们是陛下的臣子,我董卓便不是吗

    ?”

    一声怒喝,他便要拔剑,直把崔烈吓得急忙后退。

    “公诸人为国之大臣,于乱之前不能匡正王室,至使家国动荡,何却兵之有!”

    董卓一声大喝之下,直叫这左右无人再敢说话,他催马入了队列之中,向着慢慢回神的刘辩山呼万岁。

    只是刘辩此时却已经吓得不行,根本就没有了方寸,只能让他起来。

    上了马之后,董卓想要将闵贡怀中的刘协抱过来,可是刘协却不愿意。

    好在这一路下来终究是有惊无险,终究还是归了洛阳城。

    三日时间,洛阳城的消息雪片般堆积在了阴馆将军府中。

    王辰坐在这堂上,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了。

    “终于,还是变天了!”王辰将最后一份帛书放下,向面前的凌断杨娥道:“密切关注吧,相信要不了多久,更大的动乱就起来了。”

    “诺!”二人一拜,向着院外出去。“主公,现在局势应该已经明朗了。宦官既然已经被伏诛,董卓又入了京城。这南面,董卓派系的人马定会与效忠皇室的人马有几次碰撞。臣以为,现在乃是绝佳之机会,

    应当整备兵马,南下太原!”王辰换了一个坐姿,将后背依靠在背后的木墙上,一股倦意袭来,他急忙饮下一口浓茶,驱散了睡意:“要说并州最值得取的,无非是太原与上党。西河与上郡人口不多,

    便是前番边郡人口内迁之后,也没有多少改观。反倒是我等在边郡分地,引来了二郡不少人口。”

    “而并州的咽喉却又在太原,只要搞定了太原那几家人,这并州自然也就在掌握之中了。”

    “主公的意思是?”“再等等吧,我担心这局势会有变化。等时机到了再动手也不迟,争取快速安定并州!现在动手只能带走两万人,既要安定太原诸家,又要挥军南下,只怕有些困难。毕竟河东郡还有于夫罗的匈奴兵,现在正与白波军在河东同流合污,人少了不好整。等秋收过了,要动就以泰山压顶之态势席卷太原,届时我们才有足够的兵力应对一切可能

    发生的事情。”

    “主公,臣以为主公此番南下最多只能带走三万人!”公孙彦抱拳道。

    “是啊!”王辰点头:“咱们人去多了,扶罗韩怕就按耐不住了,咱们的人要去少了太原郡的人就不愿了。三万精锐,不多不少,足够了!”

    “臣也是此意!”公孙彦道。

    “行了!不过具体的,还得看到时候的情形!”王辰起身伸了个懒腰,道:“三天没睡了,咱们都睡个好觉再说吧。”“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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