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骨!”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那些不停往台子上挤的人听到后,一下就安静了。

    无数目光都顺之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堆从黄土里刨出来的血淋淋的骸骨!

    肋骨、指骨、头颅、脚骨……一览无余。

    十分骇人!

    那些原本拽住陶班主的人都松手了,纷纷往后退去。

    面色恐惧。

    尖叫连连。

    陶班主还懵着,回头一看,也看到了那副白骨。

    惊得脚一软。

    手心发凉。

    差点没坐到地上。

    心想:完蛋了完蛋了,彻底的完蛋了。

    在自己的戏台上出了这等事,他赵家班的辉煌算是到头了。

    而宋止也再次被人潮冲得往后退去,可他脚底一滑,整个人跌倒在地。

    “哐当……”

    手上拎着的那些瓶瓶罐罐都砸到了地上。

    酱油和盐都洒了一地。

    全部染到了他素色的衣裳上。

    一片狼狈!

    他似乎还没注意到台上的白骨。

    只忙活着捡自己那些“破烂”东西。

    而一直在二楼充当观众的纪云舒在听到“白骨”二字的时候,敏感神经一抽,眉心轻轻皱起。

    看了去。

    那台子上果然有一具白骨!

    她刚打算起身,手就被景容拉住,并且小声告诉她:“与我们无关!”

    示意她不要管!

    这里毕竟不是大临。

    纪云舒只好静静坐着。

    外头巡逻的捕快听到戏庄里传来这么大的响动,七八个赶紧冲了进来。

    “头儿,上面有具白骨!”一小捕快说。

    带头的捕快看到后,面色一紧,立刻吩咐身边的捕快:“赶紧将这里封锁起来,谁也不准离开。”

    “是!”

    几个捕快立刻将戏庄的大门关上。

    谁也不准离开。

    看戏的人都开始骚动了。

    带头的捕快到底是官府的人,并没有害怕,径直走到白骨旁看了看。

    眯着眼睛问:“这里做主的是谁?”

    陶班主缓过神来,哆嗦上前:“官差大人,是……是我!”

    “这白骨是从哪儿来的?”

    “这……”

    “这什么这?老实回答!”

    “小的不知道啊!”陶班主慌了,看了眼戏班的唐师傅,着急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师傅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的黄土里出了一堆白骨?”转而指着小曲,“是她先发现的。”

    鬼娘子小曲已经被人扶了起来,但整个人都缩在一个小丫头的怀里。

    小声哭泣着。

    浑身哆嗦。

    陶班主满脸惊色的问她,“小曲,这白骨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曲抽泣着别过眼:“不……知道,我……只看到那根手指头。”

    带头捕快的眼睛眯得更深了,索性蹲下身仔细去查看,手中嘀咕:“都成一堆白骨了,也不知道死的是谁?”

    戏班里有人眼尖,看到那根手指头,说:“这……这是王君。”

    “王君?”

    “王君的中指上有一道十字形的疤,而且指甲旁边还有一块黑色胎记,你看,那根手指上就有。”

    陶班主和戏班的人仔细一看。

    果然!

    “没错,就是王君。”

    带头捕快问:“王君是谁?”

    “是咱们这出戏的正行,今日一直不见人,没想到……竟然死了。”

    实在太蹊跷!

    戏班里的人惊讶不已。

    后背都觉得发凉。

    这时,小捕快上来问带头捕快:“头儿,现在怎么办?”

    “先去通知县太爷。”er

    “是!”

    而在小捕快去通知县太爷的这段时间里,带头捕快也让手下剩下的人向戏班的人一一盘查。

    也盘问那些前来看戏的人。

    看看有没有可疑的。

    这会,宋止已经将自己打翻的东西一一捡了起来,才发现这里出了一桩命案。

    他却很淡定,拎着东西默默坐到一边。

    几个捕快上了二楼。

    看到景容和纪云舒等人穿着大临的衣服,上前问:“你们是什么人?”

    景容挑了下眉,回道:“来此处经商的商人。”

    “说清楚点。”

    景容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唇角一勾:“这位官爷,我们可都是正正经经的商人,做丝绸生意的,听说义乌有出名戏,叫《鬼娘葬夫》,便趁着今晚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只是这些?”

    “官爷若是不信可去我们住的客栈问一问。”

    小捕快也嫌麻烦,点入正题:“死者叫王君,你们认不认识?”

    “不曾认识。”

    “真不认识?”捕快语气不好。

    显然有地域歧视!

    景容的耐心磨光了,一记凌厉的眼神横向那捕快。

    捕快肝一颤,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两步,说:“那个……事情没清楚之前,不准随便走动。”

    然后便去问别人了。

    纪云舒则一直盯着台上的白骨,眼神沉了几分。

    白音扬眉说:“看来今日要是不查清楚,恐怕我们也走不了。”

    这时,义乌的县官来了。

    县官姓卓,四十几岁,在此当了十几年的官。

    带头的捕快赶紧上前禀报情况。

    县官听完,问:“死者确定是王君?”

    “根据那节指骨上面的伤痕和胎记,戏班里的人都确定是王君。”

    “戏本里的人都一一盘查了吗?”

    “问过了,说是王君昨天下午就离开了戏班,之后一直不见人,所以小生这个角色也换人了。”

    似乎没有别的头绪了!

    陶班主苦苦过来说:“大人,你可一定要找出凶手啊!王君这人平时安生的很,不爱赌,也不爱喝,为人也很好,根本没有仇家,可如今人死得这么凄惨,大人一定要为他做主啊!”

    卓大人一脸严肃:“谁是最后一个看到王君的?”

    “是我。”一个丑角走了出来。

    卓大人问:“是什么时候?”

    “昨天酉时末。”

    “那时王君在做什么?”

    丑角说:“当时排练完,他说想出去走走, 我也没多问。”

    “你确定是酉时末?”

    “小的确定。”

    突然——

    底下有人说:“我昨晚见过王君。”

    嗯?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去。

    就见一个前来看戏的老汉说:“昨天戌时末分,我看到王君从宋止的屋子里急急忙忙的跑出来,宋止在后面追他。”

    宋止?

    戏班的人一阵哗然。

    而已经收拾好东西坐在一边的宋止怔了一下,但反应不大。他一脸无辜的站起身来,说:“哦!王君昨晚确实来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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