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养真,外人或许很难理解,或者认识他在后金的重要性。

    历史上的他日后会因为避讳改名叫做佟养性,他的孙女是顺治帝的皇后,康熙的生母!

    由此可见,佟养真在后金的地位非同一般!

    阿敏倒是不在意现在还不在他眼里的佟养真,而是因为镇/江就在身后,要是毛文龙兵攻击,前后夹击,他将难以应对!

    阿敏生性鲁莽,冲动,又砍了一个报信的士兵后,阴沉着脸吼叫道“给我攻城,给你们半个时辰,不惜代价,必须给我攻下义/州!”

    义/州城墙上,一个校尉站在陈忠身侧,冷笑道“将军,这建奴全力攻城了。”

    陈忠面色不动,义/州现在城高墙厚,兵精粮足,守城都是大材小用,他冷然道:“不急,再过小半时辰,将大炮,炸药都准备好,我盯了那个贼酋很久了,不要放走了!”

    “是!”那校尉沉色道。他们将大炮藏了这么久,就是要等阿敏迫不及待的靠前,在大炮射程之内,来个密集轰炸。

    阿敏坐在马上,神色难安,毛文龙随时都能赶到,义/州城要是再攻不下,他只能绕道而走了。

    “哼,我大金向来攻无不克,我就不信打不下这小小的义/州!给全部上去,撞开城门!”

    阿敏挥舞着马鞭,大声吼道。

    “是!”

    他身前的一个汉军将官答应一声,咬牙上前。

    这样的攻城消耗,向来都是汉军或者蒙古等杂军在前面的。

    阿敏为了显示决心,也打马上前,站在城墙下,阴鹜着脸,远远盯着拿到看似不厚实的大门。

    陈忠在四门来回巡视,阿敏一进了大炮射程,立马就有人来回报。

    陈忠大喜,快步道“快,传令,四门大炮准备,本将要炸死贼酋!”

    陈忠不能不激动,面对建奴的战事,明朝向来败多胜少,要是他炸死阿敏这样重量级的贼酋,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陈忠赶到西门,阿敏果然在射程之内,正挥舞着马鞭,抽打着退回来的汉兵。

    陈忠双眼通红,拔出佩刀,沉声道“大炮准备!”

    黑洞洞的炮口推出,火药填进去,火把立在身后。

    黑洞洞的炮口一出,立马就有熟悉的汉兵向阿敏着急喊道“贝勒快走,这是红夷大炮!”

    阿敏也是经历过宁远之战,袁崇焕的炮火差点炸死努尔哈赤,闻言脸色大变,打马就要转身。

    “开炮!”

    随着陈忠一声大喝,早就准备好的炮火,在一声声嘭嘭嘭中飞出,直落阿敏头顶。

    “贝勒,趴下!”

    轰轰轰

    爆炸声如雷,将一切叫喊声都给压了下来,整个攻城战似乎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目视着爆炸的地方,那里是主帅阿敏的所在!

    “贝勒,贝勒!”

    阿敏不远处的指挥的牛录们大惊,纷纷扑了过去。

    陈忠在城墙上看的分明,接连大喊道“继续放炮,不要停!”

    西门城墙之上,黑洞洞的炮口绽放着黑烟,一颗颗黑色弹药飞出,集中向阿敏消失的地方。

    那里硝烟弥漫,尘土漫天,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后金兵大乱,主帅身死不明,金兵慌乱中撤退。

    陈忠边上的校尉看着这一幕,脸色激动,道“将军,是否要追击?”

    陈忠谨慎的摇头,道“大人命我只守不攻,你现在立即派人出城,通知大人。”

    校尉觉得可惜,也担心再落败,这么大功没了,抱拳道“是!”

    处处都是硝烟,炮火,人头攒动,陈忠也不清楚阿敏有没有被炸死,只是不停的命令开炮。

    阿敏部兵败义/州,退走。

    铁/山的济尔哈朗被阿济格拉下马,飞逃窜,火药在他们身后炸开。

    轰轰轰

    两人身体横飞出去,被泥土掩埋,一声声炸响响起,浓烟弥漫,惨叫声此起彼伏。

    城墙上的张盘盯着,连连催促:“放炮,放炮,继续放炮啊……”

    放炮的士兵也很激动,拼命的填火药,拼命的点火。

    一颗颗炮弹飞出,在一处处一炸开,黑色泥土飞起,伴随着血肉。

    “贝勒,快走!”

    在爆炸如雨中,一个汉兵军官从泥土中拉出阿济格,济尔哈朗,搀扶着快步离开。

    两人都无比凄惨,浑身是血,阿济格替济尔哈朗挡了身,一只胳膊都被炸没了。

    “走!”济尔哈朗来沉稳,此刻也怒恨交加,大声喊道。

    “收兵,收兵!”

    人群中大喊大叫,鸣金声随之响起。

    张盘虽然看不清济尔哈朗死没死,但见后金进退有序,还是有人在指挥,心里不由得大是可惜。

    “将军,咱们要不追击?”张盘身边一个侍卫问道。

    “不必了,”张盘摇头,道:“济尔哈朗我与他交锋过几次,此人用兵稳重,要不是这次大炮突袭,想要他退兵只怕也没有这么容易。”

    半日后,济尔哈朗从铁/山撤兵,金兵恼恨无比,所过之处尽皆屠戮,以宣泄愤恨。

    阿济格脸色苍白,胳膊已经被包扎好,咬牙对着同样虚弱的济尔哈朗怒声道“咱们就这样撤兵吗?我还从来没有败的这么莫名其妙,我要杀光南蛮子!”

    济尔哈朗浑身都被炸伤,眼神还是平静如常,望着北方,道:“镇/江失陷,咱们的后路被断了。阿敏贝勒在义/州城下生死不知,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阿济格不甘心,看着空荡荡的左袖子,心里恨欲狂。

    又半日,济尔哈朗与阿敏在鸭绿江南岸会师,与镇/江一江之隔。

    “阿敏如何?”济尔哈朗直奔中军。

    李先祖抱拳,道“回贝勒,被火药伤及,昏迷不醒,需尽快救治。”

    济尔哈朗来到军帐一看,阿敏躺在军床之上,脸色苍白如纸,伤口遍身,泛着污血,俨然很严重。

    他心里一叹,默然良久,道“传令,撤军。”

    主帅阿敏昏迷,他又重伤,这仗是打不下去了。

    李显祖抱拳答应一声,出了军帐,走了几步悄然对着身后一个士兵做了个手势,那士兵会意点头,无声无息的离开。

    镇/江城内的毛文龙没有多久就收到了一封密信,神色大动,站起来沉声道:“即刻整兵出!”

    毛文龙率领的东江军,带着俘虏,离开了镇/江,直奔凤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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