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硫磺、纸糊、铁锈

    自报家门啊!

    纪家嫡女的光环,真是亮!

    永远都是纪慕青提升自我地位的代名词。

    景亦上下看了她几眼,微有打量的意思。

    不得不说,这女人,真是个有钱人,身上穿的,身上戴的,都是金灿灿的银子啊!

    就连皇室的妃嫔们都没有她这么夸张的。

    景亦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心里其实是厌恶的。

    可是——

    为了自己的权利和地位,只能忍着味道,将这坨屎憋着气吞下。

    虚假的温柔一笑:“原来是纪家的小姐,本王倒是听说了几句。”

    “王爷知道我?”

    眼睛一亮!

    “恩,都说纪小姐你大方得体、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她低头娇羞极了!

    景亦再道:“景萱性子是刁钻了些,纪小姐没有和她计较,是你的大方,也请不要放下心上,本王自会好好教训她。”

    这一听,纪慕青立即就露出一副好心的模样来,说:“是我无意之间,摘了公主的花,这才惹怒了公主,应该是我赔礼道歉才是真的,公主虽然动手打了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就是该!

    “纪小姐真是本王见过最大方的女子了。”

    她欠了欠身:“王爷言重了。”

    景亦的唇角上,始终揉着淡淡的笑。

    也顺势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手帕,放到了纪慕青手中,关切道:“纪小姐还是赶紧回储秀宫,给脸上上药吧。”

    她捏着手中那块锦绣制的灰色帕子,心尖尖上顿时一紧,用那帕子在发烫的脸上轻轻贴了贴。

    “谢亦王!”

    “不用,本王还有事,就不送纪小姐了。”

    说完,景亦便拂着衣袖离开了!

    望着那抹身影,纪慕青的眼神中,顿时徒升起一抹仰慕来,早就将要成为自己夫君的太子抛到脑后跟去了。

    回到储秀宫后,她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宫女要给她脸上上药,她也没反应,就是冷冷的看着景亦给自己的那块帕子。

    出了神!

    像极了一个花痴!

    大概,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一见钟情吧。

    当然,方才在御花园的事情,也在储秀宫传开了。

    姑娘们围在一块,都在议论她被公主打耳光的事。

    “活该!”

    “是啊,就该!”

    大家捂着嘴,笑的很欢。

    又十分警惕的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生怕纪慕青突然从里面冲出来!

    而要是换作之前,纪慕青肯定是要冲出来和这伙人干上的,可现在,她才没时间呢。

    看着那块帕子出了神,满脑子都是景亦的模样。

    一旁的宫女小声在她耳边说:“姑娘,还是上点药吧?不然这脸就会肿起来的。”

    不应!

    那宫女也就罢了,退到了一边。

    而没了她的闹腾,整个储秀宫也安静了许多!

    像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

    而此时宫外,也如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经过了这些天,纪云舒已经画出了2具骸骨的人像,将对应的名单从册子上剔除后,便让人抬着那两幅棺材去下葬了。

    如今,就只剩下11具了!

    按照这样的进度,离案子的真相,便又进了一步。

    扭了扭泛酸的脖子,她朝外头张望了几眼,竟觉得有些失落。

    这些天来,景容没有来打扰过她,倒是让路江送来消息,说是正在为皇上的寿礼忙碌着,时常宫里宫外的跑,也就不过来了,让她安心画人像!

    不得不说,没有景容在身边闹闹自己,还真觉得不适应。

    正收回目光,一个身影从外头闪了进来,像一道风似的,落在了她面前两米开外的地方。

    原来,是子衿回来了。

    纪云舒也赶紧追问:“如何?苏先生可是回到曲姜了?”

    她摇头!

    “没有回去?”

    又摇头!

    这可将纪云舒搅糊涂了。

    绕过面前的桌案,走到时子衿面前,紧张道:“到底他是安全回去了?还是如何?”

    时子衿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从自己的腰间上取出一样东西来,递给纪云舒。

    是纪裴的挂穗!

    纪云舒先是一顿,这才接到了手里。

    时子衿也一边解释起来:“是在路上捡到的,我也一路追去了曲姜,还是没有赶上苏先生的队伍,但是我在曲姜打听了一下,说是那位苏先生已经回去了,别的就不知道了。”

    “所以,他已经安全回曲姜了吗?”

    “应该是的。”

    那——

    为什么会将这个挂穗丢掉?

    纪云舒寻思片刻,说:“这个挂穗,是我绑在他身上的,那个结,是他当年教我绑的,除了他自己能解下以外,没有人能解下来。”

    时子衿接过她的话:“是他自己丢的?”

    “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到别的。”说完,又觉得奇怪,看着手中的挂穗:“可是,这个挂穗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他不可能丢掉。”又问时子衿:“你确定,他真的已经安全回曲姜了吗?”

    “曲姜人是这样说的,应该已经回去了,所以我才折回来的。”

    纪云舒这才安心点了下头。

    只要他安全回去,那就够了。

    她将挂穗握在手心里,心中的担忧也沉了下去。

    鼻尖微微一蹙,似乎闻到了什么,便看向时子衿,注意到了她衣袖上的一块污渍,随着她手臂摆动的动作,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和纸糊的味道.

    甚至,还有一股铁锈的味道!

    纪云舒便奇怪的问她:“你可是去放炮竹了?”

    “没有!我从不玩。”

    “那你衣袖上的污渍哪里来的?”

    时子衿纳闷的抓起袖子看了看,想了下:“应该是进城门的时候,蹭到的。”

    “蹭到的?”

    “恩,今天好几辆马车进京,应该运送着烟花炮竹。”时子衿解释说。

    怪不得有硫磺的味道了!

    纪云舒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便让她去梳洗下,好好休息一晚。

    时子衿离开后,纪云舒才将手中的那个挂穗用一个锦盒装了进去。

    合上!

    她想,大概苏子洛真的放下了,过往的一切,都将成为回忆,所以才会将这个挂穗丢下。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她的嘴角,也渐渐泛起一抹释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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