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说起赵志文,是又厌恶、又气愤、又嫌弃。

    另外又有一个姑娘也附和道:“我们在京城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他那样的人,有事没事就过来找我们姐妹几个,真是烦死人。”

    “可不是嘛!”

    “现在人死了,活该!”

    ……

    又开始一言一句的说了起来。

    余大理打断:“行了,既然你们认识,那昨晚戌时之后,他有没有去过春满楼?”

    “没来!”

    “是真没来?还是你们不说实话?”一姑娘挥动着手中的帕子,柳眉一挑:“大人,我们可都是良民,从来不撒谎骗人的,那赵会长昨晚确实没来过,你要是不信,我们也没办法,再说了,像他那种人,每次来都没好事,昨晚没来,我们姐妹

    几个不知多高兴呢,还多接了一个客人呢,那客人出手可大方了。”

    汗!

    大理寺继续问:“你们是不是跟赵志文之间有什么恩怨?”

    “不是恩怨,是倒霉。”

    “为何?”

    “倒霉就是倒霉,哪里这么多问什么?”

    余大理怒:“大胆,本官问你们什么,你们就答什么。”

    蓝衣女子侧身一扭:“哎呀,大人,我们都说是倒霉了,还让我们怎么说?”

    “那好,本官再问你们,此次赵志文的死,是不是跟你们有关?”

    这一问,几个姑娘愣了下,然后便激动道:“他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做官的不准我们老百姓乱说,那你们也不要冤枉了好人,别管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都说风尘女子胆子大,倒是一点也没错。

    毕竟贞洁都没了,生死怕什么?

    余大理嘴角抽搐,被几个女人弄得语塞,看了一眼坐在左侧的景容和纪云舒,似是在询问。随即,景容面无表情,起身,走到那几名姑娘面前,正了正色,勾着薄冷的唇:“余大理有时间跟你们耗,本王可没有,再不好好答话,大理寺的板子可就得往身上挨了,若是挨了没死的,那就关进大牢去

    ,蛇虫鼠蚁……是会啃人骨肉的。”

    呃!

    几个姑娘吓到了!

    缩了缩。

    “到底,赵志文的死跟你们有没有关系?”他言语冷凛,让人不寒而栗。蓝衣女子叹了一声气,说实话:“王爷,他的死跟我们真的没关系,我们之所以说倒霉,是因为那个男人每次来我们春满楼都白吃白喝,干了活还不给银子,拍拍屁股就走了,要不是因为他是四大商会会长

    之一,我们才不会伺候呢,这不就是倒了八辈子霉!”

    引来共鸣:“那可不,所以说啊,他死了活该。”

    “活该!”

    逛窑子不给钱,该!

    看着面前姑娘一张张愤怒的脸,景容再问:“既然他经常去你们那里,你们应该也知道些什么关于他的事吧?”

    绿衣女子想了下:”知道啊,他好赌!“

    “好赌?”

    “是啊!不仅如此,他还喜欢赌钱,很多次都是赌输了就来找咱们。”一姑娘眼珠子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接话道:“我记得上次他喝多了,跟我说什么……有个傻子一直塞钱给他用,所以他输了钱都不担心,因为有人给他擦屁股,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子?本来我还想再

    问问的,可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姑娘们一言一句,说个不停!

    不愧是“做生意”的。

    不对,咱们是不是偏离主题了?

    景容凌厉的目光一扫,她们都闭嘴了。

    他说:“你们刚才的话最好是真的,若是敢撒谎,便是重罪。“

    姑娘们巍巍颤颤额了几下。

    ”王爷,我们说的都是实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最好是!”

    面对景容这样一个冷面的俊男子,姑娘们的雌性荷尔蒙顿也高升了不少。蓝衣女子那双妩媚的眼睛冲着他使劲眨巴了两下,纤细的身子骨也变得更软了,恨不得整个人都朝景容胸膛靠过去,尔后,咬了咬唇,露出一副娇羞的样子,继续说,“王爷,小女子叫桃红,你也可以叫我

    小红,我会弹琴唱歌,你要是喜欢,就来春满楼找我,我保证唱到你满意。”

    见状,另外几个女子也慢慢靠了过去。

    “小女子叫惠儿,不仅会弹琴唱歌,还会画画,最擅长……在人的身上画。”

    “王爷,小女子叫冬梅,她们会的我都会,我还会按摩。”

    一窝蜂的往上贴了来。

    “你们会的那些算什么?我最拿手的……是吹箫!”红衣女子妖娆上前,正要挥着手帕朝景容肩上搭去,手腕忽然被人抓人住。

    一看,是纪云舒!

    她沉着脸,看不出表情,稍顿,手掌用力,将那姑娘的手拉了下去,然后吩咐大理寺的官差。

    “可以带她们离开了。”

    好没劲!

    几个姑娘哼了一声,挥了挥满是脂粉味的帕子、扭着婀娜多姿的屁股不情不愿的跟着官差走了。

    女人真太可怕!

    才来了一会,就吵得众人脑仁疼。

    景容看向纪云舒,瞧她那模样分明像是吃了醋,正火大着呢。

    他暗自一笑,这女人倒有点容王妃的做派了!

    纪云舒望着那“五颜六色”的“东西”离开,无奈的叹了一声气,随即看了景容一眼,轻声问:“方才你为何不躲?”

    “等你啊!”他咧着嘴。

    纪云舒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余大理走来,问:“王爷,纪大人,看来昨晚赵志文是真的没有去过春满楼,那他会去哪儿?”

    “刚才她们不是已经说了吗?”景容说。

    嗯?

    说了吗?

    余大理回想了一下,顿悟,“王爷的意思是说……赌坊?”

    “没错!”

    突然——

    外头跑来一人。

    禀报:“王爷,突然有几个人去文莱阁大闹。”

    “怎么回事?”

    “他们口口声声喊着要赵志文还钱。”

    还钱?

    景容蹙眉:“人呢?”

    “已经抓起来了。”

    他大袖一甩:“将那些人带来!”

    “是。”

    没多久,就看到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架了来。

    “别以为人死了就不用还债了。”

    “白纸黑字,盖了手印。”那些人一路从文莱阁吵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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